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這件事就這樣草率的圓滿落幕。
許眠壓根就不介意這樣潦草的求婚儀式,她在意的是,陳遇許居然會有這張照片。
這張照片應該是她十歲生日的時候,當時家里請客慶祝時拍的。
那時候許眠一家還沒有搬去別墅,照片里的場景就是之前的老宅。當天來了不少親朋好友,小壽星輪流與人合照,拍了厚厚一沓。
許眠小時候拍過非常多的照片,有日常的生活照,也有出去游玩的旅游照,但是大多都沒有好好被保存。
等到她賣掉別墅的時候,照片要么發霉要么面目全非,能看的居然寥寥無幾。也正因為于此,她看到這張照片才會如此觸動。
原來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時候,就有人已經將她的童年珍藏了下來。
許眠覺得一切都圓滿的好不真實,直到坐在車上,頭依然有些目眩。
她偏頭看著開車的陳遇許,問出了心里的疑問,“這個照片你什么時候拿走的?”
“小學六年級?!鼻謇涞?,似乎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許眠心里甜得冒泡,嘴角不可抑制的彎起。照片應該是合照,但是被陳遇許剪去了許多,變成了單人半身照。
今天是陳遇許生日,他本來不想跟閑雜人員一起過,但是拗不過公司的這幫人盛情邀請,只得勉勉強強的帶許眠一起去跟他們吃個午飯。
車子在路上平穩的行駛,天氣晴好,天藍得澄澈,云朵像棉花糖般耀眼。
許眠心情極好的拿著手機,在跟圓圓溝通小說封面的事情。她最近連載的那篇小說反響很好,上了首頁推薦。
圓圓一大早就給她發來幾張封面,讓她挑選,替換掉原來的封面。
原來的封面,是許眠隨手P的,簡單的純黑底,配上太陽光芒顏色的小說名字。
簡單了然,卻敷衍到了極致。
許眠一張一張的看過去,最后被一張圖吸引。
圖片整體色調是太陽和月亮的顏色,兩種顏色各自占據一角,在中間部分逐漸融合,一對少男少女背靠背站立。左上角是太陽,右下角是月亮。
畫風細膩柔和,彷佛和煦的微風吹過,揚起他們的頭發和衣角。
許眠瞬間就決定好了,將這張圖片保存,然后發過去。
許眠:【這張這張!好看!】
半晌。
圓圓:【我畫的 !笑臉.jpg】
許眠:【你好厲害!】
許眠:【以前為什么不給我畫?】
對面的圓圓遲疑半天,才回復。
圓圓:【我沒給你畫過嗎?】
許眠:【?】
許眠憋著笑,準備逗逗圓圓,在對話框里繼續噼里啪啦的打字。
許眠:【感情淡了?】
許眠:【我不重要唄】
圓圓:【以后你一出新就給你畫!??!】
許眠頓時心滿意足,樂呵呵的回復【好】。正好飯店到了,她關掉手機,跟著陳遇許下車。
這次選的是一家私房菜,專做寧波風味的本幫菜,海鮮也是一手絕活。
他們要了三個包廂,包廂之間裝的是移門,門一拉開,正好是三張桌子的大包間。包間里裝飾復古華麗,有著說不盡的文藝風范。
因為前一晚的“耽誤”,再加上上午的小插曲,陳遇許和許眠到的有點遲。包間里已經坐滿,只留了兩個位置給他們。
除了陳遇許公司里的同事,許眠邀請了蔣佳琪和霍青桐以及張挺。
何遠、沈磊、周博超以及蔣佳琪他們就自然地坐在了一起。本來她還邀請了圓圓,但是圓圓沒有空,所以就沒來。
他們一露面,包廂里就響起了起哄聲。
許眠早就見怪不怪,神色鎮定地跟著陳遇許入座。
菜單早就備好,服務員見人齊了,便開始火速上菜。
蔣佳琪坐許眠隔壁,見他們落座,調侃著,“你們怎么回事,居然遲到了,是不是昨晚太累了?”
許眠正在喝水,聽到蔣佳琪堪堪接近事情真相的猜測,一口水直接嗆到喉嚨里,咳得不停。
蔣佳琪見狀,不由得狐疑起來,一雙眼睛掃描著許眠,猶疑道:“do了?”
