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教授說到生下承寬時,人影迅速的消失。
而滿星也在此時醒來,才睜眼,看到的是老二憂心站在床邊。
“娘,您醒了?”衛(wèi)承啟趕緊將滿星扶起,黑眸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她,沒有變,還是現(xiàn)在的娘。
“我昏迷了多久?”滿星看著窗外有紅霞,應(yīng)該是傍晚了。
“娘昏迷了兩個時辰。可是又見到了我娘?”
“是啊。”滿星身體有些疲憊,對一個人做心理輔導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教授的仇恨太深,盡管她努力在引出教授內(nèi)心愛的情感,但她依然沒有把握。
看著眼前的老二,滿星想到遠在邊境的承寬,還有承佑,方荷,菱兒他們,教授真要回來,以她的性子,不知道會如何折騰衛(wèi)家,好不容易凝聚在一起又會變成一盤散沙。
“娘,您餓了吧?我讓大嫂給您下碗面。”衛(wèi)承啟見娘一點精神也沒有。
“承啟,你先坐下,我有話跟你說。”想了想,滿星還是覺得將自己的決定告訴老二合適。
衛(wèi)承啟坐了下來。
“我并不眷戀你們娘的這個身份,不屬于我的東西,我從未想過占有。”滿星先表明自己的立場:“承啟,在你們?nèi)值苤校淌谖ㄓ写闶亲詈玫摹H绻f,誰最會盼著教授回來,那應(yīng)該是你了。”
衛(wèi)承啟沉默,是啊,從小娘就最寵他,也最疼他,娘從來沒有做過傷害他的事,連一句重話也沒有。
“但你應(yīng)該也在猶豫,教授一旦回來,你大哥,小弟,你大嫂,還有菱兒眼前的生活都會被打亂,那樣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衛(wèi)承啟對上娘明了的目光,娘都說對了,這也是他猶豫的地方。
滿星還想過,在這件事上,老二有沒有想過她滿星的感受,有沒有對她這個娘舍不得?算了,不是玻璃心的時候,先處理事情:“我也舍不得,舍不得把好不容易養(yǎng)成的你們交給她去糟蹋。”是,糟蹋,她能想像到那種情景,“所以,我想試試,能不能讓教授放下仇恨,放下滿身的戾氣,想來想去,這才是上上之策。”
衛(wèi)承啟一怔,讓娘放下仇恨?
“承啟,如果有一天我失敗了,你要擔起一家之主的責任來。護著這一家子。”盡管現(xiàn)在越來越有出息,也有主見,但原主要是回來,滿星擔心承寬心里還沒有強大到足夠的支撐來應(yīng)付,至少現(xiàn)在還不行。
至于承佑,原主是不可能同意承佑娶了個生意人家的女兒的。
滿星無法想像她若失敗了方荷,菱兒團團他們的命運會如何,所以只能依靠老二。
正當衛(wèi)承啟開口時,衛(wèi)承佑的聲音傳來:“娘,您醒了?”就見他和王溪月走了進來。
一進來,衛(wèi)承佑就坐到了娘的身邊挨著,伸手探了探娘的額頭,高興的說:“沒發(fā)燒,娘,好端端的,您怎么昏倒了?現(xiàn)在身體可好些?”
小兒子已經(jīng)好久沒這般對她親昵了,滿星笑看著她:“沒事,估計是中午吃的太多,撐著了。”
“大娘,是積食引起的嗎?”王溪月奇了,積食還會暈倒啊?再說大娘吃飯向來只吃個六七分飽的。
“應(yīng)該是的。溪月挑好喜服了?”滿星問道,她讓最好的成衣鋪設(shè)計了好幾款不同的喜服讓小兒媳婦挑,原本想著設(shè)計一套性感的內(nèi)衣給小兒媳婦,想了想承佑血氣方剛的,萬一洞房之夜過火了,還是算了吧,免得溪月受罪。
“挑好了,我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喜服,大娘,那成衣鋪的裁縫說,喜服的花色是您畫給她們的。”王溪月成親之日,她一定會是全越城最美的新娘,那衣裳太漂亮了。
“你喜歡就好。”在未來各種古代電視上的衣裳那可是百花齊放之態(tài),她當時關(guān)注了下,就把覺得好看的花色讓畫匠照著她的描寫畫了出來給裁縫。
“娘,您下次可不能吃的太多了,多傷身啊。”衛(wèi)承佑挽起滿星的胳膊,擔心的看著娘,他以后在外面的時間更多,沒法一直在身邊盡孝,只希望娘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衛(wèi)承啟看了小弟一眼,都有了生活閱歷還能輕易的被騙,又看著小弟和娘之間的親昵,想到娘方才所說的話,心情無比沉重,在這件事上,他竟然幫不了。
初十這天,滿星接到了承寬的信,信中寫了在邊境的情況,僅僅一個月,他就已經(jīng)帶著親兵打了兩場小小的勝仗。
衛(wèi)承佑讀著信,一家子都坐在火爐旁邊吃著花生,瓜子,香榧,小核桃邊聽信中內(nèi)容。
聽到打了勝仗,就算是極小的勝利,大家都無比高興,特別是方荷,雙手保持著剝花生殼的動作聽著信中內(nèi)容:“承寬沒受傷吧?”
