郁寒之點了紅酒,又問了明煙的口味,讓人準備燭光晚餐。</br> 會所的頂樓清幽雅致,花團錦簇,擁有360度無敵視野,將南城最繁華的夜景盡收眼底。</br> 明煙坐在柔軟的皮質沙發上,看著四面的玻璃房和綠植鮮花,不得不感嘆會所老板的財大氣粗,這地段寸土寸金,用整整一層做無敵花園套房,實在是太奢侈了。</br> “這頂樓的花園套房,我以前怎么沒有聽說過呀。”明煙一邊喝著鮮榨的西瓜汁,一邊睜著黑白分明的杏眸問道。</br> “可能是不對外開放吧。”郁寒之淡淡說道,會所裝修好之后,頂層一直沒有對外開放,他跟郁云停偶爾會過來吃飯,小酌一杯,看看夜景。</br> “哦~”明煙眨著眼睛,見郁寒之臨時去接一個電話,無聊地摸出手機玩。</br> 郁云停給她發了三四條信息。</br> “煙小豬,是不是被我哥訓哭了,躲著不敢見人了?嘖嘖嘖,可憐啊~”</br> “看你這么可憐,我就心滿意足了~”</br> “給你看看華姿的酒會現場。”</br> 郁云停的信息一條比一條氣人,還給她發了酒會的視頻。明煙氣呼呼地戳著屏幕,點開視頻,只見視頻里華姿穿著一襲黑裙,及腰的黑發也難得地盤起來,妝容精致,落落大方,跟藍熹站在一起,俊男美女,異常的養眼。</br> 視頻里,藍熹風趣迷人,華姿矜持清高,兩人被不少世家子弟圍著吹捧。</br> 明煙瞇眼,華姿從小到大都很聰明,知道自己不是驚艷型的美女,長相只算是清純漂亮,便走不尋常的文藝路線,在一眾花枝招展的名媛中脫穎而出,如今身份不同,她沒有穿珠光閃閃的華貴禮服,反而選擇經典的小黑裙,走氣質路線。</br> 若是華姿模仿她的穿衣風格,走冷艷路線,反而落了下乘,被人暗地里取笑。</br> 見她混得如魚得水,明煙既不嫉妒也不喜悅,各自安好,看命吧。</br> “莫哭了,等我回來給你買糖吃啊,煙小豬~”郁云停又幸災樂禍地發來一條信息。</br> 明煙咬牙,豬,你全家都是豬~</br> 她飛快地拍了一個360度無死角的花園餐廳視頻,將郁寒之打電話的身影也拍了進去。</br> 男人背影頎長,芝蘭玉樹一般,即使一個側臉都俊俏得足以當屏保。</br> 明煙將視頻發給郁云停,就懶得搭理他,看著自己拍的視頻,美滋滋地截屏郁寒之的身影,加了濾鏡,當做自己手機的屏保。</br> 這手機的功能確實超級強大,拍出來的視頻和照片像素高的離譜,隨手一拍都有電影畫質的感覺。</br> 明煙見郁寒之收了電話,連忙把視頻發給郁云停,然后托著下巴欣賞著男人俊雅絕倫的面容:帥!</br> 且說郁云停在酒會上百無聊奈地喝著紅酒,看著腕表,準備退場走人,見明煙發了視頻過來,隨手點開一看,瞬間就霧草了一句,他哥居然帶明煙出去玩?</br> 他哥那種強迫癥晚期的工作狂居然知道帶小姑娘出去玩?而且去的是風華會所的頂樓。</br> 那里不對外開放啊,是他們兄弟的秘密小花園啊。</br> 郁云停整個人都不太好了。明煙該不會對他哥下降頭了吧?</br> “郁少?聽說明煙現在住在你們家?”幾個紈绔子弟人模狗樣地走過來,笑嘻嘻地說道,“艷福不淺啊。”</br> “沒錯,你們家沒有女眷,明煙那小妖精住你們家,你們兄弟倆有福啊。”</br> “什么時候帶明煙出來玩玩兒?我們都挺想她的。”