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兩個人起床的時候都十點了,一起去了食堂吃飯。</br> 這個點,學(xué)生們都在上課,食堂里人很少。</br> 就在兩個人吃著飯的時候,姜瓷忽然抬頭跟迎面走來的一個女老師打招呼。</br> “周老師,您也沒吃飯?”姜瓷說道。</br> 周老師是姜瓷昔日的輔導(dǎo)員。</br> “對,上午忙著統(tǒng)計咱們班十年前的入校生,同學(xué)們要搞一個‘入校十周年紀念’,班長本來想再過三年,搞一個畢業(yè)十年慶的,但是同學(xué)們都等不到三年以后了,讓我匯總信息,姜瓷,你的情況就不用匯總了,曾經(jīng)的畢業(yè)生,如今的研究生導(dǎo)師,學(xué)校給你分了帶的研究生沒有?”周老師說道,她的手里還拿著一張紙。</br> 這件事兒,姜瓷聽說過,因為她就在學(xué)校,所以沒有各位分散在外地的同學(xué)那么熱切,而且最近,陸禹東“結(jié)婚”的事兒讓她分了心。</br> “哦,還沒有。可能過段時間。”</br> 看到姜瓷身邊的陸禹東,周老師問,“這位是……?”</br> “哦,是我老板,今天正好來學(xué)校跟我商量一下工作的事情。”姜瓷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br> 陸禹東:……。</br> “我看一下我們班同學(xué)的情況。”姜瓷從周老師的手里拿過那張紙。</br> 紙上寫的是同學(xué)的姓名,電話,住址,以及現(xiàn)在就職的公司和職位。</br> 同學(xué)聚會,無疑就是混得好的炫富,混的不好的同學(xué)不參加。</br> 陸禹東的同學(xué)聚會,姜瓷也參加過,因此她興致不大。</br> “哦,對了,姜瓷,當(dāng)年你那個男朋友,聽說支教的時候出事了是不是?”周老師突然問道。</br> 姜瓷吃飯的筷子,突然就滯住了。</br> 本來她都已經(jīng)忘記邵崢這個人了,可是周老師突然提起來,姜瓷的心情還是不好的。</br> “嗯。”姜瓷只點了一下頭,繼續(xù)吃飯。</br> “我們本來都以為他那么沉穩(wěn)的人,畢業(yè)后,你們會直接結(jié)婚的,誰也沒想到……哎,人生無常。”周老師搖了搖頭。</br> 姜瓷心情不好,沒再說話。</br> “邵崢”這個名字,在陸禹東的心里,已經(jīng)免疫很久了,縱然現(xiàn)在提起來依然不舒服,但他現(xiàn)在是哄著姜瓷的一方,即使心里不痛快,他也不會發(fā)作。</br> 姜瓷心想:不知道王璇阿姨現(xiàn)在怎么樣了,按年齡,她應(yīng)該退休了,如果讓她來伺候媽,那倒不錯,熟人,不用擔(dān)心她對媽不好,而且,王璇阿姨做飯還很香。</br> 她心里動了這個念頭,便想趕緊落實,畢竟她要上課,而南錦屏一時半刻都離不了人。</br> 她的姨媽南錦屏還沒有拿到密碼,難保她會綁架南錦英,這種事情,南錦屏絕對能干得出來的,因此,必須要找一個可靠的人,看著南錦英。</br> 想來想去,姜瓷想去看看王璇阿姨,說說這件事兒。</br> “你現(xiàn)在走么?”吃過飯,姜瓷問陸禹東。</br> “想我走么?”陸禹東抬起頭,關(guān)切又曖昧地問姜瓷。</br> “嗯,我想陪我媽出去散散步,沒有外人跟著,她總怕。”</br> 陸禹東深切地看了姜瓷一眼,走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