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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街頭會戰(zhàn)

傍晚,暮色縈照著濕氣。燕林緩緩蘇醒過來,膀上綁著干凈白布條,傷口敷得嚴(yán)實。一間簡單居置的房屋,自己躺在舒軟的床上,四周清僻。外間庭院風(fēng)聲漱漱。他按捺著傷口乍痛,起身坐下來,穿上衣裳,鞋襪,倚門出到庭院。卻見一女子坐在一張桌旁,長發(fā)散著,淺紅外褂,氣息芳存,玲瓏曼妙的背影。

他曾在夢里無數(shù)次見過這影子!也許是因為傷口劇痛過猛,他未能全意識清醒,以為尚在夢中,輕喚了聲:“王潔玲?”他很少這樣舒心地去叫這個名字,這是個離他世界很遠(yuǎn)的女子,做夢都憧憬著和她雙宿雙棲。

她呢喃“嗯“了聲,回過頭來,面龐清麗可人,神色凄楚中,晶瑩透著點滴淚珠。

原來不是做夢,他緩緩踱過去,坐在桌子對面,凝望她關(guān)切問道:“怎么啦?”

她抽了一下鼻子,撫手過臉畔,似哭過一般,女生,有一些是把眼淚藏在心里的,但面上有時很難去偽裝。她說:“應(yīng)無求走了。他不管我們就一個人走了。我嫁給這個男人幾年了,本來以為可以好好過日子。沒想到,他怎么可以這樣?”

燕林倚著身子,掌托在臉,勸慰道:“也許很多事,力所不能及。何況,他一定很想著你們能回去。”

她忽然正色地看著他,明麗的紫眸中,透著期許,與他這英氣四射的眼神在交織,編著某一個夢話。她說:“那你呢?你也希望我回去?”

燕林坐直身板,道:“我?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快樂。”

“所以,為了我,你可以連命都不要?”她這樣問,清麗雙眸在期待他的回答。

他忽然站起了身,背過去說:“我不希望你走!如果可以,我要你做我的妻子。就算要我死,也無憾了。”

只聽得她也站起了身來,曼妙的身姿湊攏了來,從后一把將他抱起,緊緊地貼著他強(qiáng)悍而且踏實的背膀。酥軟的身體粘合了溫情,醉人醉夢地迷醉著。而這一切確是如此的真實!她呢喃著哽噎地說:“抱緊我。”

燕林回轉(zhuǎn)身,不自然地搭著一雙手滑下她玉背,相擁著,翰首倚著她芳馨,柔和的耳鬢,那曾是他一直夢幻著,守護(hù)著圣潔的地方。可見,一個人的付出是有效的,上天不會辜負(fù)這些默默專情的人。

“媽媽,媽媽……”淘淘可愛地奔進(jìn)了后園。燕林低身,牽起著細(xì)嫩的手:“乖,淘淘!”三人溫馨地坐在桌邊,燕林問道:“周紅霞呢?”……

正屋,張大師硬是湊合著這倆人好好溝通一番,讓她們到了陽臺。明月彎彎,照著清雅的光,春風(fēng)徐徐,輕劃過臉畔,周紅霞凝望遠(yuǎn)去,思慮著。張志站在另一端,堅毅眉眼,忽然趣笑:“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周紅霞,也會摻匿到我們當(dāng)中事件來?說吧!你和燕林什么關(guān)系?”

“朋友!一個剛認(rèn)識不久的朋友。可能,過去也是同學(xué)。”她這樣回答,依舊望著遠(yuǎn)方。

張志望著她說道:“我跟他認(rèn)識的時間也不是很久,但他的確是值得相交的朋友!”

她沒有應(yīng)答,眼珠轉(zhuǎn)動著,半晌后說:“我們之間的事?”

張志轉(zhuǎn)頭,認(rèn)真說:“我明白。你權(quán)宜才會這么做。張志一介武夫,怎可妄想?”

