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家里靠隔壁包鋪的門臉鋪, 地方也小,占了一間正屋。當初收拾屋院,自是齊齊收拾, 這邊空閑的也沒放過,里頭的墻粉刷了遍, 如今墻壁雪白,十分干凈。
上一任院租戶是賣的布匹, 一間是門臉,一間當倉庫。當倉庫那間現在成了黎周周和公睡得屋了。
因這間門臉,門是對著灶屋側墻,窗戶小, 因此這間屋光線是最差的,所以當時就空下來。進了屋, 靠正街的那邊是寬木板拼著上下頂在卡槽中, 和鎮上鋪差多,開門了就卸木板。
木板全卸了,光線特別好, 用來做營生買賣是再好過了。
黎周周在里頭站了會,著隔壁的吆喝收錢,心里一陣羨慕,因光這一會已有五個人來買包饅頭了。
等他出去買菜,仔細留意, 便發現石榴街上的鋪,賣吃的也分,像是饅頭包鋪這樣小的,門臉只占了一間,也沒在鋪里面起爐灶。像是餛飩面條, 那就占了兩間鋪,起了爐灶,還要買桌凳,要洗碗。
這么看還是賣饅頭包這些帶走吃的方便些。
當面條餛飩比饅頭包多兩三文錢。
張家賣醋的也好,一間鋪,院釀醋,前頭是貨架,地上擺著大醋缸,光給客人打醋收錢,十分干凈。
黎周周看,心他要是做營生那最好像饅頭鋪和醋鋪這樣,用前頭頭來回折騰,一個人守著鋪收錢、做東西賣東西能成,要是像餛飩面條那樣還要洗碗。
這就忙開了。
爹七月多才回來,總能這兩個月就干閑著啥干吧。
黎周周羨慕瞧著鋪里客人斷,以前在村里,大家伙過日緊巴,像是饅頭包面條餛飩,平日里是自家做,哪里會買著吃?花這份冤枉錢。
可府縣人同,這些日看下來,吃喝買賣缺人賣,也缺人買。
黎周周心思動了,有些主意了,過還是多看看,除了正街買賣,看看這附近周圍有沒有一樣的吃食。
石榴街吃食多,地上擺著買菜的、小零碎的,書齋那條街書粉、胭脂、成衣、首飾買賣多,再往過去走,黎周周遠遠瞧見衙門口了,他剛開始沒認出來,只見門口派,兩尊石獅,來仔細一看還有人把手。
認出來是衙門,趕緊繞著走。
在之飯館、吃食、客棧,還有酒樓。那酒樓兩層高,四扇大門全敞開了,門口站著店小二招呼客人,還有趕馬車過來吃飯的,那種車架上有頂,用的料好像是緞面絲綢的,黎周周認全,反正覺得派。
看完了所有吃食鋪,沒有一家賣鹵味的。黎周周心里主意了下來,覺得可以試試。之前在村里時,他做一鍋鹵味下水,爹和公愛吃,管是配飯還是就饅頭,剩下來的第二天吃面條,切一切配點菘菜、白菜能當澆頭,也好吃。
做著方便,吃起來各種主食能配,也和石榴街上吃食沖突。
只是之前沒往這邊,黎周周是村里法,覺得鹵味下水再好吃,可底是下水,他們村里人嫌棄下水,更別提有錢的府縣人了。
可如今,可能是他偏差了,那村里人還愛花錢買包饅頭面條呢,覺得費錢,可府縣做這些買賣的也少,還是能賺錢的。
管府縣人愛愛,先做著試試看。黎周周。
門臉鋪空著,他家有,下水也貴,他也閑著,算下來花了幾個錢,先試試看。只是多少價格,等公回來商量下。
黎周周原路返回時,遇見了吃食便厚著臉皮上去問價錢。
素的便宜,沾點葷腥的能貴一二文錢。過下水底是正肉,得在合計合計。
來時心里有也沒覺得走遠,回去了才發現走了快半個時辰,已過了晌午飯點,黎周周了下,狠了狠心去了石榴街他家隔壁的餛飩鋪。
“一碗肉餡餛飩。”他嘗嘗人家手藝。黎周周。
店鋪老板是一對夫『婦』,約莫和賣醋的張嫂差多大,三十左右,住了這段時間,黎周周沒瞧見過夫『婦』的孩。
“肉餡餛飩六文一碗,要要芝麻餅?一文一個。”店里老板娘詢問。
黎周周了下便點頭答應了。
“等會。”老板娘去下餛飩,人少的時候包好,人多了就下。一邊喊男人烤餅,說:“餅要現烤才好吃,對了你是我家隔壁的吧?搬過來差多快半個月了?”
