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曾梓敖如釋負重地放下三個袋子。
曾紫喬見著,不讓他有喘息的機會,道:“你可以去做飯了。”
他點了點頭,道:“嗯,你去看電視或者上網,待會飯菜好了,我會叫你。”
她撇了撇嘴,沒有應聲,轉身倚在沙發上開始看電視。
不一會兒,他喚她:“小喬,洗菜籃你收哪了?”
“下面第三個門。”她盯著電視機屏幕。
又過了一會兒,他又喚她,“小喬,這燃氣灶怎么點不著?”
她起身,走進廚房將燃氣點燃,然后沒好氣地對他說:“開關旋轉過后要按幾秒才可以松開,笨蛋。”
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她瞪了他一眼,回到沙發前繼續看《喜羊羊與灰太狼》。
隔了不到一分鐘,又聽到他叫她,“小喬,你色拉油放哪了?”
這一次,徹底地惹惱了她。她從沙發上跳進,沖進廚房沖著他吼道:“曾梓敖,你要是不想做飯給我吃,就直接說,別玩這么多花樣!”
他一臉茫然,然后嘆了口氣道:“很抱歉。”這里雖然是他買的公寓,是結婚時的新居,但是從結婚后到現在,他來的次數少之又少,也是最近才開始長住,對于這里一切,熟悉僅限于他目前睡的臥房和客用衛生間。
“就知道是這樣。滾開!”她惱怒地將他推出廚房。
他不以為意地倚著廚房的玻璃門,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麻利地從櫥柜下方第一個柜子里調味籃拿出油壺,開始熱鍋熱油。
他抿了抿唇,解下身上的圍裙,然后伸手繞至她的胸前,替她系上,并在她的后腰間打了蝴蝶結。
起初,她先是一驚,身體有些微僵,但明白他只不過是替她系上圍裙,隨之身體放松下來。他低沉沙啞的聲音也在她的耳側后方輕輕響起,“小心弄臟衣服。對不起,下一頓一定不會這樣。”
手中的動作只是頓了頓,她沒有理會他,目光緊盯著油鍋,待到油熱得差不多的時候,便將菜藍中的韭菜倒入鍋中開始翻炒。
曾梓敖始終沒有離開廚房,一直立在她身后一米的地方,倚在櫥柜旁,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她一會兒嘗著菜肴的咸淡,一會兒翻炒。
廚房是女人的天地。
十指不沾陽春水。多年來,一直是他對小喬的印象。
可是顯然,這個在廚房內熟練翻炒,動作麻利的女人,是他意料之外的。
小喬一直是美麗的,那種美麗不僅僅是外表,而是種嫻靜中透著優雅的美,只不過,這么多年來,他一直覺得這樣的美麗當中似乎缺了點什么。如今,眼前,他所看到的小喬完全顛覆了他的想象。這樣的小喬是他第一次見,可以說,他從未有想過小喬會有這樣一面,愿意待在油污濃重的廚房里,做出一道道美食來,全身上下散發著賢良之美。
不知過了多久,幾樣熱騰騰的家常菜擺在了餐桌上。
曾梓敖坐下,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入口中,一口咬下去,脆香滿口,酸甜適中,可以說是比任何一家飯店做出來的都要美味。
“雖然很好奇你究竟什么時候學會烹飪,但我知道問了也是白問。我真的很意外你能燒出這么好的菜色。這么多年,我這個做哥哥的居然不知道。”他的口氣有些自嘲。
曾紫喬咽下口中的米飯,輕嗤一聲,道:“有句俗話叫做,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個男人的胃。很顯然,我這個白癡,一直沒來得及抓住你的胃,你就已經離開了。”
曾梓敖低垂眼眸,咀嚼著口中的排骨,突然感覺酸甜的滋味中還有些澀。
他咽下排骨,放下碗筷,很誠懇地說:“對不起,小喬……”
曾紫喬抬眸看他,道:“不用說對不起,反正說了我也沒有感覺。”她也夾了一塊排骨,眼光瞄向別處,咬下。唔,今天燒得排骨有些酸,醋多了一點。
曾梓敖有些失神地看著她,隔了好一會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地澀笑,說:“嗯,也許這樣,未嘗不是件好事。吃飯吧。”至少沒了感情上的負擔,他的心也不會像以前一樣累。
接下來,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曾梓敖會說一些工作中遇到的一些可笑的事情,曾紫喬聽著,偶爾會露出會心的笑容。
