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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QQ殺手

“這些人職業(yè)不同,性別不同,年齡段不同,興趣愛好也不相同,是什么東西能把這些人連接在一起?是網(wǎng)絡(luò)!只有互聯(lián)網(wǎng)才能把不同民族、不同種族、不同職業(yè)、不同地域、不同性別的人網(wǎng)羅到一起來。”

43.陳年舊事

熊冠洋又被帶到了審訊室,見到何少川和蔣子良走進來,滿臉諂笑:“謝謝兩位救命之恩。”

兩人沉著臉,一句話都不說,直勾勾地看著他。

熊冠洋被犀利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不停地挪動著屁股。

何少川問道:“干嗎?長痔瘡啊?”

“沒,沒有,嘿嘿。”

何少川將胡劍陵的身份證丟到熊冠洋面前:“這是哪兒來的?”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當(dāng)我們是三歲小孩啊?你拿著這個身份證在紅樹灣開房,你不知道?”

“不……不……我是說……我不知道胡劍陵的身份證為什么會跑到我這里來。”

“你是說我知道?”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老實交待,這個身份證你從哪里弄到的?”

“那天傍晚下班后,我回到家一開門,從門縫里掉下來一張卡片。我撿起來一看,竟然是胡劍陵的身份證。”

“媽的,你當(dāng)我是傻子啊?”何少川大叫道。

“不,不,沒有啊,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蔣子良問道:“你是哪天撿到身份證的?”

“8月3號。”

兩人對視一眼,那正是孔步云被殺的晚上。

“怎么記這么清楚啊?”

“那天是我生日。”

蔣子良又問:“你撿到身份證之后去哪兒了?”

“那天我本來要請同事吃飯,后來發(fā)現(xiàn)錢包沒帶,回家拿錢,才撿到了這個身份證。”

“你幾點回來的?”

“吃完飯又唱歌,凌晨一點多才回來。”

“唱歌的都有哪幾個同事?”

熊冠洋報了幾個名字,何少川馬上挨個撥打了一遍電話,證實了熊冠洋的說法,那就排除了他殺孔步云的嫌疑。

何少川又問道:“你在家門口撿到胡劍陵的身份證,難道沒覺得奇怪嗎?為什么不還給他?”

“我本來想還給他的,可是那天晚上,那天晚上……”熊冠洋的眼神又開始散亂起來,恐懼的情緒四處游走。

“怎么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太可怕了,我不敢說,我……”

“說!”

“那天晚上,唱完歌后回到家,我總是睡不著,于是打開電腦上網(wǎng),當(dāng)我登錄QQ的時候,這時候,這時候”恐懼再次漫了過來。

“沒事,別怕。”蔣子良寬解道。

“一個QQ好友給我發(fā)了……發(fā)了一條信息,就是……就是那條QQ詛咒。”

“不就是一條QQ詛咒嗎?至于怕成那樣?”

“不,不,你們不明白的,這幾天,我一直就在擔(dān)心,擔(dān)心那個詛咒回來,它會殺我的。不是有很多人死了嗎?它不會放過我的。”

何蔣兩人疑心頓起,互相對視一眼。

“你說那個QQ詛咒回來,是什么意思?”

“我,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口誤……”

熊冠洋猶疑的眼神沒有躲過兩人的眼睛,蔣子良循循善誘:“如果你向我們隱瞞的話,我們就幫不了你了!”

熊冠洋無助地抬起頭看著兩個警察:“你們一定要救我啊!”

“說吧,我們會保護你的。”

“那個QQ詛咒十年前就出現(xiàn)了!”

兩個警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這個熊冠洋怎么知道QQ詛咒十年前就有了呢?只聽熊冠洋繼續(xù)說道:“那個QQ詛咒就是我寫的。”

“什么?”兩個人同時驚訝地叫出來。

何少川問道:“你為什么寫這個詛咒?那個被綁架的陳婷婷到底是什么人?”

“陳婷婷的故事都是虛構(gòu)出來的,我是為了嚇唬一個人才寫的。”

“嚇唬誰?”

“我……我一個師妹,一個叫羅圓圓的女孩子。”

何少川和蔣子良同時想起了童曉文十年前的那篇報道,那個離家出走的15歲女孩不正是姓羅嗎?

蔣子良問道:“那個女孩子后來離家出走了?”

熊冠洋抬起頭來,疑惑地看了看兩人:“原來你們都知道了。”

何少川問道:“可是羅圓圓為什么收到一條詛咒的短信就離家出走了呢?”

“她當(dāng)時壓力特別大,我想即便沒有我那條詛咒的信息,她也會離家出走的。”

“壓力?”蔣子良問道,“一個15歲的小女孩有什么壓力?”

“因為……因為她接受過電視臺的一次采訪,說了一句話,然后就被所有的人斥責(zé)、謾罵甚至詛咒了。”

何少川猛然間想起那個因為不肯給老年人讓座而一鳴驚人的女學(xué)生,當(dāng)時她遭到了全國網(wǎng)民的集體聲討。就連他也激情盎然地發(fā)表了幾篇帖子對那個女孩進行無情的嘲諷。難道羅圓圓跟那個女孩有著相似的經(jīng)歷?