</br> 郁云停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起來,認出這幾個人是圈里有名的花花公子,名聲口碑都極差,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時常跟祁家那二世祖混跡在一起,還組成了一個獵艷團,四處禍害漂亮姑娘。</br> 以往明煙家世硬氣,這些人只敢背地里垂涎她的美貌,現在得知明煙不過是個傭人家的女兒,各種心思都活絡了起來,居然敢影射他們兄弟倆?</br> 看他哥的種種行為,分明是將明煙納入了自己的保護傘里,明煙就算是個草包,也輪不到這些混賬東西來踐踏。</br> “我跟明煙一貫不熟,她去哪里,住誰家,我怎么知道。”郁云停冷冷說道,“你們聽誰胡說八道的,我倒是要看看誰敢造我郁家的謠。”</br> 這幾個紈绔子弟見郁云停這般冷臉不講情面,以為他臉皮薄,抹不開面子,笑嘻嘻地說道:“男人嘛,我們都懂,要是沒玩膩,我們可以等呀。”</br> “沒錯,這話可不是我們自己問的,我們是幫祁少轉達。”</br> “以前明煙整天追在藍熹身后,祁少看在明家和藍家兩家的面子上,不好橫刀奪愛,現在藍熹看上了華姿那小妞,你們兩兄弟霸占著明煙也不太好吧。你們想跟祁少撕破臉?”</br> 后面的話越發囂張、下.流。</br> 郁云停臉色鐵青,冷冷說道:“祁白彥?”</br> 祁家這二世祖在南城如雷貫耳,不過是兇殘好色的名聲,郁云停高中之后就出國,跟在郁寒之身邊歷練,南城這邊回來沒兩年,今年才出來交際,聽過祁白彥的事跡,手段狠、玩的臟,祁家有人從政,祁白彥就算捅破天,也有手段擦屁股,一般世家子弟都不敢招惹他,怕惹一身腥。</br> “沒錯,祁少過段時間就要回來了,讓我們打聽明煙的事情,你們兄弟倆沒必要為了個女人得罪祁少吧。”</br> 南城世家,藍家是龍頭老大,祁家緊隨其后,明家和郁家排在末尾,祁白彥不敢同時得罪藍家和明家,不過卻敢對付末流的郁家。</br> 郁云停拿過一邊桌子上的紅酒,拔開塞子,整瓶紅酒倒在了領頭的錢家少爺頭上,微笑道:“嘴巴太臟,可惜了這瓶酒。”</br> 這一番動靜,立刻引來一陣騷動,周圍的女眷驚呼出聲。</br> 錢家少爺臉色鐵青,作勢要上頭去打郁云停,被身邊的紈绔子弟死死按住。</br> “老錢,祁少不再,我們沒必要得罪郁云停。”</br> “老錢,冷靜,別沖動,郁家不好惹。”</br> 郁云停拍了拍衣服,冷笑道:“孬種。”</br> 郁云停說完,徑自揚長而去,敢動他郁家護著的人,呵。不過明煙那草包就是個禍水,這一下,郁家徹底要得罪祁家了。</br> *</br> 郁寒之接完電話,回來就見明煙托著下巴眼睛不眨地盯著他看。</br> “看什么?”男人溫和地問道。</br> “看你呀。”明煙眼波流轉,嫵媚地笑道。說起來她還是第一次這樣單獨跟異性出來約會吃飯看夜景。</br> 以前追著藍熹跑的時候,怕藍熹不愿意出來吃飯,她都會喊上華姿一起,想起來,那時候的她真是又虛榮又卑微又可笑。</br> 郁寒之見小姑娘水眸波光瀲滟,笑得光彩照人,心里終于舒坦了起來。</br> 20出頭的少女最是愛熱鬧愛自由,拘束在家里都沒了靈氣了,看來以后要經常帶她出來玩一玩。</br> “明和平三天后就要一審了,你要去旁聽嗎?”郁寒之低沉地問道。