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翼站在王府之中,看著被人從亂葬崗之內找回的張宛儀的尸體,唇角一直含著一抹淡淡的笑。
張宛儀是被人割破了血管失血過多而亡的。
看著張宛儀的尸體,云翼忽然很想仰天長嘯,似乎她的死,對于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一樣。
“還有多少人知道此事?”云翼凝聲問身側的親信侍衛。
“不多。”侍衛們回道。
“很好。”云翼點了點頭,“將人都叫來。本王重重有賞。”
“是。”那侍衛不疑有他,去將找到王妃尸體并且悄然帶回王府的幾名同僚全數叫了過來。
“你們做的不錯。”云翼夸贊道,“確定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嗎?”
“沒有。”幾名侍衛都斬釘截鐵的說道。說起來也是巧了,他們在城里尋了一夜,直到清晨的時候才想起去城外的亂葬崗看看,哪里知道一去就發現了王妃的尸體,他們也不敢聲張,而是從附近的農戶買了一輛牛車,將尸體放在牛車上,然后用柴火蓋住,這才神不知鬼不覺的運進王府。
“你們在哪里找到靜王妃的不準對任何人提起,若是有人問及,只需要說是王府之內找到靜王妃尸體的就是了。”云翼說道,他拿了些銀票出來,放在臺子上,推給了那些侍衛。“本王還有一件事情要讓你們去做。”
侍衛們得了銀子自然開心,齊聲跪謝之后,洗耳恭聽。
“你們去張丞相府報喪,就說靜王府昨夜失火,靜王妃被人害死。“云翼起身,微微的一笑,整理了自己的衣襟,至于他,應該去宮里哭一通才是。
云翼換了一身素白的衣衫,坐上馬車入了宮。
張宛儀死也不能白死,如今他是既死了孩子,又死了老婆的鰥夫了,怎么也要進宮去哭上一哭,給自己爭點同情分才是。
還有靜王府不明不白的死在靜王府,這種事情自然是要請父皇親自下旨督查的。
至于是查到誰的頭上,云翼陰沉沉的一笑,那就只能怪他倒霉了。
其實就連云翼也不能確定張宛儀是誰殺死的。他隱隱的感覺是云恪,但是又覺得不像。
云恪沒有道理伸手過來殺張宛儀啊,若是他派人將張宛儀救出去倒是說的通。
原本他還惴惴不安之中,生怕張宛儀和外人泄露點他的秘密,如今看起來,他似乎沒那個擔心的必要,殺張宛儀的手法嫻熟而狠絕,下手極快,不像是折磨過她讓她慢慢死去的人,既然沒有折磨過,以張宛儀的脾氣和秉性,若是劫走她的人是云恪,她必定會拿自己的秘密與之做交換,留下她的性命。
而殺她的人似乎是十分的痛恨她。
所以單從這一點上來說云翼覺得不會是云恪。但是是其他什么人,他也說不上來,也沒準是張宛儀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吧。
還真叫一個活該。
云翼又哪里知道云恪不與張宛儀虛與委蛇的原因是因為云恪是重生的,對于云翼前世的秘密已經知曉的一清二楚。
雖然他這一世想繼續求證一下,但是張宛儀提出來的條件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所以他才毫不猶豫的將張宛儀除掉。
當云翼一身素服白衣進宮哭到南書房的時候,竟然發現云恪和云擎竟然都在。
云翼的哭聲滯了一下,隨后又哀哀切切的繼續哭下去。
“這又是怎么了?”景帝一件云翼這幅模樣,不由腦仁一漲,必定是靜王府出事了。
之前就聽說靜王妃瘋了的事情,難保現在不是傳出她要死了吧。
景帝的念頭還沒轉完,就聽云翼跪在他的面前哭道,“父皇,兒臣好苦的命啊。”
“你有話就說吧。”景帝讓云翼平身,隨后催促道。
“是。”云翼起來之后,一邊抹眼淚,一邊將自己事先在王府和其他人都說過的話再說了一遍。
“你是說你王府失火,然后有賊人進去將王妃殺了?”景帝一聽還真特么的被他猜中了,果然是靜王妃出事了,卻沒想到是這么大的事情,“你且將事情的經過慢慢說來。”
云翼將自己事先編好的話說了一遍,隨后哭著求道,“求父皇下令徹查此事!本王的王妃啊!”
“好了好了。”景帝勸說道,“如今哭也是沒用了。”
他隨后看向了云恪和云擎,“你們兩個人怎么看?”