黎周周笑著說:“四月中搬來的,之前收拾屋院進進出出的,如今才安頓好沒多久,半個多月了。”
“我姓黎,叫黎周周。”
老板娘也笑說:“我家姓馬,你叫我一馬嫂就好。”
這就是說的男人姓了。外頭牌掛的是馬家燒餅餛飩。
黎周周道好,說:“我家公姓顧。”
“這我知曉,咱們石榴巷有一位顧秀才,這是沾了文人福的好。”馬嫂笑著說。說話間的功夫,餛飩也下好了,原本空的碗早放了料,掀開另一個鍋蓋,一勺湯盛碗底。
餛飩皮薄的能看里頭餡,大拇指肚大,皮薄餡大,一股鮮香,湯底是淺白『色』的。
黎周周一下就聞出來,這湯底是熬得骨頭湯。錯了。
“小心燙,餅也好了。”馬嫂放了餛飩去拿餅。
粗瓷大碗,黎周周數了下大概有十個餛飩,芝麻餡餅放在竹編的小籃里,上頭撒著一層白芝麻,烤的表皮微微發黃焦脆,黎周周拿著勺舀了一顆餛飩。
好吃。
他仔細分辨了下,肉餡里有蔥、白菜,還有些脆脆的口感,像是花生碎,湯底是骨頭湯,可和自家他燉的還同,沒腥味說,特別鮮,知道里頭放了什么。
芝麻餅他手掌大,薄薄一層,一口咬下去掉渣,層層酥脆,他以前也烙過餅,沒發酵面做的,一層層的也會,但就是沒人家做的酥脆分明,里頭看著沒裹什么餡料,但是有葷腥味,還有淡淡的咸,配上餅上的芝麻,油油的香。
管是餛飩還是芝麻餅和自家做的同,要更好吃更細致,味也豐富。黎周周一邊吃一邊,難怪人家能出買賣賺錢。
要是真那么簡單了隨意對付下,誰還會花錢買啊。
包鋪他也嘗過包,也比自己做的精致,包上的褶捏的漂亮。
馬嫂笑問:“味道咋樣?”
“好吃。”黎周周點頭夸道。也是違心,就是好吃。做生意的人,管是張嫂、許阿嬸,還是馬嫂,還沒開口呢,臉上先掛著笑,瞧著和善熱情。
黎周周記下了。
店里也干凈,馬嫂閑了便收拾擦擦桌,過掃地,還有客人吃飯,能掃地揚了灰塵。
“你家公是在清平書院念書嗎?”馬嫂突起了話。
顧兆穿著清平書院校服每天上學放學已快十天了,馬家就住在隔壁,怎么可能知道,這是明知故問,借這個話頭往下說。
黎周周便應是:“是,今年三月我公才考上的。”
“你家公看著年歲小,看著大,考了沒幾次吧?”馬嫂問。
黎周周還沒回話,做燒餅的馬嫂男人出來了,人中等個,比他還矮半頭,也瘦弱一些。馬嫂便解釋說:“我家里有個小叔也念書,我們是府縣外頭村里的。”
“哦,我家公今年十九,第三次考上的。”
馬嫂便夸:“可真年輕,這么年輕就是秀才公了,以還有大指望。我那小叔今年才十歲,在村里念了有三年了,今年春說試一試考什么童——”
“童生。”黎周周提醒。
“對對,就是童生,結果沒考過。”馬嫂遺憾。
黎周周自說:“讀書急來,下次沒準就過了。”
“那可真是借你吉言了。”馬嫂笑著說,旁邊男人也高興,兩口樂呵,來說耽誤黎周周吃飯,涼了好吃了。
黎周周吃完了餛飩芝麻餅,連湯喝的干凈,借了錢,問馬嫂:“平日里買肉哪里新鮮便宜?”他剛走過去一路上沒瞧見豬肉鋪。
“你得往西邊去。”馬嫂熱情指路,說:“你瞧對面那條巷,從巷穿過去近一些,就是正街,往西約莫再走三四里路就了,我家買肉是從那兒買的,每天現殺,吃著干凈新鮮。”
“曉得了,謝謝馬嫂。”黎周周道了謝,便拎著籃出了鋪,回家了。
七文錢沒吃飽,可如今也干啥力活,黎周周回屋,將菜放在灶屋,洗了手臉,回里屋坐在書桌前開始練字。
公昨天教他的‘兆’字。
黎周周在公訂的練字本規整寫了幾十遍,手抖了才在描紅本上按著公的字印寫,第一個有些扭歪,第二個就整齊了些。
……
清平書院。
顧兆把話本帶給了鄭輝,鄭輝說:“你昨個兒熬夜看完的?對啊,我熬夜也沒見看的這般快。”
“沒熬夜。”顧兆點了下《鶴仙人詩冊》封皮說:“我覺得好看。”
鄭輝便急了,“怎么會好看,多么動人真摯的感情啊,中間的曲折,周郎打,難道你之動容嗎?”
