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媽!”肖宇踩凳子推桌子的就沖著夏司去了,到了跟前兒,本來想一把薅住他的頭發,用的勁兒還挺大,可一拽自己倒是踉蹌的倒退了兩步,手上還多了一頂假發。
肖宇一下子就懵了,在看夏司,還穩當的坐在椅子上,散了一頭淺灰色的短碎發,班里一陣驚呼起哄聲四起。
“你他媽挺吊?。 毙び畎鸭侔l摔地上:“擱這兒裝什么逼!”
夏司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幸好今天剛洗完,還挺蓬松的。
“你自己上,就跟這兒解決,”夏司站起來指著肖宇身后那一幫壞鳥:“帶他們上,就出去找個地兒?!?br/>
“我他媽自己上!”肖宇踩了一腳夏司的假發:“讓你拽!揍不爛你!”
說完直接一拳頭朝著夏司招呼上去,夏司側身一躲,抓住肖宇的胳膊就給他甩出去了,等他回身,夏司咬緊后槽牙一拳就揍在他鼻梁上,看著都疼。
“大爺的!讓你在話多!”夏司沒停,上來一股狠勁兒,一腳踹在他膝蓋上,肖宇被一開始那拳給揍懵了,被踹的腿一軟直接就趴地上了。
夏司抄起旁邊的椅子,反正一中的椅子夠寬,直接就壓在肖宇身上,然后一屁股實打實的坐上去。
緊接著他順手拿起墻邊的金屬球棒架在自個兒的肩膀上,轉頭笑瞇瞇的盯著身后的那幫不是啥好玩意兒,挑著眉尖:“哎,臉不要了是么?”
身后那幫躍躍欲試的人瞬間就滅了火,的確剛才肖宇說過就他自己上,這么多人長耳朵聽著,瞪眼睛看著呢,他們要在動手,那的確是也太不要臉了。
“你他媽這么能打?”肖宇抹了把鼻子,一手的血,剛要爬起來,就被夏司壓回去,臉都丟著姥姥家了!
“咱倆的事兒算了了么?”夏司往后撩了一把額前的頭發,腦門的汗珠閃著亮。
他把棒球棍杵到肖宇腦袋跟前兒,鐵碰地,特清脆的一聲兒。
肖宇心驚了一下,他有預感夏司這犢子真敢拿這玩意兒干他腦袋上。
“算!”肖宇從牙縫兒里擠出來一個字。
夏司從兜里掏了根兒煙點上,嘬了一口,往后門瞥了一眼,正好看著小胖子給他對了個口型:教-導-主-任。
“叼上,”夏司彎腰把煙遞到肖宇嘴邊,“以后咱倆井水不犯河水?!?br/>
“行!”肖宇趴在地上臉憋通紅,流著鼻血,費勁的叼上煙,“讓我起來腰疼!”
然后也不是誰喊了一聲,操!白蓮花來了!
圍觀的人瞬間一哄而散,都著急忙慌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夏司特利索的站起來,搬著椅子一步就回了自個兒的座位,球棒夾在兩腿之間,衛衣帽子一扣趴在桌子上就開始裝睡,動作那叫一個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只有肖宇迷瞪的站起來,剛轉身就看著教導主任背著手陰沉著臉站在他身后,肖宇嘴里還叼著煙,正好升起一溜小白煙兒逐漸彌漫在兩個人之間,最怕空氣突然安靜的尷尬幾秒之后就是一聲貫徹云霄的咆哮
“肖宇!你長能耐了!我看一中要著不下你了!”教導主任揪著肖宇的耳朵開始往外拽,一串兒連珠炮似的:“都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在班級里抽煙了!抽煙都抽的流鼻血了,還抽!你要抽死自己?。 ?br/>
“蓮花,呸!老師你聽我解釋”肖宇趕緊把煙吐了,齜牙咧嘴的抓著教導主任的手。
“小兔崽子,你剛叫我什么!”教導主任氣的手都哆嗦了,像是一座爆發的火山,“解釋個屁!就算你只是來這兒混個市重點的名頭,出國留學那也得等畢業之后,現在你就是我一中的學生,這回寫檢討我非讓你把手都寫斷了,滾出來!”
“我口誤啊”肖宇的聲兒越來越遠。
等徹底聽不見聲兒了,班里邊兒也不是誰笑了一聲,然后就和傳染病似的,所有人都開始咧開嘴笑,還是停不下來的那種,足足持續到上課鈴響才止住。
“哎,為啥管他叫白蓮花???”夏司問。
“教導主任叫白連華,叫著叫著就成白蓮花了?!毙∨肿有χf。
“這么回事兒啊?!毕乃久髁说狞c點頭。
“不過你這頭發色兒太硬了?!毙∨肿由焓种噶酥杆┏鰜淼你y灰色頭發,“而且你打架挺猛啊!”