八月的夏天里,許眠穿的是一件小圓領T恤,看起來好像很尋常??墒鞘Y佳琪知道,許眠一向怕熱,夏天從不會穿這么勒脖的小圓領。
答案顯然易見,已經非常的明顯,除了那個啥啥啥不做它想。
許眠紅著臉,沉默著默認,心里惱了起來。昨天午夜的廝混,極近纏綿。
陳遇許知道今天還要跟大家一起吃飯,留了點余地,但也僅限于脖子這一塊。脖子以下,簡直是慘不忍睹,指痕、吻痕斑駁遍布。
偏偏時間又緊,她只得穿件小圓領,再加上遮瑕膏,才能將將掩蓋住那些痕跡。
陳遇許先前在跟沈磊說話,此時終于注意到這邊的狀況。他將自己的杯子也遞過去,另一只手親密的輕輕順著許眠的背,“怎么嗆到了?”
許眠因害羞惱怒而炸起來的毛,就這樣輕易地被陳遇許捋順。她清了下嗓子,聲音有點沙,“沒事,我們在聊天呢?!?br />
蔣佳琪了然地看著他們兩的互動,有一種自家白菜終于被獅子拱了的感覺。
許眠就像是傻白透的白菜,而陳遇許自然就是那個優秀卓越的獅子。心里除去驚嘆外,更多的卻是祝福的情緒在發酵。
她壓低嗓音,悄聲八卦,“原來是行的???”
許眠一聽,腦子轟的一聲,溫度又羞得高了一度,嘴里說的話卻是下意識的維護陳遇許,“當然??!”
當然?
蔣佳琪瞬間笑得接不上氣。
其余人被她們這邊的動靜吸引,皆看了過來。
許眠尷尬得不行,急中生智道:“我們在說冷笑話?!?br /> 話一說完,許眠就后悔了。怎么就用了這樣拙劣的借口,哪怕隨便說個小說或者電視劇的名字也好?。?br />
陳遇許偏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隨即催促沈磊去找服務員加飲料。
沈磊抬頭看著桌上的可樂,嘴欠地反抗,“靠,老三你什么毛病啊,怎么跟娘們似的要喝橙汁?”
陳遇許斜眼掃過去,語氣淡淡,“給我老婆喝的,怎么——你有意見?”
周博超在一邊微笑,推了推眼鏡,附議道:“我老婆也要喝橙汁?!?br />
何遠雙手抱胸靠早椅背上,笑得不懷好意,“還有我——老婆。”
得得得,都是老婆奴。沈磊在心里怒罵著,身體卻很誠實,認命的從座位上起來,出了包廂去找服務員。
許眠知道陳遇許是在幫她解圍,感激地朝他笑了笑。
陳遇許貼耳過去,語氣輕柔,“不是替你解圍,你早飯吃的少,不適合喝碳酸飲料?!?br />
解圍?!
嗚嗚嗚,都被他聽到了。
好丟人。
許眠掩飾性地輕咳了幾聲,紅著臉默然不語。
菜上得很快,松鼠桂魚、水晶蝦仁、波士頓龍蝦、清水帶魚、清蒸白水魚等等擺滿了一桌。菜一擺滿,氣氛自然就熱了起來。
今天一上午兵荒馬亂的,許眠早飯只潦草的吃了幾口。
經過雙重羞憤的打擊之下,她胃口大開,只顧著埋頭吃菜。
今天的飯局跟上次的不太一樣,大家好像都很斯文,連一向跳脫的沈磊都沒有鬧騰。
另外兩桌本來就是一個公司里的同事,談笑風生,氣氛很好。許眠這一桌大家也算是認識,氛圍也不差。
許眠奇怪的點是,居然沒有人喝酒。畢竟上次聚餐,陳遇許可是跟他們輪著喝了個遍。她輕輕扯扯陳遇許的袖子,小聲問道:“他們怎么不喝酒了?”
