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進了門,伸手便將百花公主圈在了懷中。
低眉瞧著這張精致無雙的容臉,宋墨有些晃神,仿佛依稀見著洛長安沖著他笑,笑盈盈的喚了他一聲,“宋墨!”
聲音清脆悠揚,仿佛就在耳畔。
“皇上?”許是見著宋墨不太對,百花公主忙不迭輕喚了一聲。
宋墨陡然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懷中的人,根本不是洛長安,他的長安也不會這樣笑臉相迎,在洛長安的心里,始終只有宋燁一人。
思及此處,宋墨愈發將百花公主圈緊,恨不能將她揉碎了。
“皇上,您這是怎么了?”百花公主有些吃痛,眉心緊蹙,“疼!”
聞言,宋墨心下一緊,徐徐松開了百花公主,是他想洛長安想得太沉迷了,以至于忘了懷里的人不是洛長安。
洛長安,也不可能這樣乖巧的伏在他懷中。
不,還是有機會的。
活祭已經重新啟動,他甚至于能感覺到,洛長安的情蠱,在蠢蠢欲動,也就是說過不了多久,洛長安就會不受控制,到時候她就不用再喝那苦哈哈的湯藥,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邊。
宋墨,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他要他的長安,可以主動牽他的手,可以主動投懷送抱,會與他長相廝守,為他生兒育女。
想想,都覺得美好而激動。
“皇上?”百花公主攙著宋墨坐定,眉眼間風情萬種,就這么溫柔繾綣的瞧著宋墨,如玉般的指尖,輕輕揉著宋墨的肩膀,“皇上可曾用了午膳?”
宋墨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忽然將她拽到了懷中,將她抱坐在自己的膝上,“和貴妃可曾用了午膳?要不要,朕再陪著你吃點?”
“臣妾不餓,臣妾這一天到晚的都在宮里待著,也沒地兒消消食?!卑倩ü鞫ǘǖ耐?。
還真別說,宋墨和宋燁真的有幾分相似。
畢竟,同一個父親生的。
瞧著宋墨,就好像看到了宋燁。
那個高高在上,周身清冷矜貴的帝王,眼里心里只有洛長安,連個眼角余光都不愿給她。
不似宋墨。
宋墨即便不愛她,可他還是很喜歡她這副身子。
人嘛,能靠近,總是好事。
于這冰冷寂寞的宮廷內,有人能與你安慰,自然是最好不過。
“你這是怪朕少來走動,以至于冷落了你?”宋墨忽然將她壓在了軟榻上,眸色微沉的盯著這張驚世絕艷的容臉。
看著她,他這心里頭有些反胃。
雖然異域風情,容色傾城,著實是人間尤物,可一想起她說的這些話,帶著拐彎抹角爭寵的意味,宋墨這心里頭就很不高興。
為什么?
因為當年,他母親出生卑微,未能爭到皇寵,以至于他長大之后,也沒有繼承皇位的資格。
對于爭寵之事,他深惡痛絕。
洛長安,從來不會這么做。
可眼下宋墨找不到,能暖自己的人,也就聽一聽這虛偽的女人,嘴里吐出來的虛偽的話,假裝自己是那樣的受歡迎,被肯定……
可恨之人,自有可憐之處。
瞧著宋墨這副模樣,百花公主自然是求之不得,掌心輕輕的貼在了他的后背,緩慢的摩挲著,那意味何其明顯。
宋墨也不推搪,都送上門來了,豈有拒人千里之理?
何況,只要一想到,這百花公主原是宋燁的人,是傾慕于宋燁的,他便……
劉志得在外頭守著,面色有些微沉,心里很清楚,宋墨這一進去,沒個把時辰是不會出來的,干脆在外頭打了個盹。
這宮里,今兒可真夠安靜的。
安靜得讓人心里不踏實,隱隱有些發怵。
當然,這種感覺也不只是宋墨和劉志得,連杜雙燕也覺得不太對頭。
“主子,您這是怎么了?”寒霜瞧著自家主子在院子里徘徊,不由的眉心皺起,萬般不解,“是午膳吃撐著了?”
要不然,怎么來回的消食呢?
“我總覺得,要出事!”杜雙燕瞧著灰蒙蒙的天色。
檐角殘留的雨水還在不斷的往下墜,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惹得底下的芭蕉,時時彎腰,時時點頭。
“出事?”寒霜不解,“現如今倒是太平,內外都沒個動靜,小侯爺今兒也沒進宮,皇上那頭也沒來人,咱們這栽月宮安靜得很!”
想了想,寒霜也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擔慮。
“主子,您是覺得太安靜了?”寒霜忙問。
杜雙燕點點頭,“你不覺得嗎?對了,寒山那邊怎么樣了?”
“昨兒夜里,原是要派人去換下他,可是差點被人察覺了,所以這事只能耽擱下來?!焙怪佳?,“尤其是昨夜還下了雨,咱們的人怕留下痕跡,當時便沒敢打草驚蛇,只是……現下更不好處置了?!?br/>
杜雙燕面色微沉,“這都一天一夜了,活人也給吊死了,就算是想救,多半也是來不及,今天夜里且再看看吧!”
“這壞主意都是那個劉志得出的。”寒霜滿臉憤懣,“早前還瞧著,太師府的大公子是個溫文爾雅之人,如今瞧著真是個披著皮的牲畜。不,說是牲畜還抬舉他了,真是混賬至極!”
也就是背地里罵兩句,誰不知道這劉公公是皇帝跟前的紅人,輕易不敢得罪。
“哼!”杜雙燕咬著后槽牙,“早晚得先收拾了他?!?br/>
寒霜點點頭,“奴婢覺得,若不除了他,由著他時不時的給皇上出點主意,只怕天下大亂,宮內外都得人心惶惶。”
“你留著心,仔細外頭的動靜?!倍烹p燕抬步朝著寢殿走去。
還沒走兩步,小宮女便屁顛顛的進門,跟寒霜咬了咬耳朵。
“怎么了?”杜雙燕站在臺階上,回頭望著二人。
小宮女行了禮,“主子,皇上他去了承和宮?!?br/>
“你先下去吧!”寒霜忙道。
小宮女趕緊退下。
“主子?”寒霜皺眉,瞧著立在臺階上的杜雙燕,“您說皇上這是不是讓和貴妃給迷住了?”
杜雙燕忽然笑了,笑得何其嘲諷,“我倒他宋墨,是怎樣的情深義重,與我這般不過是逢場作戲,為了穩住長定侯府,誰曾想他倒是如魚得水,歡實得很!承和宮那邊,總歸沒有藥,沒有逢場作戲的必要吧?”
寒霜點點頭。
“可見,同父所生,這性情和秉性也是不同的。長安的眼光比誰都好,看得可真夠準的!”杜雙燕嗤冷,“換做是我,我也會選宋燁?!?br/>
這樣一個兩面三刀,花言巧語的虛偽男子,誰會稀罕?!
“主子,那……”寒霜這話還沒說完,外頭又傳來了動靜。
這會,不是小宮女,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