</br> 明煙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爸那人最是要面子,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從來都不讓我知道,上一次我去看他,他叮囑我以后莫要再去了,加上華姿的事情鬧了出來,我不知道怎么面對他。”</br> 明和平所犯的事情都不光彩,自然不愿意讓自己的女兒知道,也不愿意讓人看見他落魄的樣子。</br> 明煙只去看過他一次,大約時候讓彩月幫忙送點衣服和生活用品過去。</br> 她對明和平的感情也很復雜,外人眼中,明和平再壞,也是她爸,養育之恩不可忘。</br> 只是豪門世家大多情感涼薄。</br> 她爸滿足了她所有的物資需求,卻沒有時間關心她,陪伴她成長。</br> 明煙情緒低落地說道:“我想去看他,畢竟以后見面的機會不多,又不想去,我不想知道他做的那些壞事。”</br> 郁寒之鳳眼微深,淡淡點頭,明和平犯得事情足以摧毀一個完美父親的形象,更何況他也算不上一位好父親。</br> 但凡他對自己的女兒上點心,當年貍貓換太子的事情都不可能發生,明煙也不會這般缺愛,以前追著藍熹,如今黏在他身邊。</br> 男人私心里以為明煙這般愛撒嬌愛黏人,愛長得俊俏的男人都是因為缺愛,慶幸的是,小姑娘除了嬌氣點,心性是極好的,沒有長歪。</br> “開庭之前,我帶你過去看看他。”郁寒之沉吟道,“日后你也別擔心,隔三差五送些東西過去,讓他獄中生活舒服一些就好。算是全了22年的養育之恩。”</br> 明煙目光微動,定定地看著郁寒之,她是隱約知道明家和郁寒之之間的一些恩怨的,郁寒之沒有落井下石弄死她爸,已經是高抬貴手了,如今還這般叮囑她。</br> 他定然出身在極好的家庭里,才能這樣心胸豁達,品行高潔。</br> “郁寒之,你這樣好,你爸爸媽媽一定會以你為驕傲的吧。”明煙笑道。</br> 男人鳳眼微暗,嗓音磁性悅耳:“小時候爸媽都很忙碌,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跟爺爺生活在一起的。”</br> “那你以前家是南城的嗎?”明煙狀似無意地問道,掌心隱隱冒汗。</br> 郁寒之看了一眼漂亮精致的小姑娘,低沉地說道:“不是。”</br> 原來不是南城人,明煙不敢再繼續問,怕引起他的警覺。</br> 很快就有小提琴手過來,拉著舒緩的曲子,會所的經理將冰鎮的紅酒打開,服務兩人用餐。</br> 一頓飯吃的輕松愉悅,明煙又要了兩份甜點,因為貪涼吃的都是冰淇淋,要吃第三份的時候,男人挑眉,示意餐廳那邊不給上了。</br> 明煙嘟起嘴巴,眼巴巴地看著他,還想吃。</br> 郁寒之斯文俊雅的面容絲毫不為所動,給臨平打了一個電話,交代他帶人上頂樓。</br> 臨平接到電話,這才看向等了許久的林女士,微笑道:“林女士,請隨我上樓。”</br> “好的,請。”林雯連忙起身微笑,有些心驚肉跳地跟在臨平身后上頂樓。</br> 她是南城本地人,自然知道這是南城最有名的銷金窟,是世家豪門子弟的消費場所,一般人連進都不敢進,不過從未聽說風華會所的頂樓對外開發過。</br> 三天前,她所在的娛樂公司嘉人被收購,前來接管的人正是眼前三十出頭,沉穩老練的臨平。</br> 整個公司這三天人仰馬翻,對方收購嘉人,只為了以嘉人現有的資源組建出一支專業的經紀人團隊,帶一位神秘的新人進圈。