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被又大又粗又爽毛片久久黑人,国产无遮挡又黄又爽免费视频,18禁男女爽爽爽午夜网站免费,成全动漫影视大全在线观看国语

第1章 中國石油的源頭

百年中國石油陸上源頭在延長

在陜北的延長縣城西門外,有一口油井,稱“延一井”,是中國陸上第一口油井。這口井,打于1907年,距今已有百年的歷史,無疑是中國石油工業的源頭和發祥地。

之所以說是中國陸上第一口油井,是因為中國臺灣的苗栗曾于1878年春天,從美國購回一臺以蒸汽為動力的新式頓鉆鉆機,并委托在上海的美國商人布朗雇請兩名美國技師,打出了第一口油井。

1905年,也就是清光緒三十一年的一天,巡撫曹鴻勛奉旨,就開辦延長石油官廠的事,提筆寫下了幾行遒勁飛逸的字。大概意思是,可動撥地方官款,即屯墾經費八萬一千兩,作為開辦經費,并指定由延長知縣洪寅為總辦。

曹鴻勛的奏折,是年前11月獲準的。慈禧太后在這時候是凌駕于光緒皇帝之上的,御批的圣旨,當然是老佛爺的意思。洋人的石油,近年來每年以七八萬萬斤輸入,需要支付的白銀在一千五百萬兩之上。德國人漢納根,與天津的世昌洋行謀劃開采延長石油,懾于民眾的反抗,清政府擔心“若竟準其開辦,勢必肇生釁端”,沒有允準。這一回,既然是官辦,且油質“勝于東洋,能敵美產”,自己能有石油,也是個好事情,那就允了吧!

光緒三十三年,也就是1907年的9月10日,中國大陸第一口工業油井延1井,在陜西省延長縣城西門外鉆成,初日產油1.5噸。

從此,在西北部的黃土高原深處,悄悄地點亮了中國石油工業的一粒星火。

到今天,它已經延伸了百年,整整一個世紀。

140年的世界石油源頭在哪里

世界石油工業的歷史,已經走過了一百四十多年風起云涌的路程。

1859年8月27日,星期六。那天下午,美國賓夕法尼亞西北的群山之中,一個名叫泰特斯維爾的小山村,農田上的油井在鉆到69英尺深的時候,鉆頭鉆到一個裂縫,接著又下滑了6英尺。因為已是周末下午,鉆探工就停工休息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鐵匠出身的鉆井工外號比利大叔到鉆臺看望。他發現,有一股黑色液體經管道流到水面上來。他拿起一只接雨水的鐵皮槽,舀起濃厚的黑色液體看了看,立即使他興奮得不知所以。外號上校的德雷克,是紐黑文的銀行家湯森投資的塞尼卡石油公司的總代理人。他拿著絕望的湯森捎來的幾乎是最后經費的一千美元,用每下鉆一英尺付一美元的辦法,招聘了比利大叔和他的兩個兒子。在這個貧瘠小山村的油溪附近,準備打一口幾百英尺的深井找油。

那個星期一的上午,德雷克來到井臺,看到比利大叔和他的兒子都守在盛滿石油的澡缸、臉盆和圓桶旁。他走到普通的手泵旁,推動手泵干起嘲笑他的人奚落他的話柄抽油的活兒。

德雷克鉆出了石油。

賓夕法尼亞石頭油,很快煉成了煤油,也很快風靡市場。

在德雷克發現石油之后不到一年,美國最早的一本石油手冊說,石油發射出一種清麗的光,它是時代之光。

到了1905年,也就是中國清朝政府開辦延長石油官廠的這一年,美國石油波爾卡舞、石油熱飛漲舞和石油相思歌曲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近半個世紀。

這一年,當延長縣候補知縣洪寅忙碌于摳算開辦油礦銀子時,曾經不可一世的殼牌公司正在躑躅蹣跚中發放5%的紅利,而眼看著皇家荷蘭公司的股息上升到了65%。

而早在1892年前后,塞繆爾兄弟的侄子馬克已在香港得到了一塊很合適的地皮,又趕在中國新年之前匆匆跑到了上海,購置了一塊地皮。馬克說:“因為中國人要在新年前夕,償還一年來所欠的債務,需要錢用,所以價格比較便宜。”盡管這樣,他的辦事速度還是受到了他的兩位叔叔的責備。遠東市場的競爭趨于白熱化,塞繆爾公司不知什么時候標準石油公司會施展什么手段,發動一場反擊戰。

也是在1905年,日俄戰爭結束。這一年的10月,斯大林領導的巴庫石油工人罷工還在繼續,諾貝爾石油公司的主管人在街上被謀殺。

延長縣城門前的延河水,漂浮著黑色花朵一樣的油花,在默默地流向黃河。

這些從小溪邊的石頭縫里滲出的小小的油花,還只是大自然自古以來的無心的歌唱。

《夢溪筆談》及其他

讓我們再翻開著名的《夢溪筆談》,這本書的書名被文化人經常吊在嘴上,是一個讓人詩意,讓人優雅的詞匯。

章鴻釗,是中國地質學的創始人之一,他的觀點是“石油之名,實起于宋代”。

有學者認為,在中國歷史上難以勝計的筆記著述中,知名度最高、影響最大、傳播最廣的一本書,也就是《夢溪筆談》了。寫這本書的人叫沈括,生于1031年,卒于1095年,活了64歲。錢塘人,也就是今天的杭州人。

沈括在《夢溪筆談》中說到西部黃土地區“立土動及百尺,迥然聳立”等地貌特征,乃流水之侵蝕作用所造成。在陜北任職期間,他對當地的石油做了詳盡的考察,他燒炭黑,用炭黑制墨,對石油的產地、狀況、性能、用途作了科學地研究。

石油一詞,最早出現在沈括的《夢溪筆談》中。沈括在這本被后世傳為經典的書中寫道:鄜延境內有石油,舊說高奴縣出脂水,即此也。生于水際沙石,與泉水相雜,惘惘而出,土人以雉尾裹之,乃采入缶內,頗似淳漆,燃之如麻,但煙甚濃,所露幄幕皆黑。余疑之,其識文為延川石液者是也。此物后必大行于世,自余始為之,蓋石油至多,生于地中無窮,不若松木有時而竭。