隨著熊冠洋斷斷續(xù)續(xù)的講述,十年前的那件往事逐漸浮出了水面。

十年前,學(xué)生的校服安全是全社會非常關(guān)注的話題,全國各地都有報道說,“問題校服”致癌染料嚴重超標。那時候,學(xué)生校服缺少有效的監(jiān)管,不良廠家跟教育部門官員狼狽為奸,把一件件“問題校服”穿到了學(xué)生身上,這些校服大多使用了可分解芳香胺染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禁用偶氮染料”,經(jīng)還原會釋放出20多種致癌芳香胺類。如果長期穿著這種衣服,會導(dǎo)致頭疼、惡心、失眠、嘔吐、咳嗽、甚至膀胱癌、輸尿管癌、腎癌等惡性疾病。

本市也存在這種惡疾,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給孩子們穿的不僅是問題校服,而且全市各中小學(xué)還要求每個學(xué)生一年買十套校服,上學(xué)期五套,下學(xué)期五套。這招致了學(xué)生家長的普遍反感,各報紙、電視臺的報料電話幾乎被打爆了,很多記者也紛紛出動,去采訪學(xué)生,了解校服里的貓膩。

面對這種情況,市教育局坐不住了,一方面,他們自然準備大力整改,同時更重要的是,必須堵住悠悠之口。如果在事件初始,還可以打個電話給宣傳部請求幫忙,可是新聞已經(jīng)出街了,光靠堵是沒用的,必須疏導(dǎo)。教育局的官員便把各路記者請來,先是解釋情況,后是請客吃飯,飯后塞個紅包,請無冕之王們筆下留情多多關(guān)照。

之后,記者們的報道便有了明確的方向。

電視臺一個記者,采訪了一個小女孩,這個小女孩就是羅圓圓。可是羅圓圓并不知道該說什么,采訪的記者只好教她,告訴她怎么說,并且詳細講解應(yīng)該用一種什么樣的語氣。于是當(dāng)天晚上,羅圓圓就義正詞嚴地出現(xiàn)在電視屏幕上,她面對鏡頭侃侃而談:“染料超標其實根本沒什么的呀,用清水多洗幾次就行了;一個學(xué)期五套校服,也很好啊,可以經(jīng)常穿新的。以前,我們一個學(xué)期只有一套校服,到后來都穿得破破爛爛的,像一群叫花子。”

就是這么幾句話,掀起了驚濤駭浪。先是被本地的網(wǎng)民轉(zhuǎn)載到網(wǎng)上,接著迅速在全國各大網(wǎng)絡(luò)論壇上蔓延,最后終于啟動了人肉搜索引擎,羅圓圓所讀的學(xué)校、家庭地址、家庭電話、QQ號碼全被泄露,一時間,一個15歲的小女孩成了全國輿論的焦點。在學(xué)校里,同學(xué)們經(jīng)常嘲笑她,侮辱她,謾罵她最后她不得不休學(xué)。

但是,傷害并沒有停止。

當(dāng)時,年少的熊冠洋出于一種好玩的心理,給羅圓圓發(fā)送了一條信息,就是那條臭名昭著的QQ詛咒:

我是一個叫陳婷婷的girl,被綁架,后來死了。請你把這封信立即發(fā)給你的6個好友,1天后,你喜歡的人就會喜歡上你。如果不發(fā),你就會在5天內(nèi)離奇死亡!這條信息始于1877年,從未失誤過。

這之后,羅圓圓就離家出走了。

熊冠洋特別后悔,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幾個月過去了,羅圓圓還是沒有找到,同學(xué)們都猜測她已經(jīng)自殺了。

一天晚上,熊冠洋上網(wǎng)時突然看到羅圓圓在線,于是興奮地跟她聊天。

——圓圓,對不起,你在哪里?

——我沒有相信你,沒有把那條信息發(fā)給6個好友。我在陳婷婷這里。

熊冠洋當(dāng)時一看,渾身起雞皮疙瘩。接著,羅圓圓又發(fā)來一條信息:

我會回來找你的。

之后熊冠洋給她發(fā)了多條信息道歉,但是羅圓圓始終沒有回。

十八歲的熊冠洋一直提心吊膽,他堅信羅圓圓真的被陳婷婷帶走了,他沒想到,自己隨便胡謅出來的一個詛咒竟然能應(yīng)驗。他沒敢把這事告訴任何人,只是一直在戒備著。這樣過了幾年,熊冠洋長大了,把這事也忘了。他知道羅圓圓不可能被那個虛構(gòu)出來的陳婷婷帶走,她要么是自殺了,要么是失蹤了,總之是不可能變成厲鬼的。

可是,QQ詛咒突然重出江湖,他又開始緊張了。

要知道,十年前,他把那個詛咒信息只發(fā)給了羅圓圓一個人。現(xiàn)在,怎么會突然冒出來呢?

十年前的噩夢又開始折磨他了。

當(dāng)他收到了那條QQ詛咒的時候,他開始崩潰了,他知道,冤魂已經(jīng)找上門來了。

聽著熊冠洋的話,何少川心潮起伏,他仿佛看到了那個被他傷害的女學(xué)生,不知道她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了。

蔣子良說道:“你收到QQ詛咒之后,覺得很害怕,所以就躲起來了?”

“當(dāng)時收到那個詛咒之后,我倒沒覺得怎么樣,還在自我安慰,因為這條詛咒最近已經(jīng)開始在網(wǎng)上流傳了,所以收到這樣的詛咒并不是特別稀奇。可是,在那個QQ詛咒之后,那個好友又發(fā)來一條信息……天啊,我好怕啊!”熊冠洋捂著臉,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我好后悔啊,圓圓,你放過我吧,我錯了……”

看著一個七尺男人哭成了一個淚人,何少川不禁問道:“到底是什么信息?”

“她說……她說——十年前,我跟你說過,我會回來找你的。現(xiàn)在,我回來了。”

兩人面面相覷,難道這個羅圓圓就是真正的QQ殺手?

何少川又追問道:“你當(dāng)天晚上就住到了紅樹灣賓館,再也沒出來?”

“是,我怕,我怕她來找我索命正好我身上有胡劍陵的身份證,我就用來登記了。我想,這樣她就永遠找不到我了。”

何少川嘆息一聲,這個QQ殺手實在高明,先是把警方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胡劍陵身上,之后淹死他,偽造成自殺。怕這一招被識破,提前把胡劍陵的身份證放到熊冠洋家里,然后發(fā)來信息把他逼走。這樣,警方就開始懷疑熊冠洋。再過幾天,也許熊冠洋精神完全崩潰,就會跳樓自殺了,而自己則干干凈凈!

高,實在是高!

她預(yù)備了兩個替死鬼,而且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絲絲入扣,滴水不漏。

現(xiàn)在,兩個人的嫌疑都撇清了,她會不會安排另外一個替死鬼呢?