周紅霞看了過來,贊許道:“張兄弟,果然磊落。但也不必菲薄!”

陷入一時的寧靜,冷風(fēng)漱漱過了一陣,隱約中有些尷尬,周紅霞道:“也不知燕林醒了沒有?”

“走吧!我們一起下去看看。”張志說道,隨即走到了門邊,下了樓,當(dāng)他入院后,見王潔玲與燕林甜蜜相依而坐,撫弄著淘淘,似乎明白些什么。就連身后的周紅霞都有些局促。

張志走到桌前,對面而坐,對王潔玲說道:“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了,我也不好再說什么。暫且在此住下吧!”又對燕林說:“不知燕兄今后怎么打算?”

燕林看看周紅霞,拱手說:“兩位多番相助,真是不勝感激。”罷了,又脈脈看著王潔玲溫暖的目光,緩緩說:“我們決定先回劉才老宅,平靜些度日。可以養(yǎng)一些魚,耕幾畝田地,種上些桃花……”他這樣子描繪著。

周紅霞似很陶醉,不再說什么。張志卻說:“你認(rèn)為他們會放過你們嗎?”

燕林憂慮道:“想來我自有辦法去解決。倘使逼得急了,只有玉石俱焚。或我?guī)h(yuǎn)走他鄉(xiāng)亦可!”

初六日,媚日灑在這山谷洼村,池塘邊上露珠瑩瑩,小渠潺潺,幾個孩童歡快地玩耍,大人們撐開簾子,在廚屋,或地里,院中忙落些什么。新年氣息漸在散去。而對一些江湖人士來說,他們是那樣的漂泊不定。

張大師的宅門前跪著一個湛藍(lán)衣衫男子,沒有人知他跪了多久?張大師打開大門,來人抬起頭來,眼神里盡是剛強(qiáng)與忠貞!張大師不由一愣:“是你?”

卻是張迪,他仰頭沮喪道:“師父!弟子不孝。”

張大師嘆了口氣,上前挽起道:“迪兒,先起來吧!”

張迪無奈道:“師父,弟子不肖,走入歧途,跟了赫赫有名的黑客李炎炎大哥,如今飛鷹吃罪了他等,便命我前來捎話,望師父交出此人,和一個叫王潔玲的女子,如若不然,他等……必來劫莊。”

張大師憂郁,又再嘆了口氣,獨自垂頭喪氣入了堂屋。張迪依舊跪著,深深低下頭。

“阿爹!不可。此事因我而起,那‘大幕飛鷹’原是受我之邀去得飛機(jī)等,才招惹到這些強(qiáng)寇,我們張鐵之人又怎能這般無情無義?”張志入了正屋,對屹在窗邊的父親說。

“不必多說了,你去叫周紅霞過來。”張大師說。

“阿爹?”張志還想勸些什么,父親擺了擺手,才無奈著出了房門。

周紅霞瞅一眼跪在門外的張迪,惶惶不安地入了張大師房間,叩禮道:“伯伯,早安!”

張大師向張志使把眼色,要他先出去,張志只得退了出來,去召喚燕林等人。張大師和藹迎上前,說:“來,來,紅霞姑娘出來有些日子了,家人可十分掛念,我今命志兒捎些禮品,隨你一同回周村看望親家雙母,你們這便起身,可好?”

周紅霞臉紅,略一思量:我前腳一走,你必對燕林他們下逐客令,或直接交出去。躊躇間,也不知如何搪塞,道:“待我與燕林兄商議一番如何?”

