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答應不就好了?”非要受著皮肉之苦, 宋雁西讓他上來,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將他的能力暫時封住。
大久保家的人還在外面等著奇跡的出現, 可哪里曉得,等來的卻是猶如喪家之犬的長野官助。
不由得大驚,對于宋雁西也心露恐懼,一面連滾帶爬地撤走,好似擔心宋雁西追上去也要把他們殺掉一樣。
但是宋雁西哪里有工夫去管他們這些閑雜人等?當然是要先去找那一株女媧樹。
此刻的長野官助覺得自己就是長野家的罪人, 應該受千刀萬剮之苦,或是原地立即切腹自盡以死謝罪,以求祖先們的原諒。可是想到身后耀武揚威的華國女人, 心中就千萬的不甘心。
即便是自己要切腹自盡,那也要讓這個女人死在自己的前面。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和心情:“現在就要去嗎?”
小塔擔心他改主意,想要耍什么花招?“自然是現在要去,難不成你還要挑一個黃道吉日嗎?”然后催促著他趕緊帶路。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加上街上剛剛的一幕, 連長野家都不敵這個華國女人, 使得原本蠢蠢欲動的幾個家族都連忙緊閉門戶。
誰都不想惹事情,反正想著上面的人不可能不管,這里可是江戶,還不曉得隱藏了多少家族,用不著他們這些小門小戶來插手。
而長野官助一路將他們帶著出了城, 指著城外的一座蒼翠大山說道:“就在那里, 但是怎么進去我并不知道。”言下之意, 就是說他自己還不夠資格去拜見這扶桑神樹。
所以宋雁西將自己打敗,其實并不能代表著什么,在江戶他們長野家其實并算不得什么。
宋雁西聞言, 走到前面探查了一下,這山好像沒什么問題,只怕得進了這山里去,才能探查出結界。
所以示意著上山。
長野官助有些不情愿,他已經將長野家的臉面丟盡了,即便自己是沒有資格像是前輩們那樣去侍奉扶桑神樹,但是他也不想讓前輩們看到自己這副落魄的樣子。
但是宋雁西的盛世凌人之下,他不得不跟緊腳步。
一行人到半山腰的時候,看到階梯兩旁多出了一些雕像來,與此同時給人一種此刻這些臺階,他們在走第二遍的感覺。
只是這兩旁多了些奇怪的雕像罷了。
“這山并不高,按理咱們現在已經該到山頂了。”嘲風還記得當時在山下所看到這大山并不算高,沒道理走了這么久,還在半山腰。
所以多半他們已經進入結界之中,被困住了。
所以說完后朝著宋雁西開口道:“姐姐,讓我來試試。”他最是擅長幻術,萬變不離其宗,他覺得幻術和結界也是有些共同點的。
宋雁西聞言頷了頷首,然后停下來,在旁邊的供路人休息的長凳上坐下身來。
長野官助從開始動手到現在,都只見過宋雁西一個人出手,所以聽到這小少年居然妄想將前輩們的結界打開,只覺得簡直是異想天開。
心中一陣冷笑,坐等著一會兒他們出不去后,開口求饒。
然而這笑容還沒抵達眼底,就忽然覺得眼前的樹木臺階,以及那些雕像都變得模糊起來,等再看清楚的時候,居然發現四周的環境變了,他們此刻在一處斜坡荒甸上。
而宋雁西她們三坐的也不是什么路邊供爬山路人們休息的長凳,而是半截枯木。
所以這才是真正此刻她們所在的地方?長野官助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嘲風,無法去相信這個看起來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小男孩會有這樣大的本事?居然將前輩們設下的結界一下就破除了。
而且不費吹之力。
坦白地說,他自己即便是能破除這結界,但是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原本這顆已經被宋雁西壓迫得懷疑人生的是他,此刻又開始質疑起來?