44.“我回來了”

閔芳接到采訪任務(wù)之后,帶著攝像陳基匆匆趕到城管局。市里的大會結(jié)束了,電視臺自然要做一組各個職能部門如何貫徹落實大會精神的所謂新聞。前幾天已經(jīng)把幾個職能局采訪過一圈了,那次是務(wù)虛,讓各個局長大談特談廖市長的講話如何打動人心,而現(xiàn)在就要講落實了。之前他們已經(jīng)約了馬培安,所以諸事順利,這個節(jié)骨眼上,哪個局長不巴望著在電視上露露臉,對著鏡頭拍拍書記市長的馬屁?

既然講城管,背景就不能是生硬的辦公室,而必須有整潔的街道,于是采訪在城管局樓下進行。陳基的機位架好擺正,閔芳伸出了話筒,馬培安調(diào)整一下姿勢,擠出一個滿面春風(fēng)、正義凜然、信心滿滿的表情,開始大談今后準備怎樣在大會精神的指引下,全面推進城區(qū)管理工作,以學(xué)習(xí)大會精神為契機,狠抓內(nèi)部管理工作,進一步規(guī)范執(zhí)法行為,文明執(zhí)法,親民執(zhí)法,努力提高隊伍素質(zhì),力爭將城管局建設(shè)成為學(xué)習(xí)型、服務(wù)型的管理部門,打造一支作風(fēng)優(yōu)良、業(yè)務(wù)過硬、文明執(zhí)法、勤政廉潔的執(zhí)法隊伍……

遇到這樣的采訪對象,兩個記者都很開心,因為這種官話,并不是每個人都會說、都能說到點子上的。不少局長發(fā)言不是結(jié)結(jié)巴巴,就是語病百出,甚至根本無法組織語言,這時候就得兩個小記者教局長們怎么發(fā)言了。而馬培安不同,思路清晰,語言流暢,而且抑揚頓挫、擲地有聲……可就在這時候,馬培安突然張大了嘴巴,眼睛不再看著鏡頭,而是看著陳基的后面。

兩人不知有何變故,忙回頭瞅瞅,卻發(fā)現(xiàn)熊冠洋在兩個人的陪同下跌跌撞撞地走過來。馬培安正是看到了熊冠洋才臉色大變的。

熊冠洋慌慌張張的,時不時左看右看,似乎擔(dān)心被人跟蹤似的。身旁兩人倒是泰然自若,走到馬培安跟前,其中一個說道:“馬局,又當(dāng)明星了?”

馬培安尷尬地笑笑,問道:“何警官,這是怎么了?熊冠洋,你小子去哪兒了?”

熊冠洋小心地看了一眼馬培安,低聲說道:“我躲起來了,有人要殺我。”

馬培安緊張地看了看兩個記者,這種事情怎么能當(dāng)著媒體記者說呢,于是厲聲喝道:“別胡說八道。”

何少川笑道:“馬局長,沒事。熊冠洋帶我們來取點東西。”

馬培安機械地點點頭,看著三人走進了大樓。

閔芳疑惑地問道:“馬局,出什么事了?”

“沒事,沒事,重新開始。”可是腦子里有事,說話畢竟沒有方才那么順溜了。

何少川和蔣子良在熊冠洋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辦公室,眾同事目光灼灼,熊冠洋在自己座位前坐下,掏出鑰匙打開抽屜,取出一個郵包。郵包上娟秀的字跡,正是顏思曦的,封口密密實實的,沒有被拆開過的痕跡。何少川打開郵包,取出一把鑰匙,又從自己身上取出胡劍陵家的鑰匙,仔細對比,紋路一模一樣。

熊冠洋畏畏縮縮地看著兩個警察,說道:“我沒騙你們吧?”

何少川馬上回憶著顏思曦的一舉一動,既然熊冠洋根本沒拿過鑰匙,那么顏思曦的嫌疑就是最大的了。

蔣子良說道:“走吧,再到你家去一趟。”

“好好好。”熊冠洋忙不迭地答應(yīng)著。

三人走下樓,馬培安剛剛接受完采訪,陳基正在收三腳架。見三人下來,忙問道:“何警官,到底怎么回事?”

何少川沒法,只好和盤托出。馬培安緊張地看了看閔芳和陳基,生怕二人偷聽了去給報道出來。閔芳笑呵呵地寬慰道:“馬局,您放心吧,我們有宣傳紀律的。”馬培安心里這才踏實了,沖熊冠洋喊道:“快帶兩位警官去吧,一定要好好配合。”

熊冠洋像得了圣旨一般,帶著兩個警察回了家。

打開門,一股淡淡的塵土味撲面而來,十多天沒住人了,屋子里冷冷清清。三人直接走到書房,熊冠洋的電腦還開著,QQ還處在登錄狀態(tài),甚至那個聊天窗口也沒有關(guān)。

那條QQ詛咒和后來那條羅圓圓說自己已經(jīng)回來的信息顯示在屏幕上。

發(fā)來信息的網(wǎng)友叫“櫻桃妹妹”。

蔣子良查看“櫻桃妹妹”的IP地址,追蹤工作很快完成。對方使用的是國外代理服務(wù)器上網(wǎng),追蹤不到IP地址,只能檢索發(fā)信息的那段時間,哪些IP登錄過這個服務(wù)器。但是這需要的時間比較長。

何少川皺著眉頭湊到電腦前,檢索“櫻桃妹妹”的個人資料,待看到QQ號碼,他的臉色刷地變了。

“少川,怎么了?”

“這個QQ號碼我知道,我的好友名單里也有她,只是以前她的昵稱是‘女媧小姐’,不知道什么時候改了。她是顏思曦。”

“顏思曦?”蔣子良愣住了。

怎么可能是她?

她也收到過QQ詛咒!

怎么可能不是她?

胡劍陵家的鑰匙除了何少川之外,就只有她有了,雖然她婚禮第二天就郵寄了,但是完全有可能提前配一把!總裁不好惹:甜妻,不要逃!

