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不愧是長久在軍營之中的人?!痹沏∫槐?,“說話就是爽快?!?br/>
云擎干笑了兩聲。
“有句話弟弟一直想說很久了?!痹沏【従彽恼f道。
“七弟你就不要賣關(guān)子了!”云擎說道,“直說就是了。”
“弟弟懷疑夏家的兩個人是有內(nèi)應(yīng)的?!痹沏旱吐曇粽f道。
“你的意思是他們與朝中之人有牽連?”云擎眸光一閃,問道?!捌叩苁遣皇遣榈搅耸裁??”
“是有所察覺。”云恪點了點頭。
“是誰?”云擎追問道。
“弟弟懷疑那個人就是五哥。”云恪說道。
云擎先是一驚,隨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經(jīng)過宮里一事,再加上現(xiàn)在云翼的表現(xiàn),確實有點表現(xiàn)的詭異。
在宮里的時候,他就引導一切將事情栽贓到他的身上,他似乎處處當好人,實際上最后為自己洗脫的反而是那個看起來像壞人的七弟。
若不是存了一些心思,何至于這樣?云擎在心底冷笑了起來,左右那心思是逃不過那個位置了。
若是三個人中他沒有了競爭那個位置的資格,那他寧愿最后做到那個位置上的人是七弟,至少云恪還算是一個實事求是的人。沒有可以的栽贓陷害。如果當初云恪但凡有點一點點的私心雜念和壞心思,他只怕現(xiàn)在都不能安生的站在這里了。
所以云恪只是稍稍的一提,云擎略加思索了片刻,就點了點頭。
這事情是云恪提出來的,若云翼不與夏家聯(lián)系,查到最后什么都查不出來,到時候他只要倒打一耙,將事情全數(shù)推到云恪的身上就是了。若是真的被他們查出點什么,那云翼就呵呵了。
云擎恍然,“七弟主動爭取調(diào)查靜王妃一案就是為了能光明正大的出入靜王府!”他被云恪這么一說也回過神來,連聲問道。
“是啊?!痹沏∫槐拔甯缏敾??!?br/>
哪里是聰慧,還不是你先想到的,云擎這點好,他撓了撓腦門,一呲牙,“若是夏家那連個龜孫子真的與云翼有勾結(jié),老子第一個不會放過他們?!?br/>
“那是自然?!痹沏≈t遜的一笑,“至于靜王殿下修養(yǎng),他手里的事務(wù),還請哥哥多多分擔一些。您也知道弟弟心無大志,只是想早點回去和王妃還有兒子過日子?!?br/>
云恪的說辭讓云擎又驚又喜。
他總覺得靜王手里讓出來的事情,云恪多少也會分點過去,哪里知道他會全交給他?這還真的是送了一個大餡餅??!
一時間他對云恪的好感又增了一層,“父皇常說你是好樣的,從來不爭什么,往昔我還覺得有點那啥,現(xiàn)在一看七弟果真是這樣的人。”云擎笑道,“老婆孩子熱炕頭好??!”
“那是。”云恪笑道。
兩個人笑了一會,云恪又繼續(xù)說道,“四哥覺得夏家的人有沒有可能躲避在靜王府之中?”
他只是提了一下,云擎就覺得眼前豁然開朗,對??!為什么他死命的在外面找,卻忘記了京城呢!
“這次咱們能借靜王妃之事,進入靜王府,那還真的要好好的找上一找呢?!痹魄胬浜吡艘宦曊f道。他拍了拍云恪的肩膀,“七弟,好樣的!”
“其實弟弟也是剛剛才想明白這件事情?!痹沏∵@話說的是不假,他在外面找的都快掘地三尺了,夏家的那兩個人的蛛絲馬跡都沒有尋到,人不可能消失的這么無影無蹤。
“咱們也要將夏府在翻一遍才是?!痹沏√嵝训溃凹热幌募以诎倌曛澳茉谠t獄預(yù)留一條地道,難保夏家的祖居之中不留什么地下通道之類的東西?!?br/>
“對啊!”云擎又是一拍大腿,“瞧瞧我這個腦子!這笨的??!還是七弟你的心思細密。七弟放心,掘地三尺這種事情你哥哥我最拿手了。你且回王府陪著弟妹吧,哥哥這就派人去查那個已經(jīng)被查封的夏府。等有了消息會馬上告訴你的?!?br/>
“多謝四個體恤?!痹沏⌒Φ?,朝著云擎一抱拳,行禮,隨后兩個人相攜出宮。
等出了宮云恪上了馬車朝自家王府晃晃悠悠的過去,他慵懶的靠在柔軟的坐墊上打了一個哈欠,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意。
云擎已經(jīng)被他引著上鉤了,其實他說將云翼分出來的事情全數(shù)交給云擎不過就是做一個順水的人情罷了。
云翼那人苦心經(jīng)營這么多年的事務(wù)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分出去。
他接與不接是他的態(tài)度,只要向云擎表明這個態(tài)度和立場,他沒有心思和云擎爭就好了。
至于云翼肯不能將手里的事情交出來,又不是他能控制的,到時候云擎滿心歡喜的想要接手云翼的事情,卻在云翼那邊碰了釘子,只會對云翼更加的懷恨在心。