</br> 林雯這些年也見過不少大佬為了捧紅小情人一擲千金,但是還是第一次見人沒進圈,對方就直接收購南城數一數二娛樂公司的,然后集整個公司的資源,抽調出最專業的經紀人、攝影師、化妝師、公關團隊,十幾個人為同一個人服務。</br> 這么大的手筆,她還是第一次見。</br> 如今見對方約她在風華會所見,林雯內心已經有數,這位要進圈的小新人怕是個金疙瘩,不過娛樂圈紅不紅得看天賦以及運氣。</br> “臨先生,冒昧問一下,公司為何要選我?”林雯忍不住問道。</br> 她進圈八年,在嘉人算是養老的狀態,帶的藝人也不溫不火,對方這樣有錢,為何不直接挖圈內頂尖的金牌經紀人和運營團隊?</br> 臨平淡淡地說道:“煙小姐想進娛樂圈,先生的意思是不需要她大紅大紫,只要她玩的開心就好。選人方面我們是苛刻的,我們不需要為名為利不擇手段的經紀人團隊。林小姐的履歷我看過,南城本地人,家境小康,家庭和睦友愛,為人善良有耐心,有道德底線,而且家人親戚都在南城,林小姐只需帶好煙小姐,不讓她接觸到娛樂圈不良風氣就好,酬勞方面我們付十倍薪資。”</br> 一席話說下來,林雯后背都冒出了冷汗。看來不僅她,就連團隊別的人應該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難怪提拔了不少資歷老卻因為種種原因冒不出頭的人。</br> 既以高薪酬謝,又隱隱拿捏住他們的命門。如此費盡心機,只為讓那位小新人玩票似的進娛樂圈?</br> “多謝臨先生,我會盡力做好。”</br> “有什么難題都可以直接聯系我,煙小姐的安全是第一位。”臨平叮囑了一句。</br> 林雯皺了皺眉尖,若是不想紅,在圈內當咸魚,娛樂圈也可以有一方凈土,這位大佬是不是擔心過了頭。</br> 兩人上了頂樓,林雯還來不及欣賞頂樓這豪華的無敵夜景套房,看見明煙的臉,瞳孔一縮,驚艷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br> 二十出頭的少女撒嬌地拽著身側俊雅男人的衣服,聲音如清泉靈動:“我再吃一個冰淇淋嘛,這里的甜食真的好好吃呀。”</br> 此時華燈初上,南城最繁華的夜景360度一覽無遺,室內花園里,少女巴掌大的小臉在燈光下瑩白如玉,波光瀲滟的杏眸,長發如海藻般散開,眼下的一顆小小紅色淚痣,清媚妖艷,娛樂圈生產美人,什么樣的美女都有,不過又美又勾人還透著清純氣息的,她還是第一次見。</br> 難怪這位大佬如此謹慎,這樣的美貌和氣質,是個男人都心動。</br> “明煙,你再纏著我,家里就不準做甜食了。”背對她的男人聲音性感低沉,猶如甘醇的紅酒,又如感性的大提琴曲。</br> “你的意思可以回家吃?”明煙眼睛一亮,她其實也不是非要吃第三個冰淇淋,她就是喜歡對著郁寒之撒嬌,然后看著男人沉臉訓她的模樣,說不出的斯文禁欲。</br> 郁寒之跟外面那些滿肚子花花腸子的紈绔子弟不同,那些人思想骯臟的很,郁寒之則如同清風明月一樣,撩撥這樣的男人,要是萬一不小心撩撥成功了呢?</br> 撒撒嬌嘛,又沒有壞處。</br> “看你表現。”男人低沉說完,鳳眼抬起,看了一眼進來的臨平和林雯。</br> 林雯看清大佬的臉,驚了一下,大佬長得如此斯文俊雅,矜貴優雅,這顏值進娛樂圈也是吊打啊。</br> 男人鳳眼掃過來,林雯后背莫名一寒,移開視線,不敢再看。</br> “先生,這位就是煙小姐的經紀人,林雯女士。”臨平上前去,介紹了林雯的身份。