他的這一預言,在后人的實踐中得到了證明。在此之前,石油曾被稱為石漆、石脂水、猛火油、石蠟等。由于石油一詞具有明顯的科學性,得到廣泛認同,遂流傳于世。

南宋著名詩人陸游,即陸放翁,是我們所喜歡的宋代大詞人。他不僅小橋流水,風花雪月,也關注社會民眾的經濟生活,操心他們的衣食住行用,吃喝拉撒睡。他不是一個所謂的什么純粹的詞家,一個孤芳自賞、自以為是的酸臭文人,而是一個人品高逸、實實在在的中國文化人。

陸游在他所著的《老學庵筆記》中寫道:“燭出延安,予在南鄭數見也,其堅如石,照席極明,亦有淚如蠟而煙濃,能薰污帷幕衣服。”這里所說的石蠟,就是石油制作的。

也就是說,早在那個時候,陜北人就開始利用含蠟量極高的固態石油了。在宋代,中國人已經發明了頓鉆鉆井技術。

《元一統志》中有這樣的話:延長縣南迎河有鑿開石油一井,其油可燃,兼治六畜疥癬,歲納一百一十斤。又延川縣西北八十里永坪村有一口井,歲辦四百斤,入路之延豐庫。又宜君縣西二十里姚曲村石井中,汲水澄而取之,其味臭可療駝馬羊牛疥癬。

清乾隆二十七年纂修的《延長縣志》中說:城西翟河岸邊,穿石井,水面浮油,拾之燃燈若炬。翟河,即延河。

到了道光十一年,《重修延川縣志》中說:石油井,地名石油溝,在縣西北八十里。

成書約在清末的《延安府志》也說:翟水南內有一孔,油水迸出,油浮其上,水沉其下,居民取其燃燈。又說,甘泉縣北十里,河中有一泉,其色青黑,聞之臭。

由此可見,陜北地區的石油早已開始應用。

明清時期,人們對石油天然氣地質的認識,多用“相山”“看龍脈”等方法擇定井位,用“擷草拾土嗅之”的方法找礦。

19世紀中葉,西方已開始建立氣田的地質系統,并進行地層分類對比的工作。到了19世紀下半葉,中國仍停留在土法撈油的狀態。而美、俄等國,已經采用現代方法大規模地開采石油了。他們在國內石油生產過剩的情況下,利用鴉片戰爭強加給中國的不平等條約,開始向中國輸入石油,當時的民間稱外來的煤油為洋油。

德國人漢納金與縣令佘元章

1840年,鴉片戰爭爆發,中國一步步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1900年,八國聯軍占領天津、北京,迫使清政府簽訂了辱國喪權的《辛丑條約》。作為戰勝國的德、日、美、俄,都想獲得陜北油田的開發權。

德國人魯立金,最早來陜北調查石油的時間是1895年,得其大概歸去。后來,德國人漢納根適時捷足先登,于1903年又來到延安府。

這次,德國人漢納根是以“旅行”的名義來陜北的。他進一步考察了延長石油的情況,設定了開采的初步方案,就回到了天津,與德國領事及德商世昌洋行進行商定。隨后,由大荔縣縣紳董彥彪出面,偕同延長縣貢生劉德馨、鄭明德、宋金聲、關肯堂等,與漢納根和世昌洋行私訂了開采延長油礦的合同,報陜西省礦務局立案。

經過一年多的周旋,油礦開采之事沒有多少進展,“德領事以機器、礦師業經購辦聘妥,立候領照開辦”為由,想造成“勢在必行,理無中止”的局面。

也就在這個時候,孫中山領導的舊民主主義革命正在進行,反帝反清的武裝起義和民眾護礦護路的斗爭方興未艾。清政府懾于全國民眾的反抗,參照陜西巡撫有關油礦事端的奏折,擔心“若竟準其開辦,勢必肇生釁端”,德國人謀劃開采延長油礦的方案沒有得到批準。

也就在德國人漢納根和眾紳士在延長期間,是延長知縣佘元章發現了外國人覬覦石油資源的舉動,將情況及時報告給陜西省布政使樊增祥和巡撫升允的。

佘公認為,肥水不流外人田,在他代表一方民眾的據理力爭之下,經陜西巡撫將此事上奏朝廷,為維護石油資源的主權,將油井收為官有。

佘元章早年中舉,候缺多年之后頭發胡須已經發白,才坐上延長知縣這把交椅。他在救濟災民、組織民眾興修水利的公務之際,借助自己精通醫術的手藝,以治病為掩護四處微服私訪。當他發現沿途的油苗很旺,當地老百姓用它點燈和治療疥癬時,便對延長石油進行了一番考察和研究。

德國人和眾紳士私立合同開辦油礦的事件,強烈地刺激了他,便接二連三地向上打報告,申辦延長油礦。同時,組織當地民眾開挖了一批人工井,盡管出油量小,卻為以后的阿部一行前來考察和打出第一口機器井,打下了一個好的基礎。

1904年10月,新任陜西巡撫曹鴻勛依據佘元章提供的考察報告,上奏朝廷,欲開辦延長石油。

陜西巡撫曹鴻勛試辦延長石油

當時,中國人使用煤油燈已比較普遍,對國外煤油的需求量越來越大。1901年煤油輸入量達43.1萬噸,造成貿易上的極大損失。在這種情勢下,國內有識之士尋開發利用本國石油呼聲日盛。

陜西巡撫曹鴻勛等提出:“以延長煤油與外國煤油爭衡”,延長石油“非速自辦,不能杜外人之覬覦”,“以中國之財力,開中國之利源”。

1904年11月,曹鴻勛的奏折獲得批準,乃動撥地方官款中的屯墾經費8.1萬兩為開辦經費,試辦延長石油。當時的延長縣候補知縣洪寅,被指定為總辦。1905年,籌辦延長石油官廠的工作開始了。

這時的清政府已風雨飄搖,朝不保夕。在石油開發領域,既沒有培養出專門的人才,也缺乏勘探開采的設備。對延長石油地質情況的了解,僅有陜西當局的一些粗略的資料。諸如“查該縣距城十五六里之煙霧溝,出產石油一處,油苗雖微,系石油之源”“礦界約十方里”“延長附近一帶,產油之地極多,如膚施、延川、宜君等縣,與延長連山接脈,油質如出一源”。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有去乞求于外國人。

佘元章委派洪寅帶了十多斤原油,從延長到了漢口。他按照原來聯系好的線索,找到了日本人稻并幸吉和他的徒弟阿部正治郎。稻并幸吉是一位化學博士,對采自陜北延長的原油樣品作了詳細地化驗,結果證實油樣成分特佳。

