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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胡思亂想著,就聽到離大聲喊道“快看!”
順著離的手指看去,只見聚在深淵中的濃霧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向正前方的位置移動。
我來不及說話,瞬移過去,想看看那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然而,出乎意外的,卻見燭龍正盤踞在一塊巨石之上,立著脖頸,對著深淵大張著嘴,將白色的濃霧吸入口中,象極了一條巨大的火龍在那里吞云吐霧,場面十分的壯觀。
濃霧在我的驚異中被它吸得一干二凈,而此時趕過來的離拉著我轉(zhuǎn)過身。
天,先前被濃霧掩蓋住的一切都已顯露出了真容,而我看到的堪稱奇跡!
原來我們正站在一個縱橫兩百余丈的天坑邊緣,有九處瀑布懸于其壁,有如九條白練直落九霄。而天坑正中,矗立著一棵真正的參天大樹。
它的枝葉并不繁茂,每隔一段就有一圈枝杈伸出,倒是和我在那棺材底上見到的青銅樹有幾分相似。
樹干很粗,至少比燭龍的腰還要粗到五倍以上。整棵樹通體碧綠,樹干筆直,象極了一根大柱子杵在那兒,直戳入洞頂。
我和離都是一陣的驚呼,這么粗這么高的樹得活多少年了啊?
我心中默念,佛祖啊,你能告訴我這是什么嗎?就算它是扶桑,它是若木,在這大山之中,它是靠什么活著的?
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燭龍正盤卷了身子,歪著頭觀察著我。
別問我為什么覺得它是在觀察,雖說其實它看起來就是一張木塑一樣的臉,但我就是莫名地能讀懂它的眼神和表情。
例如此時,它就是在觀察我的一舉一動,而并不打算帶我下去。那意思就象在說,地方我已經(jīng)帶到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它的意思已經(jīng)非常明顯,就是讓我自己下去,沒打算幫忙。
我往天坑下面看了看,深不見底,黑漆漆的,我竟無法看透。
撿起塊石頭扔下去,半天聽不到落地的聲音。
我忍不住扶額,我的乖乖,這得多深啊!這要是掉下去,任誰都得摔成肉泥啊!
我惡作劇地想,就是燭龍估計也不行。頂多仗著鱗甲結(jié)實,能摔成一袋肉泥,鬧個外形齊整。
這天坑附近的巖石也很奇特,都是黝黑黝黑的。
我伸手摸了一把天坑內(nèi)側(cè)的巖壁,發(fā)現(xiàn)它們就象是被打磨過的鏡面一樣。
如此光滑,想是連蒼蠅也難以在上面立足了。
天啊,這可怎么上下,根本就沒法攀爬嘛。
唯一可借力的就是中間的那棵樹,難不成那樹就是此處上下的天梯?
可樹與天坑邊緣目測怎么也得有一百丈的距離,而我還沒對自己長大后的身軀做過測試,對一步能否瞬移這么大的距離還真就沒什么把握。
要是能把燭龍當繩子用系在兩頭,應(yīng)該就不成問題了,只是人家燭龍肯定不會同意。
我瞅了眼等著看好戲的燭龍,直撓頭,心說,今個若是過不去,跌了份,以后在它面前豈不是要矮半截,還能被它瞧得起嗎?不行,得想個辦法才好。
于是,我假裝好奇,無視了燭龍灼灼的目光,沿著天坑散起了步。左摸摸,右瞅瞅,看著悠閑得很,實際上腦子轉(zhuǎn)得飛快,沒辦法,得想招啊。
離不明所以,真當是散步呢,一路跟著左瞅右看,忙得不亦起乎。而燭龍則在我身后緩行,好象在說,我看你能磨到什么時候!
頭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如芒在背。后背上的汗毛全讓它盯得豎了起來,這個不自在。
哼哼,你等著,等我想出辦法來,讓你服死我,你就等著乖乖做我的寵物吧。
我偷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大家伙,嘿嘿地在心里暗爽得樂開了花。
“嗨!凈心,你傻樂什么呢?快來看看,這是什么?”
離在不遠處不知道發(fā)現(xiàn)了什么,沖著我連招手帶比劃地喊,我連忙跑了過去。
離從地上撿起一截一頭焦黑的木棒,說:“你看,燃燒過的。”
“嗯,好象是火把燃燒后的殘骸,這里有人來過。”
我接過那截木棒,捻了捻燒焦的碳黑,又聞了聞。氣味微乎其微,應(yīng)該已經(jīng)很久遠了,絕不是近期的。
還真是不尋常啊。照理說,這應(yīng)是個人跡罕至的所在才是,可怎么就有人來過了呢?
我靈光一現(xiàn),大喊:“快找找,一定還有別的通道!”
離聽了,忙扔了木棒開始左翻右找起來。
燭龍卻定在原地,象看傻瓜一樣的看著我們。
看它那樣我就來氣,不幫忙還看熱鬧,好象我和離是不干正事一樣。
我加快了腳步,仔細勘察,別說,還真在一處不顯眼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道裂隙。
那道裂隙象是微張的小嘴,僅能容一人側(cè)身小心經(jīng)過,離和燭龍看來是都過不去了。
“你倆在這等著,我進去看看。”
說著我就要往里鉆,離一把拉住我,眼神里全是擔(dān)憂,半天吐出兩個字“別去。”
我的心一動,這是又一個凈空啊。我凈心何德何能,此生能有這些肝膽相照的朋友如此真心對我,值了。
我拍拍他的手,“沒事,我命大著呢,我去看看就回。”
燭龍這時也把大腦袋伸了過來,用鼻尖拱我的手。
我摸了摸它的大鼻梁,笑道:“干嘛呀這是,怎么都弄得這么煽情?我只是去探個路,又不是去赴死。再說,我又不傻,情況不妙我還不知道往回跑啊?都放心吧。”
離抿緊了唇,眼神極其堅定地說:“凈心,你記住,我會一直等你回來,你不回來我就不走。”
我“噗呲”笑出了聲,給了他一拳,“瞧你,整的跟個小媳婦似的,還一直等我回來,傻不傻?就一天。”
我看離的眼神明顯變得凌厲起來,忙改口,“好好好,三天,三天總行了吧?三天我沒回來你們就別等了。”
我知道不能再說下去了,再說眼淚就要出來了。因此,沒給離再說話的機會,轉(zhuǎn)身一頭鉆了進去。
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看不到他們了,才停下腳步。
心里酸酸澀澀,捂著臉默默地落了兩滴淚,也不知這淚是因何而落。
吸吸鼻子,仰起頭,使勁把眼睛眨了眨,繼續(x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