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這聲音, 也讓大漢的同伴們從這暴力血腥中反應過來,看著那車窗一圈留下的血肉,直接拔刀就朝著小塔亂劈亂砍。
一時間車廂里目睹了這一切的眾人也反應了過來, 恐懼尖聲大叫的,朝著兩旁車廂逃竄而去的。
反正火車里頓時混亂一片,那開口喊小塔快走的男同學也被人撞倒在旁邊的桌椅上,等他慌亂地從那兩位同樣驚慌失措的客人身上爬起來時,發現那大漢的同伴們已經將他當做是小塔的同伙, 舉刀正朝著他劈下來。
他嚇得瞳孔放大,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里了,手里打算送給妹妹的禮物, 還緊緊地拽在手心里。
然就在這時,身前這刀忽然被一只小手握住,竟然硬生生地就給掰彎了。
作為一只穿山甲,小塔的確是可以空手接白刃。
這扶桑人眼睜睜看著自己手里鋒利的刀居然就這樣被那只小手掰彎了, 想起剛才同伴被硬生生踹出車窗的場景, 這個時候才覺得后怕起來, 連忙扔了手里已經報廢掉的刀要逃了。
不過被小塔一把拽了回來,直接朝著窗外扔出去,他的身形比較瘦弱,很輕松就被扔了出去。
只是免受了這車窗刮骨褪皮之痛,但這火車卻是疾馳呼嘯著的。
因此多半也是生死難料了。
車廂里的人很快就逃完了, 不管是那些強行用武力占位的扶桑浪子, 還是原本的乘客們。所以眼下這車廂里, 除了他們四人之外,只有那個男同學抱著竹編的行李箱呆呆地坐在座位上。
至于宋雁西三人,自始至終都沒出手, 而是各自找個僻靜不扎眼的位置坐著,此刻見車廂里沒了別人,宋雁西才開口問小塔, “解氣了么?”自從小塔知道溫長生的父母死了以后,整個人就一直不大好,雖然后來小塔也及時調整了心態,但宋雁西仍舊是很擔心。
所以那扶桑浪子自己撞上來后,宋雁西就隨便她動手,也好將她心中那口郁氣給消了。
但是沒想到這些扶桑浪人平日里囂張跋扈,還不知在這火車上活活打死了多少華國人,如今卻逃得比什么都要快。
因此她也不曉得小塔過癮了沒。
小塔搖著頭,“要不是顧及這車廂里剛才還有別的人,我直接將他們全部扔出了。”可偏偏有別的乘客,慌亂之下大家紛紛逃竄,倒是給那幾個浪子做了擋箭牌,害得自己就只揍了兩個。
嘲風這時候則朝車廂兩邊的門看過去,“沒事,一會兒還有機會。”
幾乎是他這話音剛落,就聽到了槍聲,隨后一顆子彈就從前面的門里飛來,打進了一張座椅靠背上。
小塔見此,直接要迎上去,忽然想起那男同學,轉過身朝他叮囑道:“你先趴在座椅下藏起來,別被子彈打到了。”
這樣的戰亂時代,對于槍聲大家已經十分熟悉,不似當初那樣敏感了,所以聽到她的話,男同學連忙抱著行李藏到座椅下面。此刻腦子里也顧不得去想小塔到底是不是人了,但是其他三個應該是吧?
所以也好心地提醒他們,“大家快藏起來。”
但是現在藏根本就沒有什么用了,因為前后的門在這個時候都忽然被打開,既有握著槍桿的扶桑人,也有提著刀的日本浪子。
一眼望去,少說也是二三十人,而且大半都是有槍。
他們這是被前后包圍了,現在想要逃命,除了跳窗沒有別的逃生之路。
男同學也懶得再藏了,有些絕望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多少次死里逃生,讓他覺得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所以決定堅持讀完了學業再回國。
可是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沒死在整日風聲鶴唳的東京,反而死在了這上越的火車上。
為首的扶桑人見著他們五人,用扶桑話罵了一句,隨后將槍先對準了穿著校服的男同學。
眼看著就要扣動扳機,那男同學也認命地閉上了眼睛,卻聽得宋雁西的聲音忽然響起,“動手吧,不用客氣。”這些人又不無辜,哪個身上沒背負著幾條以上的人命。
殺了他們,也不算是亂殺無辜。
也是她的話音落,男同學便聽得車廂里又是一陣噪雜,然后亂七八糟的槍聲,但是很奇怪,他居然沒有感覺到身上哪里有疼痛的感覺,忍不住睜開眼一看,只見那個小少年和那個看起來清純的女孩,此刻竟然一個個都變身為武林高手一般。
原本前后黑壓壓的人影,如今幾乎過半倒在地上痛苦地喊叫著。
尤其是那個看起來和妹妹一般年紀大小的姑娘下手,更是穩準狠,他甚至看著一個成年男人的胳膊活生生被卸下來。
這還是人嗎?