為此感到興奮的是延長候補知縣洪寅和陜西巡撫曹鴻勛,也自然引發了日本化學博士阿部的極大興趣。經陜西當局與之磋商,聘請阿部來陜進行實地勘察。

1906年,阿部輾轉來到了延長,佘元章以地主之誼,盛情款待了阿部和陪同的沈錫榮一行。他們在煙霧溝、蓼子原、胡家川等地勘察了油苗,并考察了縣城西門、東門以及南門外三口用人工開挖的舊井,再度將取來的原油,用小機器進行提煉。

阿部一定是平生第一回親眼看到中國人采油的場景,以往只是從由中國流傳的《天工開物》的著述中了解這一切的。也就是說,阿部在這方面的智慧有相當一部分是源自中國古代科技庫的。阿部用新的提煉技術分析,大約10斤原油可分得燈油6斤,且油質“勝于東洋,能敵美產”。如果按照美國人的開采方法,在這里挖掘一百多口油井,可是一筆驚人的經濟收入。

于是,陜西省省局通過阿部和稻并的關系,從日本購回鉆機和煉油設備,并聘請日本人為技師、技手、工匠,來延長鉆采石油。

負責陪同阿部往延長查勘的眉縣知縣沈錫榮,又逐條解釋,大意是說只要進行工作,三難可以轉化為三不難。唯運路一項,主張立即派員查驗,募工修筑。預計用石工33461個,土工53147個,而當時“北山一帶,丁戶寥落,工人缺乏”。負責修路的防軍、民夫,在監工的皮鞭下流血流汗,費時一年,在1906年底修通了這條馬車道。

中國大陸第一口油井的誕生

1907年2月,日本技師佐藤彌市郎,偕同技手田中久造、阪垣蒼吉、入澤彌三郎、田內啟作、鐵工栗林時太郎、木工赤川寅吉來到延長,從日本購置的第一批機器也全部運抵這里。7月初,洪寅署延長縣兼石油廠提調。

佐藤在縣城西門外勘定井位,為延1井。4月安裝櫓臺機器,6月5日開鉆,至9月6日鉆到井深68.89米處見油,每日可產原油150到200公斤。

接著又鉆進十多米,于9月10日鉆到井深81米處完井,初日產量1噸到1.5噸。

從此,中國大陸第一口油井誕生了。

中國大陸第一口油井,比臺灣地區苗栗的第一口油井遲到了近30年,比美國賓夕法尼亞的世界上第一口油井遲到了近50年。

第一口的打井過程,每一天都有日志,不厭其煩。這看似枯燥的數字排列,卻是一尺又一尺向大地心靈的逼近,是一聲聲地叩問,是一行行排列出的詩句,構成了一首鏗鏘有力而旋律節奏都非常動人的交響樂。它宣示了這塊蒼茫高原深處的秘密,它是有生命的,有感知的。從而,中國石油從這里啟程,從地層內部出發,走遍了陜北高原,走遍了北方的原野和山川,以至海洋。

十年之后,延1井的產量仍保持1250公斤。以后逐年減少,至1934年枯竭停產,總計產原油2550噸。

延一井出油后,用小銅釜試驗加工,每日可得燈油12.5公斤。送到西安檢驗,煙微光白,可與進口煤油媲美。同年10月,煉油房竣工投產,裝油14箱,約計334公斤,運往西安銷售。

一時內外傳播,交相稱贊,延長石油官廠的名字,引起了中國乃至世界石油界的關注。在陜北黃土高原上,延長石油官廠的興起和大陸第一口油井的投產,結束了中國陸上不產石油的歷史,填補了舊中國民族工業的一項重要空白。延長石油官廠作為先驅,揭開了中國石油發展史的新的一頁。

恩壽奏折與派員留日

清光緒三十四年,即1908年春天,陜西省當局看到試辦延長石油有效,新任巡撫恩壽奏請大辦石油事業。

恩壽給慈禧和光緒皇帝的奏折道,奏為遵旨籌辦延長石油,擬先由官方提倡,專歸商辦,懇請飭部寬籌款項,以維本計,而順商情,恭折仰祈,圣鑒事。

恩壽在奏折中說,竊查陜西延長石油一案,前任撫臣曹鴻勛,于上年10月奏明試辦有效,并片陳運路工竣各情。奉朱批,著恩壽查明情形,妥籌辦理,片并發,欽此。遵旨奉此,仰見朝廷振興實業,審慎圖維,祗誦之余,莫名欽感。

奏折奉上,恩撫長出了一口氣。他既一面著布政司撥銀20萬兩,交財政總局,作為開采石油資本,又撥生息銀7萬兩,為擴充油廠款項,共銀27萬兩。

在此同時,增設陜西省石油總局,管理延長石油官廠,又送石油標本于京師商品陳列所,緊鑼密鼓,忙得不可開交。從恩撫的奏折中可以看到,全省上下,差不多都在關心籌劃修筑鐵路的事。

這期間,郵傳部并曾先后派遣華員薛啟昌、洋員樂麥沙和璞亦雅由晉來陜,調查線路。幾經籌劃核算,計從延長經延安到西安,共870華里,修筑鐵路需款五千余萬元,若改為3尺6寸寬之狹軌,需款3750萬元。這與恩撫奏折中所預計的款額五六百萬兩,差距甚大。這樣,籌劃筑路之事,因工巨款大,無形擱置下來。

延長油礦的開張,為派員出國留學日本創造了相應的客觀條件。

陜西省當局鑒于自己本國沒有技術,“原不得不借材于異國,然使常常假手于外人,要索挾持,諸多不便。且恐垂涎者日闡其旁,將釀為利源之大蛀。”

于是,主張“于省城高等、師范兩學堂內,選化學較通之學生若干名,先令在廠實驗,再擇其優者,送洋留學習此專門,俾其學成回國,皆能膺礦師之任”。

光緒三十四年七月,也就是1908年8月,吳源澧、舒承熙、楊宜鴻三人,“奉派往日本學習油礦”,在日本越后油廠留學。還有一位叫由天章的學生,開始沒有選上,“因典產籌資,自費同往學習”。

開始參加候選的學生還有沈云驤、方傳龍、馮爾鵬、譚照弭、李建勛、何念祖等。這是中國石油發展史上第一次派員到日本國留學。吳源澧等出國學習兩年左右,先后回國。吳源澧于1909年7月“由日本報告調查條陳各事”,并接受陜西省勸業道給予的購機聘匠任務。楊宜鴻1910年7月,隨所聘的大冢博士一行人同歸。

