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直聽見后微微皺眉,面色不悅。</br> 王守義連忙開口。</br> “我知道你們都是讀書人,家中必定有些背景,可是,那錢卻不像是普通的錢財……”</br> “不用說了,你只需回答我幾個問題,如果你回答的能夠讓我滿意,那我便不追究此事,如果你說謊騙我,后果自負!!”</br> 說完,武直冷笑連連。</br> 而武松也是一副兇神惡煞,不好惹的樣子。</br> 王守義見狀,立刻點頭答應下來,正色道:“我答應你,你問吧。”</br> “好,第一個問題,你所謂的調查我,是否與當初的水匪有關系?”</br> 聽到這里,王守義愣了片刻,隨即點頭承認。</br> “沒錯!確實與水匪有關!!”</br> “那你可曾聽說,水匪頭子的真名叫什么,他的長相如何?還有,他為何要對付我們?”</br> 武松問道。</br> 聽到這些問題,王守義想了想,最終決定和盤托出。</br> “這些事情我倒是聽說了一些,據說當初有一伙水匪,在附近的鎮子燒殺掠奪,害了無數平民。”</br> “為非作歹多年,現在被官府抓獲,可是這幫賊匪,卻死活不招供,說是有人給了他們錢,他們便會為官府效力,而且,官府根本沒有證據能抓住他們……”</br> “至于那幫賊匪頭子的長相,我也只是遠遠地看到過一眼,但他長得很高,身材很魁梧,身形魁梧的像是熊一樣。”</br> “身形魁梧?”</br> 聽見王忠義的描述,武直和武松對視一眼。</br> “難道真是他們……”</br> 武松開口。</br> 武直卻搖搖頭,說道:“我倒是覺得不太可能……”</br> “為什么?”</br> 武松不解地問道。</br> “如果那群水匪真的是某位王爺的親兵,那么皇上是絕對不會這般猖狂的,至少應該收斂點,而不是像他們一樣四處作亂。”</br> 武直說道。</br> 聽見這話,武松恍然大悟。</br> “對啊,就算為了掩人耳目也會收斂點。”</br> 說完,他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那些劫匪是否真的已經全部伏誅?”</br> 王忠義想了想,說道:“應該不止吧。”</br> “那你再仔細回憶一番,他們可曾留下什么線索?”</br> 武直又問。</br> “我倒是記得,當時水匪被抓獲之后,似乎并未逃跑,而是全部跪地投降。”</br> “跪地投降?!”</br> 聽到這句話,武氏兄弟的心跳不由加快了速度。</br> 對于他們來說,這消息太過匪夷所思,是不現實的。</br> 武直遲疑道:“他們怎么可能乖乖投降呢?”</br> 王忠義苦澀一笑,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這件事情是朝廷親自派人去督辦的,不會有假。”</br> “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br> 武直點頭,繼續說道:“最后一個問題,這些賊匪的身手如何?”</br> 聽到這個問題,王忠義猶豫一番,最終開口說道:“我也只是聽別人說,但據說那群賊匪都十分強悍。”</br> 說到這里,武直的臉色變了。</br> 因為他也聽說這群水匪的功夫很厲害,不好對付,曾經擊退無數圍剿的官兵,否則也不會猖狂那么多年。</br> 武直眉頭緊鎖。</br> 見此狀,就連武松這個腦子不靈光的都知道,沒必要繼續問下去了。</br> 而王忠義說了那么多,無非是想讓他們放棄追查此事罷了。</br> 這種伎倆武氏兄弟見得多了。</br> 不等王忠義反應過來,武直便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告辭了。”</br> 話音落下,他便轉身離開。</br> 看著兩人漸漸走遠,王忠義長嘆一聲。</br> “唉!這倆人怎么就非得認死理呢?”</br> 話音剛落,一名小廝走了進來,湊近低語了兩句。</br> 聞言,王忠義頓時露出驚訝的表情,“竟然是他?!”</br> 話語剛落,他便匆匆忙忙跑出門,試圖追上已經離開的兩人。</br> 此時此刻,武松和武直已經坐上馬車,離開了這片宅院,朝山路而去。</br> 一路之上,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顯得十分沉默。</br> 武松的心思很復雜,“哥哥,剛才那個人的話,你信嗎?”</br> 聽到這里,武直嘆息道:“信或者不信,已經沒什么區別了……”</br> “為何?”</br> “若真是這樣,那我們便沒法子找到他們了。”</br> 武直淡淡地回道。</br> “那哥哥,我們現在該做什么?”</br> “先去城外的村子看看吧,若是能遇上便是緣分,若是無緣……那也是我們命中無緣,只能怪我們命運多舛。”</br> 聽見這話,武松點點頭。</br> 他雖然有些笨,但并非愚鈍之輩。</br> 聽到這話,武直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若我猜測不錯,今日我們能見到那個人的機會,恐怕不小!”</br> 說完,他就繼續閉目養神,似乎是在休息。</br> 武松見狀不吭聲了,不想打擾哥哥注意,默默地趕馬車。</br> 半晌之后,兩人來到城外的一座破舊的村落。</br> 在村口停下馬車之后,武直和武松跳下去,緩緩步入其中,剛走進去沒多久,一股濃重的腐朽氣息撲面而來。</br> 看見這一幕,武直忍不住捂住鼻子。</br> “好臭……”</br> 武松也跟著皺起眉頭。</br> “這里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修繕了,而且地上也有許多垃圾,很臟……”</br> 兩人互望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見了凝重。</br> 根據之前的得到的消息,水匪和這個村子有很大關系,但他們現在到地方了,卻只剩下一地狼藉和斷壁殘垣。</br> 要么消息是假的,要么就是村子出事了。</br> 前者還好,頂多就是遇人不淑而已,但后者……</br> 簡直不堪設想!</br> 武直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停住腳步,看了一眼面前的村子,最后還是決定折返,帶著武松回到了馬車上。</br> 他思前想后做出了決定。</br> “我仔細想了下,現在這個情況,去縣衙完全是做無用功,應當去上一級州府告狀比較實在。”</br> “啊?哥哥,相比之下,去縣衙的難度更低,更高效便捷。”</br> 武松覺得這么做有些難以理解。</br> 話音落,武直卻笑不出來,也認真解釋了緣由。</br> “如果縣衙真的有用,事情就不會變得這么離譜,也不至于傳出那么多假消息,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猜他們和水匪有勾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