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寢室是四人間,因為路域校霸的名頭,他的寢室只安排了一個舍友,那位獨苗舍友還是偶爾才住校,平時都走讀。
大部分時間,寢室里都只有路域一個人。
他花十分鐘沖了個澡,腰上隨便圍了個浴巾,頂著濕漉漉的短發(fā)出了浴室。
今晚拿回來的那一打英語試卷還在旁邊的桌子上,路域看了一眼,百感交集。
競賽老師東賜祥,一中英語競賽一哥,帶出過好幾個國家一等獎的神人,今晚問他要不要學競賽。
路域聽完的第一反應,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他可是能英語答題卡全蒙C、作文從來不寫一個字的年級墊底,王老師之前對他“不學無術”的評價,路域自認其實還蠻準確的。
雖然他口語還不錯,小學時期一直在國外,初中才轉回來,但能日常交流,不代表他的應試能力強。
更何況他是個藝術生……誰家的正經藝術生去學競賽
路域本來都打好拒絕的腹稿了,卻聽徐媛媛先他一步細聲細氣地開口:“我記得路同學是學藝術的呀,平時晚自習都很忙,再學競賽的話,時間應該不太夠吧。”
東賜祥愣了一下:“是這樣?”
“確實,”路域立即一本正經地點頭,“不過我覺得我還算學有余力,同時搞搞競賽應該也沒什么問題。”
路域說完就瞥了徐媛媛一眼,發(fā)現她的笑容肉眼可見地淡了。
東賜祥頓時欣慰地一拍他的肩膀:“可以!我看好你,明天開始跟你們關神一起來上課哈,來來,我這正好還有一打多出來的卷子……”
路域也不知道自己是抽錯了哪根筋,總之,他自己拒絕可以,但徐媛媛先一步開口,他就莫名地不想答應了。
更何況,他一說完自己要學競賽,關霖的目光就落了過來。
晚自習的最后一節(jié)課,關神主動給他講了一節(jié)課錯題,徐媛媛身上的怨氣都快要變成實質了。
路域不可否認,他當時的感覺可謂是神清氣爽。
但一想起自己的任務,他忍不住問系統(tǒng):“統(tǒng)啊,我今晚是不是不應該這么做?”
系統(tǒng)還沒來得及說話,路域就又嘖了一聲:“可沒辦法,千金難買爺樂意。”
系統(tǒng):【……】
系統(tǒng)弱弱開口:【宿主,你如果不完成任務,將來可能會……】
路域收拾著試卷:“會死,我知道。”
“但無論我完不完成任務,我都沒法在這個世界留下來,重生……也是回到我自己的世界。”
他頓了一下,輕聲喃喃:“換一個世界,重新活下去,挺好的。這樣活了18年,已經夠憋屈了。”
系統(tǒng)的數據突然一陣紊亂,它瞬間失去了自主權,不得不在主系統(tǒng)的遠程操控下,機械地念出設計好的臺詞:
“沒錯,你也知道你在這里很痛苦,那么為了活下去,你必須完成任務。女主是什么性格不重要,只要你幫助男主跟她在一起,你就能……”
路域看著窗外濃重深沉的夜色,突然問:
“那重生的那個世界,有關霖嗎?”
系統(tǒng)——或者說主神空間里的主系統(tǒng)頓時啞然,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復這個問題。
“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談話,路域頂著半濕的額發(fā),沒來得及換衣服,先去開了門。
大概就是值班老師來查個宿,或者是那個舍友今晚回來住……
“我來給你送點英語資料……”關霖眨了眨眼睛,“你先換衣服?”
路域的身形僵住了,兩秒后,他后知后覺地想起兩人都是alpha,不知道自己在羞恥個什么勁兒,側身給關霖讓了個路:“好,我剛剛洗完澡……你等一下啊。”
路域抱著衣服進了浴室,而關霖在書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捏著資料書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大而有些泛白,耳尖卻是染了一點薄紅。
剛剛開門的時候,迎面而來的就是少年袒露的胸膛。有些瘦削,肌肉線條很漂亮,上面還有沒擦干凈的水珠滑落。
平常顯得凌厲的短發(fā)因為濕了水,軟趴趴地搭在鬢角額頭,居然有點顯得有些無辜與乖巧,極好地掩飾住了眉眼間的鋒芒。
前世的路域……就喜歡在沐浴后,等不及長發(fā)完全烘干,就帶著半濕的發(fā)去埋他的頸,與他耳鬢廝磨。
關霖把手里的資料書翻開一頁,盯著上面的英文單詞,企圖讓自己冷靜。
片刻后,路域換了短袖長褲出來,他接過關霖的資料,在手里翻著:“這是競賽要學的嗎……好家伙,這句話我就認識個a和and。”
“你語感很強,”關霖直接點出了他的優(yōu)點,“今天那些單選題,你憑直覺也能基本全對,但錯了的那道是單詞題。”
“明天早上開始,跟我一起背單詞吧。”
路域感覺自己仿佛是玩美少女游戲的宅男,眼前出現了決定命運的對話框,“關神向你發(fā)出了早起背單詞邀請,拒絕or同意?”
