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那梁山泊眾人就在清河縣附近。</br> 要是能借他們之手除掉西門慶,也就徹底堵死了這幫家伙被朝廷招安的路!</br> 那么也就方便自己之后的一系列操作了。</br> 武直越想越覺得這辦法可行。</br> 只不過對于面前這兩人,他暫且不能說出全部計劃,否則只會壞事,等時機成熟以后再告知也不遲。</br> “暫時不著急,派人盯著西門慶的動靜,一旦出現(xiàn)異常立刻來報。”</br> 武直笑道:“現(xiàn)在敵明我暗,所以還是守株待兔這招比較好使,你們說呢?”</br> 輕飄飄的幾句話卻足夠令人毛骨悚然。</br> 武松聽見這話后,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豎起大拇指贊嘆。</br> “我肯定服從哥哥的安排!話說回來,若是您能有機會大半夜進入西門慶房中,往他床頭一站,就足夠把人嚇?biāo)懒恕!眒.</br> “你在說我長得像鬼?看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正好扈家莊有練武場,咱們兄弟二人去比試一番?”</br> 武直笑呵呵的反問。</br> 武松下意識就想開口拒絕,但察覺到扈三娘興奮的眼神后,還是硬著頭皮點頭同意了。</br> 畢竟他要是真的推脫,就顯得自己懦弱無能。</br> 反之,如果答應(yīng)了,即便被哥哥三招就打趴在地上,也能得個勇氣可嘉的贊賞。</br> 就在武松一頓胡思亂想時,卻不知武直早就已經(jīng)將他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分毫不差!</br> 只不過看破不說破,沒必要點破那層窗戶紙。</br> ……</br> 三人很快一起到了練武場。</br> 此時此刻,即便天光漸暗,但這里仍舊有不少人在操練武功,旁邊的木桿上也掛起了大紅燈籠。</br> 有人眼尖的看見了武氏兄弟和扈三娘,立刻停下手中動作湊上來。</br> “大小姐有何要事吩咐?”</br> “所有人等全都退到場邊,防止誤傷,武氏兄弟想要在這里鄙視,若有不聽者一切后果自負(fù)!”</br> “屬下這就去安排!”</br> 士兵懂事的很,轉(zhuǎn)身腳底抹油溜走,風(fēng)一樣的安排好了一切。</br> 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剛才還在練武場中間的人全都退到旁邊,一個個表情機器興奮,顯然對接下來的比試充滿期待!</br> 即便顧忌到扈三娘還在場,可仍舊擋不住一波接一波的竊竊私語聲。</br> “今日練功到此時辰值了,竟然能親眼目睹武氏兄弟的比拼!”</br> “你們說究竟誰會贏?我看這弟弟武松贏面很大,畢竟身形高大,而且那可是景陽岡的打虎大英雄啊嗯!”</br> “一看你那天就沒上戰(zhàn)場,沒有見到哥哥武直的颯爽英姿!”</br> “我也站當(dāng)哥哥的,主要那日的戰(zhàn)斗中,梁山泊的幾名猛將都不是他的對手,完全被壓制得死死的!”</br>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武直和武松已經(jīng)站在場中間。</br> 他們當(dāng)然聽得見這些聲音。</br> 武松最終還是沒忍住,借著拱手施禮的機會,低聲求饒道:“哥哥,一會兒比拼結(jié)束后能否給我些面子?至少不要在眾人面前輸?shù)哪敲措y堪。”</br> “面子是自己掙來的,懂?”</br> 武直輕笑一聲隨即反問。</br> 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武松雖然性格豪爽,但也并非完全沒有腦子,明白求饒這件事是不可能了。</br> 他深吸一口氣,認(rèn)命似的點點頭。</br> “那就請哥哥賜教!讓我也明白你我兄弟二人之間的差距!”</br> “樂意奉陪。”</br> 武直也拱手施禮。</br> 禮讓過后,兩人同時后退幾步,拉開距離。</br> 圍在場邊的人也感受到這般緊張的氛圍,紛紛屏息凝神,不再出聲,生怕一不小心就錯過了場上的精彩時刻!</br> 武直雙手背在身后,站在原地未動。</br> “我是你的兄長,讓你三招。”</br> “哈哈,那就別怪我這個當(dāng)?shù)艿艿牟豢蜌饬耍 ?lt;/br> 武松心里一喜,知道哥哥這是嘴硬心軟,明明還是疼自己的。</br> 他說完后,腳尖點地就運用輕功沖了上去,掄起拳頭砸向武直面門,這一拳是真的毫不留情,使了十成的力氣!</br> 然而,就在拳頭距離只有不到半寸時,武直一個輾轉(zhuǎn)騰挪輕松躲開。</br> 臉上始終帶著微笑,毫不費力。</br> 扈三娘等人站在場邊看見這一幕后全都驚呆了。</br> 戰(zhàn)場上征戰(zhàn)時,他們就知道武直武功不凡,但是沒料到,反應(yīng)力竟然已經(jīng)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br> 平心而論,換成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都達(dá)不到這個地步!</br> 而此時他們尚未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br> 之后的時間中,武松再次揮出兩拳,但全都被武直輕松躲開。</br> 三招就這么結(jié)束了。</br> 武直挑眉道:“現(xiàn)在到我出手的時候了。”</br> 話音落,他眼神驟然間變得凜冽,所以飛起一腳直接猛的踹出。</br> 武松心里一驚連忙躲開,卻不知自己正中對方下懷!</br> 就見武直迅速出手,單手就鉗制住了武松的雙臂背到身后,用膝蓋頂住這家伙的后腰部位,人就直接朝前跪在地上。</br> 他這動作行云流水,堪稱完美!</br> 緊接著響起武松的哀嚎聲。</br> “哥哥,你快些松開,否則我這雙手就廢了!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風(fēng),愿意認(rèn)輸。”</br> “真的有那么疼嗎?”</br> 武直松手的同時看了看自己雙手。</br> 上面只有淡淡的紅痕,并未見到其他痕跡。</br> 武松一邊揉著酸痛的肩膀一邊站了起來,“哥哥,您以后莫要謙虛了,雖說我是景陽岡打虎英雄,但你這力氣打死十條老虎也未嘗不可能!”</br> “這話我愛聽。”</br> 武直隨意笑了笑,言盡于此,沒再繼續(xù)多說什么。</br> 不多時,圍在場邊的扈家莊士兵全都湊了上來,表情狂熱、十分激動。</br> “武大將軍,不知您是否愿意收徒?我肯吃苦耐勞,上刀山下油鍋也在所不惜。”</br> “我剛才在場邊看得手癢癢,能否有幸與您比試一番?無需留任何情面,就算將我打死也無憾了。”</br> “再加上俺一個!”</br> 眼看著局面開始失控,扈三娘不得不站出來呵斥幾句。</br> 空氣這才終于清靜了不少。</br> 武直知道這是一個與扈家莊士兵搞好關(guān)系的絕佳機會。</br> 他不想也不愿放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