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依依這一看之下差點嚇出聲來,尹飛急忙捂住了王依依的嘴,搖了搖頭,示意不可暴露。王依依這才緩了過來,蹲在墻角牙關(guān)緊咬,默不作聲。尹飛見狀,這才舒了一口氣,復(fù)又轉(zhuǎn)過身來透過小洞向里望去。
只見那個矮道人正坐在一張?zhí)珟熞紊希坪跽诒茊柺裁矗B忙側(cè)耳細聽,只聽那青衣道人道:“我已等了你一炷香時間,你考慮清楚沒有,何時將蘭亭集序交出來?若是不交,莫要怪我下狠手,讓你見識一番我的手段!”說罷手指于地,尹飛目光掃去,這才看到在地上還躺著一個奴婢,只是此時那奴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jīng)死去!
那道人單手指向那個奴婢,也不見有什么動作,食指尖突然竄出一星火苗,綠油油的火光在屋中看起甚是煞人,那道人手指微曲,做蘭花指狀,攸然一彈,綠色火星便彈到了那奴婢身上,火星沾身即燃,過不得一會兒,地上只剩下了一個黑黢黢的空洞,尸體蕩然無存!
從那道人手指彈出火星到尸體消失,不過小半柱香時間,尹飛已是看的渾身直冒冷汗,這等滅尸的手法實在太過駭人聽聞,那火苗端的邪異!此時王凝之似乎也是嚇得怕了,臉上肌肉紅中泛青,不住地抖動,張嘴欲喊,只聽見幾聲低沉的哼哼聲傳來,猶如蒙鼓而叫,低沉沙啞!
那道人見狀,陰測測笑道:“看來你是有話說了!”隨手一揮,旁邊一人走了過去在王凝之臉上擺弄了一下,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王凝之忽然咳嗽起來,咳了片刻之后,臉上的青紅之色這才漸漸淡去,隨即低啞著聲音說道:“你們要的蘭亭集序不在我身上,就算打殺了我我也是無用,嘿嘿,真沒想到孫恩居然如此欣賞我爹爹的筆墨,派了你來盜取,五斗米教四大護法之一居然也是雞鳴狗盜之輩,老夫今日算是見識了!”
那道人也不生氣,道:“我青木道人在這江湖之上本就沒什么好名聲,雞鳴狗盜卻也做得,傳聞你的夫人可是天下間有名的才女,自年輕時就以美貌和才學(xué)聞名天下,現(xiàn)在雖然年紀大了些,可是人越老越有風(fēng)韻,我既然來到你府中,可得好好享受一番,不可放過這個機會,也不知她現(xiàn)下何處?”說到這兒竟然情不自禁的咂了咂嘴,一臉的淫邪之色!
尹飛之前本就有些懷疑此人就是那四大護法之一,現(xiàn)在他自己報上名來,更無可疑,此人正是孫恩大營中那個挑柴的伙夫說的身材矮小,喜好雙修的青木道人!
王凝之聽到青木道人說此言語,心中更是氣急,身子在椅上不住地扭動,口中大罵道:“你這虛偽道人,辱了我道家圣門,還在此污言穢語,可將三清上尊看在眼里?邪徒之輩!張?zhí)鞄熢谔祜@靈,快下凡塵誅殺此獠!”
尹飛看在眼中,搖了搖頭,心中暗嘆:“王凝之真乃懦夫,迂腐之極,謝道韞嫁了此人,真是大大的不值!不說他這等豪門世家,自小便熟知孔圣人“親親,尊尊”之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就算是一個鄉(xiāng)野匹夫,面對別人欺辱自己夫人也會奮起反抗,可是這王凝之一字不提謝道韞,句句都是不合道家戒律,似乎結(jié)發(fā)多年的妻子在自己信奉的道家教派面前不值一提!”
青木道人見王凝之一字不提蘭亭集序的事,反而處處用道家戒律說教自己,怒極反笑道:“既是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也多日未曾行雙修之事,今日就在內(nèi)史府中開開葷吧!”說罷,轉(zhuǎn)身對一黑衣人蒙面人道:“你去將謝夫人請來,她是正室,應(yīng)該在東廂房中,若是尋錯了人或者被別人發(fā)現(xiàn),便一刀殺了,莫要留下痕跡!”
尹飛見那黑衣人領(lǐng)命而去,心中好生糾結(jié),去與不去卻是個難題,如果跟隨黑衣蒙面人身去,找機會下手救得謝道韞,王凝之突發(fā)意外就無法照顧得到,王凝之雖說是懦夫,但好歹也是王家貴族,是“王與馬,共天下!”的王導(dǎo)一脈,其后的王羲之也是大大的有名,王凝之作為王羲之第二子,在王家中余威尚存,且現(xiàn)在是朝廷冊封的會稽內(nèi)史,偏東將軍,此時若是出了意外,怕不用孫恩攻城,山陰城內(nèi)就已經(jīng)自亂陣腳了,是以王凝之現(xiàn)今也是一個極端重要之人不可發(fā)生意外!
面對這個突發(fā)狀況,尹飛心中猶如挑著十七八只水桶,七上八下,不好決斷,正在這時,王依依忽然俯身過來,貼在尹飛耳邊悄聲說道:“你在這里看著我爹爹和那惡道人,我去去就回,定要保得母親周全!”說罷,不待尹飛言語,悄悄跟了過去,隨即消失在黑暗中。
尹飛見到王依依離開,知道事已至此,只得如此了,連忙透過窗戶,眼睛一眨不眨的觀看屋內(nèi)情況,將黑曜刀緊緊的拿在手中,準備尋個機會沖進去與那惡道大戰(zhàn)一番,讓王凝之有時間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