“還行?!毕乃景衙弊油白Я俗?,發現不少人都偷摸的往后瞄他。
他真沒想把自個兒頭發顏色露出來,哪成想肖宇那傻逼上來就和個娘們似的薅頭發??!
夏司站起來走到肖宇座位后面,彎腰想把自己的假發撿起來,卻被另一只手捷足先登。
“臟了,”步寒冬把假發扔進垃圾桶里,“別要了?!?br/>
班級里又開始暗潮涌動,一幫人耳靈目明的準備看好戲,畢竟步寒冬和紙老虎肖宇可不是一個級別的,出了名的人狠話少,而且就看夏司剛才那架勢,肯定得動手。
夏司怔了一下,他剛才都看到了?
“好不要了?!毕乃巨D身回了座位。
這結果還真讓人吃了一大驚,剛才還揍的肖宇滿臉鼻血,現在怎么這么乖,又被封印了?不對啊,假發都扔了,咋封??!
夏司趴在桌子上,把帽子扣的更嚴實了,怎么就他媽的讓他看著了,不知道為啥,一想到自己剛才那混子樣兒被他看到了,就郁悶到爆炸,都不如讓肖宇揍一頓呢!
步寒冬坐在講臺上,看著角落里趴著沒動靜的夏司,又想起來剛才他一頭淺灰色的碎發,抽著煙的傲氣樣兒,豎起渾身的尖刺,肆意張揚,渾身的痞氣卻沒有一點小混混的渾樣。
雖然說剛才那種場面確實是不適合拍照,但步寒冬還是把夏司叼煙的那一幕拍下來了,他低頭看著手機相冊里的照片,還真的挺漂亮的,雖然說夏司是個男的,但是對他長相的評價,他詞兒窮的就只剩下漂亮倆字了。
下課之后,步寒冬去找了一趟袁軍
“老班,”步寒冬說,“到你打掩護的時候了?!?br/>
“你們這兩節課也是自習,就說給我看自習直接逃不就行了?”袁軍抱著茶缸嗦了一口熱水,“又去琴房?”
“我要出校。”步寒冬說。
然后袁軍的舌頭就燙起泡了。
下節課,步寒冬沒來看著,夏司也松了口氣,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做了一節課的數學卷子,放學鈴響了都沒反應,還悶頭在那做題。
“夏司,放學了?!毙∨肿舆吺帐皷|西邊提醒他。
“我待會兒在走?!毕乃菊f。
不是他沉迷于學習無法自拔,主要現在人這么多,就算戴著帽子也能看出來自個兒這扎眼的發色,萬一點兒背在碰著白蓮花,那不廢了,還是等老師都下班了在走,穩當。
夏司趴在窗臺上看著像螞蟻一樣的學生往外涌,又瞥見垃圾桶里的假發,有些煩躁,一會兒還得去商場買個差不多的假發,又要浪費金錢了,總給他這本就不富裕的錢包雪上加霜,夠自個兒吃多少頓飯了都。
等學生差不多走完了之后,夏司才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走,剛套上校服,步寒冬竟然從后門進來了。
“這給你。”步寒冬遞過來一個紙袋。
夏司疑惑的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竟然是一頂假發,他驚訝的問:“你哪來的?”
“我同學的,他最近掉頭發嚴重,但是買錯型了,他想買個中分的,而且這是新的他沒戴過?!辈胶忉?,“你假發不是被我扔了么,算賠你的。”
“那謝了?!毕乃拘α诵?,這好像是他迄今為止聽步寒冬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
他找了個小鏡子,戴好之后,發現和他原來那個沒有什么太大的差別,就是短了一點。
“你跑步去了?”夏司才發現步寒冬的腦門出了一層汗。
“沒有,”步寒冬把校服外套脫掉,“熱的。”
“那……回家么?”夏司問。
“嗯。”步寒冬點點頭。
下樓的時候,夏司想了好一會兒,才斟酌著開口問:“你就不好奇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不好奇?!辈胶f。
“操,又這么噎人?!毕乃拘χf。
之后,兩人一路無話。
到了步寒冬停車的地方,夏司拍了下他的車座:“慢點兒騎,我等公交去了。”
“是干凈的人?!辈胶蝗徽f。
“什么?”夏司問。
步寒冬沒理他,騎車走了。
干凈?
夏司在原地愣了許久,最后淺淺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