“呃?不用,此刻他們睡得正酣,你等自行先去,我自會料理你的朋友。”張大師連忙推諉。

“不,不,昨夜我與潔玲妹子同臥一榻,適才她已醒來,我這便去與她們商議。”周紅霞說罷,出了屋,去到后園。聽得背后張大師長嘆一聲。

燕林至井邊漱了把臉,邊聽得坐在院桌前的張志說了情形。王潔玲則哄著淘淘去廚房弄了些早點喂允著。周紅霞進(jìn)來了,俏白臉色顯得有些凝重,無言地也坐到了桌邊。

“不如,我們?nèi)齻€一起聯(lián)手殺出去,未必勝不了這幫賊人!”張志有些惱怒,一拍桌子而說。

燕林自顧指尖在桌上比劃著,無人能懂在思量什么。周紅霞淡淡道:“只怕你父親未必容你插手這事!我們還是吃過早飯再決議罷?”

淺淡早餐,一碟斑紅蘿卜絲,一盆子稀飯,外加些包子瘦肉,還有夜間剩下的些許水餃,寬面等,眾人吃了個悶寶。燕林無所事的調(diào)侃和戲倪,喂著淘淘,神情是那樣的淡然與適從,仿若一切與他無關(guān),而對方卻是直沖他而來。席間,張大師不住地?fù)u頭嘆氣!靦腆的王潔玲縮在燕林身后,淺吃些素食。

眾弟子紛紛聚攏了來,在海飛領(lǐng)著下并排屹在大門邊,海飛神色莊嚴(yán)地凝視著一直垂頭的張迪大師兄,仿佛師兄弟間有千言萬語,而此時此刻確是如此靜謐!

飯后,燕林?jǐn)R下碗筷,懶懶伸個腰,拱手作揖,沖張大師道:“承蒙前輩連日來的照料,燕某一家不勝感激,今不得不告辭了,望前輩珍重!之前來的時候,未有機(jī)會拜會,現(xiàn)還是正月初頭,特祝前輩新年龍登虎翼,身體健朗,萬事安康!”說這話時,幸福地瞅一眼身后的王潔玲,仿佛有她,就什么也不是問題了。

周紅霞眼里滑過絲失落與不悅,只顧埋頭吃飯,確聽得門外又有一人前來拜會,聲音朗朗,甚是熟悉:“敢問可是張大師府坻?在下周村周亞鵬前來拜會!”他言語甚是恭敬,禮數(shù)有周,想來是作揖叩首了。周紅霞大喜,迎出屋去。亞鵬見她喜道:“你果然在這?”

“嗯。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周紅霞恬笑著,拽他入了屋。

“我在常收街等了你一天一夜,聽街上人說,‘紅霞滿天’挑戰(zhàn)張鐵武師,這便來了。”亞鵬邊入屋邊說著,見燕林也在,笑著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之后又向張大師行禮,道:“舍妹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尊駕,還望前輩海涵!”

張大師忙招手,道:“唉!哪里話?既然大家已結(jié)為親家,就一同坐下吧!”說罷,又回身向廚房呼喝道:“來呀!再備份碗筷!”

“親家?”亞鵬納悶。周紅霞使把眼神,他便湊了過來,嘴附在紅霞耳畔輕喃一陣,紅霞頓時面色凝重,變得沮喪萬分,掩下了頭。周亞朋又拱手對張大師說:“我舍妹有重要事,得先回去,向前輩告辭了!”

張大師關(guān)切地問:“敢問是何事所擾,莫不是貴莊遇了麻煩?既已結(jié)親,必定同舟共愾。”

“請恕晚輩不便相告!告辭!”亞鵬很急切,拉了周紅霞起身,就要離去。張大師還想再說些什么。

燕林眼珠一動,對亞鵬說道:“亞鵬,我隨你們一同出村,去到常收!適才你進(jìn)村,村口可有異樣?”

亞鵬略后,道:“有一輛黑色車子,北京現(xiàn)代,車上坐了兩個人,以墨鏡掩著,非泛泛之輩,也不是正道人士。還有,門外那位?”他觀察得很入微,他一向是這樣一個小心謹(jǐn)慎的人。燕林與他相交甚深,頗為了解。

“哦!那是我一個弟子!不必理會。”張大師起身搶答。

亞鵬扶起周紅霞,見她漸在哽咽,拭著鼻尖,是什么令一個這么堅強(qiáng)的女子瞬間哭泣,變得難過?亞鵬對燕林道:“走吧!”顯然,他們是趕著要回去。

燕林也起身,向張志道:“張志兄,告辭了!”