自費留學的由天章回國后,在之后民國成立之際、新舊交替廠事在無人過問的情況下,能夠“主任一切,勉維現狀”,是難能可貴的。

官附商辦

1908年8月,陜西省石油總局成立。次年,石油的官附商辦,由陜西勸業道公署取代陜西石油總局,掌管石油開采事宜,即派人赴日本購置機器,聘請工匠。

1910年7月,日本理學博士大冢一行應聘來到延長。大冢被聘為礦地測量技師,田村升為測繪手,關川德次郎、板垣倉吉、櫻井清次郎、遠藤幸次郎為工匠。其合同期有半年、一年不等。日本的技師、技手來到延長,是由當時的中國政府名義聘請的。

從1907年起,日本技師和技工在延長工作了四年之多。在打完2號井,即將打完3號井時,他們看到清政府就要垮臺,孫中山領導的辛亥革命即將成功,借口合同期滿,于1911年6月13日全體解約回日本去了。

當時的延2井井深157公尺,初日產油一百余公斤。延3井井深274.5公尺,無油。延4井于日本人離開后的當年9月開工,1912年打成,井深二百余公尺,同樣無油。

但這是跟隨日本技師工作的二十余名中國鉆井工人,獨立開鉆的一口井,他們無疑是中國最早的一批石油鉆井技工。

在延長油礦開發的同時,新疆獨山子地區也開始了近代鉆井。就在中國第一批工業油井出現后不久,臺灣苗栗、新疆獨山子等地石油勘探均告中斷。

這時,清政府已經宣告滅亡,“省垣反正,北山騷然”,民國成立。但在遼闊的中國大地上,也只有延長油礦在挫折中頑強地生存下來,成為中國大陸第一個近代油礦。

1911年7月,賈映南繼洪寅任延長石油官廠提調。

1912年,也就是民國元年的八月,張允耀奉陜西省大都督委任,當上了秦省延長油礦總理關防。

1913年6月,關步漢任延長石油官廠總理。

1914年5月,張淵任延長石油官廠總理。張淵在任期間,正是中美油礦事務所從成立到撤銷期間。不知是什么緣故,張淵在甘泉縣甌家灣被難。

1916年8月,也就在中美油礦事務所撤銷不久,陜西省當局委派張丙昌來礦。1917年秋,曾派員押油160箱,經宜川縣的圪針灘裝船,運抵禹門口,計程350里,用了兩天又七小時,開創了黃河運油的奇跡。

1923年10月,陜西省實業廳委任趙國賓為延長油礦總理。趙國賓到廠后,制定了延長石油官廠簡章,凡十四條。簡章對油廠的宗旨、經營的產品以及組織規模等,做了較詳盡的說明。

1928年11月,省建設廳改油廠總理為監督,委派包恩、馬余充任。新1井在老1井之西北偏向二十五度的半山坡之間,兩井相距約一百丈。新1井于1929年5月4日動工,8月1日井深172.66米見油,2日自8點至19點共抽油3.25噸。

這口井出油的意義,是由中國人自己估定井位,自己打出來的,改變了延長油礦前二十二年光靠老1井出油的被動局面。

中美油礦事務所

1914年,袁世凱為了復辟帝制,當上皇帝,媚洋取寵,同美國簽訂了《中美陜直二省石油合同》。合同就合作勘探開發“陜西省延安府和直隸省承德府以用兩處附連地方的石油”達成共識。開設溥利石油公司,同意美國在延長開采60年。這是中外開發中國石油的開端。名為合辦,實為美國一家壟斷。

接著,中美雙方派出地質人員調查陜北石油。美孚方面派出5名地質調查人員,中國方面派出10名礦業人員、服務人員和衛兵等。雙方組成混合編隊,于1914年4月入陜,6月在延長成立了中美油礦事務所。9月,三臺以蒸汽機為動力的頓鉆經西安運到陜北,鉆井技師同時到達。各鉆機均配備了中國工人,開始鉆探,對陜北油田進行勘探開發。

1915年2月,美孚地質師馬棟臣(美名克拉普)撰寫了《陜西地質調查總報告》。他在報告中肯定了四點:一、陜西確系產油區;二、油質極佳;三、分布極廣;四、產量足夠供商業需要。1916年初,共鉆探井7口,總進尺5958.84米。有2口井見少量油氣,3口井見油氣顯示,2口井為干井。鉆探未獲工業油流。總計耗費資金二百七十余萬元。

1916年2月,美孚地質師阿世德根據鉆探結果,撰寫了《陜西地質調查最后報告》。其內容對馬棟臣所寫報告肯定前三點,否定第四點。這個報告直接影響到美孚的決策者,認為陜北鉆探“所得油量甚屬稀少”。美孚的決策者兼以雙方磋定“中美合資公司章程卒無成議”等原因,決定地質、鉆探人員全部回國,標志著中美陜北石油勘探的失敗。美孚公司的石油專家們,憑著一些粗略的工作和有限的資料,就斷定陜北油層系石炭紀,無大規模開采之價值。

美孚的失敗,在于他們急功近利,不做過細的工作。而他們對陜北油田的荒謬結論,卻使我們這個石油古國長期戴上了“貧油”的帽子。

自此,各國均不認為中國是石油產地,而視中國為石油市場。

1919年,中國地質師丁文江,對中美陜北石油勘探的結果做出反應:“美孚石油公司在陜北的工作,已經表明是一種失敗。”

1921年,丁文江、翁文灝聯名發表《中國礦業紀要》,文中強調:“中國油礦昔曾大促世人注意,自民國三年美孚合辦探險礦之后,乃頤以失望聞。我產油區域究屬甚廣,調查勘探亦究未詳盡。則石油固自不失為中國有希望之礦產。”

1928年,李四光指出:“美孚的失敗,并不能證明中國無油可辦。”

王竹泉等于1923年來到陜北,進行石油地質調查,改正了美國技師馬棟臣、王國棟對陜北地質的錯誤判斷。

1931年7月,王竹泉又偕同潘鐘祥、謝家榮等分兩批來到陜北,為進一步調查陜北石油地質情況打下了基礎。這次來陜北,王竹泉、潘鐘祥等先后在綏德、清澗、延川、膚施、延長等縣進行了地質普查,在延長煙霧溝及縣城西門進行了地形測量。并在永坪深溝觀察巖層傾向,詳細勘測附近地質構造,從而發現了永坪油田。

