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層層人海,他向她走來。
“琉璃,你跟我走好不好?”
多熟悉的場面。
琉璃的頭巨疼。
什么時候這樣的場景,她也經(jīng)歷過?
在哪里,在哪里?
在哪里渾身黑衣的男子朝她遞出雙手。
在哪里舉眾嘩然下她想都不想就和他走。
在哪里她哭了,而他為她拭淚。
他說:“縱然天罰,我心匪石。”
天哪,她忘了什么?!
刷的一下張開眼睛。
昏黃的燈光慢慢的,溫柔的照在琉璃身上。
不遠(yuǎn)處一個黑色的身影坐在那里,只是一眼她就認(rèn)了出來。
“沂……”
沂什么?
她明明認(rèn)得他的,他叫什么?
琉璃從來沒有這么痛苦的時候,仿佛五臟六腑都中了毒,糾在一起就要爆炸。
她劇烈的咳嗽起來,往前伸手。
那人很顯然意識到了琉璃的異常,錯愕的回神,抱住琉璃的身子。
“琉璃,你怎么了?”
柳北川快要發(fā)狂。
他去搶婚,說實(shí)話什么反應(yīng)都預(yù)見了,但是就是沒有想到,琉璃往他那邊走了幾步,就一頭扎進(jìn)他懷里,迷迷糊糊的開始發(fā)燒。
一陣手忙腳亂之后,琉璃陷入休克,嘴邊混沌的喊著:“沂川。”
沂川是誰?
柳北川壓抑住心中的詫異,將琉璃帶到了一家柳氏資助的私人醫(yī)院。
當(dāng)時,陳小龍也想跟過來,但是被陳太死死拉住。
陳太十分無奈:“兒子,我知道你喜歡琉璃,我也喜歡,但是人家的心你看不清嗎?她顯然不喜歡你。”
陳小龍一向沖動,這一回離奇的沉默。
秦天走到陳小龍身邊,拍拍他:“去喝酒吧?”
唯有柳北川還不放棄,守到現(xiàn)在。
琉璃醒來之后,柳北川立刻聯(lián)系醫(yī)生,一頓檢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什么事情都沒有。
醫(yī)生都驚訝了:“你咋休克的?!”
琉璃不說話,看著窗戶外面的一只鷓鴣。
柳北川叫他們醫(yī)生退下,守在琉璃身邊沒日沒夜的照顧她。
三天后的一個晚上,琉璃臉色終于好些了,看著柳北川:“小北,你想問我什么?說吧。”
柳北川咽了咽口水,緊張地盯著琉璃。
良久他想要回避這個問題。
陳小龍和秦天都認(rèn)了,只有他在逃避。
“琉璃,我給你去打水……”
“問吧。”琉璃說。
柳北川深深地吸開了口氣:“好。沂川是誰?”
琉璃目光晃動。
“是男是女?”
“是你初戀?”
“在國外認(rèn)識的?”
柳北川幾乎要被壓力壓垮,他想啜泣,絕望的將頭埋下來:“你說話啊。”
琉璃看著他,目光像是破碎了的鏡子。
第一句話:“沂川,他應(yīng)該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
第二句話:“柳北川,放我走吧。”
這是請求,無法拒絕的請求。
但是柳北川居然不怒反笑,他一拳砸在床頭柜上。
“你玩我嗎?”
“好,柳琉璃,你有種。”
“你現(xiàn)在就給我滾!”
他指著門口的位置。
心中默數(shù)十個數(shù),想著,要是琉璃軟化了留下來,他就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不做情侶都可以,他們還是好姐弟,過著相依為命的日子。
但是琉璃只是平淡的看了他一眼,拿著一個布包半分不在意的離開。
柳北川一把將床頭柜上的東西扶倒在地。
傾全力搶婚不行,卑微到塵土里也不行!她還要他怎么樣?!
非要他死嗎?
琉璃穿著病號服,走在街上。
周圍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這個姑娘,長得這么好看,怎么腦子好像不大對?
她走著走著,突然一個人捂著大腿蹲著哭起來。
【系統(tǒng)。】
系統(tǒng)顫抖著出聲,小心翼翼的:
【宿主,你怎么了?】
【我頭疼,好疼……】
琉璃捂著腦袋,腦海中的片段仿佛要炸了她。
黑色的那個身形,到底是誰?!
【系統(tǒng),我要走,我要走!】
系統(tǒng)連忙舞動自己的八只手,迅速的操作:
【好好好,這就走!】
一道白色的光芒閃過,街上的所有路人同時眼花,一閃而過的能量球把琉璃帶上空中,慢慢消失在這方空間。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得到了一個消息:柳氏千金柳琉璃意外身亡。
網(wǎng)上開始有人拿到了內(nèi)部消息,柳琉璃所做的一切被人們得以知曉。
駭人聽聞的綁架,校園暴力,和纏綿悱惻的愛情。
林曉曉的名字屢次提及,她現(xiàn)在過得生不如死。
大家甚至商量著要重新定制一些守則,讓柳琉璃的悲劇不要再重現(xiàn)。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五年時間,柳日清槍決,林曉曉茍延殘喘著。而大部分人忘記了琉璃。
但愛著她的人,從未忘記。
陳小龍一般早上來祭奠,每次拿的是海棠花。
他穿著肅穆的西裝,一向跳脫的性格自她走后收斂不少。
“琉璃,可能你都不相信,我曾經(jīng)揚(yáng)言不繼承家產(chǎn),居然也會老老實(shí)實(shí)開始學(xué)習(xí)了。”
“你高中的時候告訴我,只要我考到前一百名,就和我在一起。”
他吸吸鼻子:“你這個騙子。”
艷陽高照的時候,是秦天。
他每次帶著雛菊。
第一次重新遇見琉璃,她就像一株雛菊花,雖然渺小,但是還是精巧可愛。
秦天一般不說什么廢話,一到就開始燒錢。
他終生未娶,過繼了一個宗族的孩子,有一次這個孩子偷偷跟著秦天來看琉璃,等到秦天離開了,才走出來,給琉璃上香:
“你是我的媽媽嗎?”
他悄悄的靠近:“你不知道,爸爸每次都在晚上拿出你的照片來看,你一定就是媽媽。”
他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三個男人心照不宣,晚上,是柳北川的時間。
柳北川一般喝的爛醉,倒在琉璃墳前。
“琉璃,是我錯了,要是我不和你吵架,是不是就不會出意外?”
“柳氏我送給別人了,我什么都沒有了。”
“你說,現(xiàn)在的我,像不像當(dāng)初的時候,我們什么都沒有,卻是那么幸福,你愛談天我愛笑,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人間值得……”
“現(xiàn)在,我來找你好不好?”
柳北川慢慢地倒下去,頭歪了歪,慢慢沒了氣息……
一縷青煙從他身體里流出,慢慢的進(jìn)入一個白瓷瓶子,浮華仙君彈彈瓶蓋,語氣悠長。
“沂川你走了,琉璃離開,月錦繡也不在了。”
“也罷,這個世界的靈魂碎片,我?guī)土鹆罩!?br/>
浮華輕快的笑笑,盤算著到時候怎么敲琉璃一筆。
月華初上,他也漸漸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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