張志嚼了個饅頭,喝些稀飯后,起身說:“我送你們!”說罷,紛紛出了堂屋。張大師在后,想要制止什么,急切道:“唉?志兒,志兒?”但他們已然奔到村路了,趕得急切。張迪也起身,隨在他們身后兩三丈遠(yuǎn)。

海飛叩首:“師父?”

“你等也隨著去,估且站于志兒這邊,萬要保他周全。”張大師起身思量后,說。隨著,海飛就領(lǐng)了十幾名弟子,井然有序地跨過練功場,奔山際道上趕去。

燕林環(huán)抱著淘淘,出到村口大道,果然見后方不遠(yuǎn)處,有一黑色北京現(xiàn)代小轎車,內(nèi)有兩人虎視眈眈地掩著墨鏡瞪著他。亞鵬問著:“他們是什么人呀?”

“要我命的人!”燕林說。

“看來,你這次惹下的麻煩不小呀!”亞鵬說。

卻見后面,張迪健朗而來,目光堅毅,張志迎在眾人前擋著,而后面隨著海飛一行十幾人也并著出來了,聲威浩蕩!正納悶時,都已近前,張迪疾疾從面前過了,奔小車而去,打開后門進(jìn)了座,眈眈注視這邊。海飛卻迎上前來,對張志說:“師父要我們前來!”

“這便好了,我們?nèi)硕嗍瘫姡×纤麄円膊桓以鯓樱俊睆堉菊f道,瞅一眼后方不遠(yuǎn)車子。

到了常收正街,這里人擁蜂擠,雜被陳列,混亂,各色生意,賣蔬菜的人趕著早趟兒,狹隘道上汽車鳴笛拐彎,三馬“鐺鐺“發(fā)響,你來我往的互相召喚人聲。早餐鋪前排隊等候的人。

亞鵬朝后一望,向燕林道:“看來,他們沒有跟來!這里是正街,他們也不敢胡來!我等先告辭了!保重!”說罷,領(lǐng)周紅霞往西邊而去。燕林關(guān)切地望一眼失態(tài)黯然的周紅霞,但她一直垂著頭,滿腹心事憂傷。

海飛急忙對張志說:“師父要你備些禮品,隨少夫人(周紅霞)一同去往周村!”張志一擺手,示意他別說了。海飛仍是叮嚀:“師父只要我們送到此處,我們還是告辭吧?”說罷,又向燕林拱手作揖,道:

“飛鷹兄,請!”

燕林?jǐn)偸钟卸Y道:“海飛兄,諸位師兄弟請回吧!”

張志脈脈含情地盯著王潔玲,潔玲不敢看他,縮在燕林身后,海飛拽著張志,和一并師兄弟返回了張鐵而去。

這時,于后方不遠(yuǎn),黑轎車又出現(xiàn)在蜂涌人群里,三個黑客眈眈注視燕林。王潔玲一驚,燕林按著她搭在肩上的粉晰玉手,輕喃道:“你抱著孩子,入那家店鋪去買些零食用品,我要帶你去個地方!”指著正街那間“老游副食品店”,把一張百元紅鈔折疊遞交她。

她滿腹狐疑地接過淘淘和鈔票,十分憂心地入了那間食品店。店面橢圓,里面擺滿貨物,各色包裝禮品,煙酒之類,和其他一些副食等。一個穿著深藍(lán)長褂的短發(fā)、長臉男子屹于柜臺上,粗厚指尖撥著算盤。他的年紀(jì)約二十七歲,身材偏矮,眉目很端正,面龐黝黑,看上去的感覺很踏實。他沒抬頭,只說了句:“隨便看看吧!”

