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天頭說冷就冷了, 才十月十來號就飄起了雪花。
    好在不大，只是小雪。
    人們已經穿上大棉襖了。
    藍龍、藍鳳還穿著呢子大衣, 這玩意厚實還抗風，保暖效果很不錯。
    看樣子至少還能穿半個月。
    她們就是沒有毛衣或是羊絨衣服，要不然穿里面, 再加上呢子大衣過冬都不是問題。
    這日鳳爹來了, 又是趕牛車來的。
    “爹，冷不冷？你送糧食來了。”可牛車上都是給她們的東西，居然還有一口缸。
    這牛車一點不像送糧車。
    “不冷，明個送糧食，我提前過來的。害怕下大雪, 我就過不來了。”鳳爹往宿舍搬東西。
    藍鳳在一邊搭把手，“這缸里是酸菜？”她看到熟悉的封頂了。
    她家做酸菜要把白菜打理一下, 那些黃葉、蟲駐的地方都要重點弄一弄。
    然后要放院子里曬一天, 藍鳳覺得這是為了去掉白菜的一些水分。
    問鳳娘她也說不清楚, 反正老人是這么做的，她們也是跟著學。
    最后一層白菜一層鹽的碼好，放水莫過白菜，再找塊大石頭壓一陣子, 最外頭用一些菜葉子給剛糊上。
    所以藍鳳一看這熟悉的白菜葉封頂，就知道這是缸酸菜。
    “你娘給你腌制的，再過十天你打開就能吃了。”鳳爹知道閨女愛吃酸菜。
    太好了, 她還琢磨著只能放寒假回家吃酸菜了, 沒想到鳳爹娘太給力了。
    “這兩筐都是菜干, 木耳我又拿來一些，還有雞蛋。我還去黑市黑你們買了只雞還有一些富強粉，對了，小魚干、河蛤蜊干我也都帶來了。”鳳爹一一指著。
    “爹，雞你拿回去，你和娘剛剛秋收完吧，得多補補。”她在縣城離屠宰場近，隨時都能買到葷腥。
    “我和你娘沒事，今年大伙肯下功夫，比前兩年快多了，咱們家現在也不在意那點工分，所以就偷點懶。”鳳爹嘿嘿笑。
    藍鳳豎起大拇指，“明智！”
    “爹，你等等啊。”藍鳳想起麥乳精和奶粉了。
    雖然鳳爹說他們沒下死力氣，可藍鳳知道割稻子多費腰。
    鳳爹今天就趕過來了，估計都沒休息。
    “你和娘回去喝，不許留著，必須喝掉，別給別人，我和我哥不在家，也別不舍得雞蛋，你也看著了，以后咱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你和娘都把身體養棒棒的，咱們以后還要享受好生活呢，等以后有錢了，咱家也買個你在省城看到的四輪車開。”藍鳳就怕他們倆不在家，沒人看著他們倆，她們又開始節儉了。
    “錢是掙出來的，不是攢出來的。”必須用歪理邪·說給她們洗·腦。
    “我可不敢想，連買個牛車都不行呢。”鳳爹擺擺手，不過還是把麥乳精接過去了，知道不要不成的。
    是的，因為藍大伯娘太極品，藍家人合買牛這事黃了。
    “爹，那些書你多看看。”藍鳳說的是謝丞憶上次給郵的一些關于農作物的書籍。
    比她這半瓶水可強多了。
    “等送完糧，我和你娘就徹底沒事了，到時候好好研究，明年那些地到底咋種。”多少年不看書了，看書腦袋疼，不過他也知道那是從北京給郵來的書，肯定是好東西。
    “閨女，你這大衣自己買的？怪好看的。”他最近沒去供銷社，是供銷社新進的么。
    他也挺稀罕。
    “謝丞憶給郵的。說他家長喜歡我送的錢包，特意給我和我哥的獎勵。”藍鳳也沒瞞著。
    鳳爹擦擦手，摸了一下，“還挺厚實，估計不便宜。要是冷，可得穿棉襖，棉襖不如這個好看，可暖和不是。”鳳爹怕閨女為了臭美要風度不要溫度。