顧兆:……說打得好嗎?
可能顧兆表情說明了一切,鄭輝就像是推銷好物沒推出去退貨的人,這會訴說欲強烈,把整本小說逐字逐句解釋一遍,旁邊嚴謹信提醒了句,“快敲鐘了。”
“還沒響,我得再跟顧兆好好說道說道。”鄭輝急。
兆弟叫了。顧兆:……可見塑料友誼。
過打鈴了。
鄭輝只能收起包了封面的話本回位置老老實實坐好,顧兆松了口,起碼耳朵能安靜一上午。等中午休息鈴響了,夫前腳剛走,出所料,鄭輝便拿著小說,一臉正義說:“快快去吃飯,我同你邊吃邊說,你可能看的粗,沒看進去知道哪里好。”
顧兆覺得鄭輝早上絕對沒好好課,可能腦補了一早上,怎么給他講小說橋段,如何安利。
“走吧。”顧兆認命。
嚴謹信走在旁邊,神『色』嚴肅,顯是喜兩人將時間浪費在這種話本上,若是兩人依舊如此,那么只能分道揚鑣。
這樣的人是他的良友。嚴謹信。
打了飯菜,三人坐在一處圍著吃飯。
顧兆先認真說:“昨日我看了開頭,粗略翻了中間,還有結尾,是我看的細致,這點我承認。”
“我就說,你沒看仔細,沒關系我同你好好講講。”鄭輝高興。
嚴謹信沒『插』口說話,埋頭吃飯,等吃完了便回去繼續看書。
“鄭兄,我把你當兄弟跟你說我心里話。”顧兆沒打算敷衍糊弄過去鄭輝,哪怕因這兩人鬧掰了,以當成朋友了也成,總是騙人,“我講說教道理,什么我們是來上課讀書的,看話本浪費時間浪費光陰,對起家里夫這些話。”
大家是成年人了,道理懂,再說每個人的出生環境背景同,顧兆覺得買話本費銀沒必要浪費錢,他的壓力是濟壓力,可能對鄭輝來說,也許有什么精神壓力需要看話本紓解。
各有同。
鄭輝臉上笑淺了些,過沒開口點頭繼續。管以前是在私塾,還是來府縣,反正每次交朋友出幾天,好一些的像顧兆這樣說謊騙他,直接點出,說他浪費光陰,辜負雙親期待,是玩物喪志,配友。
更有些表面上與他玩,花著他的錢,背地里同其他人一起說笑他,將他當傻。
這次怕也一樣,嘴上說說那些話,過是拐著彎繼續規勸他。
“兩位知道我家有位夫郎對吧?”顧兆開口。
鄭輝怔了下,規勸他,顧兆提夫郎干嘛?
嚴謹信停下吃飯,如今看來,這個顧兆還有救,若顧兆繼續和鄭輝一同浪費時間,那么便沒什么好打交道的。
“我是上門婿,入贅了黎家。”
“啊?”
