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以檸聽到他這句話,臉頰瞬間爆紅。</br> 從耳根到了脖頸處,一片粉色。</br> 她伸出手推了推他,嗓音發軟:“別……”</br> 然而下一秒,她就感覺到男人的嘴唇正在吮吸著她鎖骨上的肌膚。</br> 路以檸唔了一聲,放在男人肩膀上的手已經往上,手指抓住了他后腦勺處黑色的短發。</br> “你、你快停下來啊……”</br> 萬一真的留下了印記怎么辦,她待會還要跟顧以榛一起去吃飯的。</br> 隨后傳來“啵”的一聲響,程星臨也跟著抬起頭來。</br> 他看著她鎖骨處出現的“草莓”,滿意地笑了。</br> 一張豐神俊朗的臉上都是得逞的笑容,笑得狡黠。</br> 路以檸拿開他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將衣服的領子往上拉了拉。</br> 整個身體也在往后退,眼睛里還帶著水霧,面色酡紅,滿臉委屈地看著眼前的男人。</br> 程星臨卻愛極了她現在的這般模樣,像是被人疼愛過后的凌亂美。</br> 簡直要他的命。</br> 程星臨雙手撐在了那個柜子上,目光與她的平視,笑得愉悅。</br> 男人骨子里潛藏的惡劣突然透露出來,“sorry,我沒忍住。”</br> 沒忍住。</br> 路以檸低著頭不敢看他,那只手還在抓著領口的衣服。</br> 程星臨見狀,伸手幫她把那里的衣服攏好,確保剛才的印記不會露出來。</br> 再將她攬入懷中,語氣無奈又寵溺,“以后該怎么辦呢。”</br> 他明明什么都還沒開始做,只是種了顆草莓而已。</br> 她這么容易害羞的一個人,以后該怎么辦。</br> 程星臨處理完手頭上的一些工作后,時鐘已經指向了五點半。</br> 剛好也是下班時間。</br> 路以檸剛才就一直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等他,手里拿著一本雜志在看。</br> 面前伸出一只手來,抽走了那本雜志。</br> 他將雜志放到一邊,然后朝她攤開掌心,“走吧,我們去吃飯。”</br> 路以檸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覆上他的,借著力起身。</br> 程星臨主動地將兩人的手指又變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勢。</br> 路以檸感受著男人手指間傳來的溫熱,微微彎了彎唇。</br> 他好像很喜歡這種牽手的姿勢。</br> 她也喜歡。</br> 喜歡這種被人用力握緊的感覺。</br> 顧以榛已經在門外等了有一些時間了,他正等不及要去敲門時,門從里面被打開了。</br> 他的眼神直直落在兩人牽著的手上。</br> 程星臨看見他這般模樣,伸出另一只手來攤開到他的面前。</br> 他挑了挑眉,語氣戲謔:“怎么,你也想牽?”</br> “屁!誰要牽你的手,不要臉!”</br> 顧以榛難得的說了一句粗話,整個人都要炸毛了。</br> 程星臨神色自若地收回自己的手,聳了聳肩,似笑非笑,“你一直盯著看,我還以為你有這種癖好呢?”</br> 顧以榛咬牙:“知道我盯著看,你就不會尷尬?不會松手?”</br> 程星臨:“我牽自己女朋友的手為什么要尷尬。”</br> “反倒是你,小舅子……”</br> 顧以榛:“誰是你小舅子?”</br> 程星臨:“誰應誰是。”</br> 路以檸:“……”</br> 又來了,這兩人的日常斗嘴。</br> 顧以榛哼了一聲,扁著嘴巴看著路以檸,語氣委屈:“姐,我不想跟他一起吃飯。”</br> 程星臨學他,換了下主語重復著一樣的話:“女朋友,我也不想跟他一起吃飯。”</br> 連那委屈的語氣都學得一模一樣。</br> 路以檸臉色為難,喊了一聲顧以榛的名字:“阿榛,你別這樣……”</br> 顧以榛一聽,馬上又控訴著:“你怎么只說我不說他?”</br> 而且這個男人剛剛還學他講話!</br> 他突然指著路以檸身旁站著的某人,臉色變得嚴肅起來。</br> “姐,我問你一個問題。”</br> “如果我跟這個男的同時掉進水里,你先救誰?”</br> 路以檸:“……”</br> 這個問題她要怎么回答?