陳遇許勾起嘴角,語氣輕飄飄的說:“他們轉性了?!?br />
許眠茫然的啊了一聲。
沈磊想起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上次項目收尾結束,最后的慶功宴,陳遇許不知道抽了什么瘋,給大伙上了一打又一打的酒,白紅啤洋,通通輪了一遍。項目很重要,完成的很完美,難免大家伙興致就很高。
這樣的結果就是,最后全喝吐了,導致現在公司里只要是談酒就色變。因此今天一來,大伙都統一要求喝可樂。
回憶結束,沈磊嘆口氣,語氣悲戚的望著許眠,“許妹子,老三他整我們?!?br />
許眠更加茫茫然了。
沈磊再接再厲,決定這個狀非告不可,“慶功宴你沒來,老三跟瘋了一樣給我們買酒喝,你說他是不是在整我們?”
許眠認真的想了想,不是很認同,“給你們買酒,你們是自愿喝的嗎?”
沈磊愣住,點點頭。
有免費的酒不喝,不就是傻子嗎?!
許眠繼續曉之以理,“你看,給你們買酒是因為要慶功,慶功喝酒天經地義,再加上你們都是自愿喝的,所以不存在‘他整你們’這件事啊。”
邏輯通順,雖然透露著傻白甜的訊息,但是不妨礙許眠想要表達的中心思想——那就是替陳遇許開脫。畢竟從小到大,陳遇許是個黑心芝麻湯圓的事情,早就是不爭的事實。
陳遇許聽完,輕聲笑了起來,語氣透露著得意,“你是覺得我老婆胳膊肘會往外拐?”
老婆老婆又是老婆!
沈磊直接怒了,“老三你求婚了嗎?沒求就喊人老婆老婆的,一天到晚只知道占便宜。”說完還翻了個白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何遠看熱鬧不嫌事大,鼓起了掌,嘴里發出喝彩聲,“oh~~~”
周博超照顧著老婆趙映秋,對這見怪不怪,跟老婆相視一笑。
蔣佳琪和霍青桐狐疑地看著許眠。
只有張挺知道些內幕,很淡定地給蔣佳琪剝蝦。
陳遇許舌尖抵了抵腮,身上的冷漠氣質似乎在消融,笑得尤其真情意切,“那你怎么就知道,我、沒、求、婚、呢?”
包廂里的氣氛被這句話推到了爆點,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臥槽”、“我靠”。
沈磊掃了眼許眠放在桌上的手,底氣更足了,“求是求了,失敗了對吧?你看許妹子都沒戴戒指!”
許眠后知后覺地想起,她被求婚,好像確實沒有求婚鉆戒/戒指?
一時之間,所有人包括許眠都像餓狼似的盯著陳遇許。
陳遇許依然氣定神閑,桃花眼瀲滟地朝許眠笑了下,語氣勾人,“你再等等,我都會補給你,好不好?”
求婚實在是他情到濃處難自持,但是先前訂好的鉆戒、對戒根本就還沒做好,所以只能先欠著。
面前的男人清俊帥氣,一雙眼睛像是漩渦,直叫把人吸進去。許眠像是受到蠱惑似的點點頭,聲音輕飄飄的落不到實處,“好啊?!?br /> 一雙琥珀眼笑得彎彎,酒窩旋起,沒有一絲的介意和不爽。
霍青桐和蔣佳琪看到這里,哪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為許眠的守口如瓶和不爭氣,俱都翻了個白眼。
沈磊實在是難以置信,“我靠!這也行?沒有鉆戒也能求婚成功?!”
何遠呵呵一聲,涼涼的出聲,“怎么不行,我不也是沒有鉆戒就求婚成功了嗎?”
何遠的求婚也很匆忙,直接拿著新房鑰匙,頭一熱就上了。所幸霍青桐并不計較這些,這才有了現在的幸福安穩。
沈磊是壓根不想講話了,悶頭吃菜。
經過這一個小插曲,氣氛并沒有變差。他們之間,彼此情分還算不錯,這種小打小鬧并不會影響情誼。
飯菜吃到一半,蛋糕就被送了進來。
沈磊完全忘記之前的“嫌隙”,興高采烈地給蛋糕插蠟燭。27支蠟燭整整齊齊,蛋糕面都差點不夠分布。
何遠有點嫌棄,“你定蛋糕的時候,就不能問人要那種數字蠟燭嗎?”