如今這整節車廂里,也就他和那位看起來尤為漂亮明媚的女人沒動。
而也就是他震驚地這功夫間,二三十個扶桑人已經被清理得干干凈凈的,他們活的死的,一律都被那三個人扔出火車。
確切地說,他們最大的也就是那瘦弱看起來又單純的女孩,最多是十六七歲的樣子。
可就他們三個人,竟然在短短的瞬間,將這二三十個人全都從車窗里扔下火車。
車廂里又重新變得安靜起來,三人夸張的武力讓前后車廂目睹了剛才這一幕的人再也不敢任意妄為了,一個個都倒吸冷氣,生怕這三人殺瘋了,跑去他們的車廂。
所以不但沒有人再來這節車廂里,反而將通往車廂的門死死地上了鎖。
但是鎖這種東西,如果小塔他們真要過去,其實并沒有什么用。
不過給鎖住了,對于這位還處于驚恐中的男同學來說,反而相對更安全,最起碼短時間里不會再有那不要命的扶桑人殺過來。
他顫抖著雙腿,在身后的座椅上坐下身來,“你們,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好好地動手打了一架,小塔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見他渾身顫抖,跑過來安慰道:“你放心,我們不會對自己的同胞出手,更何況剛才你還見義勇為想要救我。”
然后問起對方叫什么名字?
那男同學看著小塔拍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胖手,想起剛才就是這雙小胖手將那比她重幾倍的大漢硬生生從火車里扔出去,還扭斷了別人的刀。
所以也不覺得這小手跟妹妹的一樣可愛了,而是有些害怕,但又不敢亂動,“我,我叫喬斯年,去去去江戶看我家人。”
小塔一聽,高興道:“好巧,我們也去江戶呢,那這一路上有伴了。”
嘲風見喬斯年被小塔嚇得不輕,示意她過來坐著,一面同這喬斯年解釋道:“你放心,今天的事情不會連累到你。”
喬斯年苦苦一笑,“現在還想什么連累不連累,我們大家都是同胞,如果你們真的出了事情,我也不會坐視不理的。”雖然他覺得自己不能像是他們這樣直接與對方硬碰硬的,但是他一定會想別的辦法。
且不說他這坐視不理是怎么個坐視不理,但是就沖著他這話,宋雁西一行人也會讓他一路順利地抵達江戶。
而現在車廂就他們,自然也就沒打算在半道下車。
只是這沿途大家都沒好好休息。
其他車廂的乘客生怕他們忽然破門殺過去,而宋雁西他們也擔心晚上讓人偷襲,這樣的相互防備一直維持到第二天早上火車進入江戶,一切這發生改變。
火車站早就站滿了大批的扶桑人等著抓捕他們,甚至還請來了這江戶有名的武士家族大久保家族。
哪怕幕府已經早早拉下了帷幕,但是武士們的地位仍舊還是很高,街道上還是能看到拿普通老百姓們來試刀的武士。
但是大久保家聽到專門讓他們去抓五個華國人,甚至還有孩子,是不屑一顧的。可因為是政府的要求,他們也沒有辦法拒絕,所以家主還是讓自己的小兒子大久保純郎帶著十來個武士去火車站等著。
大久保純郎也不愿意,深感現在的武士地位越來越低了,以往這種苦差事,怎么可能讓他們武士來做?更何況只是抓區區五個華人,其中還有孩子,在他看來分明就是政府想要打壓他們家族,所以借此來羞辱他們罷了。
所以哪怕來到了火車站,也根本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不甘不愿地站在月臺上。
隨著轟隆隆的聲音,火車進站了,整個出口都全被戒備起來,大久保純郎則心不甘情不愿地地帶著家族的武士朝著那一節特殊的車廂圍過去。
他們的出現,讓火車上的大部份旅客們倍感安全,趁機連忙下車,逃離此處。
大久保純郎見旅客們都走得差不多了,這才拿刀柄去敲宋雁西他們所在的那節車廂的車門。
