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樹嶺。 鮑長義早早起床,洗了臉吃過飯,一切準(zhǔn)備停當(dāng)。 李老漢從后屋拿來一把硬木鍬把,說道:“小兄弟,把這個帶上,能探路還能打狼。” “山上有狼?” “有。不過,最近幾年是越來越少了。” “李老哥,您外甥不在村里住嗎?” “他家在興旺屯,離這也不算太遠(yuǎn),走路有半個鐘頭就到了。” “哦……他對榆樹嶺熟悉嗎?” “這個你放心,二貴從小在榆樹嶺長大,沒有他不知道的地方。” “那就好!” 李老漢猶豫了一下,說道:“讓他帶路倒是行,你給的錢太多了。” 鮑長義笑道:“二貴說的對,這種天氣上山,多給一點也是應(yīng)該的……” 房門一響,二貴推門走了進(jìn)來,手上拎這一個小鐵籠子,籠子四面用黑布罩住。 “二貴,籠子里是啥?”李老漢問道。 二貴:“鴿子。” “哪來的鴿子?” “朋友養(yǎng)的。” “你帶它干啥?” “不懂了吧,萬一要是在山里迷了路,把它放回去,找人來救我們。” “你小子想的還挺周到。” “那是。”二貴嘿嘿的笑著。 鮑長義拿起鍬把,說道:“走吧,爭取早去早回!” 二貴:“走!” 兩人一先一后出了屋子,踩著厚厚的積雪向榆樹嶺進(jìn)發(fā)。 持續(xù)的降雪雖然停歇,但是天氣也變更加的寒冷,凜冽的北風(fēng)吹起碎雪漫天飛舞,打在臉上又疼又冷。 山路異常難走,最深的積雪有半米多厚。 他們深一腳淺一腳,終于來到了半山腰,兩人累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二貴,路沒錯吧?”鮑長義在風(fēng)雪中大聲說道。 二貴停下腳步,四處看了看,說道:“放心吧,錯不了!” 二貴在前面負(fù)責(zé)開路,比鮑長義更消耗體力,手里還拎著一個鐵籠子,有幾次身體失去平衡險些跌倒。 鮑長義于心不忍,說道:“把籠子給我,我替你拿著!”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二貴有些緊張的攥緊了籠子。 籠子里面不是普通的鴿子,而是受過訓(xùn)練的信鴿,不管在任何惡劣天氣里,都能飛回自己的家! 只要找到游擊隊藏身地,二貴就可以趁人不備標(biāo)注好具體位置,讓信鴿把情報帶給吳景榮!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后山。 二貴累的實在扛不住了,感覺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說道:‘’包先生,咱們歇一會吧,找個地方避避風(fēng)。” 鮑長義在心里估算著時間,說道:“這是什么地方?” 二貴四處看了看,說道:“北坡,再有半個鐘頭,就差不多到后山了。” 鮑長義:“距離黑風(fēng)口還有多遠(yuǎn)?” 二貴心里一動,表面上故作驚訝的說道:“您還知道黑風(fēng)口?” “哦,聽你舅舅說的。” “您看見前面那片林子了嗎?” “看見了。” “穿過林子就是黑風(fēng)口!” “那咱們到林子里歇著,起碼能擋擋風(fēng)寒!” “成,聽您的!” 兩人頂風(fēng)冒雪,又走了十幾分鐘,來到了林子邊上。 二貴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一棵大樹上,嘴里喃喃自語道:“再不歇歇,沒等凍死,也要累死了!” 鮑長義從懷里掏出一個酒瓶大小的禮花,擺在雪地上點燃引線,只聽見“嗵!”的一聲,禮花在天空中炸響。 “嗵!嗵!嗵!” 禮花燃放持續(xù)了足有一分鐘時間,這才沒了聲息。 二貴呆呆的看著天空,說道:“包先生,你是干啥?” 鮑長義笑了笑,說道:“閑著沒事,放著玩玩!” 其實鮑長義是在向游擊隊報訊,等著他們派人來接自己,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他也沒有刻意對二貴隱瞞。 二貴心里既高興又害怕,這個包先生果然是共黨! 賞金是到手了,只是,游擊隊會怎么對待自己呢…… 鮑長義也坐下來,從兜里掏出一疊鈔票,說道:“二貴,我身上沒帶那么多錢,這些有差不多八萬塊吧。你看這樣行不行,剩下的兩萬,過一段時間,我再想辦法給你送去。” “行行行……其實我舅舅說的對,我確實要的有點多。” “這是你應(yīng)得的,這么冷的天兒……二貴,你怎么了?” 二貴緊張的站起身,顫聲說道:“狼……” 鮑長義吃了一驚,順著二貴的的目光扭頭一看,果不其然,距離三十幾米遠(yuǎn)的地方,一只體型巨大的狼遠(yuǎn)遠(yuǎn)凝視著他們。 “還真的有狼!”鮑長義趕忙操起鍬把。 二貴嚇得面如土色,驚慌失措的說道:“咋、咋辦?” 鮑長義:“別怕,一只狼而已,我們兩個人……” 話音未落,又一只母狼出現(xiàn)在側(cè)后方,對他們形成了夾攻的態(tài)勢。 二貴哭的心都有,要是早知道能遇見狼,吳景榮就算許諾再多的錢,他也不敢給鮑長義帶路。 狼是非常聰明的動物,它們在面對獵物時,往往會采取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策略。 就比如現(xiàn)在這樣,兩只狼一公一母,它們其實早就發(fā)現(xiàn)了目標(biāo)。 為了不讓獵物逃走,一只狼負(fù)責(zé)吸引注意力,另一只狼悄悄繞到后面。 二貴手里只有一根木棍,探路還可以,用來打狼根本全無用處,況且他已經(jīng)嚇破了膽,只剩下瑟瑟發(fā)抖的份兒! 大雪天,狼也餓了很長時間,乍一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類,這頓大餐是勢在必得! 前面那只公狼猛沖了過來,縱身撲向鮑長義,它看出來了,這個拿著“武器”的家伙最難對付! 鮑長義看準(zhǔn)部位,一鍬把打向狼頭,“蓬!”的一聲,如中敗革,鍬把打在公狼的身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母狼趁機竄過來,一口咬住了鮑長義小腿,把鮑長義拽了一個跟頭,撲通一聲摔倒在雪地上。 “二貴,幫忙!”鮑長義百忙中大聲叫道,掄起鍬把拼命擊打躍躍欲試的公狼。 此刻,二貴正在急忙的往樹上爬,哪還顧得上鮑長義的死活。 狼的咬合力驚人,鮑長義雖然穿著棉褲,腿上也很快滲出了鮮血。 聞到了血的氣味,母狼更加死死咬住鮑長義不松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