現(xiàn)在她又給熊冠洋發(fā)來了QQ詛咒,而且跟熊冠洋說:“十年前,我跟你說過,我會回來找你的。現(xiàn)在,我回來了。”

何少川思緒萬千,他不敢想象,美若天仙的顏思曦,他暗暗喜歡的顏思曦,竟然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45.跟蹤

顏思曦坐在星巴克,輕輕搖晃著手中的焦糖瑪奇朵,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

那是她和孔步云經(jīng)常去的一家店。

那是孔步云最喜歡的飲品。

回思前塵往事,一股淡淡的憂愁籠罩上來。

幸福總是可望不可即。

何少川的面貌浮現(xiàn)在腦海里,竟然揮之不去。那是一個充滿陽光的大男孩,高大帥氣,有正義感,而且骨子里充滿了幽默的細胞。比之胡劍陵,他多了一份正氣;比之孔步云,他多了一份灑脫。那才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啊!

可是自己變成一個什么樣的女人了?

交往過兩個男人,兩個男人都死了。

掃把星!

是的,掃把星!自己就是個掃把星。所有人都會這么看自己的!

一個掃把星,還有什么資格再去愛別人,還有什么資格再去接收別人的愛?

難道我當(dāng)初的決定是錯的嗎?難道這一生,只能在孤獨中老去了嗎?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誰讓自己迷了心竅呢?

手中的焦糖瑪奇朵晃了又晃,她再也喝下去了,整理一下衣襟,走進了暖風(fēng)撲面的陽光里。

她漫無目的四處游走,如同行尸走肉,神思恍惚信馬由韁,仿佛靈魂出竅。

不知道走了多久,靈魂做了長時間的漫游回歸之后,顏思曦疑惑地打量著周圍的景致,她迷路了,她迷失在鋼筋水泥的城市里了。她不知道這是哪兒,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走到這里。

這是一條幽靜的小路,路兩旁栽著枝繁葉茂的梧桐樹,陽光透過密密的樹葉篩灑下來,地上的光影斑駁一片。周圍是一排排低矮破爛的建筑,房子外墻上用紅色的油漆寫著大大的“拆”字。雖說這些老房子行將被巨大的機器碾成平地,但是院落里時不時地還能傳出一兩聲狗吠,平添幾分安謐和祥和。

可是,顏思曦卻祥和不起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被跟蹤了。身后一直有個人不疾不徐地走走停停。她猛然回頭,那人也趕緊轉(zhuǎn)過頭去,似乎在欣賞著周圍的風(fēng)景。

那是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面孔似乎有點熟。

顏思曦心跳加快,自己怎么會被跟上了?

影子被梧桐葉子剪碎了,零零散散地鋪在地上,周圍的一切都是那么恐怖。她加快腳步向前跑去,可是這條林蔭小路仿佛沒有盡頭,路在腳下無限延展。她不顧一切,發(fā)瘋似的往前沖,身后緊跟著傳來一陣急促的嗒嗒嗒嗒的聲音,那是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那人在跟著她一起跑了,而且就在她的身后……

前方一家住戶的大門敞開著,那是一棟破破爛爛的建筑,屋子里有說話的聲音,有電視機的聲音……

她急匆匆地趴倒大鐵門上,啪啪地敲著門。

西裝革履的男人不再躲躲藏藏,而是笑吟吟地朝她走來,大老遠就吆喝著:“哈哈哈,跑什么呢?我又不會吃了你!”

男人越來越近了!

顏思曦猛烈地敲打著鐵門,終于鐵門打開了。

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出現(xiàn)在面前,一看到顏思曦,他頓時兩眼放光,賊兮兮地笑著。

顏思曦大吃一驚,這個老頭就是前幾天跟蹤自己的人。

老頭咧嘴笑了:“嘿嘿嘿,你……”

顏思曦來不及多想也不能多聽了,轉(zhuǎn)頭就跑。

老頭在后面步履蹣跚地追趕著:“別跑啊,你回來啊!”

顏思曦轉(zhuǎn)頭看看,男人很快越過了老頭,離自己越來越近。

她大聲呼喊著:“救命啊,救命啊……”

可是幽靜的林蔭小路上,竟然再也沒有別人。

前方路口,一輛警車開過,她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拼命地向警車揮著手。

可是警車呼嘯著遠去了。

顏思曦徹底絕望了。

何少川的影子又浮現(xiàn)在眼前,如果此時他在這里,那該多好?

就在她準備放棄逃跑的時候,警車倒退著開了過來,她終于又看到了希望,急速向警車奔去。一男一女兩個警察下了車,女警問道:“小姐,出什么事了?”

顏思曦撲在女警懷里,氣喘吁吁地說道:“有人跟蹤我。”

“誰?”

顏思曦手指后方轉(zhuǎn)過身:“就是他們……”

她愣住了,后面根本沒有人!

“小姐,你看清楚了嗎?”

顏思曦不知道該怎么說了,難道剛才是幻覺?她支支吾吾地說道:“對不起,沒事。也許是我太緊張了。”

“小姐,要不要送你去醫(yī)院?”男警問道。

“不用了,不用了!”顏思曦說著離開了兩個警察,一輛的士疾駛而來,她忙攔下的士,上了車,心臟兀自怦怦地跳著。

46.公事私誼

何少川在一家茶館約見了顏思曦。

一件紅白格子的T恤衫,一條平整的牛仔褲,一雙黑色的高跟鞋,馬尾隨意地扎在腦后,臉腮泛著紅暈,掛著暖暖的笑意。顏思曦看起來楚楚動人。何少川不得不收攝心神,趕緊端起手中的碧螺春啜飲一口,即便如此臉腮還是微微發(fā)燙。

顏思曦心中也蕩漾著一股暖意,甜甜地說道:“我該叫你何警官呢,還是叫你少川呢?”

“這有什么區(qū)別嗎?”何少川紅著臉,故作灑脫地問道。

“如果是約會呢,我就叫你少川;如果是公事呢,我自然叫你何警官了。”

“哈哈,何必那么較真呢。”

“好吧,那就不較真了。你找我到底為了什么事?”

“公事!熊冠洋也收到了QQ詛咒。”

“他沒事吧?”

