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阿離!”陵舟被禁制攔在逝水宮外, 撲扇著翅膀,焦急地叫著離央的字。
混沌蔓延之時,陵舟竭力護著東皇山上的一眾小妖, 雖感知到九重天上變,無暇分前往,不知其中詳細。
而搖光和羲靈因抵抗混沌彌散,消耗甚, 便交代事后及時趕來九重天的沉淵處理后續之事, 各自回宮閉關。
遵二人意志,為天帝的沉淵尊將禍事原委昭告六界,令各族引為戒。
陵舟是因此才得知,原來平息混沌之禍的正是離央與姬扶夜,急忙趕來逝水宮, 誰知卻被姬扶夜設下的禁制攔在了山外。
難道是因為阿離受傷了, 才會將逝水宮的禁制盡數打不讓外人進入?
陵舟心中著急,但的修為,又不足破姬扶夜親手設下的禁制,只好高聲喚著離央的字。
片刻之后, 逝水宮殿終于緩緩打, 姬扶夜步出殿內,解除了禁制。
陵舟連忙從空中落下,停在面前:“阿離呢?怎只你?難道她受傷了?”
阿離回歸上神之位后, 都還沒能和她見上一面呢。
姬扶夜示意低聲:“阿離在休息,不擾了她。”
陵舟哦了一聲, 下意識放輕了聲音:“阿離是不是受傷了?”
這就往殿內飛去,卻被姬扶夜一把捏住了翅膀,可不愿意離央的睡顏被除自己之外的第二個人瞧見。
“放心, 阿離沒受傷。”
陵舟將信就疑:“那她怎還不來見我?”
聞言,姬扶夜『摸』了『摸』鼻尖,沉默一瞬才道:“……她只是些累了,在休息。”
至于為什累了,卻是不能告訴陵舟的。
“你心虛了!”陵舟盯著的神,恍悟道,“你一定是在騙我,我見阿離!”
掙扎著往殿內飛去。
姬扶夜自不會松手,陵舟見自己打不過,只爪子都落在姬扶夜頭上,撲騰著翅膀,無理取鬧道:“我見阿離!我見阿離!我見阿離!”
足金烏這樣的神獸壽命悠長,是心智比尋常妖族成長得更慢。
姬扶夜一時很是狼狽,這番動靜終于驚動了離央,她一襲白衣迤邐,自內殿緩緩而出,神間還帶著分惺忪睡意。
“阿離!”陵舟松爪子撲到了她懷里,“嗚嗚嗚,我好想你啊!”
離央撥弄了一下頭上赤金『色』的翎羽,眼神柔和下來:“堂堂陵舟仙君,怎還能哭鼻子。”
目光掠過姬扶夜,她飛快垂下眸,強作鎮定抱著陵舟向外走去,但姬扶夜還是發現了她微微發紅的耳根。
“阿離。”含笑喚了一句。
離央看向,對上那雙含笑的眸,為陵舟梳理羽『毛』的手一頓,眼睫飛快地顫了顫,冷聲道:“我想喝梨湯。”
姬扶夜嘴角上揚,溫聲道:“好。”
直直看著離央,眼中映著她的模樣,不過對視短短瞬,離央便忍不住躲了的目光。
“梨湯是什?好喝嗎?”陵舟扒著離央的手,眼巴巴地問道。
“是甜的。”離央答道,抱著向外走去。
姬扶夜看著她坐在石桌旁,笑了笑,自去準備。
“阿離,我差點為你回不來了……”石桌旁,陵舟圍著離央上下飛了一圈,發現她的確毫發無傷,這才放下心來,金『色』的眼睛中蓄滿了顆顆的淚水。
“不會下次了。”離央為擦了眼淚,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得道。
陵舟抽噎著說:“那你不能騙我……”
“不會。”離央溫聲道。
陵舟終于止住了眼淚,撲在她懷里蹭蹭,或許是覺得不好意思,一時不愿意來。
捧著一盞梨湯前來的姬扶夜看著這一幕,始認真地思考將這只鳥兒扔出去的可行『性』。
梨湯被分盛在兩只玉『色』小碗中,陵舟從離央懷中探出頭,撲扇著翅膀落在石桌上。
離央捧玉碗,輕啜了一口。
“如何?”姬扶夜含笑問道。
離央將梨湯飲盡,淡淡道:“不錯。”
兩人之間涌動著陵舟不太懂的暗『潮』,樹上桃花灑落,陵舟蹲在石桌上,莫覺得自己好像很多余。
可是……阿離明明先認識的啊?
陵舟正準備說些什,彰顯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便聽人笑道:“這里倒是熱鬧。”
風玄殷穿過花樹,一青衣灑脫不羈,面上帶著似些漫不經心的淺笑。
“二師兄!”陵舟扇動翅膀,落在肩頭,“二師兄,你來了啊!”