</br> 可一旁的程星臨卻幫她回答了:“你姐不會游泳,我救你。”</br> 顧以榛扭頭:“誰要你救!”</br> 程星臨慢悠悠地說道:“哦,那你自己游回來吧。”</br> 這一局,程星臨ko顧以榛。</br> ……</br> 最后還是路以檸把兩人都給哄好了。</br> 三人行來到了一家火鍋店,服務員將他們領了進去。</br> 路以檸坐在程星臨的旁邊,對面坐著顧以榛。</br> 兩個大男人各自拿著一份菜單在那里點菜。</br> 但是神奇的是,點的菜都是一樣的。</br> “一份蝦。”</br> “一份蝦。”</br> 程星臨和顧以榛的聲音同時落下,然后互相看了對方一眼。</br> “毛肚。”</br> “毛肚。”</br> 兩人不甘示弱,看了下菜單,又同時喊道:</br> “金針菇。”</br> “金針菇。”</br> “小白菜。”</br> “小白菜。”</br> 后來事實證明,這兩人確實有默契,點了兩份完全一模一樣的菜單。</br> 一旁的服務員遲疑片刻后開口:“請問,是同樣的都要兩份嗎?”</br> “對。”</br> “對。”</br> 程星臨&顧以榛:誰要吃他點的!</br> 路以檸默默地在一旁喝著水,安安靜靜地當個旁觀者。</br> 吃火鍋的時候,兩人又在暗自較量。</br> 剝好蝦的先給路以檸,涮好的毛肚也給路以檸。</br> 沒一會兒,路以檸面前的碗就已經滿了。</br> 路以檸:“我……”</br> 程星臨和顧以榛同時開口:“吃我的,不準吃他的!”</br> 路以檸:“……”</br> 這菜都長得一樣,放在碗里也亂了,她怎么知道哪些是誰夾給她的。</br> 這兩個幼稚鬼。</br> 這一頓午飯吃得可謂是“兵荒馬亂”。</br> *</br> 往后的那幾天,路以檸就很少跟程星臨見面了。</br> 因為兩人都在忙。</br> 路以檸在準備著樂團的巡回演出。</br> 而程星臨最近也在弄一個新的項目,全公司的人都在一起加班。</br> 他們兩人依舊保持著每天手機聯系,只不過是留言式的那種。</br> 有時候是程星臨先發了消息過來,然后過了很久路以檸才回他,或者是等路以檸回了他,程星臨沒看見又去忙了。</br> 然而這樣長時間的工作,是個鐵人也會有扛不住的時候,所以項目臨近結束的時候,程星臨生病了。</br> 他是公司的老板,肩上的擔子最重,負責的東西也比較多。</br> 前幾晚已經熬了好幾個通宵,累了就直接睡在了公司里,而且身上只蓋了張薄毯。</br> 二月份的天氣,還是冬天,一不留神,很容易就著涼。</br> 他起初只是簡單的咳嗽,沒去管,也沒吃藥。</br> 后來發現自己的喉嚨越來越沙啞,頭暈腦脹的。</br> 還是顧以榛先發現他的異樣的。</br> 他那天早上早早地就來了公司,準備跟他談談項目的收尾工作,聽到男人張口說話的聲音時眉頭一皺。</br> “程星臨,你這咳嗽了好幾天了,沒去看?”</br> 程星臨啞著一把嗓子:“沒事,你繼續說。”</br> 顧以榛:“你沒事,我有事。你感冒了就回去,別傳染給我。”</br> 別扭的語氣里帶著不經意的關心。</br> 程星臨捂著嘴巴低聲咳嗽了幾下,一張俊臉帶著顯有的蒼白,而且下巴明顯尖瘦了一些。</br> 他指了指他策劃書的一處,“這個地方,再改一改。”</br> 話剛落,他又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br> 顧以榛合上那份策劃書,“行了行了,我跟卓起他們幾個再討論一下,你趕緊去醫院看病吧。”</br> 他說完就要走,等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飛快地問了一句:“你行不行啊,要不要送你去?”</br> 咳成這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開車?</br> 程星臨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點里面的熱水,才慢慢緩了過來一些。</br> 他看著顧以榛的身影,沙啞著聲音說:“可以。”</br> 然后又補了一句:“謝謝小舅子的關心。”</br> 顧以榛一聽,又炸毛了,“誰、誰關心你了!我是怕你病倒了沒人給我發工資!”</br> 顧以榛自己也沒意識到,他已經忽略了“小舅子”這三個字。