……那當然是得選擇增加好感度的選項啊!
雖然早起很痛苦就是了。
路域忍不住為自己即將迎來的早起生活而悲痛,又聽關霖道:“那我每天早上來你寢室,跟你一起去教室。”
“好。”
路域瞬間支棱了起來,忍不住笑了兩聲,笑完了卻覺得自己這樣好像有點傻氣。
……他最近是怎么了,一件小事兒就能突然犯蠢。
真是莫名其妙。
他感覺渾身上下都有點不自在,關霖卻是淡定地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路域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十一點半了。
他剛想起來送關霖出去,就猝不及防地看見了一截白皙的后頸。
雪松冷香仿佛一瞬間又涌入鼻腔,路域鬼使神差地對他道:“我好像還沒檢查。”
關霖的腳步一頓,他慢慢轉過身,與路域對視。
路域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出的話,有點語無倫次:“不是,我是說,那什么……”
“檢查吧。”
關霖毫無猶豫,拉下了校服拉鏈。
路域仿佛跟被雷劈了一般,僵硬地站在原地,他眼睜睜看著關霖脫下寬松的校服外套,露出少年瘦削的肩,修長的手指扯了扯T衫的后擺,將后頸完全暴露在他眼下。
光滑白皙,隱隱可見突起的頸骨,不曾刺激的腺體就隱沒在皮膚下,上次留下的牙印已經看不見了,只留下一片像是等待采擷的空白。
路域嗓子發(fā)干,犬齒癢的厲害,他能感受到心里的強烈渴望——他想撲上去,把關霖壓在旁邊的桌子上,狠狠地咬他的腺體。
用龍舌蘭酒包裹雪松香,給關霖刻下只屬于他的標記。
這個念頭浮現的瞬間,路域的心里“咯噔”一聲,像是逃一般狼狽地轉過頭:“檢查完了……晚安。”
關霖看了他一眼:“晚安。”
等關霖離開后,路域又進了浴室,顧不上脫衣服就把冷水開到了最大。
魔怔了。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喃喃著。
路域,你魔怔了。
次日課間,尹星拿著一打五線譜湊到了路域旁邊,看見他筆下筆走龍蛇的英文單詞,嘆為觀止。
“路哥,”尹星嘆道,“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跟我一起逃課去網吧縱橫峽谷的男人了,你被學習纏住了腳步。”
路域頭也沒抬:“你上周上的王者是誰帶的?”
尹·能屈能伸·星:“是我路爹。”
路域拍拍他的肩膀:“好的兒子。這是彭倩的譜子?”
尹星把譜子遞過去,“對,復印件,我也看不懂,倩倩說有什么不行的你直接在上面改就是。我看他們又有吉他又有鋼琴又有笛子架子鼓的……我也沒看懂到底是個什么搭配。”
“行,我改完給你。”
路域把譜子收了,手里的筆隨便轉著,突然心思一動,往正在背單詞的關神身旁湊去:
“我午休的時候去空教室改譜子……你要不要來?”
與此同時,一中后門。
“表哥。”
徐媛媛隔著鐵欄桿,沖外面的人柔柔一笑:“你上次的傷沒事吧?”
外面的人同樣穿著校服,跟一中的款式一模一樣,如果路域在這里,一眼就能認出這就是那天在空教室堵關霖的那群人里為首的alpha。
表哥傻笑著一擺手:“我能有什么事啊,你放心。”
他這個表妹從小就柔柔弱弱,身體也不太好,還經常生病,他已經習慣了為表妹鞍前馬后,只要徐媛媛能開心一點,讓他干什么都行。
徐媛媛點了點頭,又有點黯然地嘆了口氣:“其實我最近……試著去接觸了一下關霖。”
“你找他干什么?”表哥一時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把柳柳害得……”
徐媛媛咬緊了下唇,眼底淚水漣漣:“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要讓他后悔。他一個后媽生的,憑什么啊!”
“好了好了,你別哭,”表哥忙道,“我答應你,我肯定會能找找機會搞他一頓……”
“下個月。”
徐媛媛抬起頭,“我們下個月,要去競賽集訓。”
“反正不在學校里,就算發(fā)生什么事,也沒人查得到……對不對,表哥?”
徐媛媛愉快地笑了起來,少女漂亮的面容上,一派天真無暇。
表哥覺得后背徒然發(fā)冷,但他看著表妹的笑容,又一瞬間覺得是自己多慮了。
“沒錯,”他也笑了起來,“那就下個月,表哥給你教訓他。”
徐媛媛目送著表哥離開,她的笑容一點一點消褪,最終臉上留下的,只有深不見底的陰郁。
纖細的指尖敲打欄桿,發(fā)出清脆響聲。
她低聲喃喃:“柳柳……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作者有話要說:路域:好想咬好想咬好想咬……
關霖:什么?
路域:我是說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乖巧.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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