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個吻么?
這句話一說出口,兩人的氣息都有一瞬間的加重。
路域呼吸微促,含情目斂下,忍耐著里面翻涌的情緒。
他的手在關霖的后頸上輕輕揉著,指腹擦過頸骨,觸碰到腺體的位置,撩得關霖的信息素幾乎無法受控地散發開。
關霖的眼眸里泛著水光,喉結滾動了一下:
“……好。”
路域的目光驟然熱烈,仿佛要將他灼燒。
路域按著關霖的后頸,低頭的一瞬間近乎兇狠,唇觸碰時繚繞著彼此的氣息,連空氣都仿佛要沸騰。
關霖的齒無意識分開,給了路域長驅直入的機會,舌尖裹挾著清淡薄荷香,混著信息素的酒意,犬齒劃過唇畔,透出隱隱血腥氣。
關霖的氣息已經紊亂了,唇上,手里,不論哪一處都是滾燙的。
路域卻覺得自己已經接近瘋狂,眼前,身旁,周圍,到處都是關霖的氣息,他一眨眼,一伸手,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腦海里突然有畫面一閃而逝,在吻的縫隙中,路域啞著嗓子問:
“在我易感期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讓我‘高興’的?”
關霖的唇已經微腫泛紅,耳朵尖也是紅透了的。
他有些燥,下意識轉過臉。路域明明已經想起來了,卻還要額外問這一句,純粹就是在調戲他。
路域低低笑了一聲,低頭吻在他的喉結上:
“寶貝兒……手別停。”
……
一切平息后,路域耐心地用濕巾給關霖將手擦干凈,又把幾個案發現場的衛生紙團專門打包了一個垃圾袋,準備一會兒帶出去毀尸滅跡。
關霖另一只手放在眼睛上,有點疲憊地倚靠在床頭。
雖然身體平靜了,但剛剛那一出產生的羞恥感還縈繞在心上,更何況這可是治病的醫院,路域卻在這里和他做這種荒誕不經的事情……
可他卻有些喜歡。
這份認知讓關霖一時有點不想面對這一切。
路域卻渾然不覺,擦完后,就將關霖的手扣在掌心里,輕輕揉捏。關霖的手很漂亮,骨節分明而不過分寬大,白皙修長,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路域有一瞬間的恍惚。他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仿佛他曾經也做過類似的事情,甚至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對此習以為常。
手指相疊,指間張開,路域的手指就順勢滑入關霖的指縫,指腹在他的手背上輕輕蹭過,十指相扣。
關霖回過神來:“徐媛媛怎么樣了?”
路域與他對視:“判刑是板上釘釘,至于具體幾年,還要看將來開庭。不過就算她什么都不說,警方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總會有手段讓她開口,她那個提供致幻劑的表哥也已經被抓了。”
關霖點了點頭,神色微斂:“蘇若柳知道了嗎?”
路域用拇指摩挲關霖圓潤的指甲:“只通知了徐媛媛父母。”
他能猜得出關霖的想法,關霖一開始,應該只是出于對蘇若柳的謙讓與歉意,畢竟對她來說,他確實是一個進入她生活的入侵者,會受到敵意也正常。
關霖不善交際,也不是個會爭搶的性格,而且他還是蘇若柳名義上的兄長,面對蘇若柳的刁難便好脾氣地忍讓,誰知卻是助長了蘇若柳的肆無忌憚。
而且路域所不知道的是,關霖前世的經歷讓他的骨子里都刻著禮讓、大度、君子端方,他活了兩世,其實不會把一個小姑娘的惡作劇放在心上,更何況心理年齡越大都人,往往就會對年輕人多一份縱容。
不過關霖面冷心軟,但路域不是。
如果不是因為關霖心里的那份愧疚,路域早已將徐媛媛做過的事情全部告訴蘇若柳,她越后悔,徐媛媛就能越氣急敗壞,路域也就越快意。
他看著比關霖好說話,骨子里卻是睚眥必報的。
“我明天出院后,回一趟家。”
關霖突然道。
路域這才注意到什么——關霖出事到現在,他家里沒有一個人來過,連探望的人都沒有。
關霖沖他淡淡笑了一下,像是毫不在意:“蘇若柳的事情之后,我就一個人住了,沒再回過家。”
路域的心猛的一揪。
他艱澀開口:“那你母親……”
她是怎么能同意,讓相依為命多年的兒子幾乎是與他們斷絕關系、煢煢孑立的?
“她很在意她的新家庭,我理解她,蘇叔對她也很好,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情怪過我和我媽,”關霖的語氣輕描淡寫,“只是我在那兒,就是給他們心理上的壓力。”
站在那兒,就是時時刻刻提醒著蘇叔,他的女兒為了欺凌別人,自己掉下了天臺。
所以他離開了,干脆地轉學住校。
關霖的眼神微深:“但關于徐媛媛,我必須和她談談。”
路域攥住他的手:“我陪你去。”
關霖沒說話,只是看著他,又輕輕笑了一下。
次日關霖出院,路域家的司機帶著他們去了蘇家。
保姆一開門就愣住了,慌里慌張地去喊喊主人家。不一會兒,別墅的門打開,關霖的母親穿著一身漂亮的旗袍,姿態妍妍地開門,看見關霖的一瞬間,淚水盈滿了眼眶。
她快步走下臺階,路域看著她與關霖極其相似的面容,雖然多了幾分歲月痕跡,但依舊是令人驚艷的美人兒。
關母想來拉住關霖的手,關霖后退一步,輕輕避開了。
“我是來看柳柳的,”關霖表情很平靜,像是聊著今天的天氣一般,“看完我就離開,不會打擾你和蘇叔叔。”
關母的身體僵了一下,她低下頭,擦了擦眼角:“好,我帶你去。”
她又看向路域,有一絲疑惑:“這位是……”
路域剛想跟她打招呼,關霖就先一步開口:“路域,我同學。”
他語氣淡定,繼續道:“現在是我男朋友。”
關母的神色僵住了。
如果她沒感受錯……這男生,應該是個alpha?
