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安訂的是下午兩點的車票。
分別在即,餐桌上的氛圍有些沉重。
蘇妙妙其實還好,從小到大爸爸媽媽的工作都很忙,晚上她又睡得早,陪伴她時間最長的人反而是謝景淵。
蘇妙妙喜歡爸爸媽媽,喜歡到雖然她對結婚沒有興趣,但將來如果爸爸媽媽催婚了,她也會挑一個合適的男人滿足爸爸媽媽的愿望,不讓他們操心難過。可是,蘇妙妙更喜歡跟道長待在一起,在國外的時候,她對道長的想念也比對媽媽、陶奶奶的多。
現(xiàn)在道長在京大,蘇妙妙對安市的家就沒有太多留戀。
蘇明安完全是另一種心情了,他都不敢說太多,怕憋不住眼淚。
顧嘉凌看懂了貓爸的心情,他出發(fā)之前,老爺子也曾用這種眼神巴巴地看過他。
“叔叔你放心,有我們在,沒人敢欺負妙妙。”顧嘉凌很講義氣地保證道。
蘇明安點點頭,不放心也沒有用啊,女兒長大了,像這校園里其他的學生們一樣,注定要跨出離家的這一步。
吃完飯,四個大學生一起將蘇明安送到校門口。
蘇明安摸摸女兒的頭:“遇到什么事就給爸爸媽媽打電話,離得這么近,爸爸開車三小時就能趕過來。”
蘇妙妙乖乖點頭。
蘇明安又看看謝景淵,單獨把謝景淵叫到七八米外的一棵樹蔭下。
人叫過來了,草稿也打過無數(shù)遍了,面對謝景淵過分冷靜的臉,蘇明安卡住了。
謝景淵知道兩家長輩都誤會了他與蘇妙妙的關系,怕耽誤蘇明安趕車的時間,謝景淵主動道:“叔叔放心,我與妙妙發(fā)乎情,止于禮。”
誤會已經(jīng)根深蒂固,解釋不清,謝景淵直接給了承諾。
蘇明安的神色更加復雜了,這臭小子,還跟他拽文呢!
要不是動過那種念頭,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擔心什么?
蘇明安也年輕過,根本不信謝景淵的保證,可兩個孩子單獨住在外面,真發(fā)生什么,蘇明安也攔不住。
千言萬語在胸口翻騰,最后蘇明安用力抓住謝景淵的肩膀,咬牙切齒地道:“你的學業(yè)重要,妙妙的比賽也重要,她什么都聽你的,你更要懂事,別大學還沒畢業(yè)就讓我當外公!”
謝景淵:……
蘇明安抓的更用力:“不要以為我這么說你就可以肆無忌憚,你能憋到大學畢業(yè),我把你當親兒子,你太早占妙妙便宜,那這輩子都別想我給你好臉色!”
這話其實該讓謝榮交待謝景淵的,可蘇明安知道這對兒父子倆的關系不好,謝榮在謝景淵心里的地位還不如他,所以也只能由他來說。biqubu.net
謝景淵:“……好。”
蘇明安重重地哼了一聲,朝校門口的女兒揮揮手,萬分不舍地上了出租車。
謝景淵目送出租車開走,這才回到三妖身邊。
顧嘉凌好奇問:“叔叔跟你說什么了?神神秘秘的。”難道貓爸也給道長布置了任務?
謝景淵自然不會解釋:“回校吧,下午還有課。”
徐守、顧嘉凌分別騎車走了。
謝景淵騎車,趁午休時間帶蘇妙妙去熟悉京大校園。
“健身房在第三體育館,第六節(jié)課結束后你直接來這邊等教練。”
“網(wǎng)球場在第二體育館,教練會帶你過去,打完你就在那邊等我,我會過來接你去食堂。”
“萬一你忘了路,可以跟附近的同學問,也可以看標志牌,路邊都有。”
蘇妙妙這看看那看看,感嘆道:“大學的校園真大啊。”
謝景淵:“嗯,我也是過來住了幾天才記住的所有地點。”
蘇妙妙突然來了電話。
謝景淵繼續(xù)慢慢地往蘇妙妙等會兒要上課的教學樓騎,聽她與對方聊天。
“我在學校了,周六到的。”
“我不喜歡宿舍,爸爸在外面給我租了房子。”
“湖畔小區(qū),道長他們也在那邊。”
“不是一起,他們住801,我住802。”
“等會兒有兩節(jié)課,下課了還要去體育館訓練。”
“好啊,那你去食堂等我們吧。”
電話結束,蘇妙妙將手機放回口袋。
謝景淵:“林熙?”
