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松陽老師總在自殺 !
“把老師從伊麗莎白皮下拯救出來計劃”最終以失敗告終。松陽被自稱源外的老爺子一擊電磁炮差點轟回了龍脈里,頂著黑黢黢的伊麗莎白的外皮,他默默地坐進了路邊的紙箱里。
“喂喂人家明顯被你搞得很郁悶喔?都坐進‘求領養’箱子里找新主人了喔?”銀時無奈道,“這是什么殺掉自己寵物的新作戰嗎?”
桂蹲在松陽跟前,默默地注視了他一會兒。
“對不起老師,是我太著急了。”他閉上眼嘆了一口氣,“我們慢慢想辦法,一定能讓老師恢復的。”
“話說回來,你憑什么確定他就是老師啊?”
“一個人可能會因為性格改變或握筆方式,存在多種不同的筆跡,但是仔細研究的話,依然能發現共通的地方。老師的筆跡完全沒有變,下筆收筆的方式跟以前一模一樣。”
桂掏出綠色封皮的課本,跟臨時工合同放在一起給銀時看。銀時看了半天,抽著嘴角說:“對不起,可能是有點像吧,但是阿銀對筆跡什么的真的不在行……”
“誰讓你們兩個以前總是不交作業。我幫老師批改作業和抄寫課本的時候,曾經刻意臨摹過他的字,多年以后第一眼沒有認出來,但是放在一起比較的話,就能確鑿地辨認出來了。”
松陽在生悶氣,坐在紙箱里不肯挪窩。那兩人也無所謂似的,找了根繩子,一人一邊拖著紙箱走。
“隨你,你說是老師就老師吧,說他是坂本大佬也可以。反正最近萬事屋閑到長毛,阿銀就當免費看出好戲。”
“其實心里超害怕,對吧?”
銀時突兀地停住了腳步,結果一直平穩前行的紙箱被拉歪了一邊,松陽忙騰出手扶住了紙箱邊緣。
桂像是沒注意他停下了,自顧自地把話說完:“反正你愛信不信。等我把老師帶回來,你最好給我準備好十年份的蕎麥面免費券。”
昨天跟真選組對峙的那幾個攘夷志士,完好無損地越獄出來了,跟著桂一起找了一個新的根據地。幾個肌肉隆起的大老爺們和一只白色企鵝一起擠在狹小的房間里,茫然地聽著桂講故事。
“這個位置就是長門萩,城東的方向有個松本村。”桂展開一張地圖,手指往長洲方向一點,“老師就是在這個村莊里,建立了后人皆知的松下電器——”
“……那個,不是松下村塾么?”一名志士弱弱問。
“——松下村塾。”桂神情自若地改口——讓桂先生來回憶沒關系嗎為什么覺得記憶變得更加混亂了——“一開始老師是帶著銀時旅行到松本村的,漸漸有窮人家的孩子來蹭課,松下村塾才漸成規模。”
銀時的話,就是那個銀色天然卷的男人吧——松陽往小房間門口看了一眼,男人果然背靠著門坐在那,哧溜哧溜地舔甜筒。
如果跟以前的自己認識最久的人是銀時,由他來負責講述回憶不是更合適嗎?奇怪的是,銀發男人的語氣神情沒有任何一處能體現這點。他對于“吉田松陽”這個名字相關事情的淡漠態度,簡直像是跟這個人有什么過節似的。
“第一年村塾還沒完全修好,教室有半邊還是泥土地。于是有的時候老師會在庭院的樹下,田地的旁邊,別人家屋頂上給大家講課。”
桂見松陽依然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又說:
“對了,先從學生開始介紹會不會好些?老師說銀時是自己打小鋼珠輸錢后拐回來的,這個還有印象嗎?”
門口的銀發男人動了動,似乎想回頭反駁什么似的,最后還是放棄了,煩躁地撓著頭毛靠回了遠處。
[真的沒有印象]
“銀時來到村塾半年后,”桂依然很有耐心地講述著,“高杉晉助過來踢館,然后我……”
高杉晉助。
腦內的深處,突然被這個名字刺激到了神經。
——這是我必須記住的名字之一。
松陽似乎突然反應過來似的,拿過一張紙刷刷地寫:[你是桂小太郎?]