王潔玲揀了幾袋雪棗,和一些餅干類,及其他一些副食。她的動作很麻利,不時瞅著街上那邊,樣子甚是焦急!柜臺男子雖沒有抬頭,但對她的舉止十分了解,也瞅向正街那邊,瞬及又低下頭敲擊算盤。王潔玲把要買的東西放在柜臺時,男子說話了:“那人是你朋友呀?你擔(dān)心他什么呢?還有什么是他搞不定的?”

王潔玲更加詫異了,把百元紅鈔遞交他,狐疑地看著他,他打開鈔票,見上面寫了兩個字:“幫忙!”他冷笑一聲,很是不屑,持著算盤,出了柜臺,對王潔玲說:“你幫我看下店!我出去會一會!”原來,他是燕林的朋友,而且交情匪淺!王潔玲走進(jìn)柜臺里,心里松了一大半。

黑色小轎車不停地鳴著喇叭,驚得周圍一些人紛紛潰散開來,打量起車中人物,他們已然除了墨鏡,綁了黑布條眼罩只露兩顆猙獰、丑惡的珠子,瞪視著前方正街口上的燕林,也許旁人都感覺到了這氣氛沉悶與廝殺,一時竟連過往車子也停在路邊不動了,正街口荒蕪著只剩燕林一人屹在那里,人群圍散開而擠著,攢動著,張望著。

黑轎車忽然一陣急促,輪子一摩挲,如離弦之箭,霎間一黑色強(qiáng)悍物飛奔向前方,燕林身后的人驚嚇著退散,王潔玲一直瞅著,悲痛驚呼:“不要……”

只見燕林縱身一騰,空翻落定,兩腳重重踩在黑車頂蓬上,陷出一個凹洞。車子急剎后的三人經(jīng)這一晃動,身子搖擺撞跌,人精如猴子般攢上車蓬,與燕林對打起,接著張迪也翻上來,橫空一腳,將受傷后的燕林擊飛落定在街面。此三人身手凌厲不凡,圍觀人看得真真切切!

李炎炎爽利摑上車門,持一把刃刀,長約一尺,兇神惡煞直奔過來,雖是蒙著眼,但也顯見他殺人如麻的狠辣!燕林曲指打他脖間,他尖刀只一劃,燕林引手避開,直起一腳打他鬢前,他曲身彎腰,燕林后起一腳,鞋面打在刀刃,令他險些脫手!

張迪,人精紛躍來幫,三人成列,令燕林無從招架,眼看人精千伏手陰濕之氣就要剮在臉上,忽有一顆算盤珠冷不丁打在人精掌心,令他麻痛垂落。緊接著如天女散花般,許多珠子襲過來,李炎炎二人驚詫不已,揮襟抖衫,疾退避開,怒視著來人!

正是店面男子,燕林的其中一個死黨……判官游龍!他淡定上前,對燕林道:“什么人呀?這么厲害?”

燕林虛驚一立,道:“死去的人!第一黑客李炎炎……”還沒等他說完,人精已搶攻上前,來襲判官游龍,幾掌剮在殘缺的算盤上,撞擊一番響動。李炎炎和張迪同時攻向燕林,恰好又有一個俊俏小青年,持一把別致的利劍橫攔于前,一番揮舞,竟也弄得李炎炎二人無所措地后退。

這人短發(fā)邊分,眉目清秀,很白凈,衣冠楚楚,棕紅上衣搭配得很有條理,同樣二十四、五歲模樣,身材卻要比判官游龍還要瘦矮一些,只是舉止優(yōu)雅,劍招頗為漂亮。而隨后,又有一略胖年輕女子,暗黑的雙眸,伴隨著他出手,二人淋漓有致,配合融洽!不難分辨這二人屬一對情侶!只是都武技平庸,仗著長劍,十幾招后都落了下風(fēng),被打退回來,依在燕林身畔。空中確又出現(xiàn)另外一個人,身形彪悍,比燕林高一丁點,短發(fā)似禿頭一般如尖錐的胡渣子,這人面目兇惡,凜凜不凡,氣魄壓住了在場所有人!只見他兩手往前一揮,數(shù)十枚白光銀針發(fā)出,釘向李炎炎和張迪,劃破了他們臂膀或刺入肌膚。

