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玩各的？
    寧夏的話讓凌澤言眼神微動, 閃過一絲玩味——有意思。
    凌澤言挑眉：“這話，顧太太怎么解釋？”
    寧夏看著凌澤言，氣場完全不落下風：“目標一致, 并不沖突，因此凌董要怎么做我不干預，而寧海集團如何，也會按照寧海集團的方式來處理。”
    頓了頓, 寧夏又道：“至于配合，也可以理解為各行其是, 決不干預。”簡單來說, 就是說兩方的計劃如果出現沖突, 以最優的計劃為先, 另一方配合退讓。
    “顧太這個界定倒是很有意思。”倒不失為一個折中的好辦法。
    “不過。”凌澤言略垂眸, 又抬眼看向寧夏：“這似乎與合作并無不同。”如果是這樣, 那也用不著上升到合作層面。
    凌澤言想聽寧夏怎么說。
    寧夏一笑，“當然有區別。”
    微挑眉，寧夏繼續道：“合作，就意味著我不會找凌家的麻煩。”
    這話讓現場氣氛微凝。
    凌澤言身后的助理面色微沉, 看向寧夏, 神情不太好看：這顧太是什么意思？難道不合作還要找他們凌氏的麻煩不成？
    這顧太太, 是不是也太狂妄了？
    凌澤言也瞇了瞇眼, 眼里隱去一道危險：“顧太太這是何意？”
    寧夏絲毫不受氣氛影響，依舊語氣輕松, “以防萬一。”
    話鋒一轉，寧夏又道：“畢竟凌氏與寧海雖有共同目標，但各自的利益不同，難保這個過程中不會出現利益沖突, 不是么？”
    “如果我們兩方出現了不太一致的情況，那么抱歉，我一定會將寧海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寧夏語氣清淡，但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神情格外認真，并不像開玩笑。
    凌澤言似笑非笑的道：“顧太覺得寧海對上凌家有勝算？”
    ——沒有，但是她知道用什么方法讓凌氏做出退讓。
    寧夏心里暗想
    不等她開口，卻是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顧修遠先開了口：“凌董覺得沒有？”
    凌澤言皺了眉：以寧海現在的實力不足以和凌家抗衡，但再加一個顧氏，就不好說了……
    何況，寧夏‘四兩撥千斤’的手筆，他在紀昶晏那里已經見識過一次。
    至少，在紀昶晏身上，凌澤言悟出了一個道理——永遠不要小看女人，尤其是這種你永遠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或者下一步會做什么的女人。
    想著，凌澤言突然瞥了一眼顧修遠，眼神帶著同情。
    顧修遠：“……？”這眼神是幾個意思？
    ——
    凌澤言突然一陣低笑。
    “一句玩笑，只是想聽聽顧太太對‘配合’二字的理解而已。”
    凌澤言收斂了笑意，神色帶著幾分認真：“說實話，我很期待和顧太太的合作。”
    “一點誠意。”說著，凌澤言從身后助理手中拿了個u盤給寧夏：“我想，顧太太應該用得上。”
    這里面是n‘海上貿易’的一部分通訊錄。
    寧夏沒接，轉而傾身去拿了桌上的酒杯。
    ——不用問都知道，這個u盤里面的東西含金量不小。
    不過，這凌澤言當她傻？看不出他想拿寧海當槍使？
    “既然是貴重物品，還請凌董收好。”抿了口紅酒，寧夏半開玩笑的道。
    一旁，顧修遠有些驚訝的看了寧夏一眼，只聽寧夏又道：“畢竟凌董更迫切不是么？”
    寧夏輕笑一聲，語氣格外放松：“至于寧海這邊，我們與他們那邊恩怨也不多，禮尚往來就好。”
    寧夏的意思說的明白，言下之意，該怎么打壓n依舊是凌家的事，寧海只負責在輿論方面讓n成為眾矢之的，就像謝瑜華對付寧海的手段。
    凌澤言目光沉了沉，暗暗咬牙。