兩個alpha?
關霖不以為然:“走吧。”
進了別墅,路域沒法跟著關霖上樓,被留在一樓客廳。
關母在他對面坐著,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路域只是淡淡笑著,并不多說話。
對于這個養了關霖卻也扔了他的關霖親媽,他頂多也只能保持面子上的禮貌而已。
不過關霖剛剛那一聲“男朋友”,喊得他身心愉悅,要是路域有尾巴,現在估計已經翹上了天。
至于所謂的任務。
系統那邊還沒傳來回應,說是要請示主系統。
畢竟哪家的女主會被男主和助攻一起搞到局子里呢?
絕無僅有,主系統要是有身體,這會兒應該氣得上呼吸機了。
“你跟小霖……都是alpha?”
關母的聲音打斷了路域的沉思,他抬起頭,淡然應道:“是的。”
關母的臉色有點蒼白,而路域不太明白這份蒼白的含義。
“我對不起這孩子,”關母輕聲說,眼淚幾乎奪眶而出,“他從小就很懂事……我應該信他的,我應該信他……”
路域皺起了眉。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阿姨?您沒事吧。”
“抱歉,”關母站起身,“我想回一下房間。”
她匆匆離開了,桌子上的茶水甚至都還沒有冷卻。
保姆給她關上門,又想來給路域換了杯茶,路域示意不用,低聲問:“請問您知道,阿姨和關霖之間發生過什么嗎?”
保姆遲疑了片刻,但路域神色真摯,一雙含情目里滿是懇求,保姆只得低聲道:
“當初,夫人同意少爺離開家,是因為小姐的一個朋友給她打了個電話……”
“那個孩子說,小姐膽子小,不敢說,但其實……少爺曾經,對小姐動過心思。”
“夫人本來還不信,但少爺主動要走,她可能以為……少爺是心虛吧。”
路域的笑容靜止了一瞬。
他低低問:“您說的,蘇若柳的那個朋友……是不是姓徐?”
樓上。
蘇若柳正看著不遠處的懸掛電視,里面放著她最喜歡的綜藝,她看著看著,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
她想按一下遙控器的后退鍵,再看一遍剛才搞笑的地方,但手指抖了抖,卻壓根抬不起來。
一只手伸過來,白皙修長,將遙控器拿起來,給她按下她要按的鍵位。
搞笑的地方再一次發生,蘇若柳精致的面容上卻失去了笑意。
“你來干什么?”她輕聲問。
“跟你談談。”關霖在旁邊坐下。
蘇若柳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有什么好談的,我說過,我們早就兩清了。”
“我干過那么多欺負你的事情……淪落到這一步,是我咎由自取。你來是看我笑話的嗎?”
關霖把遙控器放回桌子上:“昨天,徐媛媛在集訓基地的天臺,用致幻劑企圖謀殺我。”
蘇若柳的表情露出了一線空白。
她費力地扭過頭來,臉上是無法言說的震驚:“什么?誰?誰要謀殺你?!”
關霖面不改色,繼續說:“她已經被警方逮捕,年滿十八歲的omega可以承擔刑事責任,法院審判后,她就會被送往監獄,現在還在拘留所關押。”
“媛媛?”蘇若柳的眼眶漸漸紅了,“她……她想殺你?”
“她是傻了嗎?她在干什么啊,她成績那么好,明年還要考大學……”蘇若柳的聲音發顫,她猛地反應過來什么,看著關霖的眼神里帶著懇求,“哥哥,你幫幫她好不好,她應該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給我出氣……”
這是來到這個家后,蘇若柳第一次喊他哥哥。
為了求他放過那個要謀殺他的殺人犯。
關霖靜靜看著她,半晌,站了起來。
“我會將那一天的事實全部交給警局,”關霖淡淡道,“其他的,就是法官的事情了。”
“不,哥哥,求求你!我錯了,你不要讓她進監獄……”
“柳柳。”
關霖突然喊了她的名字,蘇若柳愣住了,怔怔看著他。
關霖與她對視,“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很多年前的時候,你跟蘇叔一起去超市,在門口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坐在街邊的小孩。”
“他剛剛被人揍了一頓,鼻青臉腫的,身上都是灰,像是個沒人要的小乞丐。你走了過去,給了他你最喜歡的卡通創可貼,還把手里剛買的糖送給了他。”
“柳柳……沒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的。”
關霖深深看著他:“但當年的恩,也算是都還盡了。你說的沒錯,你咎由自取,以后我也不會再幫你分毫。”
“至于徐媛媛,法律會有公道。”
蘇若柳的哭聲在身后遠去了,關霖下了樓,只覺得腳步有點虛浮。
他扶著樓梯的欄桿旁,穩了下身形,閉上眼睛,朦朧間感覺眼前有人靠近。
路域輕輕執起他的手,拉著他走出別墅。
外面陽光正好,關霖在離開花園的那一瞬間,突然道:“路域。”
路域轉頭看他:“嗯?”
關霖輕輕笑了一下:
“我離開家……太久了。”
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離開了,一晃十八年。
路域意識到什么不對,關霖不禁眼神有些迷離,信息素似乎也太濃郁了些。
路域猝不及防地想到了什么。
……易感期?
作者有話要說:路域:腦婆的易感期,我會好好照顧的(真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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