別說鄭輝,就是嚴肅的嚴謹信這會也愣住了,兩臉齊刷刷看顧兆。兩人可能是看顧兆羞憤,或是好意思難以啟齒等表情,可讓兩人失望了。
顧兆沒剛才那么認真嚴肅,語輕快了起來,說:“別『亂』,我家,就是黎家,條件絕對沒鄭輝家那般,是什么有錢人家,就是村里家底厚實幾分,那也是一年頭賣莊稼,勤勤懇懇攢下來的錢。”
“我家——我是說我娘家。”顧兆還沒多大反應,鄭輝已行了,臉上表情紛呈,就一言難盡中隱約夾雜著佩服?
顧兆:???
這有什么好佩服的?
鄭輝之前覺得自己骨里慕名利,愿教條規矩約束,可現在顧兆說這幾句話,頓時覺得甘拜下風自愧如,反正要是他,絕可能說自己家是‘娘家’這種話,多丟臉啊。
“我娘家情況也還行,反正是村里人,情況差多吧,餓死能穿暖,再好一些那就成了。嚴兄應該是知道的。”顧兆點名。
嚴謹信點頭。
“至于我什么會上門入贅,這就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我就說了,跟今天要說的主題無關。”顧兆點了下鄭輝拿食堂放桌上的話本,說:“我和夫郎是窮苦人家孩出身,我還是上門入贅做哥婿的人,這話本里講的啥,貧窮書生勾搭人千金小姐,貪圖名利走捷徑,這我就看。”
鄭輝反駁,這書生也慕名利,只是求一段愛情。
顧兆一眼看出來鄭輝要說啥,直接問:“他要是慕名利,他怎么知道小姐父親是二品大官?高官女眷入廟上香,那廟的主持應該是杜絕拜訪游客,起碼是男的能入吧?這書生怎么就這么巧,還走了頭招待女眷的院?”
“文中寫他上京趕考,年紀輕輕,一表人才,咱們如今是秀才也是二十出頭的人,還未上京趕考,已各有家世,娶妻的娶妻,上門的上門,我猜這書生年紀也小了,應該是有妻吧?”
鄭輝看完了,知曉顧兆沒看頭,弱弱補充了句:“家里有妻,過來和小姐在一起了,那也是做了平妻,并沒有休糟糠之妻。”
“原來還有這一出啊。”顧兆滿臉嫌棄。
鄭輝本覺得有什么問題,現在看顧兆這般,也開始懷疑覺得這書生行徑確實處處透著古怪,好像并是淡泊名利之人,只求愛情……
“說是沒休糟糠之妻,可鄉下的妻容貌背景及小姐出眾,卻與小姐做了平妻,那大官面上如何能忍?我曉得高門大戶里什么陰司,單我們村里來說,糟踐一個人,拿話也能擠兌死。”
“那糟糠之妻本來明明是正妻,最卻落得平妻之位,好名是書生和小姐的,說小姐家肚量大、小姐容貌才情好,說書生真愛感動天地,那糟糠之妻能得什么?怕是會嘲笑容貌堪,你公留著你沒休你,你該感恩戴德才對,要我是你便自請下堂『婦』,將書生留給小姐,人家郎才女貌璧人一對。”
鄭輝:“……有仆人說了,小姐還掌了仆人的嘴。”
“要真管得嚴,仆人這番話就可能當糟糠之妻面前說出來。”顧兆無語了,糾結小說內容,說:“我顧兆,與話本里書生那般人物做朋友。”
鄭輝整個人處于裂開了一般,辯駁卻覺得顧兆說的對,恍恍惚惚的飯也吃了,翻著話本陷入沉思自我懷疑中。
“兆弟,從今往,你便是我嚴謹信的朋友了。”嚴謹信舉杯。
顧兆:???
行吧,碰一個。
兩人以水酒碰了一個。那頭鄭輝還恍惚中。還是來,鄭輝也吐『露』了心,坦誠了一番,三人說起來,嚴謹信說他也娶得哥兒,大男大丈夫當建功立業報效國家,自會做蠅營狗茍如書生那般貪慕權勢『色』之,只是他也做像顧兆那般,可以坦『蕩』的將夫郎、入贅說出口。
顧兆才是真的君。
話里意思就是,嚴謹信自詡正人君會背棄如今的夫郎,但也會主動在同學面前提夫郎,還是覺得面上無光,那天回去狠狠反省了一遍。
顧兆來完,就……
他只是秀個恩愛,簡單點,倒也沒那么多。
他家周周多好啊,干嘛要羞于提及。
吃過飯,又上了一下午課。顧兆看鄭輝面『色』好,從食堂回來課堂,一直說話也看他,上課坐在課堂上一下午自我懷疑,夫點名起來答題,也沒能喚回神。
顧兆,怕是要和這位鄭兄關系遠了。
下午放學,顧兆與嚴謹信道了別,見了鄭輝,還是揮揮手說了明天見。鄭輝臉『色』發白,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說出什么話。
顧兆便沒管了,隨緣吧。
推開院門,顧兆便看見周周端著碗喂雞。
“今天周周小同學有沒有復習功課?”