    太聰明的女人果然是一點都不招人喜歡。
    凌澤言也緩慢的晃著手里的酒杯，神色晦暗不清。
    他在權衡利弊。
    事情沒有如他所期，的確有些讓人微惱。
    不過，與寧海合作依舊是他最好的選擇，正如寧夏說的，解決謝瑜華那個老東西，的確于他而言更迫切。
    凌澤言的視線回到寧夏身上：“我很期待，顧太太會在輿論方面帶給我什么驚喜。”
    如果寧海真能在輿論方面讓n陷入麻煩，對他而言就是個機會，徹底打壓謝瑜華的機會。
    寧夏笑而不語。
    “那我也送凌董一個心意吧。”頓了頓，寧夏眸色一閃：“這周之內，n的運輸線大概會遇上麻煩，凌董好好把握。”
    寧夏語氣篤定，讓凌澤言頓感意外。視線抓著寧夏，暗自猜測：這寧夏難道還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
    不等凌澤言發問，一陣敲門聲突然打斷了現場的對話。
    凌澤言掃了一眼助理：“去看看。”
    “是。”一邊的助理應聲，快步向門口走去。
    不等助理回來，身后已經傳來了一道嬌柔的女人的聲音。
    “凌澤言，我就知道你在這里！”
    這聲音、這語氣，不是林雪兒又是誰。
    “你之前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再來這種地方的！”林雪兒一邊走進來，一邊滿聲控訴地說道。
    寧夏嘴角微抽：什么叫‘這種地方’？說得好像他們在干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似的。
    對方要不是女主，寧夏都想把對方叫過來，好好問問她對‘這種地方’是不是有什么誤解。
    “咳，雪兒，我今天是來談生意，不要胡鬧。”凌澤言略微有些尷尬的解釋。
    “應酬就應酬，說什么談生意？”不出來應酬、不喝酒、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亂來、潔身自好一些，難道就談不成生意了？
    林雪兒抱怨。
    走過來時，林雪兒終于見到了她口中‘不三不四’的顧修遠和寧夏兩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顧大呃，顧董？”
    還有……
    顧太太？
    “那個我不知道……”
    凌澤言將林雪兒拉到了自己身邊。
    “這是我女朋友，林雪兒。”對寧夏和顧修遠介紹之后，又對林雪兒介紹道：“雪兒，顧董你見過了，這位是顧太太。”
    林雪兒僵著臉同寧夏點了點頭，生硬的打了招呼：“顧太太，你好。”
    隨后便移開了視線，不與寧夏對視。
    想到上次在醫院的沖突，林雪兒覺得有些尷尬。
    雖然，上次在醫院和這位顧太太發生沖突的其實是顏伊嫚。
    自從網上曝光了顏伊嫚那些事情的時候，林雪兒就直接刪了對方的好友，電話也拉進了黑名單里。
    她早就沒有和顏伊嫚來往了，但不知道顧太太會不會把事情遷怒到她的身上。
    ——
    “顧太太，不知道能不能加你一個微信。”林雪兒鼓起勇氣同寧夏說道。
    林雪兒加寧夏的微信其實是為了問韓婁的事。
    自從那天離開之后，后來她再去醫院就沒有再見過韓婁了，找了醫生問也沒有問出半點信息。
    林雪兒隱隱覺得這件事可能與寧夏有關。
    “抱歉，我的微信只加親屬，不對外使用。”寧夏一本正經地瞎扯。
    這話一聽就是騙人的！
    林雪兒面上有些掛不住，一咬牙，道：“我有一個朋友，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我很擔心他，想問問顧太太知不知道。”
    “你的朋友？”寧夏挑眉，很努力地做出了《演員的情緒管理》上面說的‘驚訝的表情’。