云擎本是想抿唇看熱鬧的,卻見云恪上前了一步,臉上布滿了憤慨之意,“那賊人果然歹毒!竟然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敢進入靜王府刺殺靜王妃,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見七弟好憤慨,云擎也不甘示弱的上前抱拳說道,“是啊。還請父皇嚴查此事!”
“此事是交由靜王與刑部一起去查吧。”景帝說道。
“父皇。”云恪馬上說道,“還請父皇將此事交給兒臣與四哥一起調查,五哥如今妻子新喪,還處在喪妻之痛之中,還請他多多休息才是。死的人是兒臣的嫂子,兒臣定于四哥一起將事情的真相查明,還五哥一個朗朗世界。至于五哥現在一定是哀思過度了。還請父皇準許五哥回家休息,等過了這段時間再繼續替父皇辦事。”
“對啊父皇,就交給兒臣們去查吧。兒臣又協管刑部,手里的人手充足。”云擎見云恪這么說了,馬上心底靈光一閃,也接腔道。讓靜王回去休息不就是讓他歇著嗎?那他手里的事務豈不是又可以分出一部分出來啊。
云擎不由朝云恪暗暗的一挑拇指,高啊!為何他剛才沒想到呢。
“好。”景帝點了點頭,“傳朕的旨意,靜王妃被害一案,朕全權交由安親王云恪與定王云擎去辦。其他眾人必須無條件合作。靜王云翼因喪妻,著令修養一段時間。手中事務暫交安親王與定王協管。”
云翼一聽就慌了。
他本來是想借張宛儀的死博取一點點同情分,討要點東西,哪里知道被云恪這么一攪和,同情分是有了,可是修養了!這特么的叫什么事?
難道他真的要將手里的事情分出去?
那自然是不可以的,只是父皇現在已經發話了,他又不能抗旨不遵,但是他可以拖啊。就說自己心痛,頭痛,到處痛,反正就是不將手里的事務交出去,等拖過了丁優的時間,恩科也就結束了,到時候他將張宛儀的喪事辦好,頭七一過,再回宮里來說自己恢復了就好了。
就這么辦了。
于是云翼一臉哀切的應了下來,被人攙扶著,看似沉痛的連路都走不了了,這才出了南書房。
等云翼一走,云恪和云擎又陪著景帝說了一會話,兩個人才一同告辭出來。
走到了角門之外,云擎將云恪攔了下來。
“七弟一早邀請哥哥一起過來南書房,難道是未卜先知了,知道靜王妃要出事?“其實早上一大早他就被云恪挖出來,拽著來南書房他就覺得云恪有事。
卻不想等來等去的,居然等到云翼來哭喪。
難不成這個弟弟事先已經是到靜王妃的死訊。
“怎么會呢?”云恪輕松的笑道,“弟弟我又不是神仙,哪里會掐指一算。其實早上叫四哥過來是另外有事想和四哥說的。哪里知道會遇到五哥家里出事。”
“你要說的是什么事情?驚然要到父皇的面前來說。”云擎皺眉問道。
“四哥一直協管刑部,也是四哥發現夏家的人從秘道逃離刑部大牢。”云恪說道,“今日其實想叫哥哥一起來就是說這件事情。”
“你發現了什么?”云擎的精神一震。
“就是什么都沒發現,所以才覺得奇怪。”云恪說道。
“七弟這么說,做哥哥的可就糊涂了。”云擎被云恪說的云里霧里。
“四哥手下派出去查找的人不少吧?”云恪問道。
云擎點了點頭,“那是自然,老子恨不得將整個京城能調派的人都放出去找那兩個龜孫子。”一提到這個他就來氣,還害得他在宮里當了好幾天的替罪羊,提心吊膽的,******,那種滋味他到現在都還回味無窮。
反正云擎想,只要知道到夏季那兩個龜孫子躲在哪里,被他抓到,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先胖揍他們一頓來解氣才是。
“不瞞四哥。”云恪說道,“弟弟我也派了很多人出去找。幾乎將王府能調派的人全數都放出去了。如今對四哥也不用隱瞞了。臣弟不光調集了安親王府的人,就連姑姑那邊的人也借用了不少。”
“這兩個龜孫子太能躲了。”云擎一邊罵,一邊暗道,這小子又借長公主殿下的人手。
“如今咱們兄弟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云恪壓低了聲音說道,“若是找不到夏家那兩個人,父皇定會不喜。”
“這倒是。”云擎點了點頭,隨后狐疑的看向了云恪,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是什么意思?
還有剛才在南書房他說什么也要拽著自己一起去查靜王妃的事情,難道這其中有什么必然的聯系?
“七弟,有話你就痛快的說出來吧。”云擎索性撥開迷霧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