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于公于私,服部彥雄都迫切想證實姜新禹究竟和軍統(tǒng)有無瓜葛,利用那張普通的明信片偽造成密寫信,實際上就是設(shè)一個局,看看姜新禹會做出何種反應(yīng)。 為了保證姜新禹能“及時”發(fā)現(xiàn)明信片的秘密,必須是服部美奈在場的時候,假扮郵差的特務(wù)才會把明信片送過去,因為服部彥雄知道妹妹對化學(xué)品有過敏癥狀。 發(fā)現(xiàn)明信片上竟然有化學(xué)品,姜新禹一定會因此產(chǎn)生好奇心,進而徹底檢查明信片。 如果姜新禹能上報“密寫信”的情況,在這一次的試探中,就不會受到任何懷疑,反過來說,他隱瞞不報,那問題就嚴(yán)重了,說明他十有八九是軍統(tǒng)間諜! 等到姜新禹想明白了這一切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懸崖邊上,他不僅隱瞞不報,而且竟然在約定的時間去了春來茶館! 紅橋警察局審訊室里,凄厲的慘嚎一聲高過一聲,帶著毛刺的皮鞭狠狠抽打在圓眼鏡身上,一道道鮮血淋漓的鞭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這家伙看著像個公子哥,想不到嘴還挺硬。”雷朋拿起桌上的香煙,點燃了一支。 一名警察匆匆走進審訊室,低聲說道:“姜科長,雷警長,我們抓錯人了。” 雷朋愣了一下,說道:“抓錯誰了?” “從春來茶館抓來的那兩個人,他們說自己是憲兵隊的人。” “憲兵隊的人?他們會說中國話?” “有一個能簡單的說幾句。” “既然會說中國話,那為啥在茶館的時候,他們不表明身份?” “不清楚。” 雷朋一拳擊在桌子上,怒罵道:“這他嗎是存心拿老子開涮!” 姜新禹對警察說道:“身份核實過了嗎?” “核實過了,憲兵隊馬上就派人過來。” 雷朋氣呼呼的又罵了一句,指著正在受刑的圓眼鏡,說道:“那這個呢?他也是RB人?” 警察說道:“不知道,那兩個憲兵隊的人也沒說。” 雷朋沉想了想,說道:“新禹,你說憲兵隊的人,會不會是在監(jiān)視這個家伙?” 姜新禹點了點頭,說道:“應(yīng)該是。” 其實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如果當(dāng)時沒有去3號桌和圓眼鏡接頭,這兩個憲兵隊的人很可能會當(dāng)場逮捕自己,來一個人贓俱獲。 十幾分鐘后,服部彥雄親自帶著幾名憲兵來到審訊室,身后跟著剛剛得到報告的王局長,連跑帶顛的緊隨其后。 姜新禹和雷朋站起身,躬身施禮:“少佐。” 服部彥雄審視了姜新禹半晌,說道:“這個犯人非常重要,我要把他帶回憲兵隊繼續(xù)審問,姜科長,你沒有意見吧?” 姜新禹雙腳一并,說道:“當(dāng)然沒有。” 圓眼鏡吐著嘴里的血沫子,顫聲說道:“少佐,我什么也沒說……” 服部彥雄厲聲喝道:“現(xiàn)在還不是你說話的時候!來人,先把他帶回憲兵隊!” 兩名憲兵一左一右把圓眼鏡架了出去。 王局長殷勤的說道:“少佐,審訊室太冷了,有什事請到樓上說吧……” “姜新禹留下,其他人出去!”服部彥雄冷冷的說道。 憲兵端著步槍,將審訊室里的人攆了出去。 服部彥雄在審訊室里走了兩步,說道:“姜科長,請你告訴我,這件事是怎么發(fā)生的?” 姜新禹從懷里掏出那張明信片,雙手遞給服部彥雄,然后把自己發(fā)現(xiàn)秘寫信的過程說了一遍。 明信片被藥水泡的起了皺,上面的鋼筆字也有些模糊不清,即便如此,服部彥雄依然煞有介事的看了一會。 “姜科長,你發(fā)現(xiàn)了秘寫信,為什么不報告!” “這件事太突然,我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給我寄秘寫信,想先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你就按時間約定,去了春來茶館。” “是的。” “你想干什么?” “不管對方是什么人,逮捕他們,把事情查一個水落石出!” “可是,據(jù)我所知,你是到了茶館之后,才給警察局打電話叫人來,既然想進行抓捕,為什么不提前做好準(zhǔn)備?” “我當(dāng)時還有一個想法,擔(dān)心是同學(xué)的惡作劇,所以想確定一下再說。” 服部彥雄冷哼了一聲,說道:“這種秘寫信,只有特工人員才知道怎么使用,你認(rèn)為會是惡作劇?” “少佐,我不是特工人員,一樣知道秘寫信的原理,只要上過一年半載的化學(xué)課,都有機會接觸到這類知識。” 如果姜新禹沒有逮捕圓眼鏡,他即使解釋的再天花亂墜也無濟于事,好在他及時應(yīng)變,他的話讓服部彥雄半信半疑,一時之間難以做出決斷。 一名憲兵走進來,低聲說了幾句話,服部彥雄邁步就往外走,姜新禹跟在后面說道:“少佐,這件事十分蹊蹺,我要求參與審訊。” 服部彥雄邊走邊說道:“不必了,中村隊長會處理好這件案子,另外,你牽涉其中,從現(xiàn)在開始暫停一切職務(wù),等候進一步的調(diào)查!” 陪在一旁的王局長說道:“少佐,姜新禹停職了,那緝私科由誰來負(fù)責(zé)?” “緝私科由你代責(zé),我會和吳敬堯溝通這件事。” “是。”王局長心里樂開了花,能在臨近春節(jié)時把緝私科掌握在手中,這可是一個流油的美差。 “少佐,我認(rèn)為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姜新禹假裝不滿的說道。 服部彥雄停住腳步,回身目視著姜新禹,說道:“等案子查清楚了,我會給你一個交待,你還沒有被帶進憲兵隊審訊室,你知道是因為什么!” “我明白。”姜新禹躬身施禮,目送著服部彥雄走出警察局。 雷朋走過來,憤憤不平的說道:“RB人也太不講理了,抓了諜匪,反而被撤職,這是什么道理?” 王局長送走了服部彥雄,剛好聽見雷朋抱怨,輕咳了一聲說道:“雷朋,說話注意點!……姜科長,你也不要氣餒,少佐并沒有說永久解除你的職務(wù),估計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官復(fù)原職了。”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