蘇妙妙:“嗯,他想跟咱們一起吃晚飯。”
謝景淵沒說什么。
到達教學樓,已經(jīng)一點了,謝景淵見趙露三人都在教室,就讓蘇妙妙過去找她們,他在門口看著蘇妙妙坐好,這才離開。
趙露感慨道:“我也見過一些校園情侶,你們倆是最黏糊的。”
蘇妙妙左耳進右耳出,趁還有二十多分鐘才開課,她趴在桌子上睡覺了。
她的臉朝著趙露,趙露忍不住偷窺一次又一次,心也莫名地撲通撲通跳。
怎么會有這么漂亮的女孩子嘛!
如果她是男生,蘇妙妙還愿意做她的女朋友,趙露想,她能做的比謝景淵更黏糊!
一點二十五分,授課老師走進教室。
班里二十九個學生都安靜下來,或是看看書,做好了聽課準備。
只有蘇妙妙,還睡得很香。
授課老師知道班里有個去國外參賽的保送生,也看過蘇妙妙的比賽視頻,對這么優(yōu)秀的女學生,授課老師非常寬容,甚至都做出了就算蘇妙妙睡完兩節(jié)課她也不會干涉的決定。
趙露想叫醒蘇妙妙,可蘇妙妙睡得那么香,她竟然不忍心!
神奇的是,鈴聲一響,蘇妙妙睫毛顫動,自己醒了。
她揉揉眼睛,坐正。
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那張會在她睡醒后準時遞過來讓她擦臉的濕巾,蘇妙妙茫然地偏過頭。
趙露朝她笑笑。
蘇妙妙想起來了,這是大學,道長讀了另外的專業(yè)。
蘇妙妙就自己從書包里拿出道長為她準備好的濕巾。
過了一會兒,看著手里因為用過而變皺巴的濕巾,蘇妙妙嘟嘟嘴。
如果道長在,拿紙巾、收紙巾、丟紙巾都不用她自己動手。
“放這里吧。”
趙露見她對著濕巾發(fā)呆,拿出一個她放垃圾用的塑料袋,撐開袋口,示意蘇妙妙丟進來。
蘇妙妙覺得這個舍友很好,朝她笑了笑:“謝謝。”
趙露就有點暈暈乎乎的,笑起來的蘇妙妙,更好看啦!
蘇妙妙開始聽課,聽了幾分鐘,她忽然想起來,道長也為她預備了垃圾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不要總麻煩別人,一兩次還好,次數(shù)多了會被人厭惡。”
蘇妙妙不喜歡親近別人,卻也不想被別人厭惡。
這次之后,她再也沒有麻煩過三位舍友。
.
蘇妙妙的網(wǎng)球教練姓方,今年三十五歲了,蘇妙妙、謝景淵都叫她“方姐”。
方姐手腕有傷,主要負責蘇妙妙的體能與技巧,因為謝景淵這個最優(yōu)秀的陪練下午有課,方姐帶了一個男陪練過來。
下午三點半到四點半,蘇妙妙在第三體育館訓練體能。
五點到六點,蘇妙妙與男陪練在第二體育館的網(wǎng)球場連續(xù)打了一小時的網(wǎng)球。
至此,蘇妙妙今天的訓練就結束了,謝景淵也上完了他的第九節(jié)課。
“要一起吃飯嗎?”