孫越崎在延長

1933年9月,孫越崎與嚴爽等人踏上了去陜北找油的道路。

這時候,延長只剩一口油井還在出油,每天出150公斤。這一點點油,就連給工人開工資都不夠。陜北到底是否存在有工業開采價值的石油?在那里是否能辦油礦?翁文灝感到心中無數,為了中國的石油,他對孫越崎寄予厚望。

這次孫越崎等人重點是解決運輸和鉆采設備。在延長西邊的延水河旁,他們看到延長縣城西門外,有一寬敞的大院子,院子里有一所窯洞式的房子,一問才知道這就是當年美孚洋行的房子。孫越崎他們便在這里住了下來。

通過一路的旅行,孫越崎已知從西安到延長的路,無法運送龐大的設備。他也了解到,延長現有的日美留下的設備,由于年深日久,大多已無法使用,必須更新鉆具、鍋爐等。

回到南京,孫越崎向翁文灝匯報了在陜北調查的情況。翁文灝聽說陜北有油苗,十分高興,下決心開采那里的石油。

1934年春,國民政府國防設計委員會出于國防需要,與陜西省政府協商成立陜北油礦勘探處。由愛國實業家孫越崎任處長,負責鉆探陜北石油,并在延長、永坪各設事務所。

1934年4月,孫越崎在上海新中公司定做的200馬力的柴油機,和在機械廠定做的兩套汽頓鉆機、發動機等,都已經按時交貨了。從美國、德國進口的各種鉆頭、鉆具等也都到了,下一步的艱巨任務就是運輸。

孫越崎與嚴爽、張心由,董蔚翹等抓緊時間,從18日起組織往陜北運送。他們的路線是,先用火車將這批設備從上海運到石家莊,再到太原,從太原卸下,裝上汽車,經汾陽到宋家川,那真是一路的繁忙與艱辛。

正是在最熱的7月,車隊到了黃河邊上的宋家川,他們要在這里順黃河而下了。一百多噸重的機器,雇了18條大木船。機器都裝上了船,可船老大卻不讓開船。他要孫越崎一行數人和他的船夫,同朝著船跪下,又殺了一只公雞,拿著雞圍著所有的船走了一圈,把雞血淋在木船的四周,然后又放了一通鞭炮。

孫越崎坐在船上,一個勁兒地寬慰他們。他們的船,在黃河中航行了兩天兩夜。水深的時候就劃,水淺的時候就在岸上拉。兩天中一天露宿河灘,終于在汛期到來的前兩天,安全地運抵延水關。

孫越崎焦急萬分,找人修路是無論如何也來不及了。除了汽車、大車,別的運輸工具還能有什么呢?用馬,用騾,用驢?那些笨重的機器它們根本無法馱。孫越崎急得繞著機器轉。忽然想到,這些機器,都是由一些較小的部件組裝起來的,把它們拆開不就可以用牲口馱了嗎?

他們一共雇了騾轎102乘,馱騾298頭,民夫266名。大家動手把這些龐大的機器拆成零件,盡量拆成最小的單位。為了防止零件丟失,全部編上號碼,共編了1702號。拆完以后又分了類。有的一人背,有的兩人抬,有的四人抬,重些的還有的16人抬。就像城里抬大轎一樣,喊著號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從7月9日到9月4日,孫越崎一行歷時57天,行程二百多里,平均每天4里,運送機器。終于把一百多噸設備安全地運到了延長和永坪。

后來,那些為油礦運輸器材的民夫,有的就自愿留在了礦上。加上從天津招聘來的一部分職工,組成了一百多人的鉆井隊伍。這是我國第一支油礦鉆井隊。

孫越崎到了延長以后,即去實地觀察那些油井。他發現,出過油的井,幾乎都是在一條直線上。他找來嚴爽等人一同研究,從過去那些井的位置特點分析,這里很可能有一條狹長的儲油層帶。他們又對比著查看了從地質調查所要來的材料上的井位圖,最后決定,沿著那條儲油帶向前延伸,再定三個井位。

101井開鉆了。鉆到100米的時候,油果然出來了。孫越崎樂開了花,讓再往下打。到了101米,油量開始增加;到了112米,油出得更多了。這時,孫越崎決定停鉆,安裝油管采油。試采數天以后,獲得可觀的工業油流,日產l.5噸。

出了原油,還需煉油。因設備所限,只能用很原始的辦法煉。孫越崎指揮著架起了臥式鍋爐,采用蒸餾的原理,加熱以后,先出汽油,后出重質油。煉出了柴油以后,孫越崎就向北京的翁文灝發去了報捷的電報。

毛澤東在延長石油廠

1935年4月28日,劉志丹率領的陜北工農紅軍解放了延長縣,繼而解放永坪。

1936年1月28日,中國人民抗日先鋒軍部署東征,路過延長縣時,毛澤東就住在油廠工人何延年家的窯洞里。毛澤東在這里住了四天,召開了關于東征的重要會議。在此期間,毛澤東視察了延長石油廠,并在油廠吃過一頓飯,找油廠的負責人高登榜了解情況。

1936年古歷正月的一天,毛澤東在延長縣西門附近山坡的一孔窯洞里,接見了中共延長縣委書記高朗亭和縣蘇維埃政府主席譚生彬。

毛澤東平易近人,和高朗亭他們談了大約一個小時,首先詢問了延長黨組織、工會等群眾組織的情況,了解了延長石油廠的情況。他們把以上各方面的情況匯報后,毛澤東鼓勵他們說,你們要把赤衛軍、少先隊組織好,訓練好,要加強邊界線的崗哨和偵察工作,盤查壞人,鞏固蘇區,還要抓好石油廠的工作。

毛澤東風趣地說,根據地只有這一個石油廠,這是敵人送給我們的最好禮物。機器是最難得的寶貴財富,如果敵人來圍剿,要把機器保護好,不能叫敵人破壞了。

毛澤東指示延長組織一支有200副擔架的支前隊,派可靠的黨員干部帶隊,隨紅軍東征。

高朗亭和譚生彬商量,選派了兩名可靠的黨員給彭德懷當向導,偵察黃河兩岸的敵情和地形。人民群眾積極籌集和運送糧食等物資,支援紅軍東征。

1936年7月中旬,由于油料缺乏保證,造成短時間中央與共產國際電訊聯系的中斷。

7月9日,毛澤東致電周恩來:“電臺洋油已盡,請立即購運,否則通訊將停止。”