    “您放心吧，我是大孩子了，我和王紅舍得燒火，再加上宿舍小，可暖和了。”反正她和王紅思想一致，煤燒沒了再買，堅決不受凍。
    最近招娣她們也來她們宿舍取暖寫作業，還不是貪圖她們屋子暖和，據說她們宿舍在地下寫作業手都凍得慌，一點熱乎氣也沒有。
    這才初冬，以后怎么過哦。
    鳳爹對于閨女還是放心的，因為他知道閨女擱使，而且手里頭有錢，好幾百塊呢。
    他想起來門簾的事了，“我把門簾做好了，給你弄上，他連釘子都帶了，你給爹找塊石頭。”
    草門簾子上邊有個卷，用木頭棍穿過去了，在門兩邊釘上釘子，釘釘子也有講究，不能直愣愣的，要不然固定不住小木棍兒。
    那樣草簾子一掀就掉了，最后幾下得把釘子尾巴弄完弄成一個鉤狀，緊緊的勾住那個木棍兒才成。
    反正這活得鳳爹來。
    看他拿著石頭砸釘子，還用一只手扶著釘子，藍鳳都害怕他砸到手。
    “行了，大小也合適。”鳳爹下來端詳一下，表示滿意，又囑咐閨女，“把這兩顆釘子放好，要是時間久了，釘子弄不住了，讓小龍再釘兩個釘子。”
    藍鳳接過將釘子放進柜子的抽屜里。
    這年頭釘子也是好東西，誰讓它是鐵的呢。
    “這個草墊子回頭放窗臺，就這么一擋就管事兒。”這個就不用釘了，白天能拿下來，要不然屋里多黑啊。
    “這個好。”跟屏風似的。
    “爹，咱家今年割烏拉草了么？”她準備寒假的時候，親手給王紅做個墊子，就不勞鳳爹動手了。
    也算她送給舍友的過年禮物，她肯定會喜歡的。
    “割了，準備編幾付鞋墊給北京郵過去。這一年人家給咱家多好好東西，不過我這回說不定也能弄到好東西，回頭多大人情都還上了。”鳳爹顯得挺得意。
    藍鳳有些好奇了，就有些刨根問底。
    “你還記得咱家買木頭吧，是供銷社熟人搭的線，我就認識了咱們縣運輸公司的人，一來二去的也算熟悉了，前陣子我去給送木耳，看到他家有一瓶藥酒，里邊兒有不小一根人參呢，人參這是好寶貝，告訴我林場那邊兒就有專門挖參的，也不是特別貴，他那根參足有三十多年，才花了一百二十塊錢。那七、八年的不到十來年的小人參一把才十塊錢，我琢磨人參是好東西，肯定越挖越少啊，就讓他給咱們帶三個大的，就和他家那個差不多的，一根別超過二百塊就行，多買幾把小參，到時候給北京那邊兒郵兩個好參，再加兩把小參，剩下的放家里給你和小龍熬湯喝，人參湯不是大補的玩意兒嗎。”他這也算是下血本了。
    藍鳳覺得錯過一個億，對啊，這年頭還能看到野生人參呢，要說出人參的地方，最多肯定是長白山啊。
    可惜離得太遠了。
    不過即使有了百年人參，只要家人身體健康也用不到。
    無論怎么保存藥性也會一年年揮發的，再加上她知道人參那東西其實是藥中小人，很多人其實都不適合吃人參的，因為會虛不受補。
    不過這些就不用跟鳳爹說了，小人參還是很好的，到時候可以和雞一起燉，到時候全家一起補。
    心里也輕松了，本來這次又是呢子大衣，又是卷子書的，她就琢磨找點什么往北京郵。
    可是一到冬天，她們這兒物資就奇缺，真心沒啥好東西，去黑市也買不到什么好玩意兒，沒想到她爹眼光這么長遠。
    鳳爹又交代兩句就要走，藍鳳攔住了，抬手看看手表，“再有幾分鐘就下課啦，你不看看我哥啊，上次你都走了，我哥都沒看到你。”
    鳳爹躊躇了下，“他一個大小伙子了，看啥看…”
    藍鳳表示她已經看到了他爹的內心，咋不想他大兒子呢。