“大哥沒說起,應(yīng)該沒受傷。”衛(wèi)承佑道:“不過大哥說了,他現(xiàn)在沒什么經(jīng)驗,就只是在營地附近交兵,待半年之后,經(jīng)驗足了,才能真正的帶兵上場殺敵,所以大嫂,你別太擔心。”
方荷點點頭,半年的磨練是要的。
“最后,大哥祝我和溪月白頭到老,早生貴子。”大哥這祝福也是及時了。
“承佑,這次你來給你大哥回信,讓他不管是什么樣的對戰(zhàn)都不可以輕敵,哪怕對方是一介小兵,都要慎重對待。”滿星道。
“好。我回了屋就寫。”衛(wèi)承佑也是想大哥了。
當滿星再次見到聞教授時,是在元宵之夜,越城的花燈節(jié)無比熱鬧,一大家子人都去了逛花燈,就連下人也分批出去。
殷淮也約了滿星一起去看花燈,一盞茶的時間后就來接她。
為了能早日和她在一起,殷淮主動攬了附近州縣的山路爆破,希望早些經(jīng)濟繁榮。因此時不時的要離開越城,倆人見面的機會并不多。
難得元宵節(jié)能一起過,滿星自然要好好打扮打扮,同時,她也有好些話要跟殷淮講。
就在滿星換著衣裳時,頭疼襲來,來的真不是時候,她若再次暈倒必然會引起家人和殷淮的擔憂,因此忍著痛上了床才昏了過去。
這一次,聞教授的身體虛虛實實,她滿臉戾氣,怨恨的看著出現(xiàn)的滿星,半響擰眉:“我為何讀不了你的記憶?”
“就像教授不愿讓學生看到你和師公的記憶一樣,這點能力學生也是有的。”滿星道,她的智商不及教授,但并不代表她意志弱,不愿被人看到的隱私,旁人是看不到的。
聞蔓冷笑一聲:“你也看到了,再過不久,我定會將你趕出去。”
“教授,既然你會這般厲害的算法,為何不再算一次回到過去見師公呢?”這個問題,滿星心里其實也有些數(shù)了。
“你以為我不想?第一次我花了那么久才抓到了天時地利人和的運算法則,第二次根本就沒這么幸運。”說到這個問題,聞蔓看著滿星的怨氣加深:“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醉酒毀了我所有,我也不會出這樣的差錯。”
滿星靜靜的看著教授發(fā)泄,直到她發(fā)泄的差不多了,才開口:“我其實挺舍不得離開這具身體的,因為承寬和承佑對你非常的孝順,讓我日子過的很順心。”上回講到了承寬的出生。
聞蔓冷笑一聲:“他們倆人資質(zhì)平庸,承寬連背首詩都要兩天,只有承啟像我,也像他父親,念過一次就能記住。”
“但他們?nèi)值埽袑掗L得最像你,眼晴,眉毛,鼻子以上像極了。”
“閉嘴。”聞蔓惱極,“一點也不像。”
“教授,承寬不比承啟差,還有承佑,他們繼承了你最優(yōu)秀的天賦。”滿星笑著說。
聞蔓蹙眉,她不喜歡這個大兒子,愚笨的很,就只配在田里干活,每次看到他高大卻無比木訥的樣子就心煩,不過滿星話中的天賦倆字吸引了他:“天賦?承寬也有天賦?”
“教授,你讀過我一半的記憶,那就知道承寬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做到了偏將軍的位置,如今他去了邊境,兩年之內(nèi),肯定會成為大越有名的大將軍。”滿星見教授愣了下,繼續(xù)開始她的引導,上次是引導愛的美好,這次是對未來的向往:“三年的時間,試問誰能做到大將軍?在我的腦海里,也就只有大漢將軍霍去病的威名。”
聞蔓嗤笑一聲,不以為然。
“教授的智商傳在了承啟的身上,但承寬也以另一種方法在成就你這份優(yōu)秀的基因,如果說承啟是文科天才,那承寬便是武科天才。”
“武科天才?”