</br> 程星臨微微勾唇,知道自己這小舅子向來都是嘴硬心軟的性子。</br> 他在他走之前特意叮囑了一句:“別告訴你姐。”</br> 程星臨不想讓路以檸擔心他。</br> 顧以榛哼了一聲,“不用你說,我才不會跟我姐說呢!”</br> 他打開門準備出去,語速很快地說了一句:“快去看醫生!”</br> 程星臨當天下午就去看了醫生,打了針吃了藥。</br> 第二天頭暈的癥狀倒是沒有了,咳嗽的頻率也變少了,但還是會偶爾咳嗽幾聲。</br> 他也沒請假,依舊照常上班。</br> 項目到了最后收尾的階段,程星臨難得才放松下來。</br> 他的咳嗽還沒好,又去看了一次醫生,抓了點藥回來,然后在家里睡了一覺。</br> 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有人給他發信息,問下午能不能回來一趟,看看最后的收尾工作。</br> 于是他起床,換好衣服后開車來到公司。</br> 男人很快投入工作,在會議室里待了一會,指出了項目最后還存在的幾點問題,讓他們再去完善一下。</br> 幾個人開完會后,程星臨從會議室里出來,抬起腳步準備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br> 他一邊走著,手握成拳狀,抵在嘴邊,低低地咳了幾聲。</br> 突然,像是有所感應般,他抬起頭來,一眼就捕捉到那個站在門邊的女生。</br> 路以檸今天穿著一件淺紫色的衛衣,下身是白色的針織長裙,直達腳踝。</br> 五官精致漂亮,白白凈凈的一張臉,鹿眼清澈,整個人溫婉又甜美。</br> 她的右手上,提著一個保溫飯盒。</br> 男人的臉上瞬間帶上笑容,神情也變得柔和起來。</br> 程星臨走向她,沒幾步路就停在了路以檸的面前。</br> “你來怎么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br> 路以檸:“我問了阿榛,他說你在公司,所以我就直接來了。”</br> 因為顧以榛在電話里無意中透露了一下,說他最近感冒了,而且還挺嚴重的樣子,所以她就打算來看看他。</br> 程星臨的目光落到了她的手上,“手里提的是什么?”</br> 路以檸實話實說道:“我……煮的粥。”</br> 生病的人通常都沒有什么胃口的,她出門的時候看了看時間,也快到飯點了。</br> 本來想買點粥送過來給他,但是想了想,決定還是自己親手做。</br> 于是又折返回去,自己煮了點南瓜小米粥。</br> “你親手做的?”</br> “嗯,家里的周姨教我做的,不過味道可能不太好……”</br> 她向來沒有什么做飯的天賦。</br> 程星臨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尖,展開笑顏,“那我可要全部吃完了,畢竟是我家小公主第一次親手給我做東西吃。”</br> 路以檸一聽到“小公主”這三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還是會感到有點害羞。</br> 程星臨牽起她的手,透著口罩傳來的聲音顯得更加低沉,“去我辦公室里。”</br> 路以檸跟著程星臨進了他的辦公室。</br> 男人站在自己桌子面前的那張辦公椅上,摘下口罩,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到一邊,留出一片空的區域來。</br> 路以檸將手中提著那個保溫飯盒放到他桌子剛好空出來的位置上,打開蓋子。</br> 程星臨看著她低眉順眼的模樣,他心頭一軟。</br> “想親你,但是我感冒了。”</br> 他沙啞的聲音帶著以往的低沉,夾雜著幾分繾綣。</br> 路以檸抬眸看他,脫口而出道:“之前在美國,我生病的時候你怎么就……”</br> 就敢親她。</br> 后面那幾個字路以檸沒說出來,程星臨就已經知道她說的是哪件事了。</br> 她耳邊傳來男人的一聲輕笑,染著笑意的嗓音落下:“所以,你現在是在邀請我?”</br> “才不是呢。”路以檸連忙否認,臉頰那里卻在飄紅。</br> 程星臨朝她勾了勾手指,“過來。”</br> 路以檸瞪著眼睛看他,程星臨猜到她心中所想,“不親你,就想抱抱你。”