    “唉呀，多大小伙子也是你兒子啊。我們去五班附近，一下課就能看到我哥了。你也不差這幾分鐘。”因為不在回來，藍鳳需要鎖門，讓鳳爹把麥乳精啥的拿好，別忘了。
    藍龍看到他爹也特別高興，最后兩人一起送鳳爹出的校門。
    晚上，招娣和來娣又拿著課本過來了，見面就問，“三叔過來了？”她看到了一個背景，應該是。
    “嗯，給我送菜干，還有酸菜。”藍鳳邊說邊將她和小哥哥做完的卷子遞給招娣。
    藍鳳也知道兩個堂姐來她們宿舍寫作業的原因就和這卷子有關。
    大概中考的時候，因為他們做了三個月從北京郵寄的卷子，讓來娣堂姐考上了高中，所以她們對這些卷子就有些迷。
    不過謝丞憶考的應該是名校，所以卷子出的非常好。
    在鞏固知識點方面很有效果，她和小哥哥用完都感覺知識點更透徹了。
    好東西她也沒有藏著掖著，不過也僅限于她們這個小圈子，倒不是她敝帚自珍，而是最后復習的時候還得用呢。
    “那個大缸里就是酸菜吧。你們這的酸菜真好吃。”她爸帶她在國營飯店吃了一回殺豬菜，里面就有酸菜。
    當時她就吃了不少，后來她才知道這酸菜原來是白菜做的，可是比白菜好吃多了。
    藍鳳看著王紅的毫不掩飾的小饞樣，笑了，“酸菜得腌制一段時間讓它發酵，我爹說了還得十天才能吃呢。”
    “哦…”王紅一臉的失望。
    “你沒看仔細吧，我爹還拿來一只雞呢，明天燉了，招娣來娣姐，你們也過來吃吧。”到時候來個小雞大亂燉，蘑菇、木耳、土豆、菜干，燉它個一大鍋。
    反正天頭冷了，菜也不會壞了，燉菜也不怕反復熱。
    越熱越有滋味。
    至于曾經聽過那些吃過夜菜沒有營養的話，她都忘啦。
    招娣和來娣擺手拒絕，知道過來不方便，畢竟還有王紅。
    “誒呀，就這么說定了，別磨嘰了，你們趕緊做卷子吧。”藍鳳這次邀請是真心實意的，不是那種卻不開面子隨便說說的。
    鳳爹今天還問了招娣、來娣的情況，還讓他們四兄妹在學校好好相處，互相幫助呢。
    正好有這只雞，邀請她們一起吃一回。
    回頭讓王紅記帳的時候，這只雞就不算在內了，也不算占便宜了。
    雖然知道王紅一定不會計較的，她這人對熟悉的人特別大方，但還是一碼歸一碼的好。
    轉天，王紅看著藍鳳燉了這么一大鍋菜，有些傻眼，“你們家都是這么燉菜的么？這是什么菜？”
    這得吃到啥時候。
    “要相信自己的實力。”藍鳳笑著回應。
    “這就是東北大亂燉啊。”藍鳳覺得她已經掌握了大亂動的精髓，“保證你越吃越想吃。我留一飯盒，回頭你給你爸送回去。”
    “謝啦。”王紅笑的眼睛都瞇上了。
    等菜好了，招娣、來娣端著一盆乎地瓜過來了。
    雖說學生宿舍人多不讓做飯，但大家其實暗中的也都帶點地瓜、土豆啥的，平時燒火、燒水的時候，都會煮幾個，晚上學習有時候餓了可以墊吧墊吧。
    這次藍鳳因為燉菜要燉滿滿一大鍋，實在沒地方做主食了，就讓招娣幫忙多乎點地瓜。
    藍鳳特意把菜做淡點，這樣大家可以多吃菜。
    不過她還是倒了個醬油碗，里面都是蒜泥，要是覺得菜淡可以蘸著吃。
    藍鳳都沒用盤子，直接盛出一盆菜，就那么端上桌子了。
    一盆菜，一盆地瓜啥都沒剩。
    王紅捂著肚子，“我不該說做的多的。”
    多多她們也能吃完。
    “還有兩盆吧，在吃兩天沒問題的。”隨時往里添加土豆干菜，而且還可以放些大醬，到時候又變另一個口味了。
    “都站起來走兩圈，可別積食，而且會長小肚子。”藍鳳嚇唬她們。