“沒事,不過已經(jīng)半瘋了。你知道誰給他發(fā)的QQ詛咒嗎?”

“誰?難道是我認識的人?”

“對,你認識!因為發(fā)QQ詛咒給他的就是你!”

“啊?”顏思曦吃了一驚,睜大了眼睛。

“所以我要問問你那天晚上在干什么。”

“我在孔步云家里躲著呢,自從收到QQ詛咒之后,我就不敢回家了。”

“有誰可以證明?”

顏思曦?zé)o奈地看著何少川,說道:“沒有人。”

“那你就是嫌疑人了。”

顏思曦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還有鑰匙的問題。你寄給胡劍陵的郵包,是熊冠洋代領(lǐng)的。但是郵包完好無損,熊冠洋根本沒拿過那把鑰匙。你知道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有鑰匙嗎?”

“知道啊!”顏思曦毫不猶豫地問道。

“誰?”

“你啊,你不是有嗎?”

何少川不禁笑了:“那除了咱倆呢?”

“呵呵,何警官,你太逗了,我怎么知道啊?”

“你那天是什么時候把鑰匙交給飛訊快遞公司的?”

“一大早,八點鐘左右就交給他們了。”

何少川意味深長地點點頭,似乎明白了點什么。

顏思曦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總之案子沒破之前,你小心一點就好,不要……”

“知道啦,不要一個人上街,在家里不要給陌生人開門。”顏思曦搶先說道。

“知道就好。”

“何警官,你這么關(guān)心我呀?”

何少川的臉又紅了紅,之后裝作滿不在乎地說道:“保護每個公民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是我們警察的責(zé)任。”

“哼!”顏思曦氣嘟嘟地看了何少川一眼。

何少川心中一喜,禁不住多看了曦曦一眼,然后戀戀不舍地說道:“今天……今天的談話就……就這樣吧,我還要去飛訊快遞公司一趟。”

“唉,你總是那么風(fēng)風(fēng)火火……”顏思曦嗔道。

兩人并肩走出茶館,臨分別時,顏思曦皎然一笑:“希望下次見面,我可以叫你少川。”

何少川“嗯”了一聲,馬上意識到顏思曦話中所指,臉又紅了紅,正準備說點什么,顏思曦已經(jīng)轉(zhuǎn)身上了一輛的士車揚長而去了。

何少川看著絕塵而去的出租車,竟有些依依不舍之情。

網(wǎng)絡(luò)管理處的小張得到秦主任指示后,立即檢索全市的IP地址,篩選出兩百多個IP登錄過那個國外的服務(wù)器。蔣子良立即帶領(lǐng)兄弟們,調(diào)查每一個IP對應(yīng)的物理地址,這時候他接到了何少川的電話。

“子良,怎么樣?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有?”

“沒呢,兩百多個地址,遍布全市每個角落,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啊?”

“我覺得你可以把那些地址再篩選一下。QQ殺手特別謹慎,不會在自己家上網(wǎng)的,她肯定是在公共場所上網(wǎng)。”

“行了,老大!小心駛得萬年船,萬一她一時迷糊,偏偏在自己家里上網(wǎng)呢。”

“哈哈哈,兄弟啊,那你就等著她犯迷糊吧。”

“行了行了,別耽誤我工作。你呢?跟顏思曦約會得怎么樣了?”

“什么呀,我是在工作。”

“唬誰啊?明明就是假公濟私!”

47.倒霉的鑰匙

聞立達拿著一撂的郵包、文件袋,剛剛離開公司準備飛身上車,又遇到了上次的警察。

“何警官,什么風(fēng)又把你吹來了?”

“還是那把鑰匙啊。”

“天啊,我都說了,鑰匙是被收件人的同事代收了。”

“我問過寄件人,她是那天早晨交的鑰匙,可是直到傍晚你才送到。你不是跑得最快的人嗎?為什么那么晚?”

“何警官,你不會懷疑我吧?”

“在案件偵破之前,每個跟這把鑰匙接觸過的人都有嫌疑。”

聞立達無辜地看了看何少川,又看了看表說道:“飛毛腿摻和到這事里來,也變成蝸牛了。你說吧,你覺得我有什么嫌疑?鑰匙不是送到了嗎?”

“你只需要解釋一下,為什么你一個飛毛腿,一把鑰匙卻送了一天?我懷疑你去配了把鑰匙,所以才會送得那么晚。”

聞立達將背上的包拿下來,遞給何少川:“你看看,我一天要送這么多郵件,總有個先后順序吧?我為什么一定要先送那把鑰匙?”

“你們這可是快遞公司啊!”

“快遞公司,快遞公司……”聞立達急得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快遞公司的郵件也不需要每一份都像奔喪一樣地送吧?你看看那份快遞單,上面有沒有寫‘加急’?如果寫了,我保證市區(qū)內(nèi)半個小時送到,如果沒寫,我只能最后送了。”

何少川想了想,那個快遞單上的確沒寫“加急”字樣,看著聞立達急得臉紅脖子粗的樣子,何少川不禁笑了,掏出一支香煙遞過去:“我只是問問,別著急嘛!”

聞立達氣呼呼地接過香煙點燃了,問道:“我可以走了嗎?”

“不可以,我還有話沒問完。”

“何警官,你就放過我吧,我還要送快遞呢。”

“把你的嫌疑完全撇清,這才是最重要的。”

“哎呀,”聞立達無奈地嘆道,“一把破鑰匙,搞出這么多事來。”

“我想請你回憶一下,那天你一共送了多少郵件,先送的哪份,后送的哪份,分別是幾點送到的?”

聞立達一聽,頭都大了:“何警官,你這是玩我吧?你不去問那個代收的人,怎么總是來纏著我?”

“因為那個人根本沒拆郵包。”

“可是如果是我拆的,那郵包也不可能完好無損啊!”