    “既然是林小姐的朋友，我應該并不認識，如果是失蹤了，林小姐可以考慮報警。”寧夏一本正經的對著林雪兒科普。
    “你——”林雪兒張張嘴不知道怎么說。
    婁婁的事是她的秘密，澤言還在這里，她不敢說出來，否則這個家伙肯定會莫名其妙的生氣。
    一時間，林雪兒看著寧夏的眼神帶上幾分埋怨。
    她不喜歡這個顧太太。
    而且會不會真像伊嫚說的，這個顧太太和婁婁……
    如果真是這樣，一定是寧夏逼婁婁的！說不定就是利用了婁婁的病情……
    越想，林雪兒越是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神情也越發難看。
    ——這個顧太太明明已經有了顧大哥，為什么還要去招惹婁婁！她根本就配不上顧大哥！
    反觀寧夏，面無表情，垂眸不知道在想著什么，并未搭理林雪兒。
    事實上，寧夏此時正在腦子里向系統發出警告。
    “你最好不要給我什么奇奇怪怪的臺詞。”
    【為什么？】
    “因為我不確定我會不會照做。”
    【0523，如果不按照臺詞完成系統任務的話，是會觸發處罰機制（提前下線）的喲~】系統的聲音帶著幾分嘚瑟。
    寧夏笑了，心中輕嗤：還想威脅她？
    “我如果下線了，你應該也不會好過吧？”說不定會和她一起被‘銷毀’。
    “而且，按照小說的劇情，我一個降智配角，應該不會和女主發生實際上的沖突。”寧夏語氣悠悠，帶著窺探到本質的自信。
    【系統：……】怎么有種被配角扼住了喉嚨的感覺？
    【好吧。】
    【其實剛才的提示聲只是想告訴你，不要得罪女主，不然你的身份可能會從降智配角升級為反面配角。】
    寧夏：“……”呵，垃圾系統。
    寧夏看向二人：“凌董，合作愉快。”
    “既然凌董和女朋友還有話要談，就不打擾二位了。”寧夏得體的對二人說道。
    凌澤言客氣的道：“樓下的宴會還沒有結束，二位不妨再坐坐。”
    “不了。”這次拒絕凌澤言的是顧修遠：他發現了寧夏好像不太想和這個林雪兒有過多的交流。
    離開之前，寧夏又看了凌澤言和林雪兒兩人一眼，笑了笑：“祝愿二位早日結婚。”
    這句話相當的真誠。
    凌澤言：？
    ——
    同凌澤言告辭，二人直接離開了宴會。
    車上，氣氛安靜，顧修遠突然開口問道：“你想找電子科技方面的企業合作？”他想到在宴會上，寧夏關注的幾乎都是這方面的企業。
    寧夏也沒藏著掖著，點點頭：“準確的說，我是想找可能的公司買一向技術。”
    “什么技術？”顧修遠繼續詢問。
    “遠程動態+觸感傳導技術。”寧夏說出一個大概的名詞。
    顧修遠一愣，挑挑眉，這項技術，至少他目前并未聽說過。
    寧夏繼續解釋：“大概就是利用電子技術，通過云端數據傳輸，實現不同兩地的動作和感知同步化。”
    利用電子設備，精準捕捉到傳輸端人類做出來的動作，轉化為數據傳送到接收端，接收端通過電子機械臂1:1模擬出傳輸端人類做出來的動作。
    同時接收端的機械臂上的捕捉儀器，將所接觸的物體感知通過電子信號反饋回到傳輸端。傳輸端通過傳感器電磁波模擬出相對性的觸感，作用在人類感知神經上。
    可以將這個理解成變相的‘隔空取物’。
    微微蹙眉，寧夏組織了一下語言，又道：“具體的技術我不太清楚，簡單一點說，就是人在a地，利用設備拿起了b地的一個蘋果，同時人體本身能夠真實地感覺到拿起了一個蘋果。”
    聽到寧夏解釋，顧修遠目光中透出不可思議，驚訝地看著寧夏——這個想法很前衛，但并非不可實現，何況寧夏的思路已經是非常清晰。
    從理論上來說，完全可行。
    “你想要的技術應該可以實現，不過其中應該會涉及很多項目的尖端技術，能夠完全做出來、并且達到技術要求的公司恐怕不多。”顧修遠中肯的說道。
    寧夏點頭，所以她才要四處打聽這一類的企業。