蘇妙妙沖完澡換了衣服出來,方姐笑著問,“我請客。”
蘇妙妙搖搖頭:“我跟道長約好了要去食堂吃。”
換一個懂人情世故的,會向方姐提出邀請,不過蘇妙妙從來都不會這些。
方姐也一點都不介意,越是天才越有自己的性格,或許正是因為蘇妙妙的心境純粹,才讓她在賽場上心無旁騖。
三人一起走出體育館,就見謝景淵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了。
謝景淵主動跟方姐打了招呼。
方姐欣賞幾眼小帥哥,與陪練離開了學校。
謝景淵出發(fā)前給顧嘉凌發(fā)消息,讓已經(jīng)等在食堂的顧嘉凌替他們打好飯菜,省了排隊時間。
食堂,顧嘉凌收到消息,朝徐守使個眼色:“走了,打飯去,你打道長那份,我打蘇妙妙的,他們三分鐘后到。”
徐守點點頭。
林熙也在這里,跟著顧嘉凌去了一個方向。
他站在顧嘉凌后面,看著顧嘉凌先打了他愛吃的菜,再幫蘇妙妙挑菜,有魚有肉,有蝦有蛋。
這種對蘇妙妙無比熟悉的姿態(tài),林熙在謝景淵身上也見到過。
謝景淵把蘇妙妙當妹妹,顧嘉凌呢,還有徐守,他們也都把蘇妙妙當妹妹?
如果是友情,男女之間真有這么純粹的感情嗎?
如果是暗戀,顧嘉凌、徐守怎么可能相處的這么和諧?
林熙陷入了迷茫。
三人打好飯菜坐到餐桌旁,謝景淵、蘇妙妙也到了。
蘇妙妙剛沖過澡,頭發(fā)還有點濕,臉頰是劇烈運動過后才會泛起的紅潤,很容易讓人特別是成年男人聯(lián)想到一些曖昧的畫面。
林熙是不敢多看的,移開視線,發(fā)現(xiàn)顧嘉凌、徐守都對蘇妙妙的這一面泰然處之,目光純粹得令他羞愧。
“林熙,你的課多嗎?”
蘇妙妙被謝景淵、徐守的課程表震驚到了,見到林熙也關心起林熙的課程來。
林熙苦笑。
被謝景淵的勤奮感染,他也選了雙專業(yè),課程多到他今天才想起來聯(lián)系蘇妙妙。
不過,周圍選擇雙專業(yè)的學生很多,這也刺激了林熙的上進心,就只想更加努力地學好,而不是后悔自己的選擇。
拿出手機,林熙給蘇妙妙看他的課程表。
蘇妙妙瞥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就不要看了。
林熙笑道:“說起來,你也算是雙專業(yè)。”
蘇妙妙有點得意:“我晚上沒有課,也不用訓練,比你們輕松多了。”
林熙:“是嗎,那你晚上有什么安排?”
蘇妙妙看向謝景淵:“我陪道長去上課。”
林熙心中一跳。
顧嘉凌小聲鄙視蘇妙妙:“黏人精。”
他不光鄙視蘇妙妙,同樣鄙視地看了徐守一眼。
林熙只聽到了他給蘇妙妙起的綽號。
高中生課程都一樣,蘇妙妙與謝景淵的形影不離顯得非常正常,可大學再這樣,那一定是關系發(fā)生了變化。
他半開玩笑地問:“你們倆終于確定戀愛關系了?”
從坐下來就沒有開過口的謝景淵,暫且停下筷子,看向蘇妙妙。
蘇妙妙更加得意了:“是啊,反正那些同學喜歡誤會,我就告訴他們我真的在跟道長談戀愛,他們就不再煩我了。”
顧嘉凌有點糊涂:“那你們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蘇妙妙:“當然是假的,道長怎么可能會破戒。”
顧嘉凌哈哈:“我就說呢,道長就算破戒,對象也不會是你。”
徐守贊同地點頭。
蘇妙妙也沒什么生氣的樣子,仿佛“道長破戒”四個字,就是一個絕不可能發(fā)生的玩笑。
林熙:……
他只覺得蘇妙妙四人周圍好像有一層透明的隔膜,隔膜內外完全是兩個世界。
他理解不了這個玩笑,也理解不了這四人的腦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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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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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