到底這些華國人都是什么身份?自己這兩百多年的努力,在他們的面前,似乎不值一提。
他開始懷疑人生,卻無人去管他。因為這結界的破除,所以站在他們此刻所在的斜坡上,是能看到對面山頂上建造著的一處神宮。
“直接過去。”宋雁西說得輕巧。
但是長野官助知道,這看似風平浪靜的表面下,已經是暗潮涌流,也許前面看到的路不是路,而是去往深淵的獨木橋。
所以他不敢走在前面,因為他知道這結界被破開后,前輩們沒有現身,那就意味著已經將自己放棄了。
而前面他們能看到的神宮,不過是一個誘餌罷了。
這沿途過去,還不知道有多少的兇險,指不定他連這切腹自盡的機會都沒有。
只是他如何也沒想到,宋雁西在話音落下后,直接就扔出一張黃符紙,隨后前面的空氣里,忽然燃起熊熊烈火。
一個人影從那火中逃竄出來,朝著長野官助責罵道:“你們長野家太沒用了!”竟然幾個華國人都抓不住。
抓不住就算了,他自己居然還降了,領著他們來找扶桑神樹,“長野官助,你是扶桑國的罪人!我如果是你,應該在失敗的那一刻就原地切腹自盡,而不是帶著敵人到自己的神圣之地。”
這人腰上有三把刀,但好像只是裝飾的樣子,因為他被宋雁西的三味真火燒灼,逃出來時,并沒有用刀。
此刻的他,衣衫有些被燒焦,看起來狼狽不已,但是絲毫不影響他居高臨下,盛氣凌人地責罵著長野官助。
“請田村前輩不要生氣……”長野官助自然知道自己該死,但他只是想在臨死前完成心愿,親眼看到宋雁西他們死在自己的眼前而已?他有什么錯?
可是他話沒說我,就被田村哉給打斷了,暴怒地罵了一聲。
這讓長野官助心中不由得也惱怒起來,他又有什么資格責罵自己?他如果有本事,怎么可能被一把火就逼迫出來了?
而田村哉罵完了長野官助,這才將目光放到宋雁西幾人的身上,滿是不屑,直接拔刀。
原來這刀,并非是裝飾品。
“膽敢闖入我扶桑神秘之境,死!”隨著他這個死字說出口,手里的刀帶著巨大的力量朝著宋雁西他們劈下來。
那威力,頗有一種可以將一座房屋瞬間劈成兩半的感覺。
所以,更不要說只是幾個人了。
長野官助見到這強大的力量,也不得不承認,田村哉的確有罵自己的底氣,因為太強大了,沒有用任何陰陽師的力量,只是普通的劈刀。
就在他和田村哉都以為宋雁西他們會齊刷刷被劈成兩半的時候,小塔忽然走上前去將這刀接住。
不但如此,還在田村哉和長野官助的錯愕之中,將田村哉心愛的刀折斷成兩截,朝著田村哉扔了過去。
田村哉看到手中的刀如今只剩下刀柄,且不說他還沒從這天大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小塔已經將刀朝著他扔了過來,迫使他不得不朝后退了兩步。
看著落在自己腳跟前的刀,如何也不敢相信這眼前一幕是真的。
長野官助也傻眼了。這時候只聽宋雁西吩咐道:“留一個。”
他還沒反應過來宋雁西這話是什么樣意思,忽然看到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烏黑,他的身體和靈魂好像在這一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長野官助死了。
宋雁西說留一個,自然是要留這田村哉,且不說他能力在長野官助之上,就他出現在這個地方,顯然對于那所謂的神秘之境,也比長野官助了解的還要多。
所以當然要留他。
而他們就這樣在田村哉的面前殺了長野官助,在田村哉看來,就是莫大的羞辱,怒吼了一聲,一手拔出一刀,再次朝著他們沖刺過來。
只不過和上一次不一樣的是,他的四周如今有無數頭狼一起跟著他朝著宋雁西一行人奔跑而來。
這些狼,當然不可能是真的。
不過是幻術罷了。
所以嘲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以至于這田村哉忽然發現自己這前方的宋雁西一行人忽然不見了,而是無數的虎群朝著自己沖來。
他身旁兩側的狼群見此,嚇得頓時紛紛逃竄,只留下他一個人在虎群中苦苦支撐。
那原本要用來對付宋雁西們的雙刀,如今只能用來斬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已經到了那精疲力盡之際,這些老虎仍舊像是殺之不盡一般,終于他被一只惡虎撲來,咬住了喉嚨。
但他并沒有馬上死掉,而是聽到耳邊傳來一個聲音不屑地問:“這就是神秘之境?”