沒錯!最后來的那一男子,就是大幕赫赫有名新一代的盜中之王,人稱“盜帥”,燕林最好的生死之交!他怒視前方蒙面三人,人精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強(qiáng)大陣勢震懾了,漸漸退到車旁,與李炎炎等相倚,怒望這邊。

“你就是盜中之王?”李炎炎冷冷地問。

“正是!”盜帥傲然地雙手抱于胸,不屑地說:“不知我兄弟,有哪些方面得罪了各位?你們又是些什么人?”燕林湊上前來,輕喃在他耳邊:“他是李炎炎!”適才對判官游龍說過,但游龍素來少問江湖中事,所以不知李炎炎是何許人物?但盜帥乃近代江湖盛言第一,又怎會不知這些曾風(fēng)糜一時的武林前輩,故而心下一驚:“不是死了嗎?判了無期?”隨即,他又裝出鎮(zhèn)定,拱手有禮道:“不知我兄弟有哪些地方吃罪了各位?我代他賠個不是,都是江湖兒女,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不如賣個人情給我,就此作罷如何?”

李炎炎道:“可以,但你們要交出一個人!”

“什么人?”盜帥說。

“嗯。”李炎炎嘴角一動,示向燕林這邊。王潔玲因擔(dān)憂這邊,早已湊到了燕林身畔,挽著他臂膀,露出半個臉來。持劍情侶二人相依燕林身邊,俊俏男生更與燕林打聲招呼,顯然也是交情不淺的朋友。

盜帥望一眼身后燕林和王潔玲,卻見王潔玲如此傾城國色,知李炎炎所講的必是此女子!燕林迎上去說:“如若不交呢?她已經(jīng)是我的妻子!今我人多戰(zhàn)勝方,如你再逼,信不信我殺了你?”他忽然變得很兇殘,和憤怒!

李炎炎瞪了他一刻,又打量對方所有人,怒道:“小子!你很有種!有緣再會!”說罷,他們各自擰開車門,疾疾上車,發(fā)動馬達(dá),調(diào)轉(zhuǎn)車頭離去。人群也漸散了,各自忙活!

持劍男子叫“竇明康”,身邊的是他妻子小坑陳氏。燕林拱手笑著謝道:“多謝康少出手相助!”

康少一揖:“你我是莫逆之交,何須多禮?況且,我尋你有事;再者,我不出手盜帥也挺然會出手的。不過是出來獻(xiàn)丑罷了。”

燕林面色烏虛,笑言道:“不知何事能幫到你?”

康少環(huán)望眾人,道:“先隨我回屋,再與你細(xì)說來!”又對游龍說:“你也一并隨我們?nèi)チT?”

游龍道:“且待我先打理生意,托人看管,隨后便去你家。”轉(zhuǎn)身回到店里。

盜帥湊到燕林身邊,對著王潔玲笑侃:“傾國傾城呀!”潔玲靦腆地垂下了頭,粉頰羞紅。燕林挽著她,瞟了盜帥一眼,一并隨康少夫婦下了街。

街下往南約半里路,下了坡,門面蕭條,幾間鋸木的板屋堆積著木材,和一些煤渣,幾輛農(nóng)用車。紅棕厚實的大門,康少推啟開來,迎他們?nèi)胛荩鍍籼梦荻研┥⒛竞推餍担M(jìn)短巷,一個仄形的陽臺,俯望下面菜地和紅棘籬笆。梯間下有幾間地下室,茅房里圈著豬“嗷嗷“著叫。

迎上二樓客廳,華麗地板、沙發(fā)、窗簾,還有各式高檔電器,裝備,一張闊大溫軟的床,被褥很柔軟。康少開了暖氣,盜帥懶散倒在沙發(fā)上,摸到遙控開了電視,低音尋著節(jié)目。小坑陳氏下了樓去廚屋造飯,安撫眾人,臨出門時,暗紫的雙眸竊笑挑逗燕林,看上去有幾分詭秘!