風玄殷撓了撓下巴上的絨羽:“不只是我。”
陵舟歪了歪頭,不太明白的意思。
便是這時,自后又走出一人。
女子神淡淡,眸中如冰雪,她的目光在看向離央時,終于柔和了一瞬。
陵舟瞪了眼睛,喃喃喚了一句:“穗心師姐……”
而離央站,呆呆地望著她,一句話說不出口。
“阿離。”穗心輕聲喚道,一如多年之前。
穗心與風玄殷在逝水宮留了,便玉朝宮仙神上,請兩人前去持宮內事務。
瑯嬛死后,玉朝宮便無事之人,陸續還許多受混沌侵擾的仙妖上討補償。若非瑯嬛之故,如何會混沌之禍,玉朝宮理應為此補償們才是。
若是從前,們自沒這樣的膽子。但瑯嬛死后,玉朝宮便再無上神,偏偏六界都知玉朝宮其中藏無數珍寶,不免就人在此時動了別的心思。
聞聽風玄殷和穗心出現在逝水宮,玉朝宮眾仙神便親來請去。
其實瑯嬛下親傳弟子,但她犯下錯,哪怕已經為此付出代價,仍難叫人釋懷。何況,明霄的弟子,本就比瑯嬛弟子更資格繼承玉朝宮。
聽們說明來意,風玄殷和穗心沉默一瞬,應了下來。無論如何,們都是玉朝宮弟子,無法對此坐視不理。
離央沒與們同去,天堯離央的一切,都在歸藏山那一戰中埋葬,離央與玉朝宮已經再無關系。
“不想回去看看嗎?”風玄殷問她。
離央只是搖了搖頭:“不必了。”
她如今還沒什故地重游的興致。
風玄殷便沒再勸。
望著與穗心乘云而去,陵舟長出了一口氣,頭上赤金『色』的翎羽終于支棱了來。
穗心如今雖已不是劍入道的道心,于劍術上的追求卻是不改。離央和姬扶夜的劍法已臻化境,在二人的襯托上,陵舟便相形見絀。
穗心留在逝水宮這,可是好好指點了陵舟一番,叫一向懶散的在心中叫苦不迭。
能再見穗心師姐當心,只是被她『逼』著練劍便不怎快活了。從前在玉朝宮時,阿離陪著躲懶,如今阿離卻不肯幫了,陵舟只好苦著臉乖乖聽從穗心安排。
“阿離,小狐貍,我們今出去玩兒好不好?”陵舟變回原形,落在姬扶夜頭上,眼巴巴地看著離央道。
姬扶夜失笑道:“師姐可是說了,便是她不在,你不可懈怠練習。”
陵舟用翅膀拍了拍的臉:“小狐貍,這時候就不掃興了!”
說著,又看向離央:“阿離——”
陵舟當知道,誰才是這里能做的人。
就在離央口之際,云端忽傳來一道聲音:“姬氏姬平野,前來拜見逝水宮上神!”
姬扶夜不由皺了皺眉,如姬平野這樣的人,向來是無事不登寶殿,不知今前來逝水宮是為了什?
此時逝水宮外禁制不曾啟,是姬平野順利自云端落下,站在兩人面前。
“見過離尊。”今原是孤前來,不曾帶了旁人跟隨。
“小狐貍,這是你爹?”陵舟低聲問道。
姬扶夜沒回答,只看向姬平野道:“不知姬家今前來,是為何事?”
如此態度,姬平野不曾覺得被冒犯,口中回道:“今我是奉天帝之命前來,將一件東西交還離尊。”
離央抬頭看向,姬平野右手一拂,前竟是靈光黯淡的九霄琴。
“瑯嬛神尊死,如今九霄琴無,天帝便請我將此琴交與離尊。”
沉淵如此做,約是因為離央曾為九霄琴的人。
離央一怔,拂手招來九霄琴,指尖撫過琴弦,神似分懷念。
九霄琴上靈光閃爍,好像十分歡喜。
但她終究不會是它真正的人,離央已將朱殺作為本命法器,便不可能再融合九霄琴。
朱殺的特『性』,若她將九霄琴融入體內,朱殺必定會將九霄琴吞噬壯己。
“你告訴沉淵,九霄琴,我收下了。”離央拂手收九霄琴,對姬平野道,“我會為它尋一個合適的人。”
姬平野見她如此說,心中不由些驚訝,離尊竟不打算將九霄琴收為己用嗎?
不過這并非能置喙的事,姬平野這樣的聰明人,自不會多說什。
“除此之外,沉淵還吩咐了你什。”離央又道,沉淵特地派姬平野前來,約不只是為了將九霄琴交給她才是。
若只是如此,便不需讓姬平野前來。
無論姬扶夜與姬扶夜關系如何,在世人眼中,們都是父子。
“的確還一樁事。”被離央點破來意,姬平野面上笑意不改,口中答道,“不重天上將再次舉行登仙試,而在登仙試結束后,按從前舊例,天帝都會請上神為從登仙試中勝出的弟子講道。但如今羲靈與搖光兩位上神閉關,瑯嬛神尊歸混沌,是此番講道,陛下便想請離尊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