兩人之間的氣氛十分的和諧。
吃完飯,曾梓敖主動攬過洗碗的活,不能吃著喝著,一點兒不知道貢獻。
望著他高大的身軀,系著圍裙,戴著手套,專心致致洗碗的動作,曾紫喬忍著想笑的沖動。
他說的對,也許這樣和睦相處,未嘗也不是件好事。
她淡淡地抿唇微笑著,轉身上樓,打算好好的泡個澡,將滿身的油煙味洗去。
洗完碗,將整個廚房收拾干凈,曾梓敖覺得腰酸背痛腿抽筋,難怪以前母親總是埋怨父親,說男人身在福中不知福。這廚房的活,男人來做,真是遭罪。
走出廚房,空蕩蕩的客廳里沒了方才的歡聲笑語,一下子顯得格外的冷清。一股莫明的情緒浮上心頭,原來沒有人說話的時候,這個家竟是這樣的冷清。
他環顧四周,眉頭不由地蹙起,目光移向樓梯,一層一層臺階自下而上,最后隱沒在裝飾墻壁之后。
她現在在做什么?以前她會做些什么?一連串的問題一一跳出腦海。
想著,他邁上樓梯,停在主臥的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小喬。”
門內沒有應聲,他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應聲。
于是,他輕輕轉動把手,推開臥室門。
曾紫喬泡了個熱水澡,說不出的渾身舒爽,裹著一條浴巾,擦著頭發慢悠悠地走出浴室。然而,這樣的漫不經心,卻依被身后的門鎖聲嚇了一大跳。她轉過身,迎上的是曾梓敖一臉的驚愕。
“你、你、你干什么?怎么不敲門就進來了?”她憋紅了臉結巴著說,雙手捂住胸前,不過一秒又變成一只手捂著胸,一只手按住浴巾下擺,說完話又覺得這樣還是很吃虧,于是操起床上的抱枕向門處扔了過去。
“對不起。”曾梓敖反應過來,迅速地將門帶上,剛好將飛過來的抱枕擋在了門內。
面對著白色的房門,胸房之內,是顆在猛烈地跳動著的心,就算是將手按在胸口之處,一時之間也難以平復。
他狠狠地拍向腦袋,匆匆下了樓梯。回到客房,將門關上,然后無力地躺在床上,猶如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腦中又開始回蕩方才所見的一幕。
多年之前,同樣的情形發生過,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她裹著一條浴巾。也許是他敲門敲早了,假若再晚個幾秒鐘的話,說不準又看到了不該看的一幕。至今,他依然能清楚地記得,她白皙光潔的肌膚經過熱水的蒸泡之后,泛著誘人的紅,讓人忍不住有種想要咬一口的沖動。而剛才,就算是多一條白色浴巾的遮擋,依然是遮不住那一片誘人的春光,反而更容易引起一番暇想。
越想心越慌,越想心中越是燥熱。緊繃的下腹讓他猛地彈坐起。
omg!他這究竟在干些什么?在干什么?!該死的!是太久沒有碰女人了,所以萬分饑渴了?居然面對小喬都可以蠢蠢欲動,都可以有反應。他這種樣子跟禽獸有什么區別?
他站起身,在房中不停地來回踱步。
越走越亂。
不一會兒,他終于忍受不住,沖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任由冰涼的水沖在發燙的肌膚上。看著下腹的昂揚慢慢地消沉下去,他惱羞地舉起雙拳敲打在墻壁上。
曾梓敖落荒而逃之后,曾紫喬便將臥室房門鎖死,然后緊抓著浴巾坐在床上盯著門看了好一會兒,全身緊繃的肌肉才松馳下來。
“又不是看光了。”她喃喃自語,自我安慰。然而,只要想到剛才的尷尬,她的臉頰沒由地滾燙起來。
她換了睡意,躺在床上,瞌上雙眸,腦中不停地自我催眠: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
這一夜,注定兩人一夜無眠。
翌日,曾紫喬起了個大早,孰料下了樓,才發現有人比她更早。
“醒了。我煮了粥,喝一點吧。”曾梓敖修長的身影在廚房間忙里忙外,仿佛昨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曾紫喬抿抿了嘴唇,然后坐下埋頭喝粥。
仿佛兩人之間十分默契地達成共識,誰都絕口不提昨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