7月12日,毛澤東又致電左權、聶榮臻,通知他們中央與共產國際通訊已因無油停止工作。要他們即令各部隊在汽車站附近及城市加緊注意搜集汽油、洋油及潤滑油,一起運后方以應工作。

中華蘇維埃西北辦事處國民經濟部部長毛澤民,決定恢復延長石油廠的生產,以供應黨中央機關和紅軍的需要,任命嚴爽為延長石油廠廠長,高登榜任特派員兼黨代表。迅速恢復了延長、永坪兩地的生產和生活秩序,煉出了煤油、擦槍油、蠟燭、石墨等產品,送到了黨中央機關和紅軍部隊,滿足了一部分供應需要。

周恩來給玉門調鉆機

1938年6月12日,由翁文灝主持的國民政府經濟部資源委員會,在漢口宣布成立了甘肅油礦籌備處,任命曾在陜北延長負責石油地質工作,而后赴美國考察的嚴爽為主任。

因嚴爽當時在美國,所以由張心田代主任。此前,張心田是四川油礦勘探處的機械工程師。

翁文灝在商得中國煤油探礦公司同意放棄特許權,并著手籌建甘肅油礦籌備處時,就考慮開發甘肅玉門缺乏鉆機設備的問題。連年內戰,國庫竭蹶,一個偌大的資源委員會,僅有五臺現代石油鉆機。

當時,從德國進口的兩部旋轉鉆機都在四川勘探油氣田。四川到玉門路途遙遠,大型鉆機部件沉重,長途運輸時間很長。還有三部在陜北延長,1935年被中國工農紅軍所接管。

這是開發玉門唯一可能利用的鉆機。但能否調出,翁文灝深感憂慮。

當時,正是國共第二次合作時期。抗戰初期,國民黨軍事委員會為適應戰時體制,曾改組成立大本營,下設六個部。第三部由翁文灝負責,第六部是政治部,由周恩來任副主任。

此時,周恩來正在武漢。翁文灝只有求助這位促進國共合作聯合抗日的周公。

他親自拜訪周恩來,說明情況,請共產黨方面能夠將延長的兩部鉆機調到玉門,支援玉門的石油開發工作。

周恩來心胸坦蕩,爽快地答應了翁文灝的請求,他說,這是關系到支援抗戰的大事,開發大后方石油,我們一定全力支持,翁先生盡管放心,可以盡快派人去拆運。

這使得翁文灝感激不已,有一種絕處逢生的喜悅。

他與周恩來的這次交往,以至銘記在心。十三年后,當翁文灝浪跡海外,心寄家鄉時,就因為對周恩來的信任之情,才使他以“戰犯”之身重回祖國。

1938年6月18日,翁文灝隨即命令資源委員會,正式致函第十八集團軍駐漢口辦事處,介紹甘肅油礦籌備處代主任張心田,赴陜北聯系辦理調運延長鉆機之事。

1938年8月1日,得到周恩來許可,張心田到了西安,在西京招待所設臨時辦事處。隨行的有許之煥、趙潤型、褚保黎。張心田找到八路軍西安辦事處,接上關系后,又轉赴陜北。

在延安,張心田到了陜甘寧邊區政府接洽。高崗、蕭勁光等接見了張心田。邊區政府第三局的王局長,和八路軍后勤部軍工局李強副局長,同張心田進行了協商,給予工作和生活上的方便與照顧,還派了熟練技術工人,共同拆卸機器設備。

在中共陜甘寧邊區政府的大力幫助下,兩部沖擊式鉆機于10月初運抵咸陽。1938年12月,鉆機運抵酒泉。中共方面還選送了一批熟練的石油工人,隨鉆機赴玉門參加開發工作。

毛澤東給陳振夏廠長題詞“埋頭苦干”

陳振夏,是與延長石油廠在邊區期間的發展分不開的。

他在早年便是一個工程師和革命者。他是上海崇明人,出身貧苦,幼年時曾在上海模范工廠當過練習生。大革命時,上海罷工運動興起,在激烈的罷工斗爭中,他被日本帝國主義所收買的流氓工人用斧頭砍傷,還被拘禁在警察所里。釋放后,在招商局工作,做過工程師和輪機長。

1938年2月,陳振夏在地下黨組織的幫助下,沖破了敵人的封鎖線,幾經曲折,終于來到了延安。后到邊區石油廠工作,被任命為石油廠工程部主任,后任廠長。

陳振夏組織起三百多名工人兄弟,自己動手,打窯洞,安下家。大部分機器設備,都是沿途從老百姓家中去收集,不知費了多少心血,才拼拼湊湊地安裝起一些必要的器材設備。陳振夏和同志們一起,上山砍柴,開荒種地,不僅解決了燃料,同時也解決了糧食問題。他白天和大家一起工作,晚上回來,還要修理機器。到年底,他們把機器移到城外附近,再打新井。這口井,終于打出了油,日產1600公斤。人們都說,這口井是延長油廠的起家井。這時候,油廠的經費才算有了著落,生產建設才起死回生。

他在帶領工人們一起加義務工時,從一口廢油井里掏出二十多個套井里水用的鐵管,一個有六百多斤重,是美孚公司丟棄的。他們把這些材料利用起來,修理加工使用。他設計的制蠟機和編芯機,大大提高了制蠟的速度和蠟燭點燃的質量。還改建了烘蠟窯和冰窯,以土代洋,花錢少,效果好。和工人們一起辦起了煤窯,研究采煤方法,用土辦法堵水,解決了大半燃料的需要。

1944年5月25日,毛澤東接見了延長石油廠廠長、特等勞動模范陳振夏,為他題寫了“埋頭苦干”四個大字。

在延長油礦的歷史上,陳振夏等老前輩們的創業歷程,正是凝聚了埋頭苦干的精神,這種精神一直延續到了以后的歲月,成了延長油礦的精魂。

陜西成為全國第四產油大省

1950年11月,延長石油廠改名為延長油礦,受西北石油管理局直接領導。

在陽光絢麗的新中國建立初期,油礦職工“發揚革命傳統,爭取更大光榮”,迅速恢復了戰爭帶給油礦的創傷,使原油產量很快達到了戰前的水平。并且一邊開發,一邊勘探,同兄弟單位一起,在延長、永坪、棗園、四郎廟等地進行了大量的工作。中央提出的“積極大力開發西北天然石油及自東而西、東進西舉”戰略方針,在延長油礦得以有效實施。