桂似乎懵了一下,剛點了頭,又見他在紙上寫了一個名字,[坂田銀時?]小短手指著門口的男人。
這兩個人從頭到尾就只被稱作“銀時”和“桂先生”,他一開始甚至沒把他們跟那些莫名熟悉的名字聯系在一起。
[我認識你們喔]
寫出這句話的松陽超級激動。桂也變得激動起來,拿了那張紙給銀時看,說:“老師想起來了!他還記得我們的名字!”
銀時依然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皺著眉“啊?”了一聲,說:“伊麗莎白本來也認識我們啊。喂,別到最后是你家的伊麗莎白失憶了喔,然后性格大變,又寫敬語啦又練了一手好字什么的。”
不由分說地給桂潑了盆冷水,銀發男人把手伸進衣服里撓了撓,慢悠悠地爬起來。
“肚子餓了,不奉陪了。”
看起來超像廢柴大叔的家伙揣著他的木刀,溜溜達達地就走出了攘夷志士們的屋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桂跟他講了很多很多屬于“吉田松陽”這個人的回憶,講了兩天兩夜都沒有講到頭。松陽像個癟掉的氣球一樣把腿縮進白布下坐著聽,越聽越覺得……羨慕?
——光是能夠深切地在這個世間留下印記這點,就是現在的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所以我都說了,你自己就是松陽老師啦!”桂一次次嚴肅地強調,“拜托至少要相信這點啊!”
本來說是星期二的臨時工,結果在桂身邊留到了星期五。盡管沒法看見自己白布下的身體,但是能明顯感覺到身體的確在一點點消融,落進存在于某處的巨大光河中,然后源源不斷地輸送向另一個不知名的個體。
——以這樣的狀態,的確沒辦法在這個世界長時間停留。
獲得了這個認知,卻暫時忘記了沒法久留的原因和解決方法。松陽怕桂擔心——剛告訴他這件事時,這孩子好像又要哭了——特意事先跟他說明,如果有一天他突然跟伊麗莎白換班了,他一定還會在星期二的時候回來的。
“真的會回來嗎?”
[嗯,會的]
他們說話的時候,銀時其實也在他們身邊不遠處。說來奇怪,雖然那家伙一副“懶得管你們”的表情,但總是會以各種各樣奇怪的理由出現在他們附近,光是“你們再跟蹤阿銀我就報警了哦”這句話,松陽已經聽了不下百十遍了。
松陽也跟桂講了些太宰先生的事。他用的總結詞是“跟我一起乘坐人生最后一趟列車的好朋友”,桂還在高興說“老師交到了很有趣的朋友啊,什么時候也讓我上車坐坐”,旁邊的攘夷志士已經忍不住吐槽出聲:
“……等等桂先生他們是在花式自殺吧!”
[只是在浴室里烤雞翅的社交活動罷了]
“……那就是燒炭自殺吧!”
[下雨的時候,突然就想在河水里泡著]
“……就是跳河了吧你們!”
桂依然滿臉狀況外,等反應過來,抓著松陽圓滾滾的身子使勁搖:“老師你為什么要想不開啊啊啊啊啊!人生有什么過不去的坎不能跟我說啊啊啊——”
“你啊,”銀時坐在他們身后的窗欞上,死魚眼沒精打采地望著松陽,“不是那個吧?那個什么……體驗瀕死的快感?”
松陽歪頭想了一會兒,寫道:[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呢]
“真是的,一個兩個都盡整些搞不懂的怪癖。”銀時坐在那嘀嘀咕咕。
桂大概真的以為這是一種什么病,著急要拉他去找心理醫生,他忙哄著桂:
[不需要擔心喔。如果遇到想要珍視的人,自然而然就會治好啦]
他寫這句話的時候,銀時就坐在一邊看著。似乎在那一瞬間,被極其溫柔的記憶襲上心頭,銀發男人忍不住牽起嘴角,又慢慢斂了笑意,暗紅眼眸里的神情卻比哭更狼狽。
“這兩天萬事屋有工作”——只留下這么一句話,直到松陽完全消失的前一刻,日常像個跟蹤狂似的銀時再沒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