有些不耐煩地催促著,“我說,趕緊出來吧!”末了又帶幾句專門用來侮辱華國人的話語。
只是話音才落,忽然只聽‘砰’地一聲,一只手從鐵皮門里直接傳出來,準確無誤地捏住大久保純郎的喉嚨。
他身后的武士們連忙打起精神把刀圍過去,一個個充滿戒備。
卻只聽到‘咔嚓’的一聲,隨后那只小手伸回去,大久保純郎的腦袋歪歪斜斜地垂吊在脖子上,整個人直接倒了下去。
竟然沒氣了。
武士們臉色倏然一變,也顧不得去管大久保純郎的尸體,只想著要為他報仇,提刀就沖了上去。
情況可想而知,在空手接白刃的小塔面前,他們的刀就是擺設,至于這武功,在小塔這穿山甲的面前,也一樣是擺設。
頃刻間便都倒在了地上。
宋雁西一行人這才緩緩從車廂里出來,喬斯年抱著自己的行李心驚膽顫地跟在他們的身后,眼看著地上這尸體,覺得這所見的一切已經完全顛覆了只覺得三觀。
自己現在所學習的物理學,也不足以解釋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幕,只緊跟著他們的腳步,出了火車站。
一路上也沒見任何人影,然剛到出口,就見那里站著不少華國人,一個個臉色驚恐,而他們的身后不遠處,則是一個個拿著槍的扶桑人,槍口正對著站在出口處的這些華國人身上。
與此同時,有扶桑人大喊起來,“再往前走一步,就殺了他們所有人!”
“怎么辦?”喬斯年心急如焚地看朝宋雁西,他雖然沒怎么跟宋雁西接觸,但也看出來了,他們這一隊人,都聽宋雁西的。
“佛擋殺佛,鬼擋誅鬼!”宋雁西很平靜地回著,隨后手中拿出一張符紙,瞬間以她的腳下為中心點,水波紋從四處散開來。
喬斯年一愣,發現自己怎么忽然站在水面了,嚇得連忙揮動手,以防掉下去那一瞬間能馬上持平身體。
卻沒發現自己就像是有了什么超能力一樣,竟然能在水平面行走。
甚至是前面那些被當做人質的華國同胞們也穩穩地站在水面。
至于那些扶桑人,卻沒有這樣好的運氣,這水面就好像是會認人一樣,只認華國人,扶桑人們則都掉入水中,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在大家眼底消失不見了。
又是頃刻間,他們的腳底所踩著的又是這火車站的地面,只是不一樣是那些扶桑人竟然都像是一瞬間消失不見了一樣。
喬斯年驚恐地看著宋雁西,他本來以為小塔他們的武力值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對科學物理的所有認知,可剛剛宋雁西那張符,又是什么……
他的震驚中,好像聽到小塔和他說,“我們先走了,后會有期。”等著他和在場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經不見了他們的身影。
這讓他覺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仿若如夢,只是這火車站里,不見了一個扶桑人,又是真真切切的事情。
所以喬斯年反應過來后,連忙朝大家喊道:“大家快走,盡量藏起來,暫時不要出門。”然后也急急忙忙歸家去。
火車站大久保家小少爺的尸體被發現,其余的扶桑人卻不見了身影,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件事情傳出來的時候,宋雁西他們已經從一家面館里出來。
女媧樹仍舊是沒有感應到另一株女媧樹的存在,這讓大家不禁懷疑起宋雁西這次的樹枝定位不準?
所以有些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在街上閑逛。
逛著逛著,小塔發現好像除了他們,沒見過其他的華國人,不禁發出疑惑,“咦,難道咱們走后,他們出事了么?怎么一個人影都不見?”
