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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疑著沒動,它就轉過頭來看我,然后又把身子轉了過去。
我試著騎上去,摟著它的大腦袋,屁股正坐在肉冠上。
別說,那張開的肉冠就象是個巨大的座墊,軟硬適中,坐起來非常的舒服。
它的頭上有兩個突出的長得象角一樣的東西,正好可以讓我抓住用手把著,起到固定身體的作用。
這家伙,怎么這么會長,不會天生就是讓我來騎的吧?
等我坐穩了,它就矮下身去,帶著我就往出口走。
離在水中見了就大喊:“你們干什么去?我也要去!”
我忙拍拍燭龍的頭,讓它停下,“它要帶我去它家看看,你要想去就一起來吧。”
“好嘞,我正閑得沒事干呢,那就和你們走一趟吧。只是你知道現在外面是白天還是晚上嗎?”
“那誰知道,我又沒上去看。”
離幽怨地說:“白天我出不去,不知道為什么,見到太陽我的皮膚就會疼,還會腐爛,晚上就沒事。”
我的心一酸,“那咱就晚上去。你等著,我先上去看看再說。”
我拍拍燭龍的頭,“等一下,我先上去看,如果是黑天咱們現在就去你家;如果是白天,那就再等等。”
燭龍很聽話把我放下,我三步兩步就到了巖頂的出口處,縱身一躍,兩腳分開支撐在通道的兩壁上,手腳并用,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地面出口的地方。
那上面已被離挪了大石壓上了。
我試著推舉了一下,沒想到這百十來斤的大石,被我輕易舉了起來。
看看自己的這雙手,心里有說不出的驚喜。
怎么一晚上力氣長了這么多?我真是越來越喜歡自己的這付皮囊了。
不錯,外面沒有陽光,正是夜深人靜時。
我把大石完全扔到一邊,沖下面喊:“出來吧!”
最先出來的是離,緊接著就見燭龍從洞中躥了出來。
今晚的月亮非常的明亮,月光灑在它那蜿蜒向上的的身軀上,赤焰流轉,真真的象極了一條巨大的火龍沖上天空。
如果這個時候它一張嘴噴出火來,我都不會有一點違和的感覺,不會覺得驚奇。
太漂亮了,我看得贊嘆不已,連離都驚得合不上嘴了。
燭龍落了地,張開肉冠,我拉了離一起坐了上去,抓住它的角。
還沒來得及嘚瑟,就是一陣風馳電掣。
速度太快了,根本看不清路線,然后就感覺到了墜落,緊接著就是入水。
怎么和我當初夢里的過程差不多?難不成我當初去的地方就是燭龍的家?
果然,入水后,它又帶著我們一陣疾行,久違的與夢中如出一轍的感覺又來了。
水依然壓得我睜不開眼,耳邊是湍急而過的水流。
唯一不同的是上次是被它用尾巴卷著,這回升級了,坐在了它的肉冠上,而且身邊還有離。
離用它的觸手緊緊地挷縛著我,生怕我會掉下去。
兩次的心境也是完全不同的。上次是忐忑的,這回是心安的,而且底氣十足。
等它放慢速度停下來,映入眼簾的果然是那個到處都是嶙峋怪石的巨大洞窟。
燭龍把它的大腦袋放到岸上,我和離從肉冠上滑到地面。
我發現這樣挺好玩的,沒滑夠,還想再滑一次。可顯然現在提出這個要求不是時候。我暗暗尋思,以后無聊的時候是不是可以想個什么辦法哄它讓我這么玩。
“天啊,太漂亮了,這才是真正的神仙府地啊,豪宅呀!”
離看著遠處那些乳白色的石柱、石筍和滿壁熠熠生輝的寶貝,忍不住贊嘆連連。
“我在夢里來過這兒,說起來,夢里也是它帶我來的呢。”
我喃喃自語著,聲音不大,可離還是聽到了,他驚奇地探過頭來,“不會吧?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巧的事?”
我搖頭,這是個連我自己都恨不能抓個人問出答案的問題,讓我可怎么回答他?
不知道燭龍這家伙是不是也曾夢到過我?是否我們曾經做的就是同一個夢?
又或者這個不會說話的家伙其實是知道最多的那一個,而我實際上就是個傻蛋,它在看我的笑話?
燭龍這時爬上岸,欣賞了會兒我倆豐富多彩的表情,然后便慢悠悠地向洞的縱深處爬去。
那一刻我幾乎可以斷定,這家伙絕對是個知情的!我連忙拔腿跟了過去。
燭龍象是有意在給我們展示它的家當,走走停停,由著我和離東瞅西看。
在洞外往里瞧已經覺得很美了,沒想到進到里面更是美得讓人咋舌。
原本遍布的鐘乳石就已經夠讓人贊嘆的了,而里面滿巖壁的彩色水晶,更是閃閃發著亮光,如夢如幻。
我想,如果此時點上蠟燭,有火光的映襯一定更是美不勝收。
離扯了下我的衣襟,小聲說:“跟它商量下,以后我住這兒得了。它毀了我的洞,還我一個,也不算虧,是吧?”
我推了他一把,“沒看出來呀,你還挺貪心的,別說我們認識啊!”
離就氣得笑著捶了我一拳,“我就是說說。”
我倆打鬧著邊走邊看,可一個拐彎之后,卻嚇了我倆一跳,徹底明白了天堂和地獄之間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拐彎的距離。
眼前的世界有如阿鼻地獄,與之前所見截然不同。
這是一個無比寒磣恐怖的地界,四周全是黝黑立陡的石頭砬子,中間一塊區域卻似一個巨大的不見底的深淵。
深淵里云霧繚繞,任我這無敵的眼力也無法看到底部,更別說正常人了。
我能聽到水流的轟鳴聲,甚至能感覺到水汽撲到臉上,卻看不到這水在哪里。
而在中心處似乎又有什么東西在濃霧中若隱若現。
我拉了一下離的胳膊,“現在你還想住這兒嗎?”
離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不,不,誰愿意住誰住吧,反正我不住,這地方太瘆人了。”
這燭龍帶我們上這兒來做什么?難不成這下面才是他的家?
誒?燭龍哪去了?我轉著身瞅了一圈,明明剛剛還在身邊的,怎么這會兒影都沒了?
我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們不會是著了那畜生的道吧?
被它一臉乖巧呆萌的樣子給蒙蔽了,興高采烈地來了個自投羅網?
若真是這樣,想想這一路上的傻樣子得有多蠢?
可有那個必要嗎?如果它真要害我們,那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直接一屁股坐死我們豈不是更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