這里雖然不是神秘之境,但也是神秘之境的外圍了,是他們扶桑最為崇高神圣的地方,怎么能容旁人如此以這樣不敬的口氣問。
所以猛地睜開眼,卻見那些虎群不見了,而是一個小少年拿著自己的刀抵在自己的脖子邊緣,“生死一念之間,想好了再回答。”
生死的確是一念間,沒有特別地接近過死亡,根本就不會害怕死亡的恐懼。
可是田村哉剛才經歷過了,他幾乎就以為自己會死在那些猛虎的爪子之下,所以他不想再去體會那種恐懼的感覺。
如今的他倒是有些理解長野官助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里的確就是神秘之境,但不是真正的神秘之境中,而是外圍。”說到這里,抬頭朝著宋雁西一行人看去,“你們是很厲害,不過在神秘之境外面,總共有七個守護者,我是排在最末等的那個。”
宋雁西聽到這話,心說這扶桑人將這株女媧樹果然是當做國寶一般來看待,讓這么多玄門中厲害角色來守著。
只是沒用的,她這一次來,勢必是要將此樹拔出。
一面朝著前面看去,“這樣說來,只要殺了你們七個,就能進入神秘之境?”
“是這樣。”不過田村哉不相信宋雁西他們會有這樣大的本事,畢竟往后的人,可不像是自己這樣好對付的。
然而,他就這樣被宋雁西一行人帶著,見他們一路殺,直至殺到完了第七個守護者。
這個時候他已經麻木了,每遇到一個守護者,他都會被嘲諷一回,就像是之前自己怒罵長野官助為什么不去切腹自盡一樣。
他也想切腹自盡,但是他對后面的守護者們充滿希望,期待著他們能替自己一雪前恥,這樣自己就算是去切腹自盡,也能死得安心。
現在的他,就是當時的長野官助。
可是沒想到,為什么往日里那樣厲害的人,眼下什么都不是了,甚至是連這華國四人隊里,那個最小的女娃娃他們都打不過。
這也是宋雁西沒有想到的,這些人個個號稱扶桑強者,每一個出去都是能讓所有人俯身跪拜的大神。
可為什么這樣不堪一擊?說起來,只怕都因為他們坐井觀天,自以為是,加上又正好遇到華國大災氣運低落之年,所以更是助長了他們的氣焰,以至于讓他們產生了自己真的天下無敵了。
而解決了這六個守護者之后,宋雁西他們將這從來沒進入過神秘之境的田村哉也帶了進來。
頭頂便是綠蔥蔥的樹蔭,只是上面密密麻麻地掛滿了像是冬瓜一樣的圓體。一些四肢比正常人還要長數倍,長著猴子臉的怪物正攀在樹枝上,摘取這些圓體。
幾乎是他們剛摘下,便有新的圓體給結出來,然后迅速長大。
宋雁西知道,這些圓體里只怕不多時,就會孵化出成年男子。
田村哉忍不住感慨,“這就是扶桑果么?”里面很快便會孵化出可以直接上戰場的成年男子。
他們不吃不喝,而且又十分聽話,難怪帝國要竭盡全力地供養扶桑神樹,以保這扶桑神樹能不停地結出扶桑果。
而宋雁西看到這一幕,這已經不能算是當初徐浮帶來的那棵女媧樹了,一面把自己這里的女媧樹放出來。
田村哉見此,心中大驚,心想如果自己能將這株扶桑神樹奪過來,那必然可以將功贖罪的。
卻不知他眼里的貪婪算計全都暴露在宋雁西的目光之下。
所以幾乎是他才這樣想,不知道為什么,上面那些四肢修長,長得怪模怪樣的怪物就忽然扔下手中的扶桑果子,朝著他撲來。
他現在被封印了能力,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連逃的機會都沒有,瞬間就被撕碎,很快剩下一副尸骨。