黎周周見公回來,臉上高興,放了碗架上,接了公手里書包,主動說:“我下午學了一個時辰,記著了。”
“真乖。”顧兆湊過去親親老婆臉頰,很得意臭屁說:“這是老師的獎勵哦~”
黎周周笑的雙眼彎彎,“公先洗手,能吃飯了。”
“成,我先換衣服下來。”顧兆進里屋去換短打,用系帶,如今五月中天開始熱,他穿單衣袍里頭還要穿里衣里褲,說是單衣其實并是特別涼快。
現在還好,要是七八月份炎熱酷暑,那就只能硬抗。
穿短打學校大門給你進。袍里頭穿里衣,穿短褲,那就是耍流氓有傷風化,鬧得嚴重些,沒準給你取消功名讓你科考,那就糟了。
下午飯是綠豆稀飯,巴掌大的煎肉餅,還有一碗涼拌黃瓜。
“綠豆稀飯,好啊,我正渴了。”顧兆換了衣服出來給他和周周盛飯。
公與往年同,如今火力越來越壯,天又熱了起來,黎周周就怕公中了暑,下午熬著稀飯,又怕素,煎著肉餅吃。
這樣葷素有了。
兩人也客,坐下吃飯。黎周周見公吃得香,連喝了兩碗粥,肉餅就著黃瓜也吃的好,心里高興,今個飯做得好。
等吃過飯,收拾完。
外頭天『色』還早,顧兆拉著周周來學習,先檢查了下昨天的‘兆’字,寫的端端正正,雖還有些顫抖,字也沒形,過急,慢慢來。
“周周小同學寫得好,今天學兩個字。”
“一個顧字,一個周字。”
顧兆說這兒,故意壞笑問:“周周小同學說說,這兩個字表什么啊?”
表公和他。黎周周心,臉上熱,明知道公故意逗他,還是老老實實說了。顧兆便親了口周周,玩笑過,正了起來,開始教字了。
這一教又是一個時辰,七點多天昏暗了下來。油燈點的多,怕費眼睛,這時候要是近視就糟了。早早洗漱,躺床上還能背背三字、百家姓,就是說說別的話也好。
在外頭屋檐下擦洗過。
顧兆嘀咕:“要是有個洗澡間就好了。”
等他倒水回來路過灶屋隔壁的柴房時,把目光鎖上去,主意打在了柴房上。這兩間側屋小,長方形,放柴房的屋角落堆著柴,還有一些工具,多半個空空『蕩』『蕩』的,這是浪費了嗎。
“公,你站柴房門口看什么?”黎周周出來問。
顧兆從中間比劃,說:“你說要是分開,一邊是柴房,一邊做成洗澡間,再開一扇門,以洗澡有地方了。”
他在院里擦洗沒問題,他家周周洗澡擦洗在灶屋。顧兆以前覺得哥兒也是男人,可成了親,現在周周要是在院里擦洗,顧兆心里還怪怪的。
倒是說把周周女『性』化什么的,就是吃醋占有欲,萬一誰瞧了去呢。
“這簡單,我明個兒就能做。”黎周周說。
“急,等爹回來再說,中間砌墻買磚,咱現在沒騾車,累的很。”顧兆拉著老婆手回屋,拴了堂屋門,兩人進了里屋,脫了衣裳躺床上。
顧兆說了會三字,給周周解釋其意,一邊玩周周的手,發現周周沒動靜,以睡了,側頭一看,一雙閃亮亮的杏核眼正裝著話呢。
他撓周周腰間癢癢肉,這處一『摸』,周周人要軟了,特別好rua。
果其,顧兆上手剛捏了捏,黎周周音軟乎說要,癢。顧兆這音嗓就有些癢和干,可還沒忘正,說:“周周是是有話要說?說我可繼續撓了。”
“說、說。”黎周周蜷縮在公懷里,好癢呀。
顧兆便停手,給老婆順順背,摟著。
“我做生意,公你說好好?”