數字蠟燭就只要插兩根,而不是像現在,小小的五彩蠟燭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蛋糕的面。
沈磊笑得欠兮兮,“我特意問人要的這種小蠟燭?!?br />
為什么特意,不言而喻。
陳遇許壓根就不在乎何遠的幼稚挑釁,等大家唱完生日歌,面色如常的將蠟燭吹滅。
許眠有點興奮,很想問剛剛陳遇許許了什么愿??墒顷愑鲈S又正好在分蛋糕,只得先作罷。
卻沒想,又出了個小插曲。
陳遇許剛切開蛋糕,邊上的沈磊就用手挖起一塊奶油,就往陳遇許臉上抹。
陳遇許措手不及,被抹了個正著。
眾人一看,嗨了起來,紛紛效仿。場面頓時熱鬧非凡,有點失控。
許眠站在陳遇許身邊,很難不被波及到。
最后的時候她被陳遇許摟在懷里,大家很有眼力勁,大部分的奶油蛋糕都是直沖男人去,因此男人懷里的女人雖狼狽卻還好。
許眠在陳遇許懷里,彎著眼睛朝他笑。
陳遇許看著花貓樣還在傻笑的許眠,不由得勾起嘴角,抬頭掃了一下眾人,“差不多了?”
眾人難得有機會這樣子整陳遇許,但也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因此一哄而散,齊聲道:“謝謝老大!”
這個樣子繼續吃飯肯定是不可能的,陳遇許和許眠要去洗手間整理一下,蔣佳琪和霍青桐很有默契地跟了上去。
私房菜開在一家老洋房里,私密性很好,環境整體復古優雅,燈光柔和婉轉,暗影綽約,極具風情。
陳遇許知道她們一定有話要說,因此并未刻意留下等許眠,自己收拾完了就回了包間。
女士洗手間里,許眠對著鏡子小心的擦拭著,生怕把妝擦花。
蔣佳琪雙手抱胸,嘖嘖稱奇,“許眠眠,沒想到你挺大膽的啊?!?br />
霍青桐湊過來,好奇地問道:“什么大膽?”
許眠沒臉回答,紅著臉反復擦著臉上的奶油。
蔣佳琪微微笑了一下,“別擦了,再擦皮都要破了,自己老實交待吧?!?br />
許眠將紙巾扔在垃圾桶里,深吸了一口氣,坦蕩道:“昨晚我們那個了,今早他跟我求婚了?!?br />
霍青桐睜大了眼睛,驚嘆道:“我以為你只是被求婚,沒想到這么快就一步到位了?”
畢竟之前許眠總是說,他們才談了沒多久。她一直以為他們走的是純情那一掛的,沒想到啊,嘖嘖。
下一秒像是想起了什么,霍青桐打趣道:“做安全措施了嗎?”
許眠想起自己床頭抽屜里的東西,羞澀地點了點頭。
蔣佳琪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還好,沒有昏頭,不錯不錯?!?br />
許眠不想再這樣被追問,連忙推著她們出去,“哎呀,我們該回去了,走了走了。”
蔣佳琪和霍青桐相視一笑,一致決定暫時放過她。
走廊里鋪著復古黑的地毯,墻上掛著不同主題的畫像。
走廊盡頭的一個包廂里,走出來一個男人。
男人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褲,一條黑色的皮帶將腰圍凸顯。身姿挺拔,眉眼優越,濃密的眉毛稍向上揚起,一頭利落的黑色短發,反而帶來幾分禁欲之感。
三個人的目光不禁都被吸引了過去。
霍青桐最先回神,很是客氣地打了個招呼,“小周總好。”
男人表情沒什么變化,疏離地點了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隨后就進了男士洗手間。從三人邊上走過時,不可避免的帶過一陣冷冽的風。
許眠只一眼,就將男人認了出來,十分肯定的說:“這就是那個春明門項目的負責人吧?!?br /> 之前她回憶過整件事件,再加上看過證件照,因此這次見到了本人,十分容易地就將男人和腦海中的印象重疊在了一起。
霍青桐點點頭,隨即糾正,“上次是我們搞錯了,小周總不是空降過來的,但是確實負責這個項目并且是主推人之一。”
“而且哦,”她神神秘秘壓低聲音,“據說他的小叔叔就是我們市里的第一把交椅。”
有些話不需要明說,稍微講一講,別人就能秒懂。
許眠有點不解,“那他怎么就確定當年那個姑娘,還在N市呢?”