這個問題,何少川早就想過了,但他還是不放心,他來之前又檢查了一遍。裝鑰匙的郵包是一個快遞用的大信封,鑰匙裝進去后,撕開封口處的雙面膠一粘就行了。地址不是直接寫在信封上的,而是先打印在幾張復(fù)寫紙上,之后貼到信封上。問題就出在這里,那幾張復(fù)寫紙似乎被撕過,后來又重新粘貼上去了。如果有人拿出鑰匙之后,換了一個大信封,把鑰匙裝進去,然后把復(fù)寫紙貼到新的信封上,那就天衣無縫了。而熊冠洋是不可能找到飛訊快遞公司的新信封的,能拿到信封的,只能是快遞公司的人。

何少川說出了自己的疑問,聞立達覺得特?zé)o辜:“好吧,我就從早上八點開始,把我的路線一五一十地說給你聽。”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時間里,聞立達一連說出了二十幾個公司的名字和地址,以及郵件送達的大致時間,末了說道:“我能告訴你的就這么多了,如果你要我說出一份郵件是幾點幾分送到的,那我做不到。”

何少川微微頷首:“最后一個問題,你接到那個郵包的時候,信封就是那個樣子嗎?”

“我沒注意。”

“郵包是從公司拿出來的?”

“是,你可以去問。”

何少川說道:“問話到此為止,要是發(fā)現(xiàn)你剛才說的話對不上的話,我還會來找你的。”

聞立達看了看何少川,說道:“算我倒霉。”

等聞立達跳上自行車飛速地遠去,何少川才走進飛訊快遞公司辦公室。方總見到警察又來了,忙迎了出來,問有什么事情可以幫忙。何少川說明了來意,方總便把那天當(dāng)班的一個女孩子叫了過來:“易葉,你過來,這位是公安局的何警官,有話問你。”

易葉忐忑地看著何少川,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何少川問她是否還記得那個送鑰匙的快遞,易葉說記得。

“為什么復(fù)寫紙貼了兩次?”

易葉低頭想了想,說道:“那天是個女孩子來交快遞的,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哭過。當(dāng)時把地址寫好了,信封也粘上口了。那個女孩子卻突然把郵包要回去了,撕開信封,拿出一張紙,要我們重新再換個信封。”

何少川疑竇頓生:“拿出一張紙?什么樣的紙?”

“好像是信紙,上面寫著字。那女孩子把信紙拿出來之后就撕掉了,然后丟到垃圾桶里。”

“你……當(dāng)時……后來,有沒有撿出那張紙,看看寫了什么?”

易葉笑了:“我可沒那么八卦。”

何少川告別了方總和易葉,走出快遞公司,馬上撥通了顏思曦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甜甜的聲音:“公事還是私事啊?”

幸好隔著長長的電話線,自己的窘態(tài)不至于被她發(fā)現(xiàn),何少川笑道:“公事。”

顏思曦說,她本來還寫了一封信夾在信封里,在信里她把胡劍陵罵了一頓,后來覺得沒什么意思,那個人連罵都不值得罵。于是撕開了信封,取出信紙當(dāng)場撕碎了。

一條線索又斷了!

何少川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辦了。

他越來越覺得QQ殺手深不可測了。她或者他正在引導(dǎo)自己走向一個又一個死胡同。何少川眼前就像一個迷宮,但他堅信,走遍每一個死胡同,總能找到正確的路。

48.牙托粉困局

蔣子良的搜查終于有了點眉目,匯總各路兄弟的調(diào)查結(jié)果,目標最后鎖定在一家網(wǎng)吧。何少川得到消息后匆忙趕過去,可是剛到目的地,就看到蔣子良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唉聲嘆氣地說:“他娘的,怎么這么多黑網(wǎng)吧呀?”

何少川抬頭看看,網(wǎng)吧的名字就叫“黑網(wǎng)吧”。實際上這也的確是間黑網(wǎng)吧,沒有公安局的批準,沒有工商局的營業(yè)執(zhí)照,沒有稅務(wù)局的繳稅執(zhí)照,也沒有消防局的消防認可……一個徹頭徹尾的黑網(wǎng)吧。跟騰達網(wǎng)吧一樣,沒有安裝攝像頭,上網(wǎng)不需要出示任何證件,要想知道誰在這里盜用顏思曦的QQ發(fā)送詛咒信息,根本是不可能的!

兩個失敗的男人坐在車里,悶悶地抽著煙。

蔣子良轉(zhuǎn)過頭問道:“喂!我們難道就這樣干等著?”

“等著吧,只要有信心,天上總會掉餡餅的。”

蔣子良聽罷,頭伸出窗外仰望藍天:“媽的,什么時候掉下個林妹妹呀。”

何少川乜斜著眼睛笑道:“你不是有個彭妹妹了嗎?”

蔣子良頓時嘖嘖有聲:“那個彭妹妹聲音真甜,就像鷓鴣鳥一樣。”

何少川哈哈大笑起來,蔣子良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怎么了?”

“我說大哥,你聽過鷓鴣鳥的叫聲嗎?”

“這個……沒聽過……就不能拿來比喻一下啊?”

“哈哈哈,你知道古人怎么形容鷓鴣鳥的叫聲嗎?‘行不得也,哥哥,行不得也,哥哥’——鷓鴣鳥就是這樣叫的。哈哈哈,行不得也,哥哥!所以,你還是別發(fā)春夢了,人家都告訴你行不得了。”

蔣子良窘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何少川止住笑聲,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說正事,說正事。我剛才打了二十幾個電話,證實了那個快遞員聞立達沒有說謊。兇手到底怎么拿到鑰匙的呢?”

“別管那把倒霉的鑰匙了,開門不一定非要用鑰匙啊。”

“是,可以撬門撬鎖!問題是,門好好的,鎖也沒被撬……唉,等等,開門不一定非要用鑰匙,你真聰明啊!”

“謝謝啊,我一向如此。”

“去你的,說你胖你還喘了!”何少川把煙頭丟了,坐直了身子,喃喃說道,“子良,你記得上次我們?nèi)ズ鷦α昙視r在門口發(fā)現(xiàn)了一些白點嗎?”

“好像有點印象,不是裝修時落下的石灰嗎?”

何少川緩緩地搖搖頭:“也許不是!”

何少川松開剎車,一腳油門躥了出去,蔣子良沒有準備,身子急速后仰,趕緊抓住了扶手:“哇,你怎么了?搶親啊?”