“好啊。”顧兆認真低頭等周周繼續往下說。
黎周周在公懷里得了鼓勵,他了一天,知道公會阻攔,就是阻攔和支持贊同信賴還是一樣的,心里熱乎,說:“我著在隔壁那間門臉鋪里賣鹵味。早上我走了一圈,咱們石榴街書齋往東去,還看衙門了,街邊的門臉鋪沒見過賣鹵味的,酒樓我曉得……”
就和石粉一樣,村里人沒用過粉墻,鎮上人家粉墻拿的是黃泥抹平,自知道石粉是啥東西。可了府縣里,這邊的人家,屋里面墻是白的,用黃泥抹一層,還拿石粉再上一層。
鹵味黎周周就,村上鎮上沒有,怕府縣有賣的,早上去看了看。
結果沒有。他本著就算有,只要是離得近,隔了一段也成。
“好啊。”顧兆真沒,“我家周周腦怎么這么靈,這就了。”
“公你又逗我。”
顧兆認真:“沒有,我真沒可以做鹵味買賣。”
黎周周得了公夸贊也高興,心底信心多了,用問好好成成,直接略過這一步,說起怎么做了。
“明個我去馬嫂說的西邊肉鋪瞧瞧,以等公早上去讀書,我便一起出門買肉,回來燉大灶上,就中午和下午賣。”黎周周盤算,“這東西鄰里鄰居的帶著碗,也用騰地方擺著桌椅吃,拿回去好下飯。”
“成。”顧兆覺得可行,周周這么年輕能在府縣找營生干多好,拉著老婆手,補添細節說:“還是得打個桌,上頭放鹵味的盆這些,先簡單弄,周周試試看。”
“我也這么。”黎周周覺得公和他一處了。
顧兆:“過兩日我沐休,鋪的活計你等我回來干。”
“哪用公,桌我自己扛——”黎周周話還沒說完。
顧兆像是粘人精附身,哼哼唧唧往老婆懷里鉆,鬧著周周,撒嬌說:“我就干活,周周是是我幫忙呀~好和周周一起開店鋪干活呀~”
黎周周差點沒抱住公,就……
“公你是是長個啦?”
顧大只兆:“……”裝下小只可愛了嗎。
于是他抬著眼,用楚楚可憐綠茶單純無辜眼望著周周,“是兆兒變得大,周周喜歡我了嗎?”
“公又瞎說,你長得高了,身體好,我愛還來及,怎么可能因公長大了就愛了。”
“我信。”顧兆繼續可憐,“除非周周親親我,愛愛我,我才信。”
黎周周耳朵紅了,這‘愛愛’他知道怎么愛。
“好。”
又鬧了一通,黎周周腰酸軟倒了下去,起來了,在窩里偷偷『摸』著自己的肚,也知道什么時候他才能有個孩。
明明已裝了很多了,可啥他就是沒有呢。
顧兆拍拍老婆胳膊,“乖周周睡了,明個兒別起來做早飯了,我去買饅頭吃。”
黎周周本說別費錢他累,還是起來燒飯好。可說累字,黎周周便,是是過去地里累著了,所以才好懷?現在累著了要休息,能累。
便嗯了。
“乖了。”顧兆親親老婆額頭,蓋好了,摟著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顧兆先起來,穿著短打去正街買了早飯。他家周周多睡會。回來周周也起來了,洗漱,兩人坐著吃完早飯,顧兆換了校服,背著書包,說:“我去上學了,要是累了舒服就歇歇。”
“知道了公。”
顧兆親了親周周臉頰,這才匆匆出門。
今天略微晚了些,緊趕慢趕了學堂,顧兆放下了東西,鈴就響了,剛進來時,鄭輝坐在位置上也沒和他打招呼,他點了頭叫了名字,對方好像沒見?
算了有什么中午再說。
上了一早上課,打了鈴,午休時間了。
顧兆還未開口叫鄭輝嚴謹信去吃飯,就瞧左前方鄭輝已急忙站著往出走,這——
“鄭兄!留步!”顧兆爾康手。
雖玩笑說塑料友誼,但真要是因一本小說斷交了,那也好好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