在延長之后,有了玉門、克拉瑪依、大慶、大港,有了柴達木、塔里木、長慶,有了西氣東輸。

延長油礦的原油產量,從清朝政府1907年的日產1.5噸,到陜甘寧邊區1943年的1279噸,從新中國60年代初的1萬噸,到改革開放后1985年的15萬噸,再到21世紀初2004年的三百多萬噸,是從一條涓涓小溪長成一條小河流,再匯成一條大江河的履歷表,是一個神奇的生命的成長史。

2004年,陜西省完成原油產量1308萬噸,其中延長油礦本局300萬噸、所屬鉆采公司420萬噸,中石油長慶油田在陜部分587萬噸,繼黑龍江、山東、新疆之后,成為我國第四產油大省。

假若把延長縣城西門外的延1井比作一粒星火,那么,這整整100年后的今天,延長油礦已經闖蕩出的世事,猶如漫天舒卷的絢爛的云霞,讓陜北這塊雄性的高原煥發出無限的生機。

嚴爽傳奇

1934年9月,由礦冶專家嚴爽接替孫越崎任陜北油礦勘探處處長。

嚴爽是江蘇泰興人,1896年出生,畢業于北京大學礦冶系。主持陜北延長石油勘探工程,對于他日后在玉門油田的實踐,埋下了實在而異常神秘的伏筆。

勘探處根據王竹泉、潘鐘祥所定井位,延長101井、102井及永坪201井、202井相繼開鉆。

12月,延長101井在井深101米遇旺油,日產量1.5噸,后減至150公斤。鉆至112米完井投產,日產原油2.14噸,獲工業油流。

延長102井井深149米,103井井深117米,104井井深88米處,日產油20至3050公斤不等。

在永坪鉆井3口,201井井深104米,初日產量3000公斤,鉆至150米處完井投產,日產的油1.4噸。

202井有油氣顯示,203井井深113米處日產油50公斤。

至1935年4月為止,陜北油礦勘探處共鉆井7口,總進尺749米,其中2口井獲工業油流,3口井見少量原油,2口井無油。

隨同勘探處來的一批監工人員和高級工匠,加上延長油廠原有人員,分廠工、井工、木工、抽油工、煉油工、雜工、夫役7類共80人。領工及外來工匠每月工資50元至60元,原有鉆、采、煉老工人每月工資10元至12元。

勘探處在延長期間,監工人員不準油廠工人高聲從他們住處走過,有事進門要喊報告,使工人們不理解,他們說工人們是土包子。

監工們去煙霧溝,一天掏一塊錢雇騾子騎著去。工人們是步行去的,而且要扛上工具器材,走得慢了有時要挨打。從油廠調去干鉆井的工人,沒干多久就受不了,要求回廠工作。

有一個工人,原來想去學點技術,被派去看柴油機,足足上了45個夜班。屬于技術性的檢修活路,根本沒沾上邊兒,心里很不服氣。

拿高報酬的監工,穿著長袍大褂,整天在井口巡視,對不守規矩的工人有時訓斥,有時也施以暴力。

工人宋寶生,一次因為送東西走得慢,差一點被吊起來。

一個監工到老鄉地里吃西瓜,掏錢時要除了西瓜皮,胡攪蠻纏,諸如此類事情,得罪了一些當地老百姓。

1935年初春,劉志丹領導的工農紅軍在陜北各地展開游擊戰,陜北、陜甘連成一片。

在延長、永坪一帶的陜北油礦勘探處的一份報告說,劉志丹游擊隊的活動可謂“千百成群,出沒異常”。

為了保護勘探處的利益,他們成立了由25人組成的礦警隊。一分隊駐在永坪事務所,二分隊駐在煙霧溝,三分隊駐在延長。駐扎延長縣的國民黨的一個連,還特別派出一個排分駐煙霧溝和延長油廠,“專任處內職工責”。

1935年4月底,劉志丹解放了延長,接管了陜北油礦勘探處本部及延長區、延長石油官廠。

10月,毛澤東率領中央紅軍到達陜北吳起鎮。

12月,黨中央進駐瓦窯堡。

中共西北辦事處經濟部部長毛澤民,為解決黨中央機關和紅軍的供應需要,決定恢復延長石油廠的生產。

延長油礦被陜北紅軍接管后,嚴爽的油礦勘探處隨之撤銷,把嚴爽押送到了瓦窯堡看管起來。

后來,嚴爽參加了瓦窯堡的學習,轉變立場,接受共產黨的教育。

在經過短暫的過渡后,中共經濟部長毛澤民任命嚴爽為延長石油廠廠長,恢復延長油礦的生產秩序。

陜北紅軍中的高登榜,被任命為特派員兼黨代表。

延長石油廠,在新任廠長嚴爽和特派員高登榜的帶領下,迅速恢復了延長、永坪兩地的生產。

他們將永坪采出的原油,用毛驢馱運到延長煉制。煉出了煤油、擦槍油、蠟燭、石墨等產品,供應黨中央機關和紅軍各部隊。

1936年5月,東征紅軍回師陜北,嚴爽帶上一部分工人去中央機關所在地的瓦窯堡找紅軍。

路上,在姚店子遇上國民黨的部隊,嚴爽從此再沒有回到延長油廠。

而后,嚴爽經西安、河南等地受命去了美國,返回后當了玉門油礦籌備處的主任。

嚴爽曾隨孫越崎來到延長油礦。中國人打出了第一口油井,心里是很振奮的。孫越崎去了河南新鄉辦煤礦,他接任了陜北油礦勘探處處長,作為中國石油工業的開拓者和早期領導人之一,是當之無愧的。

然而在他身上,發生了許多神奇的甚至是謎一樣費人思索的故事。

1933年9月,嚴爽隨孫越崎赴陜北延長油礦做地質考察工作。次年7月,嚴爽又隨孫越崎押運鉆機渡過黃河,用人扛騾馱,把百噸鉆井設備運往延長油礦。10天后,由他擔任鉆井隊長的101井出油,日產1.5噸。這是中國人打出的第一口油井。

1935年夏,劉志丹領導的紅軍解放延長油廠后,將嚴爽押到瓦窯堡。10月,中央紅軍到達陜北后,為打破國民黨的封鎖,發展生產,又將嚴爽放出,請他擔任延長油礦的技術主管。在中央經濟部部長毛澤民的關心下,嚴爽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在瓦窯堡學習結束后,嚴爽擔任了延長石油廠廠長。