嘲風聞言敲了一下她的腦殼,“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誰還敢上街閑逛?不要命了。”不過他也有些擔心,“姐姐,咱們就這樣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
尤其是沒有華國人的情況下,他們四人就越發引人注目了。
小銀也贊同地點頭,卻聽得宋雁西淡淡地說道:“那現在也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女媧樹啊,既然如此,還不如讓他們來找我們。”
但是,第一批來找他們的,不是什么陰陽師家族,而是大久保家的家主,帶著上百武士來找他們替兒子報仇。
大久保家主收到消息的時候,他小兒子早就已經涼透了,但是火車站不但沒有了他們扶桑人的身影,也不見華國人,所以情急之下的他,只帶著人到處找華國人,準備見到華國人就動手。
但是這滿街到處找,甚至找了幾戶華國人居住的房屋,都不見一個人。
正是憤怒之際,便遇到了宋雁西他們。
這正在怒火頭上,見到他們就直接提著刀沖過來。
想想那上百的武士,木屐啪啪啪地作響,甚至已經將他們的怒吼聲給蓋了過去。
然后就在他們朝宋雁一行人沖過來的時候,忽然像是被什么東西彈了回去一樣,只見宋雁西走上前來,明明是咫尺再近,離他們的刀不過幾公分的距離罷了。
可是那鋒利的武士刀卻是如何也都砍不下去。
“我不和你們打,去將你們扶桑玄門的家族都叫來,就說華國宋雁西來了。”和他們打,實在是沒有什么意思。所以宋雁西直接設下了法陣,將他們攔在了外面,直接通知這大久保。
但是俗話說得好,隔行猶如隔山,大久保一個武士,一輩子只和刀劍打交道,哪里聽說過什么宋雁西。
好在,他也知道他們扶桑有偉大的陰陽師、忍者以及幻術師,所以即便不知道宋雁西是誰,但也曉得她是來挑釁的。
當下又打不過去,只能不甘不愿地退開,然后讓人去找自己所知曉的陰陽師前來此處。
他也沒離開,他還要為小兒子報仇呢!
很快,就有陰陽師來了,而且還不少,一個個臉色緊張,顯然是聽說過宋雁西名字的。
在到場后,拿著手里的照片朝著宋雁西看了看,像是確認了她的身份一樣,這些表情凝重的陰陽師相互微微點頭,然后分散開來,一面讓大久保帶人離開,一面將宋雁西他們四人團團圍住。
此情此景,小塔只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好幾次扶桑人都是打算這樣開陣,對付姐姐的。
但是一般情況下,都是跟當下一樣。
只見宋雁西手里拿著符,跟在火車站里一樣,直接就開了法陣。
來的都是些不入流的陰陽師,雖然人多,但是業務能力不達標,宋雁西都懶得審問他們,徐浮帶來的那株女媧樹在哪里了,只怕他們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直接開啟法陣。
外面的大久保等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看到這上百的陰陽師在擺好法陣后,就忽然齊齊消失不見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理他該信任自己本土的陰陽師才是,更何況他們人數之多,就算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其中一個人了,難道還制服不了那四個華國人么?可是他心里卻偏偏生出一種不祥之感,總覺得是他們要出事。
果不其然,只見片刻之后,宋雁西等人安然無事地出現,而他們本土的那上百陰陽師,居然就這樣不見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身后便有人提醒,“家主,這,這和火車站發生的詭異之事一樣。”
大久保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宋雁西猶如看到了魔鬼一般,“你,你是地獄之女!你……”一面連連朝后退。
那可整整上百的陰陽師啊,她居然眨眼間就將他們變不見了,不是拉到地獄里去,那他們能去了哪里呢?
宋雁西不知道大久保口中的地獄之女是什么,只是有些不耐煩地強調道:“再去。”這找來的都是些什么不入流的陰陽師?浪費她的時間。
大久保喘著粗氣,心中對于宋雁西已經是滿是忌憚懼怕,一面朝后退,一面示意自己家族的武士們都離開。
似乎生怕下一刻,他們也會像是那上百的陰陽師一樣,忽然消失在這人間。
然就在他們撤退的時候,忽然只聽一個憤怒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大膽誰人,竟敢在我長野家族的地盤上撒野放肆!”
原本要撤走的大久保到對方自稱是長野家,頓時抬起手,示意自己身后的武士都停下來,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他雖然沒聽過宋雁西這個華國人在玄門中的地位到底如何,但是長野家在他們江戶都是最為神秘的家族,聽說他們長野家的神社中,有一只供奉了上千年的式神。
與此同時,這話音余聲散盡之際,他只見到了一個穿著整潔白袍的男子從天而降,手中拿著一把紙扇,如鶴一般優雅地翩翩落下來。
“長野君!”大久保激動地喚道,多年前他有幸見過眼前這位長野官助,那時候他還是個孩童,可是這都過了幾十年,對方居然還是眼前這副年輕樣子。
這不是神又是什么?如果之前他只是對這忽然出現的長野君充滿了希望,但是再確定對方的身份之后,他覺得這一次必贏無疑。
一面擦拭著手里的武士刀,朝著那長野官助看過去,半跪著請求道:“拜托,長野君將那女人的全尸留給在下。”
說著,指了指護身法陣里的宋雁西。
長野官助十分大方地點頭答應了,“好!”然后這才抬首朝著法陣里的宋雁西看過去,目光談不上是不可一世,但是自詡自己活了上百年,所以的確是沒有將宋雁西一行人放在眼里。
對于她能輕而易舉將那些能力低下的陰陽師變不見了,堅定地認為,她不過是掌握了什么奇門技巧罷了。
畢竟他對于宋雁西,略有所思,當初永瀨川家獲得的那寶貝菱花鏡,就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器。
只是可惜永瀨川家的人都是蠢貨,根本就沒有好好利用。
聽說那菱花鏡原本的主人就是眼前的宋雁西,所以長野官助猜想,宋雁西的手里,只怕還有不少像是菱花鏡這樣的法器。
所以確切地說,此刻他看宋雁西,不是看敵人,而是看一件法器。
一面動作灑脫地搖著手中的紙扇,“你就是宋雁西?”口氣里,是說不盡的輕蔑。
宋雁西壓根不知道這長野官助到底是個什么身份,但是看來的確是比之前那些陰陽師高出好幾個段位,所以便直接反問他,“徐浮當年帶回來的那株女媧樹,你們種在哪里了?”