這些像是人,卻又不是人的怪物,宋雁西覺得跟洛陽那大雁塔下面地宮里的鬼猴子有些相似。
不過她能從這些怪物身上看到,他們是眼前這株像是蟻后一樣不斷結果子的扶桑神樹剛開始做實驗時結出來的果子。
但他們明顯就是失敗品,所以只能不停地任勞任怨地跟著這枯燥無味的工作。
只是讓人出乎意料的是,他們雖然是失敗品,但是跟那些鬼猴子一樣,是能聽懂小塔的話。
甚至是聽小塔的命令。
當初在地宮里的時候,那些鬼猴子能聽小塔的話,而且還有些懼怕小塔。宋雁西一直以為是因為小塔是老龍所養大的,所以身上帶著些龍威,讓鬼猴子們害怕。
但是現在她忽然意識到,可能不僅僅是如此,尤其是腦子里想某一次,她看到小塔額頭上冒出來的犄角。
只是當時她再度去看的時候,又沒了。
而現在小塔又能命令這些摘果子的怪物,讓她不得不去多想。
如果僅僅是因為小塔是老龍養大的緣故,所以這些怪物怕她。那么嘲風和小銀又算什么?為什么這些怪物不怕他們倆呢?
說起來,他們一個是龍子嘲風,一個是蛟蛇修煉化龍的小銀龍。
哪一個不是更具備天威?
為什么這些怪物就不怕他們倆呢?
只是可惜現在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想這些,因為在小塔發現自己能使喚這些怪物后,興奮地讓這些怪物全部罷工。
這一罷工,就把這神秘之境中負責將這些扶桑國孵化出來的人驚動。
很快便有七八道身影憑空出現在這神秘之境里。
有穿著軍服胸前佩戴滿勛章的,也有穿著忍者服的,還有陰陽師等等。
宋雁西也不管他們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如果要阻止自己拔掉他們這所謂的扶桑神樹,那就格殺勿論。
只朝小塔三人叮囑道:“你們幾個小心些。”也讓三頭魘幫他們三人的忙。至于她和女媧樹,則將這變異了的女媧樹除掉。
小塔既然能使喚這些摘果子的怪物,那就不可能浪費資源,更何況這些怪物的數量眾多,當下在她的一聲號令之下,全部朝著那些還沒來得及準備的扶桑人撲過去。
有著他們三人和這些怪物將那些扶桑人糾纏住,宋雁西也直接開始布陣。
如果她直接開啟陣法,再用攻擊陣法將這扶桑神樹打入深淵中,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這扶桑神樹早前結出的果子太多了,不同于常人他們可以不吃不喝,甚至身體的承受能力都比正常人要強,不知道疼痛,受了槍傷仍舊還會繼續往前沖。
所以宋雁西不止是單純地要拔除這株扶桑神樹,更是要連同那些已經到了華國的果子人,以及所有的果子人都一并殺了。
而這株扶桑神樹就是他們的根本。
她先是在女媧樹的幫忙下布陣,將其困在法陣之中,這才開始結印,引雷落下。
只是女媧樹到現在,這株扶桑神樹就在她的面前,她還是感應不到對方的存在,只怕真如同宋雁西所預想的那樣,已經算不得是她的同類了,所以有些擔心宋雁西這些天雷沒用。
在她的提醒下,宋雁西又用三味真火符。
這樣雷火兩重天,那扶桑神樹終于有了一些反應,發出奇怪恐怖的叫聲,連女媧樹自己聽了都覺得恐懼無比。
另一邊,被小塔他們三人糾纏住的那幾人發現他們的扶桑神樹出現了問題,一個個都殺紅了眼睛,數個式神被直接召喚出來。
小塔他們三個連著三頭魘也被逼迫現形出來,現場猶如大亂斗一般。