</br> 郁寒之客氣疏離地點了點頭,算是認識了。</br> 明煙立馬縮回手,不再朝著郁寒之撒嬌,抬眼看了一眼林雯,見她面相親和,長得清秀,裝扮又十分的干練,不難相處,笑道:“林姐,叫我明煙就好。”</br> 林雯見她長得美又好說話,這英俊多金的大佬好像也極客氣,心口的大石終于落了下來,笑道:“明煙小姐長得真是漂亮。”</br> “謝謝。”明煙燦爛地笑道,問了問簽約以及公司的情況。</br> 林雯見她天真爛漫,對娛樂圈一無所知,簡單地說了公司以及團隊的情況,也沒提及要簽藝人合同,整個公司都是大佬的,大佬沒說要簽合約就不簽。</br> 到了這個份上,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整個娛樂公司都是郁寒之買來陪小姑娘玩的,實在是太寵了,她站在了檸檬樹下,酸了。</br> “明煙小姐為何要進娛樂圈?可以說一說,我們團隊好朝著這個方向做路線規劃。”林雯笑著給她量身定制。</br> 明煙烏黑的大眼睛看了一眼郁寒之,當然是為了賺錢跑路呀,以她的能力,花錢是一把好手,賺錢就太難了。</br> 如今靠臉賺錢的行業,直播帶貨當主播太累,風雨無阻天天直播七八個小時,資金回籠慢,當網紅大V也需要團隊運營,不如直接接劇本拍戲,當花瓶。</br> 沒錯,她既不想成頂流,也不想當影后,她就是想美美的去當個花瓶,還不需要太多演技的那種花瓶,然后輕松接點代言,參加個綜藝,快速在半年內累積一筆資金,有錢傍身就可以隨時跑路。</br> 南城如今看似風平浪靜,半年內必然要腥風血雨,天翻地覆,她只要渡過了死劫,趁亂跑了就海闊天空了。</br> “其實我只是想嘗試一下拍戲而已,沒有太多的想法。”明煙彎眼笑道。</br> 原來只是玩票性質,林雯從文件包里取出特意帶來的劇本,說道:“這是最近三個大制作的電視劇,都是名導演名編劇,一部民國劇,一部仙俠劇,還有一部是現代劇,其中仙俠劇是知名IP改編的,擁有廣泛的讀者群體,從服道化上來說會更仙氣一些,明煙小姐介意接女三或者女四號嗎?</br> 第一部戲如果是大制作,起點會高很多,受到的關注度也高。雖然是女配,但是戲份少,造型美,可以先拍著了解一下這個行業,等后面再慢慢接大制作的女一號。”</br> 林雯說的很是委婉,生怕小姑娘不高興接女配的角色,如今大制作名導的劇,選角都是極其苛刻的,哪個實力派女演員不是擠破頭去試鏡,小姑娘沒有演過戲,砸再多錢也沒用。</br> “不介意呀,我就想演戲過過癮。造型美,人設好就可以了。這三個劇本我可以拿回去看看嗎?”明煙笑道。</br> “可以,有任何不懂的打我電話就好。”林雯笑道,松了一口氣。</br> 第一次見面溝通,很是愉悅,看來這個小姑娘就是只純真的小白兔,不會給她惹麻煩的。</br> “好呀。”明·純真小白兔·煙微笑道。</br> 見聊的差不多了,郁寒之低沉地開口:“辛苦林女士了,有事可以咨詢臨平。”</br> 林雯有些受寵若驚,連忙笑道:“您客氣了。”</br> “時間不早了,回去吧。”郁寒之起身看向明煙,目光柔和。</br> 明煙連忙抱著三本劇本,朝著林雯燦爛地揮手,然后跟上男人峻拔的身影。</br> 斯文俊雅的男人優雅地拿過她懷里的三本厚厚的劇本,一邊走一邊低啞問道:“拍戲很辛苦,真的想去嗎?”</br> “當然呀,我想自己賺錢養活自己……”清媚妖艷的小姑娘嬌嬌地說道,小手挽住男人的臂彎。