王潔玲一路牽著淘淘,并著矜持而坐,邊上燕林也很隨意往沙發(fā)一倒,將頭倚在她滑軟肩頭,兩腳搭在側(cè)面盜帥腿上,瞬間盜帥抽一只腳上來壓下,燕林再抽右腿壓下,這些懶散的人都是這般相處。康少認(rèn)真地坐對面,說出原委:“燕林,你可知我們竇家村?”

“產(chǎn)茶基地,占據(jù)大半個大幕經(jīng)濟(jì)的地方。”燕林道。竇家村也往楊嶺道上去,比周村更遠(yuǎn)一些。那里山地面積廣闊,專門盛產(chǎn)茶業(yè),一個圈圍著的山巒不見幾棵樹木與雜叢,并排有序的茶花樹,每年陽春采茶時節(jié),綠新一片,聽說是極美!不過那里的人,不喜歡與外間打交道,且地境偏遠(yuǎn)難尋,所以去過的人并不多,除本村人外。因為那里比較富庶,竇氏一族許多都在外面做生意。康少一家就在街上做服裝生意,這宅院和地基都是現(xiàn)錢買回來的。

王潔玲忽然怔了一下,想到些什么。

康少繼續(xù)說:“我們竇氏有一個傳下來的規(guī)矩,每隔幾代,便會選出一個德才兼?zhèn)涞娜耍瑩?dān)任族長,操控族里的一切事情。”

燕林笑道:“你想當(dāng)任族長?”

盜帥補充說:“上一任族長竇長虹,前晚過逝。如今,竇氏一族,輪到‘明’字輩的上位。康少是讓我們助一臂之力。”

康少說:“你們倆乃是當(dāng)代江湖術(shù)士中最為頂尖的,得一人可安天下,如今雙雙助我,又怎愁大事不成?”說完,從抽屜里取出一杳鈔票,遞給燕林說:“盜帥的已經(jīng)給過了。這里是一萬元,且先收著,事成后另有重酬。”

燕林淺笑著掂量:“一個竇村族長,用得著這般破費嗎?”盜帥向他使了把眼色,他才勉強(qiáng)收下了,放入小衣袋里,表示答應(yīng)。

康少接著描述了一些竇家村現(xiàn)在的情況。唯有一個叫“竇明為“的,占據(jù)了最大優(yōu)勢,因為,立嫡立長,他原是竇長虹的嫡系親孫子,另有祖母相扶持。所以,才會變得這么棘手!

聽到這里,潔玲怔了一下,燕林輕附著在她滑潤額間一吻,道:“別害怕!不會有事的!”又問康少:“什么時候動身?”

“下午,吃完飯就動身。”康少斬釘截鐵道。

燕林訝異:這么急?也不好再說什么。反正與李炎炎一伙的事尚未了結(jié),倒不如先上竇家村藏匿些時日也好。

吃飯時,判官游龍趕到了,擠上桌子,和盜帥、飛鷹二人調(diào)侃幾句,并問上午那幾人來歷,末了嘆口氣說:“如今世道混亂,死人都可以活過來。”判官游龍名頭也不小,他有兩個哥哥,并稱“游氏三雄”,功夫都是相當(dāng)了不起,橫霸整條街,要動老游家可以說是難上加難。所以,不必?fù)?dān)心李炎炎等人報復(fù)。何況,他們重點也不是游龍?

飯畢,游龍說生意要緊,和燕林戲侃兩番,就匆匆告辭了。小坑陳氏撿了碗筷入廚屋,再疏妝打扮一番,下了樓來,和眾人出落,閉了大門,在正街打了車子,直往楊嶺道上竇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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