式神終究在真正的神獸之前,到底是旁門左道,不堪一擊。
這樣也徹底地激怒了對方,直接將那大炮飛機開起來,雷彈齊轟。
整個神秘之境哪里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折磨,終于這神秘之境破了。
這個時候正是日落黃昏,天空堆滿了無數的絢爛彩霞。
江戶的老百姓們正在準備著當天的晚飯,忽然聽得‘轟隆隆’地一聲,一時山搖地動,大家都驚慌失措地沖出門去,以為是又地震了。
但是只在短暫的震動之后,大家只見到城外那座神山上,云霧繚繞里竟然有銀龍的身影,甚至還有神獸嘲風等等。
扶桑的老百姓們都只覺得這是天降祥瑞,歡呼不已。
哪里曉得緊接著就看到著他們扶桑的戰機居然在朝著這神龍扔雷彈。
大家一時都愣住了,那可是神靈啊!都紛紛大喊,這些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很快,那云霧被風吹散后,大家又看到天空出現了一株巨大的奇怪樹木,那樹木中間掛滿了密密麻麻的果子,如同冬瓜一般大小。
樹冠太大,一部份已經延升到了江戶城中。
使得這一部分臨近的人們,親眼看到那些果子像是受到了天上落下來的雷電襲擊,然后忽然從破皮而出,立馬居然爬出一個個成年男子。
只是好像這果子還沒成熟,那些爬出來的成年男子就像是得了軟骨病一般,根本都站不起來,很快就死在了戰機扔來的炸彈之下,有的則逃了出來,見著圍觀的老百姓就撕咬吸血。
然后瞬間變得生龍活虎,便繼續攻擊人類,一時間這小半個城池猶如人間煉獄一般。
恰好這里是富人區,住著的都是些身份尊貴的人和大家族。
而那棵樹也發出奇怪恐怖的嘶鳴聲,讓人聽了覺得心頭厭惡不已。
這扶桑神樹上面果子人,讓一些從前就聽到些許風聲的人立即就判斷出來,“難道,那就是我們的扶桑神樹么?”聽說他們有那么多殺之不盡的士兵,正是因為有一株扶桑神樹。
可這但凡是有點理智的人都不會將這樹當做神樹來看待的。
尤其是現在那些果子里鉆出來的成年男子見人就啃食。
使得這富人區的扶桑人們紛紛逃命。
喬斯年也和家里人住在江戶城里,不過他們住的是貧困片區,同樣也是被那驚天動地的聲音給驚到,一家人逃到了平坦的地方。
然后也目睹了天上的神龍等身影。
那神龍就像是他們國內歷史痕跡里留下來的身影一樣。
卻聽著旁邊的扶桑人激動地大喊道:“原來龍真的是我們扶桑的。”一面不忘朝喬斯年一家得意炫耀,“看吧,我就說龍是我們扶桑的,你們非得說是你們華夏的。可是你們華夏有神龍么?”
喬斯年哪里顧得上跟他爭論這些,因為他在那扶桑神樹的樹冠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不就是他在火車上遇到的那位宋小姐么?
他的神情一下讓旁邊的小妹喬斯佳發現,“哥哥你怎么了?”
喬斯年彎腰一把將妹妹抱起,“那個姐姐,你看見她了嗎?”
喬斯佳盯著那延升到城里的樹冠上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個穿著和他們一樣衣裙的姐姐,然后點了點頭,“看到了。”
“哥哥在火車上遇到他們了。”只是為什么,他現在只看到宋小姐,其他三人呢?還有那個和妹妹一樣大,叫做小塔的胖姑娘?他們不會出事了吧?