    “哼哼…吃飽了就想睡覺，晚上不想寫作業了。”反正明天放假，有的是時間。
    越說越困，王紅感覺眼皮子都要耷拉下來了。
    “你這吃完就想睡覺的毛病，每次都讓我覺得你是屬豬的，可是你明明屬蛇的呀。”王紅比她們大三歲屬蛇。
    “討厭，你才屬豬呢。”王紅瞪了藍鳳一眼，不過因為太困，眼睛沒掙多大就是了。
    大家伙都笑了。
    然后一起行動，把鍋碗收拾一下就散了，今晚上就都休息吧。
    不過她們回了各自的宿舍，顯然也不可能睡著。
    別人還都精神呢。
    “這是吃飯回來了啊，總去別人的宿舍，有能耐就調走，省得占地方。”說話的是招娣宿舍的人。
    這人一直想要招娣、來娣炕頭的位置，想和她們換，招娣哪里會答應，總是酸言酸語的。
    最近在聯合其他人想輪換著睡炕頭。
    冬天要來了，她們炕太長了，即使燒火，炕稍也會冷的。
    她這個睡炕稍的當然不愿意。
    招娣哼了聲，“這宿舍不是你家的，我也交宿舍費了，憑什么你讓搬就搬，如果你能找一個教師宿舍讓我搬，我還真就搬了，沒那能耐就少逼逼。”
    “招娣…”來娣拉拉她。
    “你他媽再說一遍！”這女生直接在炕上站起來了。
    八人宿舍因為冷，很多人都是一進宿舍就上炕的。
    她們都在炕上寫作業。
    “年紀不大，耳朵就不好使了，讓你少bb，要打仗你就直接來，我沒空陪你叨逼叨的，不嫌浪費吐沫。”招娣被她煩得夠嗆，也覺得打一仗省事。
    其他人開始幫著圓場，“都是同學。”
    “都少說一句吧。”
    “快別鬧了，讓老師知道該挨罵了。”
    ……
    這女生梗著脖子，最后在其他幾個同學的安撫下到底又坐下了。
    招娣嗤笑了聲，“姐，和我一起背單詞。”
    藍鳳不知道這事，要不非得感嘆招娣堂姐上了高中仍然那么霸氣。
    藍龍那邊就比較和諧了，不過這味道就真不敢恭維了。
    “我去，我說你們誰tmd烤腳丫子了，能不能先洗洗腳丫子再烤，這個味兒！”藍龍心里都是淚啊，妹妹的宿舍干干凈凈的，還有股清香氣，到他這都是腳丫子味了。
    “啥味啊，就你鼻子尖，妹子又給你做啥好吃的了？”男生們嘻嘻哈哈的打探。
    藍龍把窗戶開個縫，“你們都被臭習慣了。啥好吃的吃的乎地瓜。”
    “乎地瓜啊…”他們對乎地瓜沒有愛，“快把窗戶關上，屋里有點熱氣容易么。”
    藍龍不理他們，直到屋里空氣清新些了才關上。
    藍龍決定早早休息了，明天去陪妹妹，王紅肯定要回家的。
    王紅一早飯都不吃了，拿著一飯盒菜準備回去陪她爸吃飯去了。
    “你晚上回來吃還是…？”要不要給她留飯啊。
    “我明早吃完早飯再回來，多陪我爸一會，不用管我啦。”王紅擺擺手走人了。
    “還去屠宰場么？”藍龍問他妹。
    這是之前的打算，可是昨天鳳爹來了。
    而且這雞肉還能吃兩天呢。
    果然藍鳳搖頭了，“不去了，哪也不去，哥，咱倆上炕歪著去。”
    靠著被子，身底下是哄哄的炕，烙的很舒服。
    因為太舒服，藍鳳不知道怎么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看到她家小哥哥正在看英語書呢，“幾點了？”
    問完了就想起來了，表在她身上呢。
    進了高中，表就都是在她這兒了，倒不是她非得把著，是小哥哥不肯帶，說宿舍人人多手雜的，平時還有別的宿舍亂竄，要是丟了就太心疼了。