不想著長野官助聽罷,卻是一臉不解,因為他根本就沒聽說過什么女媧樹。
法陣里的小塔見此,提醒道:“姐姐,說不定他們改名了呢?”
宋雁西點頭,十分贊同,于是改了個問法,“你們這江戶是不是有一株會結活人的樹?”
她這一說,長野官助的臉色就倏然變了,就像是什么滔天的秘密被人發現了一樣,“你怎么知道?”這是他們國家的最高機密?一面又想起她提了徐浮。
當年徐先生帶來了一棵神奇的樹,叫做扶桑神樹,據說一千年開花一千年結果。
但是他們扶桑人都是充滿大智慧之人,所以不等一千年,就讓這扶桑樹開花結果,不但如此,在這幾十年里大家不斷地鉆研改良,使得這扶桑樹省略掉開花的過程,而且還能不停地結果。
到現在,每天所結出的果子數量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所有認知。不過他的身份低位,還根本達不到去那神秘之境的資格,所以從來沒有親眼看過這扶桑神樹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只是他清楚地知道,這扶桑神樹是他們扶桑國的未來,是他們扶桑國征服全球的國寶!
有了這扶桑神樹,就有取之不盡的部隊。他們扶桑就是永不滅的太陽!
宋雁西當然沒跟他說,自己身上還有一株,不過從這長野官助的話里,可以確定自己這樹枝定位還是沒失效,看來這女媧樹果然是在這江戶,至于女媧樹沒有感應到,只怕是徐浮帶來的這株女媧樹,已經在他們實驗之下,被改良得不算是樹木了吧?
一面反問著他,“樹種在哪里?”
長野官助聞言,一陣冷笑,原來是自己過份擔心了,這華國女人只是知道他們扶桑有這株扶桑神樹罷了,根本就不知道這扶桑神樹種在哪里,那就不知道神秘之境。“就你也配?”
“配不配,你很快就知道了。”宋雁西一貫的作風,能動手解決的事情,絕對不去跟人逞口舌之快。
所以這話說的同時,直接就開啟了法陣,考慮到這長野官助的能力還不低,還順便加了一個攻擊法陣。
這長野官助聽說過宋雁西的名聲,當時那菱花鏡的事情,就折了不少人。不過再他看來,那些都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不然怎么可能折在一個華國女人的手里?
所以本來也沒怎么將宋雁西放在眼里,直至聽到她提起扶桑神樹之后,才意識到這宋雁西只怕并不似自己所想的那樣好對付。
因此一直都防備著,果不其然,這防備是有用的,在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他立即就準備先防御。
也是因為這一層防御,在他進入法陣之后才避免在第一時間被吸入腳下的深淵中。
他慌忙穩住身體,這個時候也才真正意識到,宋雁西這法陣果然不容小覷,但是他對自己也頗有信心,將折扇往腳下一扔,頓時那折扇便放大數倍,像是自帶飛行能力一般,將他安全地托著。
小塔卻是眼睛尖,在長野官助的折扇放大的瞬間,看清楚了上面的落款與花紋,激動地朝宋雁西大喊道:“姐姐,我看到陶陶姐給您統計的賬本,上面有這把扇子。”
宋雁西定睛一看,還真是。意外之喜啊!