就在他擔心之際,聽得有人大喊,“快逃,大家快逃,扶桑神樹上結出的果子人會吃人。”
大家這才意識到,耳邊的那些慘叫聲不是幻聽。
而且就在那大喊著讓人逃命的人身后,一個半透明的男人忽然朝著他撲來,瞬間將就他的脖子咬破。
那男人身體頃刻間就變得跟正常人一樣,但是他的殺戮卻沒有停止。
喬斯年反應過來,喊著父母,一面抱著妹妹朝著前面拼命逃。
可是他們哪里逃得過?還是剛才跟他們炫耀扶桑有神龍的扶桑鄰居讓他們都上了自家的馬車。
可是街上到處都是逃命的人,這馬車也走不了,除非他們能不顧一切向前沖,甚至不管撞到人。可大家還沒喪失人性,怎么可能為了自己逃生而不顧別人的生死?
喬斯佳趴在喬斯年的背上,眼看著自己的扶桑小伙伴們喪命在那些果子人的口中,嚇得哇哇大哭,“哥哥,我們是不是也要死了?”她還想回家鄉看看呢,不知道自己藏在院子里那棵棗子樹下的錢罐子還在不在?
喬斯年此刻和大家都已經下了馬車,和父母鄰居都跑散了,根本就不敢停下腳步,也沒工夫扭頭看,只拼了命地往前跑。
就在剛才,聽到馬傳來嘶鳴慘叫,只怕也沒逃過果子人的啃食。
肩膀上,妹妹的哭聲一直在,隨后變得越來越恐懼,驚恐地叫起來:“哥哥,哥哥!”他們此刻離果子人,不過兩三米的距離罷了。
然后喬斯年感覺到妹妹忽然掙脫自己的懷抱,朝著身后跳去。
那一瞬,他嚇得這靈魂和身體就像是要分開了一樣,一切都靠著本能,下意識地轉身,想要將妹妹拉回來。
而入目的,便是與他妹妹喬斯佳咫尺再近的果子人。
妹妹是為了救他,所以跳去讓果子人啃食,替他爭取逃走的機會!
“不!”喬斯年撕心裂肺地大喊著,不要命地沖過去,想要將妹妹給救回來。
只是好像已經晚了,他妹妹已經果子人抓在手里了。
就在他以為天塌下來,即將失去妹妹的時候,忽然一道巨大的金光自頭頂上照亮,使得這已經進入夜幕的黑暗天空頓時亮如白晝。
然后看到一根與扶桑神樹不一樣的樹枝編織出來的臺階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喬斯年條件反射地因為這金光的出現,抬頭朝著上空望去,正好看到這一幕。只見宋雁西的雙手飛快地結印,然后這金光不斷地隨著她的動作所籠罩的地方越來越廣。
所到之處,那些果子人瞬間化為烏有。
“斯佳!”他反應過來,想起妹妹連忙朝眼前看去。
只見喬斯佳一臉蒼白地倒在地上,原本正要啃噬她的果子人已經不見了。
她逃過了一劫,聽到喬斯年的喊聲,連忙起身朝著哥哥撲過來,哭道:“哥哥,我沒事,我沒事!”
喬斯年緊緊地將妹妹抱住,有種失而復得的幸福感,一面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后背,“沒事了,沒事了,斯佳沒事了。”
喬斯佳在冷靜下來后,抬頭朝著上空這金光的源頭望過去,也看到了宋雁西,“哥,那個姐姐是仙女么?”