</br> 他們都多久沒見了,讓他抱一下解解饞。</br> 路以檸這才明白他的意圖,乖乖地走了過去,還主動坐在了他的大腿上。</br> 她雙手環上他的脖子,嗓音溫溫軟軟的,“程星臨,你以后生病了都要告訴我,我會擔心你。”</br> “……我也會心疼你的。”</br> 程星臨聽到這句話后,眼眸一動,那雙漆黑的瞳孔愈發的深邃,就這樣看著她。</br> “小公主,你怎么這么招人疼呢。”</br> 她那雙過于漂亮的眼睛,純粹又真誠,說著“我也會心疼你”這樣的話。</br> 真的讓他差點就控制不住了。</br> 想把她按在懷里親,揉進骨子里親的那種。</br> 路以檸卻毫不自知,摸了摸他略微消瘦了點的臉頰,接著剛才自己說的話:“工作重要還是身體重要啊?”</br> 程星臨下意識地回答:“你重要。”</br> 路以檸見他一副還不上心的模樣,眼神微惱,“你好好說話。”</br> “阿檸,任何東西、任何事情都沒有你重要。”</br> 路以檸的心臟有幾秒的停滯。</br> 因為他認真的表情,他認真的語氣。</br> 而她微愣的樣子落到男人的眼里又是另一番的可愛。</br> 他壓低了自己那低沉又有磁性的嗓音,誘哄著她,“等我病好了,再補回給我,嗯?”</br> 路以檸一下子就想到了他說的“補”是補什么。</br> “嗯?”</br> 他只發出一個音節,卻性感的要命。</br> 路以檸低聲應了一下。</br> 程星臨摸了摸自己女朋友的小腦袋,“真乖。”</br> 他單手環在她纖細的腰側,微抬了下下巴,指著桌子上她剛拿出來的粥,“喂我?”</br> 路以檸低頭看了一眼他另外一只空著的手,眼里的意思很明顯。</br> 程星臨耍賴道:“我生病了,沒力氣。”</br> 路以檸:“……”</br> 若不是她感受到他扣著她腰身的那股勁,她還真信了他。</br> 但是她還是選擇了不揭穿。</br> 路以檸拍了拍他的手臂,作勢要從他的腿上下去,“你先松開,我去把粥拿過來。”</br> 程星臨只松了一下力道,讓她多了點可以活動的空間,卻沒放開她。</br> “你伸長手就可以。”</br> 路以檸無奈,只好按照他說的做,把手伸長,然后把保溫飯盒里裝著的粥移了過來。</br> 她單手捧起那個飯盒,另一只手拿著勺子在那里攪了攪,然后又放到嘴邊,嘟起嘴巴吹了吹。</br> 接著把勺子遞到男人的嘴邊,那雙清澈透亮的鹿眼看著他,努了努嘴。</br> 程星臨乖巧地張口喝下。</br> 然后是一勺接著一勺。</br> 填滿的不僅是程星臨的肚子,還有他的心。</br> 那顆每次一見到她,就會劇烈跳動的心。</br> 很快那保溫盒里裝的粥就被程星臨解決了。</br> 路以檸收拾東西的時候,無意中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張紅色的請柬。</br> 程星臨留意到了她的目光所在,伸手將那張請柬拿到她的面前,“打開看看。”</br> 路以檸下意識地照做,翻來一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br> 送呈程星臨先生:</br> 謹定于xx年x月x日為林風先生和文瑤女士舉行結婚典禮……</br> 下面的時間寫的是下個周末。</br> 程星臨在她耳邊問道:“還記得文瑤嗎?”</br> 路以檸在記憶里搜索著這個名字,點點頭,“記得,之前一班的班長。”</br> “她要結婚了,下周末你跟我一起去?”</br> 他說完又補了一句:“單意和卓起他們也會去。”</br> 路以檸:“可是人家沒邀請我啊……”</br> “你曾經是一班的同學,現在是我的女朋友,無論哪個身份都可以去。”</br> “而且高中的時候,你走了之后她還經常提起你,我想她應該會很歡迎你的到來。”</br> 路以檸被他說服了,同意了下周末跟他一起去。</br> *</br> 往后的那幾天,路以檸難得空閑了幾天,來“lemon”科技找程星臨的次數也變得頻繁起來。</br> 經過她的“監督”,程星臨按時吃藥,注意休息,感冒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也不再咳嗽了。</br> 公司里的人現在只要一見到她就喊“老板娘”,路以檸開始還覺得不太習慣,讓他們不要這樣稱呼她。