霍青桐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也沒聽說他有什么緋聞?!?br />
蔣佳琪不知道春明門小火車的事情,許眠興致勃勃地在回路去的路上給她科普著。
一直到包間里坐下,這才收了尾。
霍青桐直到落座,才想起春明門小火車項目開幕式的事情。她隔著幾個人跟許眠隔空聊天,“眠眠,11月底你有空嗎?”
許眠吃著陳遇許給他挑好的帶魚肉,點點頭,吐字含糊不清,“腫么了?”
霍青桐笑得很八卦,“春明門小火車項目開幕式,你要不要帶陳遇許一起來?據說會有人造雪哦?!?br /> 人造雪的提議是小周總堅持的,雖然大家伙也不明白意義何在,可是架不住別人有錢有權有實力,再加上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宣傳噱頭,因此一致通過。
聽到人造雪,許眠有點興趣,“好啊,到時候你把時間地點發我?!?br />
霍青桐跟她比了個OK的手勢。
接下來的場面卻有些啼笑皆非,今天是陳遇許生日,由他做東請客吃飯。來之前就跟公司里的人都說好,不收禮物。
可是不知道大家伙都抽了什么筋,確實是沒送禮物,統一給了——紅包。
大紅色的紅包封面,塞得鼓鼓的。眾人輪流端著飲料排著隊,一一來送紅包。
許眠看得目瞪口呆,機械式地接過陳遇許遞來的紅包,沒多久,桌上就像小山似的。
蔣佳琪憋著笑,調侃道:“這生日會怎么整得跟你們結婚一樣,”說完又抱歉了一聲,繼續道:“這次沒有準備,下次我一定給你們補上紅包。”
許眠木著紅臉,壓根就不想搭理她。這場收紅包儀式,過了好久,終于結束。
她看著面前小山一樣的紅包,皺著鼻子,眼神詢問陳遇許:要緊嗎?
陳遇許摸摸她的頭,寵溺一笑,“沒關系的,最近剛給他們發了獎金。”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不好意思,直接收著就是了。
許眠這才放下心里的不安,將紅包一股腦地往包里塞。今天她湊巧背的是一個大包,塞下這些紅包倒是綽綽有余。
大家伙又聊了會天,陳遇許拿出自己的錢包遞給沈磊,示意他去結賬。
沈磊接過錢包,嘖嘖稱奇,“老三你怎么換錢包了?錢多的沒處燒嗎?”
如果他記得沒錯,老三之前的錢包可是五位數的國際大品牌呢。
陳遇許坐在位置上,慢悠悠的語氣彰顯著與本人氣質十分貼合的囂張,“我老婆送我的生日禮物,哦你要看看嗎?里面還有我老婆名字的刻字呢?!?br />
許眠想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臉紅著,像是熟透的小番茄,誘人又可愛。
陳遇許不動聲色地靠過去,從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
眾人猝不及防又被喂了一口狗糧。
何遠已經受不了高頻率的狗糧,趕著沈磊去結賬,“別磨磨唧唧了,快去結賬!”
沈磊深吸了三口氣,手里捏著錢包,從包間里走了出去。
結完賬,大家互相告別,一一離開。
夜色已經將城市籠罩,霓虹彩燈初上,夜的黑慢慢浸透每一寸廣闊的天地。
許眠坐在副駕駛,抱著自己的包,忽然想起來晚上陳遇許許的愿。
“你之前許了什么愿望???”許眠歪頭問著,心里盤算著如果不難的話,她想幫他實現。
陳遇許開著車,骨節分明的手握著方向盤,光陰斑駁,帥得慘絕人寰。他輕輕掀起嘴角,輕聲笑了聲,慢悠悠地道:“與我的眠眠,歲歲年年?!?br />
是與我的眠眠,歲歲年年常相伴。
許眠的眼眶微濕,下一秒笑了起來,語氣認真,“好,這個愿望我一定幫你實現?!?br />
生活從來不是在坦途上奔跑,也不是在風和日麗的海面一帆風順,在跌落泥潭陷入困境時,在遇到風暴難以脫身時,請你一定要相信,還有好多好事能發生在你身上。
我們必須生活,我們必須去愛,我們必須去相信,還有更多的意義。
會有一個人,從天而降,告訴你,愿與你歲歲年年常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