“是啊。而承佑則是理科天才,你也知道,我讓承佑去做了生意,他的頭腦在這方面無比聰慧,十年內(nèi),他的生意將遍布整個大越,那時,他也不過二十五六歲左右。”滿星見教授神情有了絲變化。
教授自己是理科天才,奈何這個世界沒有數(shù)學,大越重武但更重文,因此教授全身心都放在了承啟的身上,滿星相信自己這翻話會讓教授有新的啟發(fā)。
“文科天才,武科天才,理科天才?”教授喃喃:“我其實生了三位天才嗎?”
“教授細細想想,難道不是嗎?承啟日后在朝中必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乃宰相之才,承寬亦會手握兵權(quán),武頂天下,而承佑,他將是大越最大的商人,教授,他們現(xiàn)在就算還微小,也會一直朝著未來的宏偉藍圖走著,就算前面荊棘滿路,也絕不會后退。”
聞蔓眼中的戾氣變少,她發(fā)怔的看著滿星,被她嫌棄的大兒子也是個天才?平庸只有嘴甜的小兒子會成為第一商?
她喜歡第一這兩個字。
“還有團團,教授,你應(yīng)該在我的記憶里看到了團團。”
“團團?方荷生的那個女娃?”聞蔓不喜歡方荷,自然也不喜歡她生的孩子,特別是那個菱兒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看著就來氣。
接收到了教授的嫌棄的表情,滿星深吸了口氣,繼續(xù)耐著性子進行引導,溫和道:“是啊,在團團身上,我知道了何謂隔代遺傳,我覺得她完全的繼承了你所有的天賦,或許也會是這個時代的牛頓。”ωωω.ΧしεωēN.CoM
牛頓?怎么可能,聞蔓蹙眉看著滿星,她雖能看到滿星之前的記憶,但根本沒認真去看這小女娃,這會想了想,倒是微訝。
滿星見教授的眼里有了一絲光,道:“但團團還小,要讓她成為這個時代的牛頓需要悉心的教導。”
聞蔓是數(shù)學家,細細的想了想這個團團后,自然知道她的這些特點要是教的好日后會有極大的出息,多少天才的發(fā)明,世界的進步都是從一份興趣以及專注開始的。
“沒想到方荷這的人還能生出團團這樣的女兒來。”聞蔓一臉傲慢的道:“確實,這個團團某些方面極像我。”
很好,看著教授的變化,滿星知道她的思路已經(jīng)一點點被她帶了進來,只要思路對了,很多事情就會茅塞頓開,其實事情是非常簡單的,可就是有人想不通。
“教授,你別看不起方荷,在主持家務(wù)這一塊,你可沒有方荷的能干啊。”滿星溫和的道。
“你拿我與她比?”聞蔓怒了。
“教授雖是天才,但天才的衣食起居總要有人侍候,是不是?自方荷嫁過來后,一日三餐可有如你的意?”滿星從日常下手。
聞蔓冷哼一聲:“不過就是做頓,買個菜,洗幾件衣裳而已,有什么難的?”
滿星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想到一則新聞,家庭主婦的家務(wù)勞動在很多人眼里是不值一提的,好像極為簡單一般:“教授在現(xiàn)代吃過各種好吃的,比起現(xiàn)在的大廚,方荷的廚藝如何?”
聞蔓不說話了,不耐的道:“我跟你廢這話干嘛?你到底想說什么?”
見教授不耐了,滿星繼續(xù)穩(wěn)住,現(xiàn)在絕不可以走神,只能把老秀才再拿出來鎮(zhèn)一鎮(zhèn)了:“師公為什么會看中方荷做為你的兒媳婦,教授可有想過?”
說起心愛的男人,聞蔓臉上的不耐消失了,順著滿星所說想了想:“你是說,因為我不會做家務(wù),也不會做飯,所以他是為了我才讓承寬娶了方荷的?”
“是。師公選的人又會差在哪里呢?方荷在廚藝上的天賦,還有在日常持家時的精明,你想一想就能知道。”教授摳的很,每天只給方荷那么點銀子,但方荷還是能把家務(wù)料理好:“這算不算另一種天份?”
這么一說,感覺衛(wèi)家就沒普通人,滿星囧囧的想,夸張了,可教授愛聽啊。
不過這基因也確實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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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匯為一章,夠長了吧?么么噠,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