    ——這是寧夏想到的‘智慧醫療’的其中一個項目。
    專家級醫療資源有限，寧海可以在各個社區點密集地建立醫療站，卻不可能在每一個醫療站，都配置一位甚至數位專家級醫生。
    如果能研發出這樣的遠程動態傳導儀器，那么他們的醫生只需要在一個地方，就能完成不同地方的問診或是外科手術。
    這樣變相的提升了平均醫療水平，同時也節省了時間空間。
    聽完寧夏的簡單說明，顧修遠目光中染上贊嘆。
    “很不錯的想法。”
    顧修遠略一思索，提議道：“同顧氏合作的電子科技方面的企業比較多，需要的話，明天我讓陳宇替你整理出一份名單。”
    寧夏有點意外顧修遠的舉動，畢竟小說里，顧修遠也不是什么“樂于助人”的人設。
    不過，還是點點頭：“有勞。”
    語氣略微一頓，又說了句：“謝謝。”
    “不用說謝謝。”顧修遠笑笑。
    網上，關于寧海集團‘智慧醫療’的輿論還在繼續，只是仔細跟蹤分析就會發現，網上有關的傳聞雖然熱度不減，但風向卻在隱隱發生改變。
    網上的議論早已經從最初的‘智慧醫療’不好，變成了關于‘智慧醫療’到底好不好的討論。
    這是寧夏想要的效果。
    每天起來先刷一下網上的新聞和輿論，已經成了寧夏這幾天的習慣。
    對此，韓婁相當的不滿，吐槽寧夏是在懷疑他的能力。
    寧夏不置可否。
    關掉手機新聞，寧夏換了身衣服便打算出門，連早餐都沒吃。
    她要去一趟學校。
    一來是因為sts競賽的事，再來則是因為她昨天接到了學院的通知，說讓她今天去院長那兒一趟。
    ——
    看著匆匆出門的寧夏，家里的三人均是一臉愣怔。
    準備找機會送寧夏的顧修遠：“……”
    好不容易找了兩道題準備問問寧夏的林霄：“……”
    以及，還睡眼朦朧，愣是沒趕上和寧夏一起出門，然后變相讓寧夏送她去上幼兒園的林可：“……”
    ——
    這邊，到了學校。
    寧夏先去找了院長。
    見寧夏來，院長臉上堆出一臉的笑意。
    “寧老師，進來坐吧。”
    寧夏進去，才發現院長辦公室里，還坐了另外兩個人，是學院的兩位教授。
    見寧夏落座，院長眼中帶著贊賞之色，率先開口道：“這一次你們的競賽課題非常不錯。”稍作停頓，又道：“幾位評審老師都對你們這個項目很看好。”院長臉上的笑意半點沒有作假。
    本來，校董那邊安排了一個空降的人過來，他是非常拒絕的，迫于壓力，才給寧夏安排了一個實習助理導師的空頭職務，可是沒想到，寧夏居然還真有兩把刷子。
    簡直就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而且那天的答辯雖然他沒去，但看了整個課題報告，的確很不錯！
    “謝謝肯定。”寧夏臉上掛著得體的淡笑，不驕不躁，神色從容。
    院長心中暗暗點頭，對寧夏的表現也十分滿意：“學院打算把你們這一組的競賽課題放到a組。”
    這次的11個參賽課題組，總共劃分成了abc三個組，a組就是學校打算主要推薦的三個組。
    一旁的周教授也是笑容可掬的看著寧夏——這個課題就是在答辯后他極力推薦給院長的，這個課題他非常看好。
    不僅是因為課題本身很有前景性和競爭力，這一組的實驗控制、實驗進度也非常好，而且對于這位新來學院的寧老師，周教授也十分看好。
    寧夏對此并不顯吃驚，課題本身的含金量，她最為清楚。
    見寧夏處事不驚，院長臉上更多了幾分贊賞，又開口說道：“另外，因為之前學院的計劃是報10組上去，你們這一組報晚了，確實沒考慮進去，經過課題答辯，你們這一組的課題完全符合競賽要求，所以，現在你們這個競賽課題的資金也已經批下來了。”
    “另外，學校準備專門安排一間實驗室給你們。”還不等寧夏回答，院長又丟出了一記重磅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