胡劍陵家的大門上,大大的紅囍字沒有粘牢,掉了一個角,被風(fēng)一吹,不停地飄搖。地上的幾個白點還在,何少川用力摳了一點出來,在手里捏了一下,說道:“如果是石灰的話,不會這么硬的。”

蔣子良也試著摳出一個白點,湊在眼前看了半晌:“的確不是石灰。”

“你覺得這可能是什么?”

“牙托粉?”蔣子良猶疑著說道。

“嗯,就是牙托粉!”

牙托粉本來是牙科醫(yī)生用來做假牙的,用牙托水調(diào)好后,就像和好的面一樣,想搓成什么樣的形狀都行,在空氣中幾分鐘內(nèi)就會變得非常堅硬。一些竊賊便用牙托粉開鎖盜竊,提前把牙托粉調(diào)好裝在牙膏管里,之后用推動桿別好鎖心,讓鎖心形成錯位,鎖里的彈子被卡得很死,再將牙膏瓶內(nèi)的牙托粉朝鎖心灌擠進去,三分鐘后,牙托粉變硬,把它拉出來,就是一把鑰匙,這種鑰匙馬上就可以使用。

QQ殺手很可能就是用牙托粉制成一把鑰匙,然后走進胡劍陵家的,之前追查什么鑰匙的來源,都是徒費心機。

顏思曦和聞立達,算是清白了。

可是知道兇手如何進屋,并沒給兩人帶來一絲的光亮,他們反而更糊涂了。難道又要調(diào)查全市的牙醫(yī)和藥材批發(fā)市場嗎?

何少川苦笑著說:“兄弟啊,想想吧,我們在對付一個什么樣的人。他對網(wǎng)絡(luò)安全特別在行,能輕易盜取一個人的QQ號碼;他對我市的黑網(wǎng)吧特別了解,知道哪里有黑網(wǎng)吧,知道哪個黑網(wǎng)吧沒裝攝像頭,他簡直就是個本地通了!他還研究過淡水生物,知道我們的河里有一種特別兇殘的螃蟹;他還研究過迷魂藥的使用方法,并且用得相當(dāng)順手;現(xiàn)在,我們又知道,他娘的,他還會開鎖,還會使用牙托粉!”

“佛說,執(zhí)著也是一種障。”蔣子良嘟囔著。

“什么意思?他怎么沒跟我說?”

“跟你不熟唄,”蔣子良不屑地說了一句,然后又正經(jīng)起來,“我的意思是,咱們不要老糾纏在兇手如何進屋這個問題上,可以想想別的出路。不是說嘛,上帝……”

“什么什么?上帝?”何少川哼哼笑道,“你今天怎么了,一會兒佛,一會兒上帝的。”

“別打岔別打岔,上帝為你關(guān)上一扇門,總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唉,他為什么偏要關(guān)上那扇門呢?難道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的威力?”

“好了好了,別發(fā)牢騷了,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從另外的方向進行突破,也許可以有所斬獲。”

何少川來了精神:“什么方向?”

“四面八方,普羅眾生。”蔣子良故作神秘。

“靠!省省吧你!”何少川氣得牙癢癢的。

“你聽我說。每個死者都收到了QQ詛咒,而之前我們以為不過是個變態(tài)的兇手故弄玄虛,可是熊冠洋說,那個QQ詛咒是十年前他編寫的,他發(fā)給了那個網(wǎng)絡(luò)暴力的受害者羅圓圓。那么,現(xiàn)在殺人的,會不會就是羅圓圓或者他的家人、朋友呢?我們現(xiàn)在有七個受害者,一個股市評論員,一個電視臺副臺長,一個網(wǎng)站首席執(zhí)行官,一個動漫公司的老總,一個當(dāng)紅的歌星,一個雜志社的美編,一個政府的公務(wù)員。如果把熊冠洋也算上一個受害者的話,就是兩個公務(wù)員了。這些人職業(yè)不同,性別不同,年齡段不同,興趣愛好也不相同,是什么東西能把這些人連接在一起?以前我們不明白,現(xiàn)在有了熊冠洋的供詞,我們懂了,是網(wǎng)絡(luò)!只有互聯(lián)網(wǎng),才能把不同民族、不同種族、不同職業(yè)、不同地域、不同性別的人網(wǎng)羅到一起來。”

何少川點點頭,思緒跟著蔣子良一起飛轉(zhuǎn)。

“人肉搜索,QQ詛咒,網(wǎng)絡(luò)暴力,這三者之間肯定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蔣子良擲地有聲地說道。

“你是說……”何少川眼前出現(xiàn)一道曙光。

“對,這些死者肯定是當(dāng)年那起網(wǎng)絡(luò)暴力的參與者。”

49.誰比誰更暴力?

打開的網(wǎng)頁,在搜索框里同時輸入“問題校服”、“羅圓圓”等關(guān)鍵詞,點擊確定,搜索結(jié)果很快顯示出來。

《特像叫花子的的十所學(xué)校》

《今年流行語:一群叫花子》

《女生上電視稱問題校服沒問題》

《誰比誰更像叫花子?》

……

何少川看了一眼搜索頁面的右上角,相關(guān)網(wǎng)頁竟有1600多萬篇。十年前,15歲的羅圓圓就是被這些網(wǎng)頁包圍著,她當(dāng)時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蔣子良點擊打開了標題為《精彩視頻:不穿校服就像叫花子》的帖子。

是一個網(wǎng)站上的視頻。

緩沖,等待,播放……

電視臺主持人開始播導(dǎo)語——

最近一段時間,問題校服事件鬧得沸沸揚揚,而記者今天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所謂問題校服其實問題不大,教育部門同時表示,一個學(xué)期買五套校服,是為了塑造新時代中小學(xué)生注意儀表的良好品德。

導(dǎo)語播完之后,開始進入正文,配了一些學(xué)生上課、做體操的畫面,解說詞大意是:針對前段時間的問題校服事件,教育部門做出了澄清,所謂問題校服,其實根本不會危害學(xué)生身體健康,不少學(xué)生還非常喜歡今年校服的款式,并且認為,勤洗校服就可以洗掉有毒物質(zhì),而且還能鍛煉孩子們的動手能力接著是一個采訪,一個小女孩對著鏡頭說道:“染料超標其實根本沒什么的呀,用清水多洗幾次就行了,一個學(xué)期五套校服,也很好啊,可以經(jīng)常穿新的。以前,我們一個學(xué)期只有一套校服,到后來都穿得破破爛爛的,像一群叫花子。”

小女孩旁邊打著字幕:學(xué)生羅圓圓。

就是她了!