</br> 后來卓起也跟著這樣叫,還說了一句:“小檸檬,臨神是我們老板,你是他女朋友,不就是我們的老板娘嗎?”</br> 路以檸:“……”</br> 怎么莫名地覺得這番說辭有點耳熟呢。</br> 這邏輯也沒毛病,她也反駁不了什么,就任由他們這樣繼續喊了。</br> 星期五的下午,臨近下班的時間,路以檸過來找程星臨。</br> 他們后天就要去參加班長文瑤的婚禮,她想跟他去商場買一件禮服。</br> 前臺的兩名員工看到她進來后,跟她打了下招呼。</br> 路以檸從那里經過,回以一個微笑給她們,然后向員工辦公區域走去。</br> 等看不到她的背影后,前臺這邊的兩名員工馬上動作整齊劃一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準備隨時走人。</br> 她們臉上都是抑制不住的開心。</br> “太好了,老板娘來了,我們又可以準時下班了。”</br> “是啊,我現在每天最想見到的人就是老板娘,她簡直就是來拯救我們這些加班族的天使!”</br> ……</br> 路以檸徑直朝程星臨的辦公室走過去,到了門口后又停了下來,問了一下在附近辦公的一個男生,“你們老板在里面有客人嗎?”</br> 男生搖了搖頭,“沒有,只有老板一個人在里面,他說老板娘你來了可以直接進去。”</br> 路以檸這幾天幾乎都是同一個時間點來的,所以程星臨提前吩咐了人。</br> 路以檸:“好的,謝謝。”</br> 她敲了敲門,里面傳來一聲“進來”,她才推門進去。</br> 程星臨見來的人是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連忙從辦公椅起身。</br> 他走過去想抱她,剛一碰到她卻又被她躲開了。</br> 程星臨:“?”</br> “你別抱我。”路以檸輕皺了下眉。</br> 程星臨問:“怎么了?”</br>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突然來了一句:“你能先去換件衣服嗎?”</br> 或許是她對他身上原本應有的檸檬味過于熟悉,導致她剛才一下子就聞到了一股不屬于他,也不屬于她的香水味。</br> 而且,明顯是女人才會用的。</br> 程星臨這才后知后覺,他抬起手臂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一股陌生的香水味。</br>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現在生氣的點在哪里。</br> 程星臨解釋著:“下午見了一個女客戶,討論合同的時候突然湊過來想揩我的油,應該是那時候不小心沾上的。”</br> 路以檸:“你以前也會……”</br> 程星臨搖頭,“沒有,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br> “我向你保證,以后一定提高警覺,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第二次。”</br> 他會給她足夠的安全感,避免猜忌。</br> 程星臨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是有備著幾件換洗的衣服的,當下便脫了自己身上的這件,換了一件新的白襯衫。</br> 然后隨手把剛才換下來的那一件有香水味的襯衫,扔進了辦公桌旁邊的垃圾簍里。</br> 路以檸看著他毫不猶豫的動作,剛才心口處那里一直堵著的,現在終于全部通了。</br> 但是又覺得自己好像太矯情了。</br> 路以檸咬咬唇,語氣悶悶地問道:“程星臨,我、我是不是很小氣?”</br> 就因為他身上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她就受不了。</br> 程星臨很快回答:“沒有。”</br> 他揚起一個笑,心中有所感慨,“我很欣慰,我的小公主終于學會吃醋了。”</br> 作者有話要說:大修了這一章,后面的內容基本都是重寫的。</br> 想了一天,因為快完結了,所以還是不要讓新的女配出現了,兩個人就這樣一直甜蜜下去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