“我想應該是的。”這一刻喬斯年想,也許神靈是真正存在的。
金光外面,那扶桑神樹的正中心,無數雷電仍舊不停地落下來,團團烈火焚燒著扶桑神樹的樹冠,那凄慘的恐怖叫聲仍舊在耳邊重復著。
扶桑樹上面的果子忽然掉下來,鉆出成年男子,是宋雁西所沒有預想到的。
當時讓小塔命令他們回去,不可傷及無辜人性命。但是這些果子人,算是半成品,已經算是人了,小塔根本就使喚不動。
所以宋雁西才當機立斷,先暫時放棄殺扶桑神樹,跑來救這些被果子人追殺的普通人。
眼下見法陣穩定了,這才折身回去。
而與小塔他們交手的那幾人,如今也是到了油盡燈枯之際。
然后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們像是商議好了一般,知道自己無法活下去了,也沒有辦法拯救扶桑神樹了。
但是卻不能讓今天江戶發生的一切傳出去,所以忽然調轉了方向,朝著被宋雁西保護在法陣里的普通人殺了過來。
只有將他們全部殺了,扶桑神樹的事情才不會傳出去。
為了扶桑的顏面,這些人必須要犧牲。
而此時此刻,宋雁西正好離開。
這幾個人忽然出現在法陣上面,要將他們殺了。
里面,不乏有這幾人的后代子孫們,看到自家的老祖宗居然要殺他們,當然是不解。
卻聽得其中一人說道:“為了扶桑的名聲,今日你們必須死!”
話音落下,幾人全力朝著宋雁西設下的護身法陣打來。
這法陣與從前宋雁西設下的護身法陣不一樣,當時里面還有不少果子人,所以這法陣是攻防兼備,如此一來,防備就不如原來的護身法陣牢固。
這幾人合力連擊幾下,竟然就出現了裂縫。
下面的華國人尚且還能想得通,畢竟有那么一部分扶桑人,就是容不下他們,恨不得他們都死的。
可是作為扶桑人,這些江戶的老百姓們想不通。
他們這千千萬萬的性命,在他們的眼里到底算什么?為了那抓不著看不見的所謂名聲,要他們這整座城池的人都來陪葬。
誰能愿意?
可是現在這幾個扶桑人卻不是在征求他們的意見,而是通知他們去為扶桑的名譽赴死!
也幸好,就在這法陣破裂之際,被他們設下法陣阻攔住的小塔他們追來了。
此刻的小塔他們,早就已經幻化成人形,所以當他們趕來時,在這快要破碎的法陣上空忽然化身出本體。
喬斯年吃驚不已,說不出是什么心情。
那條銀色的神龍,居然是那個看起來清純的小姑娘。
這是他們華國人!
而那個叫嘲風的小少年,原來他真是神話故事里的嘲風。
還有行動緩慢的三頭魘,以及那個小胖妞變的穿山甲。
今日上空所出現的一幕,給無數的扶桑小朋友們奠基了將來那天馬行空的繪畫故事。
最終,陣法破碎,金光徹底散去,城池又重新恢復到黑暗的那一刻,那幾個看守扶桑神樹的扶桑人也死了。
臨死都是不甘,覺得自己是扶桑的罪人,沒能好好守護著扶桑神樹。
扶桑神樹,也在宋雁西和女媧樹的合力之下,終于徹底拔除了。
焚燒它的大火燃燒了三天三夜。
也是這三天三夜中,在華國那戰場上,無數精壯健康的扶桑戰士忽然集體消失,還有那正在去往華國的船上,整艘整艘的士兵忽然就不見了。
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因他們的生命源頭徹底地不在了。
扶桑神樹燃燒了三天,也是這三天里,東京那邊快速來了人。
所以這扶桑神樹的事情終究沒傳出去,即便是傳出去了,也叫人難以相信,所以當有人將其寫成故事,但也只被當作是神話故事來看待罷了。
這段時間,宋雁西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這扶桑神樹還沒燃燒完的根須。在根須的下方,有無數的奇怪藥水供養著,還有不少實驗室。
這讓女媧樹坐在一旁感慨,“當初徐浮要是沒把她帶到這里該多好,肯定不會是這樣的結局。”在她看來,這株同伴只怕已經在這些扶桑人的實驗之下被折磨死了,所以她堅決不承認,這是她的同類。
即便當年秦皇也用過同樣的辦法,但那時候是大量種植女媧樹,正常的產量而已,根本就沒有像是眼前這株倒霉的女媧樹,被折磨得跟蟻后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9-28 20:06:22~2021-09-29 22:32: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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