</br> 兩人走遠之后,林雯才回過神來,覺得晚上過得很是奇幻,神秘多金的大佬,又美又嬌的娛樂圈小新人,南城銷金窟的會所。不知為何她對明煙充滿了信心。</br> 那部仙俠劇《長相思》劇本極好,即使是女配的角色也是搶得頭破血流,明煙的美貌加上她強硬的后臺,這個小姑娘進入娛樂圈一定會引起轟動的。</br> 當美到一定程度就是上天賞飯吃。</br> *</br> 回到郁家時已經九點。明煙心情極好,抱著三本厚厚的劇本進客廳時,就見郁云停猶如咸魚一樣癱在沙發上。</br> 空氣里殘留著煙草的味道,煙灰缸里有幾根煙頭。</br> “你抽煙了?”明煙皺眉說道,她來這些日子,郁家兄弟都不抽煙的,郁云停怎么好端端地抽煙了?</br> 難道是被她的視頻刺激到了?不應該呀。</br> 郁云停看著她嬌媚的小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看向進來的郁寒之,說道,“哥,有時間嗎?”</br> “去洗個澡換衣服,然后來我書房。”郁寒之淡淡地說道,“劉叔,把窗戶打開通風。”</br> “是,大少爺。”</br> 明煙見郁云停這陰陽怪氣的模樣,冷哼了一聲,美滋滋地抱著自己的劇本上樓去,從今以后她就是能賺錢養家的人了,她忙著拍戲當美美的花瓶呢,誰管郁云停啊,一個大男人不學好,還學會抽煙了。</br> 郁云停胡亂洗了個澡,把帶有煙味的衣服換掉,然后敲了敲郁寒之的書房門,進去。</br> 郁寒之在看明煙這幾日寫的字帖,挑了一張寫的最能看的字帖,仔細地壓平,等以后裱起來收藏,這些都是她人生的印跡。</br> “什么事情?好端端的怎么抽煙了?”郁寒之見他進來,淡淡地開口。</br> “有些煩躁,我就抽了三根。”郁云停抓了抓微微潮濕的頭發,見他哥把明煙寫的狗爬的字都當寶,更加氣悶,說道,“哥,你知道祁家嗎?”</br> “從政的祁家?”郁寒之抬眼,鳳眼幽深。</br> 郁云停點了點頭,說道:“祁家頗有些背景,長房一脈在北城從政,二房一脈在南城斂財,祁家二房獨子祁白彥是個心狠手辣、好色無良的二世祖,他讓人放話,讓我們把明煙送到祁家去。”</br> 郁寒之俊臉一沉,冷冷開口:“什么時候的事情?”</br> “今晚,他后面的一群混賬玩意兒來找我打聽明煙的事情,我氣不過,往那傻.逼.玩意兒頭上倒了一瓶紅酒,然后祁白彥就讓人放了狠話,說弄不到明煙他就弄郁家。”郁云停越說越氣,“祁白彥這孫子現在人不在國內,聽說過段時間回來,哥,人都打臉上門了,我們不能受著吧?”</br> 郁家在南城一直低調,以商業手段做大做強,向來以和為貴,不跟任何勢力結仇,這些傻.逼.玩意兒還真以為他們怕他們不成?</br> 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按在字帖上,薄唇抿起,沉聲說道:“我知道了,這事不要告訴明煙。”</br> “明煙早晚知道,她又不是不看微信群,祁白彥就是個瘋子,要不我們動一動祁家的產業?”</br> “藍家和明家的事情迫在眉睫,我們不宜同時招惹三家。祁家的根基在北城,我會找溫宴給祁家施壓。”郁寒之鳳眼微冷,一字一頓地說道,“等我們騰出手來,動北城。”,,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