    “快九點了，我睡了一個小時了。哥，我要喝水。”睡熱炕的弊端之一就是缺水，一醒就有些口干舌燥的。
    藍小哥哥應了聲，給藍鳳倒水去了。
    還試了試水溫，“有點熱啊，吹吹再喝。”
    藍鳳喝了半罐子水，感覺舒服多了。
    “回頭弄盆水放屋里，要不然整個人都干吧了。”藍鳳摸摸臉，都不水嫩了。
    “不用那么麻煩，反正你們是磚地，直接撒點水就可以了。”像他們宿舍的泥地就沒辦法了。
    藍鳳點點頭，“可行。”抻抻懶腰，“寫作業吧，馬上期中考試了。”
    他們倆一個縣第一個縣第二可別掉鏈子啊。
    王紅一早背一面口袋回來的。
    藍鳳以為她帶吃的來了。
    “看我帶什么好東西。”王紅賣了個關子，開始掏。
    “這是…？吊瓶吧。”藍鳳還認得。
    “我和你們說這玩意特別好，咱們教室里生爐子，但是一點不熱乎，我覺得寫寫字兒手都僵，把瓶子灌上熱水，然后外面拿條毛巾一包也不燙，握手里就暖呼呼了，能熱乎好長時間呢，是好東西吧。”王紅開始分配了，“我兩個，藍鳳兩個，藍龍、招娣、來娣各一個。”
    藍龍故意說，“為啥我一個啊？”
    “你是男生火力壯。這次就這幾個了，下次再給你帶。”王紅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等你給我帶。”藍龍就是那么一說。
    就像王紅說的，至少現在他沒覺得多冷，手腳都是熱乎的。
    藍鳳卻覺得自己好傻，為啥之前沒想到呢。
    這不就是簡易版的熱水袋么。
    好東西傳播的就是快，她們用了幾天，好多學生都用上了。
    這下子教室的開水更搶手了。
    班級的爐子上有個水壺，就是給班級同學燒水喝的，現在成灌水的了。
    后來還是班主任下令不允許在教室灌暖水瓶，其他人才能喝到熱水。
    王紅很是憤憤，就因為跟風太多了，老師不允許灌水，水瓶第二節課就涼了。
    藍鳳聳聳肩，華國人自古就愛跟風，這沒辦法的。“等再冷些，大不了把暖壺帶到班級里，用來灌水瓶子。”她們中午還可以燒水，保證夠用。
    前提條件不借給外人。
    小哥哥不是外人。
    “還是你聰明，不愧是縣第一。”王紅自從知道藍鳳居然是縣第一，總愛拿這個開玩笑。
    “一山更比一山高，高中這么多厲害的，這次期中考試不一定排第幾呢。”她心里沒底啊，高中臥虎藏龍的。
    “反正比我學的好，我要像你好好學，我要考回北京。”雖然來陪她爸，她不后悔，但她也想姥姥、姥爺。
    “那就一起努力。”不出意外，她和小哥哥的目標也是北京。
    北京京大附中。
    謝丞憶收到一封頗有重量的信，這次沒有包裹。
    迫不及待的拆開，掏出一張照片，黑白的照片上是一對個少男少女。
    她們笑面如花，還彎著身體做了個奇怪的動作。
    謝丞憶對著照片彎了眉眼，原來小鳳長這個樣子啊，她的發型好看，眼睛也好看，笑起來更好看，穿這件呢子大衣也好看，他的眼光不錯呢。
    “借我看看，誰的照片！”
    因為看的太專注，被人近身都不知道。
    “還給我！”謝丞憶直接追了過去。
    他的這個同學看他真生氣了，趕緊把照片遞過去了，“開個玩笑嘛。那個…照片后面有字。”
    謝丞憶哼了聲，拿著照片到了一邊才看，是藍鳳得字跡，他認出來了。
    上面寫著：我和哥哥雙手合在一起像不像一顆心，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