她是一個臉蛋微胖的女孩,嘴角長了一粒紅色的小痣。她的眼神那么純潔,神情那么鎮(zhèn)定。

可就在幾天后,她被一堆口水包圍起來。

何少川和蔣子良繼續(xù)搜索,查看了更多的帖子。

十年前那次網(wǎng)絡(luò)暴力事件的原貌漸漸浮出水面。

那條新聞播出的當(dāng)天晚上,追遠網(wǎng)網(wǎng)友“混沌天”發(fā)出了一個名為《今天晚上的新聞很“乞丐”》的帖子。

都看了沒?說問題校服的那條短新聞:采訪一個可愛的小學(xué)女生,她說:“染料超標其實根本沒什么的呀,用清水多洗幾次就行了,一個學(xué)期五套校服,也很好啊,可以經(jīng)常穿新的。以前,我們一個學(xué)期只有一套校服,到后來都穿得破破爛爛的,像一群叫花子。”

當(dāng)時我正吃飯,忍不住笑出來。

此帖一發(fā)出,馬上受到一部分人的關(guān)注,跟帖留言的人迅速增加。

——我也看到了,當(dāng)時都笑了,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這個小女生竟然喜歡問題校服!真是個小叫花子。

——我也聽到了,差點就吐了!小女孩怎么會說出這種話來呢?太惡心了!

這幾個帖子還是溫吞吞的。吵吵鬧鬧幾天之后,這事似乎要平息下去了,誰知道,先前第一個發(fā)帖的“混沌天”又把視頻貼了上來。

視頻一貼,網(wǎng)絡(luò)再次沸騰,編輯“死水微瀾”借機造勢,把視頻單獨開貼并長期置頂,關(guān)注此事的人越來越多,視頻開始在全國范圍內(nèi)傳播,各大論壇紛紛跟進、轉(zhuǎn)載。

網(wǎng)友們開始攻擊、謾罵羅圓圓,甚至還有人創(chuàng)作漫畫,把她畫成了巫婆、妖怪,甚至是正在被強奸的少女……

其中發(fā)布漫畫作品最多的,一是“東方大俠”,一是“不周天”。

“不周天”的漫畫最惡毒,其中一幅根據(jù)羅圓圓的樣貌,畫了一個卡通人物,穿著一身臟兮兮的衣服,跪在地上,伸出雙手,旁邊的注解是:我是個乞丐,大爺,給點錢花吧。

事情越演越烈,幾天后,“東方大俠”再次發(fā)帖,標題為:《召喚人肉搜索——羅圓圓——一群小乞丐》。

此帖一出,輿論再次炸開了鍋,各路人馬紛紛投入到尋找羅圓圓的行動中去,誓要揪出這個羅圓圓來。就在當(dāng)天,一個叫“小旺財”的網(wǎng)友跟帖稱,他知道羅圓圓是誰:

哈哈哈,我知道這人是誰,她是我們?nèi)A美中學(xué)初中部初三一班的班長,叫羅圓圓。她們班就在我們班樓下,我的座位靠窗,每當(dāng)上自習(xí)課的時候,就聽到她狐假虎威地吆喝著,要求同學(xué)們遵守紀律。真是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初中生,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而且還善于拍老師馬屁,整天就跟班主任的跟屁蟲似的。今天先說這么多,我打聽一下她的其他情況,會陸續(xù)報告給大家的。

看“小旺財”的口氣,把羅圓圓叫成“初中生”,那他應(yīng)該是高中生了。在他的回帖里,他陸續(xù)公布了羅圓圓的家庭地址、住宅電話,以及期中考試的成績單,還說她曾經(jīng)在中小學(xué)生書法比賽中榮獲冠軍。

何少川看著不禁罵道:“這小雜種!”

羅圓圓的身份信息曝光之后,謾罵的帖子更多了。也有幾篇呼吁停止攻擊羅圓圓的帖子,但是編輯沒有置頂,很快就被謾罵和口水淹沒了。

蔣子良問道:“如果你是羅圓圓,如果你幾年后要報復(fù),你會向誰動手?”

何少川皺著眉頭,字斟句酌地說道:“掀起這次討論并把視頻搬到網(wǎng)上的‘混沌天’、發(fā)起人肉搜索的‘東方大俠’,還有一個惡毒攻擊我的‘不周天’、還有網(wǎng)站的編輯‘死水微瀾’,沒有他的置頂,就不會掀起這么大的波浪,當(dāng)然還有公布我資料的‘小旺財’。”

“沒有了嗎?”

“就這么多了吧!”

“如果是我的話,我還要報復(fù)那個采訪我的記者。熊冠洋說,當(dāng)時羅圓圓根本不會說那幾句話,是記者一句一句教給她的,于是她就照本宣科地說了。羅圓圓肯定沒有想到,就是這么幾句話,把她拖到全國輿論的旋渦中,使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和非議。是誰造成這一切的?記者!看了這么多帖子,你看到過一個聲稱自己是記者的ID,站出來承認自己的錯誤、為羅圓圓辯護嗎?沒有!所以,羅圓圓如果殺人,那個記者肯定逃不掉。”

何少川問道:“你是說電視臺副臺長顧松云就是那個記者?”

“有可能!”

“對!那個網(wǎng)站編輯‘死水微瀾’很可能就是追遠網(wǎng)的首席執(zhí)行官薛沐波。”

“其他被害者也許就是這次網(wǎng)絡(luò)暴力事件中的幾個主力人物!”

“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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