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哉法力探上白蓮花脈絡,忍不住嘖聲“這紅蓮少主...真是命里有這一劫。”
令瞳心虛抿嘴,不忍直視那花瓣掉了半數的蓮花。
“好好的功德非得讓你搞成升神路的絆腳石,嘖。”
輕序聞言也施法探上去,清俊的面龐眉頭皺起“竟然...”
“看來你若想成神,前路十分坎坷。”青哉幸災樂禍,笑的十分欠揍。
“坎坷?”令瞳忍不住開口。“如何坎坷,莫非我成神還與這蓮花有牽扯?”
青哉察覺到輕序突然緊張起來的目光,正盯著他,似乎也在等他的答案。
“紅蓮一組傾盡所有將少主相托,你卻害得人家真身損毀,萬物有因必有果,何為因果,如此便是。”
“可他們想托之人是輕序。”
“這才是最棘手的。”青哉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輕序,繼續道“你沾染了本身屬于輕序與鏡回的因果,這本是輕序成神的機緣,如今被你一棍子攪亂,若是不好好處理,非但害了自己,還牽累他們二人。”
“一個不能成神,一個真身破損,永無蘇醒之日。”
青哉一字一句如重錘錘在她心上。
“那現在我該如何補救?”
“輕序放在紅蓮身上的法力恰好保了他一命,如今只需為他重塑身體,或可補救。”
令瞳二話不說立馬施法上去。卻被輕序阻攔。
她不解“輕序?”
青哉無奈長嘆口氣,緩緩道“你以為重塑那樣簡單?業火紅蓮并非一般草木,況且...你見過哪個神仙能夠用法力重塑身軀,不經歷些劫難是不可能的。”
令瞳臉色難看“那若這蓮花君渡劫失敗,輕序豈不是再也無法成神。”
青哉搖扇,胸有成竹“你們三人皆在因果當中,你與輕序自然可以與蓮花同去,助他等同助你們自己。蓮花君已入輪回,事不宜遲,二位快出發吧。”
見輕序還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青哉默默湊到他旁邊小聲問“或者讓令瞳先去,你先養幾日傷,我這里有上好的靈藥,不會耽誤太久時間。”
“輪回?意思是說...此次歷劫是在人間?”
青哉驚愕道“對啊...你在想什么,我還以為在想養傷的事。”令瞳被火神蒙蔽心靈,下了狠手的,輕序看著正常,實則看得見看不見的傷一大堆。他還以為人家在猶豫這個。
令瞳此時過來抓上青年的手,還是那個風風火火的樣子,說風就是雨。
“我與那忘川河畔的孟婆是拜了把子的好姐妹,關系甚鐵,早點去還能讓她給我們開個后門,安排個皇親貴胄什么的。”
輕序啞然失笑,他又想起很多年前,符離打碎了蛇仙修煉的靈盞,蛇仙即將成神,法力不在他們之下,如此強敵,連他都要忌憚三分。雙方打的不可開交,即將兩敗俱傷之時,令瞳洋洋灑灑駕著云,手上端著修復好的靈盞,就這么平息了蛇仙的怒火,免去一場大戰。她總是這樣,莽中帶細,任何事只要有辦法,她便會去做。似乎沒有什么能難得倒她。她所以為的拖累,其實是自己總喜歡逞強,總想幫他做些什么。
怔愣間,忘川河已近在眼前,一個穿著繁雜,覆著厚厚面紗的女人正在橋頭等候。
那雙美眸彎彎,“又見到你了,鐵鐵。”
“鐵鐵?”
“是的,鐵鐵。”令瞳回應完孟婆后與他解釋道“這是我與孟婆的愛稱,她從近日接待的游魂那里新學到的名詞,說是只有最好的朋友才這樣稱呼。”
“鐵鐵,你瘦了這許多,莫不是輕序又給你烤土豆吃了?”孟婆飄飄然上來便揪著她的手噓寒問暖。嚇得她立馬捂住對方面紗下的嘴,朝著身后的青年露出心虛的微笑,急中生智解釋道“誰說的,輕序大人的烤土豆堪稱龍族一絕,因為太香導致我每日與族中戰將爭搶,這才瘦了...”
令瞳對著她瘋狂搖頭,擠眉弄眼傳達著暗號,孟婆吃力挪開她的手,笑意不減反增,她了然的望向令瞳身后的俊美青年,對方正盯著令瞳搖來晃去的后腦勺,差點要將她的腦殼盯出個洞來。
“原來如此,鐵鐵也真是的,之前你總說烤土豆,害得人家以為有多難吃...下次記得給我留一顆帶來,我也要感受一下才行。”
令瞳嘿嘿一笑,擦去額頭冷汗“那必須,鐵鐵的要求我必須滿足。”
她快速灑一眼身后的青年,對面又是一副淡定與我無關的模樣。暗忖幸好孟婆及時剎車,否則她吐槽輕序烤土豆的事一旦敗露,迎接她的將是更加慘烈的土豆大餐。
輕序整人的法子層出不窮,見血封喉,殺人無形。
令瞳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鐵鐵,這次來這里實在是有事相求...”
上次她求孟婆告訴她如何破解噩夢還沒感謝人家,這么快就又要拜托人家辦事,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先攢著了。
孟婆雖然面覆厚紗,依舊透露著她明白。“你哪次來不是有事相求,我都習慣了,鐵鐵。”
令瞳雖然是這樣,卻也是她枯燥乏味中唯一的解救,所以幫她也很樂在其中。
畢竟能陪她互喚鐵鐵的人,也只有她了,牛頭馬面面容丑陋,她可不喜歡跟那些人做朋友。
“你因果纏身,隔著大老遠我都聞到了。”
孟婆身為奈何橋之主,一眼看透世間因果,無論是人是鬼是神。“前些日子有個跟你們同樣身纏因果的美男子剛入輪回,你二人要做他哥哥姐姐或是表哥表姐或者失散多年的哥哥姐姐,我都可以滿足。”
她從虛空中捏出紙筆,準備寫些什么。
孟婆催促道“再猶豫好身份便不剩幾個了。”
令瞳還在思忖,似是還沒想好,想讓好友替她想想。“什么身份能幫助他?”
誰知孟婆又是一臉了然,火速在紙上揮墨寫下“師父”二字。
落筆的瞬間,紙張化作蝴蝶沒入令瞳身體,不可抗拒的力量帶著她一路去了輪回井,而她的哀嚎也融在風中“我不要做老頭子啊...”
孟婆對著她去了的方向淡淡道“誰告訴你師父就非得是老頭?”
她復又捏出一張紙來“輪到你了,輕序大人,你要做什么。”
青年捏捏下巴,“那我便做令瞳的夫君吧。”
孟婆問道“你究竟是為誰而來?”
身上纏著如此多的因果,獻祭了什么換來的她看不透,而以她孟婆都看不到的...所以他是與天道做了什么交易吧。
“我為誰而來,想必你很清楚了吧。”輕序道。
孟婆驚訝片刻,很快回過神來。面紗下的笑容說不清的意味,話語間帶著絲絲縷縷的同情“祝君如愿以償。”
她揮筆在紙上寫了不知幾個字,蝴蝶帶著他去往輪回的路上,隱約可聽到孟婆臨別的話。
“有花堪折直須折,束手束腳的何時才能攻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