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兒?”</br> 武直聲音冰冷,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力。</br> 窮書生當時被嚇了一跳,就在他即將一個趔趄跌倒在地時,突然被人大力地抓住,然后用麻繩五花大寶后扔到一旁。</br> 而武松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塵,一副想邀功的表情。</br> “哥哥,我做的如何?”</br> “正合我意。”</br> 武直點頭表示贊同,看向旁邊的窮書生時,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br> “我勸你最好別再繼續掙扎,留些力氣去關注和縣令解釋,善惡到頭終有報,你也該為自己拋棄妻子的行為付出代價。”</br> “那是我自己的家事,與你何干?”</br> “哦,我樂意管閑事,就喜歡打抱不平,不行嗎?”</br> 武直依舊語出驚人,能將人懟到氣個半死,窮書生當場漲得臉色通紅,說不出話了。</br> 沒過多久,隨著一陣整齊有力的腳步聲,官府的捕快終于來了。</br> 領頭的那人風風火火,人未至聲先到。</br> “武將軍如今身在何處?”</br> “這里。”</br> 武直答應了一聲,隨即站起來抱拳,他指了指旁邊已經被五花大綁的那個家伙說道:“他剛才先是無故牽涉我兄弟二人,后來又侮辱皇上,縣令大人您看著辦吧。”</br> 說到最后,武直把主動權交了出去。</br> 這無疑是最聰明的選擇。</br> 縣令一聽見這話,當場被氣的頭暈腦脹,只覺得窒息感撲面而來,好不容易在這個位置上熬到快告老還鄉了。</br> 怎么就非得出這種亂子呢?</br> 不過他的反應速度也很快,短短片刻內就已經在腦海中想好處罰了。</br> “將人直接帶回官府,聽候發落,家里的人也都抓走!”</br> “是!”就是</br> 捕快們異口同聲回答。</br> 很快,在他們的配合下就已經將窮書生直接給拎走,準備關進大牢里去了。</br> 其他人先行離開,縣令留了下來。</br> 他直接挑了個離這最近的位置坐下,一邊搓手一邊問道:“武將軍,不知您途經此處究竟有何用意?難不成是去辦什么大事?”</br> “管好你自己,難不成我去哪兒還需要向你報備?”</br> 武直不答反問。</br> 縣令聽見這話后也只能乖乖的退到一旁,后來就被揮手趕走了。</br> 等他離開后,看熱鬧的人群漸漸散去。</br> 武直耳邊終于重新恢復清靜,長舒一口氣,“終于能夠繼續安穩睡覺了。”</br> “是啊,哥哥。”</br> 武松回答,甚至站起來伸了個懶腰。</br> 兄弟二人聊著聊著就打算回訪,繼續休息,掌柜的,本想叫住他們,可最終還是放棄了。</br> 畢竟,這二位身份非同凡響,絕非自己能夠惹得起的。</br> 要是真的發火了,肯定是毀天滅地的打擊。</br> “二位慢走。”</br> 就這樣,武直和武松終于輕松解決了這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回到各自的房間后,剛要躺下睡覺,就聽外面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br> 這個動靜和鞭炮特別像。</br> 但這是古代,所以應該是其他東西出事了!</br> 武直和武松對視一眼之后,便悄悄起床,打開門。</br> 只見門外圍滿了人,有老人,也有婦孺。</br> “怎么回事?”</br> 武松問道。</br> “不知道。”有人搖頭,“這屋子看起來也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啊。”</br> 武松皺眉思考,“不會是出什么妖魔鬼怪吧?”</br> “胡說八道!”</br> 一個婦女罵道:“哪兒來的鬼怪,分明就是那個叫做張文遠的家伙在鬧事,我剛才看見他把家里的東西砸的稀巴爛,說是為了制作火藥!你們說這是怎么回事!”</br> 武直聽見這話也有些疑惑,不過他心里也清楚,張文遠的目標肯定是火藥,否則干嘛砸這么多東西?</br> “我去看看。”</br> 武直轉身,帶著武松朝砸東西的地方走去。</br> 兩人走到現場,看見一地碎片,上面沾染著血跡,顯然是被人砸掉的。</br> 再往里面看,就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穿著粗布麻衣,手中握著鐵鍬的壯漢。</br>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砸壞了我家的東西!”</br> 張文遠大聲質問。</br> 但武直走了過來,淡定回答,“客棧差點被砸,我們只是在解決糾紛罷了,東西不是我們砸的,是剛才那個瘋狗一樣家伙做的。”</br> 聽完這番話后,張文遠也不敢造次。</br> 畢竟對方的實力擺在那里,自己充其量就是一個普通農夫,如果招惹了他們,那后果就不堪設想了。</br> 更何況,這件事情自己本來就不占理。</br> 但是想想,張文遠又覺得不甘心。</br> “憑什么,憑什么你們說是那個家伙砸壞的,我看你們也不像什么好東西,我勸你們趕緊離開,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br> 武直冷笑一聲,“你要動手嗎?”</br> 張文遠咬咬牙,說道:“既然你們不愿走,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br> 說著就要掄起鋤頭沖向武松。</br> “住手!”</br> 突然有個蒼老的聲音響起。</br> 張文遠停止動作,看向喊話的人。</br> 這個人身著官服,臉色陰沉,看上去頗有威嚴。</br> 張文遠也不敢造次,恭敬地問好道:“參見大人,不知有何吩咐?”</br> “我是鎮守一方的巡撫王忠義,你們兩個人是從哪個村落來的,為何來到這里!”</br> 巡撫大人問道。</br> 聽見這話,武直和武松相互看了一眼,隨即回答道:“大人,我們二人來自于陽谷縣,是去汴京城的。”</br> “陽谷縣?”</br> 王忠義重復道:“這名字怎么聽起來有些耳熟呢……”</br> 就在這時,他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猛地睜大雙眼,“是你們!!”</br> “大人認識我?”</br> 武直問道。</br> “豈止是認識。”</br> 王忠義激動地說道,“早幾日,我曾派人去陽谷縣查訪你們二人,但一直未曾找到蹤影,后來聽聞有個人告訴我,你們二人再過不久就會途經此地,于是我便耐心等著了!”</br> “什么?調查我們?是受到誰的指使?”</br> 武直不敢馬虎,厲聲質問。</br> 聞言,王守義欲言又止半天,才從自己的牙縫里擠出一句話。</br> “其實我也不清楚那人的身份,只是對方給我一大筆錢,讓我調查您的身份、家世背景和其他方方面面。”</br> “給你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