而那長野官助聽到這話,一臉得意,“原來這也是你的東西啊,可是那又如何?現在是我的法器,已經認主,你以為你還能使喚得了?”心里也越發確認了宋雁西這法陣,只怕也是利用什么法器罷了。
他大概不知道,宋雁西對于自己曾經的東西,拿不回來的那就要直接毀掉,所以聽到他的話后,直接一張三味真火符落上去。
長野官助穩穩地站在折扇上面,居高臨下地看著宋雁西一行人,好不得意,壓根就沒有留意到那落在扇面的三味真火符,直至覺得腳下一陣熾熱,這才垂頭往下看,卻見自己的法器居然燃了起來。
這不對勁啊!這法器根本就是水火不侵的,怎么會燃起來?“你做了什么?”他憤怒地質問,一面拼命地滅火,但是壓根沒什么用。
轉眼間上面就待不得了,他不甘心地逃離,拿出一柄劍,繼續乘在劍上,對于此刻的宋雁西可謂是憎恨無比,覺得她不過是靠著手中的法器贏了自己而已,所以十分不服氣,“你又有什么本事?不過是靠著祖宗留下的東西贏了我而已,有本事你別用法器。”
宋雁西不以為然,倒沒有跟他爭辯自己這法陣真不是用了法器的緣故,而只是淡淡地說道:“我祖宗幾千年的努力,不就是為了后輩子孫們么?你自己的祖宗不努力,憑什么要我和你站在一樣的起點?”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長野官助腳下的劍也開始晃動起來,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扯著往下面那不見底的深淵里去。
他見此,生怕真跌入那深淵之中,雖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樣子的,但是他敢肯定,如果真掉下去了,只怕是無任何生還的可能性,所以勉強穩住了身形,將長野家的式神召喚出來,“這是你逼我的!”
只見他飛快結印,瞬間召喚出一只巨大的三頭犬,有著兩三丈高左右,看起來兇惡無比,張牙舞爪地伸著頭,似一口就能將宋雁西一行人都吞掉似的。
長野官助一臉得意,在這式神出現后,整個人都站得挺直了不少,目光看朝宋雁西等人,仿佛就是幾具尸體一樣。甚至還忍不住可惜地說道:“如果你不是華國人,我可以讓你拜入長野家的門下,作為我長野家看守神社的巫女。”
這就像是一種恩賜!
但是,宋雁西看著這三頭犬,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三頭魘?”
頓時那喜歡隱身的三頭魘像是小雞仔一般,頂著三個小腦袋從小塔腰間的袋子里鉆出來,現了身。
長野官助見此,忍不住嘲諷地笑起來,“就這?”雖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就這樣的小妖怪,還妄想與他們長野家供奉了千年之久的三頭神犬相提并論?
一面示意神犬大顯威力。
就在這時,小塔催促著三頭魘,“快上,回頭給你好吃的。”
懶洋洋的三頭魘聽罷,頓時變大了些,但卻變成了一個二三歲的小胖子,瞬間察覺到小塔那殺人的目光,又重新變。
然后下一刻,那囂張跋扈的所謂三頭神犬,此刻在三頭魘的面前,就好似剛才三頭魘像是小雞仔一般站在他面前一樣弱小得可憐。
這位置一下調換了。
而且變大后的三頭魘一樣是滿臉的兇惡恐怖,那長野家的式神三頭犬一下就掉轉頭要逃。
逃得過么?三頭魘其中一個腦袋一伸,過去一口就將其吞入口中。
就是這樣突然,長野官助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如何也不敢相信,他們家供奉了上千年式神,怎么會……
長野家能在江湖屹立多年,甚至是熬過了幕府之爭,都是因為神社里供奉著的這三頭神犬。
可如今,這三頭神犬一下就被那怪物給吞下了。他本來還指望著,能不能有奇跡的發生,可是那三頭魘已經變回了原本的小雞仔模樣,他們長野家的三頭神犬,也沒有歸來的跡象。
他一時絕望至極,沒有了這式神,長野家將什么都不是,他不甘心,同樣也發現自己正慢慢墜入深淵中,頭頂上傳來宋雁西的質問,“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帶我去找你們的女媧樹!”
不,他不能,而且他也沒有資格進入神秘之境,他不能做扶桑的罪人。
可是就這樣死了他也不甘心,他堂堂長野家這兩百多年來最出色的陰陽師,怎么可能輸在一個女人的手底下呢?
不,他要報仇!他是沒有能力殺了這個女人,可是神秘之境的那些前輩呢?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求作收,你們再不給收,我就給跪下了!!!!
跪下了不收我也沒辦法┭┮﹏┭┮感謝在2021-09-27 21:38:15~2021-09-28 20:06: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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