反正火苗他已經(jīng)點了,就等著這星星之火以后呈現(xiàn)出燎原的態(tài)勢了。
唉,動腦子什么的真的不適合他啊,云恪坐在馬上里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其實他最想的還是回去抱老婆,可惜最近老婆心情不好,哄又哄不好,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經(jīng)過上一世的帝王生涯,現(xiàn)在的云恪可以說心境和眼界比上一世看的都開闊許多。
他們在地下斗個你死我活的又有什么用,現(xiàn)在的皇帝是他們的父皇,除非父皇暴斃,皇子們擁兵自立,勢力大的稱雄,其他的稱臣,否則最后決定皇位歸屬的只會是父皇的一句話。
而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最討厭的就是身側(cè)有人覬覦那個寶座,這點對于曾經(jīng)當過皇帝的云恪來說絕對是有切身的體會。所以他越是不爭,機會就越大,因為父皇就是父皇!能決定人的生死,亦能決定人的未來命運。
別看現(xiàn)在父皇看起來好像什么都不管,都交給他們幾個皇子去折騰,其實他的心底還是很清楚的。
馬車搖搖晃晃的回了王府,云恪跳下了馬車,大踏步的走進去。
顧雨綺沒在房間里,云恪心底就是一慌,隨便抓了一個宮女問了一下,才知道顧雨綺是去了后院白馥姑娘的房間。
云恪的心這才定了下來,他追了過去。
一進白馥的房門,就見顧雨綺穿了一身素白的衣服坐在白馥的床上發(fā)呆,手里捧著一枚珠釵。
“阿囡?!痹沏≥p輕的喚了一聲顧雨綺。
顧雨綺這才回過神來,將手里的珠釵放在了床上。
“這還是當初我送她的第一件禮物呢?!鳖櫽昃_勉強的笑了笑,說道,“我后來沒見她戴過,原想著可能都舊了,所以拆了,卻沒想到她還好好的保存著?!?br/>
看著顧雨綺強擠出來的笑容,云恪只覺得自己心底一陣陣的心痛。
他走了過去,試探的攬住了顧雨綺的肩膀,見顧雨綺沒有反抗,他就大著膽子挨著她坐了下來,將她納入了懷里。
好多天沒抱到媳婦了,卻沒想到還是拖了白馥的福,云恪不得不在心底感概了一下。
早知道這樣,他就早點解決掉白馥了。
擁著顧雨綺那********的身子,云恪默默的在心底滿足的嘆息了一聲,這感覺真的很好,瞬間就好像一切都踏實了下來,就連有點浮躁的心都安靜了下來。
“我是不是做的太過了?”顧雨綺低聲問道。
“沒有?!痹沏“参恐f道,他見顧雨綺的臉頰就在自己的面前,于是壯著膽子低下頭,在她的腮邊親了一下。
“是我親手將她從人販子手里買出來,又是我親手終結(jié)了她的生命?!鳖櫽昃_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刷的一下掉了下來,“是我沒有好好的照顧和教養(yǎng)好她?!?br/>
云恪的心陡然的一顫,他偏過頭來,輕輕的穩(wěn)住了顧雨綺臉上滑落的淚水,“阿囡。我的好阿囡,她要選的路不是你能掌控的。她已經(jīng)選擇背叛你了,你若是不動手,我也會動手。她會將你,秀兒,乃至整個安親王府都暴露在危險的境地之中。你做的沒有錯。如果一定要說有錯,那便是我錯了,我不應(yīng)該一直袖手旁觀讓你去解決。可是我又想讓你去解決。我應(yīng)該早點出現(xiàn),替你殺掉她的,哪怕讓你再恨我一點,也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難過和自責。”
云恪的話讓顧雨綺微微的轉(zhuǎn)過身來,抬眸看著擁住自己的男子。
“為何這樣看著我?”云恪被顧雨綺看了好久,有點感覺怪怪的,顧雨綺的目光之中帶著幾分審視,又帶著幾分迷惑。
“我只是覺得,你好像真的換了一個人一樣。不再是以前那個一直覺得凡事都是你對的男人了?!鳖櫽昃_輕嘆了一聲說道,“你還是云恪嗎?”她輕輕的問道。
“我當然是云恪?!痹沏÷狀櫽昃_這么一說,懸起來的心才放了下來。
“我就是我,上輩子是我,這輩子還是我?!痹沏∥兆×祟櫽昃_的肩膀,直視著她的雙眸溫柔的說道,“只是上輩子的我不懂事,又剛愎自用,還狂妄自大,被人蒙蔽也不自知,是個蠢貨,而這一世的我重生之后,漸漸的認清了我自己的錯誤,正在一點點的改正。或許我改的還不夠好,不夠讓你能完全對我敞開心扉,但是阿囡給我點時間,我們未來的路長著呢,我會好好的一點點的糾正自己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