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武松頓時震驚得瞪大眼。</br> 他本來以為哥哥是沖著上一級州府的執(zhí)行力和權(quán)利去的,結(jié)果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聽起來就離譜的理由!</br> 不過仔細想想,其實一切早就有跡可循。</br> 官府閑散人員居多,收錢辦事,更是屢屢有傳聞,說縣令大人收了那個富豪的錢,使得百姓申冤無門。</br> 一兩次可能是謠傳,但要是多了事情就變味了。</br> 武松始終堅信一個道理。</br> 任何事情都不會空穴來風(fēng),所以肯定有問題!</br> 思及至此,他總算想明白了其中一切道理,對武直的做法也深表贊同,不再懷有疑問。</br> “哥哥,那就聽你的,咱們現(xiàn)在出發(fā)!這樣天黑之前應(yīng)該就能到地方,然后連夜開始審問相關(guān)事宜!”</br> “嗯。”</br> 武直點頭同意這樣的做法。</br> 得到了哥哥的認可,武松頓時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力氣,揚起手中的馬鞭,策馬奔騰。</br> 就這樣,兩人在村子里簡單看了看便快速離開了。</br> 而武氏兄弟前腳剛走沒多久,村口大樹的后方閃現(xiàn)一個黑影,斗笠遮住大半個身子,身形瘦削,仿佛隨時會飄散。</br> 他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良久,輕笑出聲。</br>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萬萬沒想到,你們倆竟然敢挑戰(zhàn)他們,那么就拭目以待,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步吧。”</br> 最后一個字說完,人影一晃,就輕功跳走。</br> 也不知去往何處了。</br> 另一邊,武直和武松倆人正在加快速度,緊趕忙趕,終于在天黑之前到達了上一級州府的所在地。</br> 是個更大更繁華的鎮(zhèn)子。</br> 他們將馬車停在門口,剛跳下去,還沒來得及往前走幾步呢,就見一個士兵迎面過來了。</br> 此人身穿鎧甲,拿著長劍,抱拳施禮。</br> “二位就此止步吧,這里并非普通人能隨意進出的地方,馬車也最好趕緊挪開,要是讓州府大人看見了,后果——”</br> 話音未落,只見武直拿出了蔡京之前給他的腰牌,聲音平淡無波。</br> “我是朝廷欽封的兵馬剿匪大將軍,這是我的弟弟武都頭,腰牌是蔡大人給的,想找你們州府大人見一面,有要事相商,不知這樣的身份能否見他一面?”</br> 前前后后沒有一句廢話。</br> 士兵聽見后當(dāng)場傻眼,嘴角抽搐不止,半晌才終于緩過神。</br> 而他的態(tài)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瞬間恭敬起來,點頭哈腰道:“可以可以,當(dāng)然能見面了,武大人您真的太客氣了,快請進!”</br> “呵呵。”</br> 武直冷笑一聲,并不打算繼續(xù)為難這個士兵。</br> 因為他也是按規(guī)矩辦事,才會攔住自己,要是不走這么個流程,到時候出事了肯定還得擔(dān)責(zé)任。</br> 于是乎,在經(jīng)歷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后,武氏兄弟跟在士兵的身后進了州府。</br> 被暫時安置在了偏廳,并且端上茶點款待。</br> 兄弟二人互相對視一眼,悄悄確認了茶水無毒后,才一邊品茶一邊消磨時間,等待這里州府大人的出現(xiàn)!</br> 與此同時,書房中。</br> 男人端坐在桌前,手里捧著書卷,細細品讀。</br> 周遭空氣一片寂靜,歲月靜好。</br> 可這樣的時間沒持續(xù)多久,隨著一陣匆匆而來的腳步聲被打斷,氣喘吁吁的士兵推門而入,上氣不接下氣的。</br> “大人,蔡大人的手下來了,點名要見您呢!”</br> “嗯?”</br> 男人表情一頓,歪著腦袋,滿臉疑惑。</br> 士兵總算恢復(fù)了點理智,繼續(xù)道:“雖然不知道什么情況,但看起來事不小,您還是去看看吧。”</br> “好。”</br> 話音落,男人迅速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快步朝前院走去。</br> 等他到地方后,剛看見坐在里面椅子上的兩個身影,甚至沒來得及開口打招呼,就聽見深沉的聲音。</br> “柳州府,初次見面,請多指教。”</br> “武將軍好。”</br> 柳知年拱手問好。</br> 雙方都是有腦子的聰明人,互相寒暄一番后落座。</br> 武直開門見山問道:“柳州府,明人不說暗話,對于下屬村落被水匪屠戮的事情,您當(dāng)真一點都不知情嗎?”</br> “武將軍,我也是剛剛才收到消息的,你可以先聽聽我的解釋。”</br> “那就請講。”</br> 柳知年從容的喝了一杯茶,娓娓道來。</br> 他下屬管轄那么多鎮(zhèn)子和大小村落,如果每天都向他匯報的話,那他豈不是累死了。</br> 所以為了避免出現(xiàn)意外,他把所有事情都壓在心底。</br> 武直皺眉思索著。</br> 這樣的話,似乎并沒有太多破綻可以探究啊!</br> “武將軍,你也看到了,我的人被水匪屠殺一事并非空穴來風(fēng),這里頭有很多蹊蹺之處。”</br> “哦?”</br> “首先,在水匪屠殺那些鎮(zhèn)子村子的時候,為什么只選中了幾家小的?其次,既然水匪屠殺了那些小的村子,怎么會連我的人都沒有放過呢?”</br> “這……”</br> 武直一愣,陷入了沉思。</br> 確實如此,柳知年所言句句在理,但他卻找不到反駁的話語。</br> “這其中的原因我想,只能靠武將軍你去調(diào)查了。”</br> “柳知年,我可以幫你找到那些被屠殺的人的尸體,但你必須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br> “武將軍,這是當(dāng)然。”</br> “那我和弟弟倆人也忙不過來,你得多派幾個人給我們,這樣的話,你的損失就少了很多。”</br> “這……”</br> 柳知年沉吟不定,他的確很需要武直和武松的力量,而且他的目的也是這個。</br> “行,沒問題。”</br> 武直爽朗答應(yīng),隨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要讓我的人跟著,這樣我也可以盡快查清楚水匪的事情。”</br> “可以,沒問題。”</br> “那我先謝謝柳州府了。”</br> 說完,武直站起身,笑道:“帶我們?nèi)タ纯茨切┦勘桑崆笆炀氁幌拢袆悠饋砀奖恪!?lt;/br> “好,請隨我來。”</br> 說著,兩人并肩走出書房。</br> 來到外院,兩人一眼就看見了跪在地上的士兵。</br> “參見柳州府、參見武將軍。”</br> 柳知年微微頷首,示意眾人免禮,然后指著跪在最前面的男子,介紹道:“武直將軍,這是張文龍,我們這些士兵的統(tǒng)領(lǐng),這一段時間就由他負責(zé)帶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