為留住嚴爽的心,繼續為邊區的石油生產出謀劃策,為石油事業做出新貢獻,大家考慮到他獨身一人在這里生活工作,就想辦法為他操辦婚事。

適逢一個女人,原先給一個地主當侍妾,因與地主丈夫不合,根據邊區政府新婚姻法政策辦理了離婚手續,正待續人,大家便撮合了這樁婚事,這個女人便嫁給了嚴爽為妻。

好心的嚴爽接受了這位妻子,而他的內心卻非常不安,因為他的原配妻子此時正在上海郊區帶著兩個女兒生活,他牽掛著妻女們,她們也同樣在日夜盼望著他的歸來。

這位陜北妻子很賢惠,為嚴爽生了兩個兒子。就在嚴爽的老同事張心田后來到陜北運送鉆機去玉門時,才受嚴爽之托,將他的妻子帶到玉門團聚。

不幸的是,這位陜北妻子在生第三胎時難產,加之那里的條件非常簡陋,就去世了。

至于嚴爽如何從陜北去了美國,眾說不一。

有人說,嚴爽帶著一些工人到瓦窯堡找紅軍,路過姚店子時遇上國民黨的部隊,再也沒有回到延長石油廠。

有人說,邊區政府對嚴爽是來去自由的,談不到私自出走,是嚴爽擔心不能專事礦業,經領導同意離開延長的。

有人說,嚴爽是在陜北妻子的化裝掩護下出逃的,這就有點離奇了。

嚴爽的老同事單喆穎給采訪他的馬鎮寫信說:

“1936年底,東北軍攻占延安。當時我在中央石油廠永坪礦作副廠長,接到中共經濟部部長毛澤民的指示,讓我們撤退到延長。正在準備行裝時,東北軍已派人來,讓我們去見一位吳師長。吳師長說,受南京資源委員會的委托,令你們回南京。于是,永坪礦所有外來人員隨東北軍到了延安。當時嚴爽正在延長,東北軍未到延長,紅軍已撤,工人們得知永坪員工被東北軍接走,怕失業,遂簇擁著嚴爽第二天也來延安。從延安回到西安后,資源委員會發錢遣散工人,只剩下我和嚴爽二人到焦作去拜見孫越崎。不久,嚴爽被資源委員會派到美國深造,以備后用。果真一年后,翁文灝電召嚴爽回國,委以甘肅油礦籌備處主任的重任。”

玉門的開拓者

1938年10月23日,孫健初受翁文灝指派,帶著在西安選聘的助手靳錫庚到達蘭州,一邊對新招來的測量工宿光遠和劉萬才進行培訓,一邊焦急地等待嚴爽的到來。

這時,時任甘肅油礦籌備處處長嚴爽,已經從美國歸來,返回重慶。

嚴爽還兼任甘肅礦務工程師,在重慶開始做赴玉門的準備工作。

之后不些日子,嚴爽趕赴西北,到了酒泉。他把籌備處設在酒泉三官樓20號,與軍政要員廣泛聯系,招聘人員,購置各種物資,做進入石油河區域的各項準備工作。

嚴爽中等個頭,身材消瘦,戴一副近視眼鏡,臉部表情非常嚴肅,已經是中年人的樣子了。作為中國石油勘探開發的先驅,他有主持過陜北延長油礦的勘探工作的豐富經驗,做起事情來,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穩重。

他為人樸實,辦事認真,待人寬厚,一個心眼撲在石油勘探開發的事業上。

很快,嚴爽奉翁文灝電令,也由酒泉到達蘭州,與等在那里的孫健初等人會合。

11月3日,嚴爽偕孫健初前往蘇聯駐蘭州外交辦事處,會見了蘇聯專家謝格林和崔林根,商談邀請蘇聯專家幫助工作的事。

11月28日,嚴爽與孫健初、靳錫庚從蘭州啟程,乘車向酒泉進發。

12月4日抵酒泉。靳錫庚將女兒安頓在一個姓劉的家中,招了幾個測量工,組成了先遣勘測隊。

這時,董蔚翹也率領部分鉆井人員,從四川達縣押運十多汽車器材設備趕赴玉門。

在酒泉,他們買了一頂蒙古包,添置了許多生活必需品,租用了商人劉玉清的22峰駱駝,雇了一名馱夫,又招了兩名工人邢長仲和劉興國。

12月23日,嚴爽、孫健初、靳錫庚和五個工人、馱夫,騎著駱駝,在寒冬臘月的戈壁灘上,走出了嘉峪關,向石油河走去。

靳錫庚想起了在酒泉聽到的一個傳說,說有一群小鳥,不愿出關,飛到這里先后撞死在城墻上。現在,如果用石頭在城墻上一擊,還會發出小鳥哀鳴般的聲音。他把這個傳說講給嚴爽和孫健初聽。

嚴爽他們聽了,說,那是一些可憐的小鳥,我們可是大鳥,也不想在此殉葬,是想飛出關去的。

在駝隊途經白楊河村時,他們又雇了逃壯丁回家不久的陶福興和羅生泉做向導。這里離玉門老君廟已經很近了。剛下過雪,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銀色世界。

12月26日,嚴爽一行于黃昏到達石油河畔的老君廟。開發玉門石油的先遣勘測隊支起帳篷,翻開了中國石油史神奇的一頁。

1939年3月,從延長調運的第一部鉆機,費時五個多月,運抵老君廟。從各地調集和招募的技術人員和工人也陸續到達。

5月6日,距老君廟15米處,第一口油井開鉆。

8月11日,鉆至115.5米,自噴出油,日產10噸。

1940年7月,四輛物資車從重慶開往2500公里外的玉門,需要走4個月時間。在途經天水時,一輛車子翻到了溝里,嚴爽侄兒的妻子身懷六甲,被軋死了。

和平解放后的玉門油礦,逐步成為發展新中國石油工業的搖籃。

1950年底,玉門達布斯裂煉裝置建成,試產一次成功,汽油、柴油的數量和品質大大提高。

全礦為此召開慶祝大會,時任石油總局副局長的嚴爽,向油礦頒發獎旗,并將此事報告給在北京的毛澤東主席。

長篇紀實文學《中國百年油礦》節選

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9月版

和谷 路小路 著

獲“中華鐵人文學獎”

仙木奇緣 重生回1975年陳麗姝顧興東 李秋李世民 重生之最強大亨 小Y的工作日記 布局 星宮奇緣 天命為凰 戰龍傳說 淪陷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