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不需要我再重新好好給你解釋一遍,讓你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靳言依舊無情的道。</br> 靳媽媽都聽不下去了,明明兩人看對方的眼神都藏著難言的愛意,非得要在對上的心口上捅刀子。</br> 原本女兒懷孕,她也是氣憤的很,更對陸子墨頗多微詞。</br> 但是現在看他就這么卑微的站在女兒的面前,不計較一切的挽回女兒的心,她也就釋然了。</br> 愛情里何必計較那么多對錯,她這個旁觀者根本就什么都管不了。</br> 她拉了一下靳言的手,“言言,少說兩句。”</br> 靳言甩開靳媽媽的手,“媽,這是我和陸子墨只見的事情,我和他來解決,你先到一邊等我。”</br> 靳媽媽哪里能放心離開,哪里都沒去,就待在一邊等著她。</br> 陸子墨拳頭死死的捏緊,然后又放開,最后掐住靳言的肩膀,“靳言,收回你剛才的話,我們從頭開始。”</br> 靳言覺得自己的肩胛骨都快被捏碎了,只是身體上的疼痛遠遠沒法和心頭上的痛相提并論,她直接揮開他的手,“不要碰我,我現在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牽扯,復合,沒門。”</br> 陸子墨笑了,剛開始笑得很輕,漸漸的笑到難以自抑,喉嚨沙啞。</br> 他看著靳言,目光里夾雜著嘲諷和傷痛。</br> 兩人就這么對視著,像是一幅靜止的油畫。</br>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br> 最后陸子墨慘淡的道:“靳言,好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們玩完了,你可千萬不要有后悔的那一刻,因為我不會回頭了。”</br> 靳言的心刺痛的厲害,但她還是驕傲的揚著頭顱,裝作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無所謂了,好馬不吃回頭草,再也不見。”</br> 陸子墨沒有再說話,轉身大步離開。</br> 靳言看著他的背影,心口處疼得無法呼吸,一度直不起身子,半彎著腰桿。</br> 靳媽媽嘆了一口氣,扶住了女兒,“言言,你何必如此。”</br> 靳言再也忍不住,趴在靳媽媽的身上嚎啕大哭。</br> 靳媽媽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好了,媽媽不逼你,你想留下孩子就留下吧,我和你爸來幫你帶。”</br> 靳媽媽知道靳言懷孕還要生下來的事情,氣得不行了,她覺得一個未婚女孩帶著一個孩子,那日子簡直沒法想象。</br> 不僅會毀了自己,對孩子的成長也極其的不利。</br> 威逼利誘,以死相逼,才帶著女兒到了醫院。</br> 哪里想到女兒中途又返回了,從手術臺上跑了下來。</br> 就是這么巧,剛好碰到了找來的陸子墨。</br> 或許上天真的是安排他們這樣的相遇,誰都阻止不了。</br> 靳言越哭越兇,根本就止不住。</br> 靳媽媽只是抱著她,不再說話。</br> 半響,靳言想到了什么,“媽媽,我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陸子墨要是仔細查,一定能查到的,我們還必須去拜托醫生。”</br> 單子是有了,但是手術沒做成,估計醫生的系統會登記。</br> 靳言拉著靳媽媽去找剛才給她做手術的醫生,那個醫生就在辦公室。</br> 母女二人言辭懇切的很。</br> “醫生,拜托你了,要是有人來調查我手術的事情,你一定要告訴他們,手術我已經做了。”</br> “為什么?我看你男朋友很想要這個孩子,也一直在挽留你們。”醫生不是很理解,她剛才看到了他們爭吵的一幕。</br> “拜托了,醫生,我不能回到他的身邊,我們之間橫著太多的問題了,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解決的,拜托你了。”</br> 靳媽媽也道:“醫生,真的是為難你了,還得麻煩你對外說手術已經完成了。”</br> 看著靳家母女二人如此低聲下氣的懇求,醫生只能應了下來,“好吧,要是有人查到我這里來,我會告訴他們你的手術做完了。”</br> 靳言立馬道謝,“謝謝醫生,我會感激你的,醫院的那些系統我不是很了解,還得麻煩你盡量做得完美一些。”</br> “我也不著調是對還是錯,但是你們既然如此堅持,我就幫你們一把,你的臉色不是很好,回去要注意休息,好好調理身體,女人孕期一定要保持好心情。”</br> 打點好醫院的一切,靳言才和靳媽媽離開醫院。</br> 一上出租車,靳言就無力的靠在靳媽媽的肩膀上,閉上眼睛,只是眼淚無聲的從眼角處滑落。</br> 靳媽媽看的心焦,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抱緊她,給予她無聲的鼓勵。</br> 靳爸爸一直站在門口,看到妻子和女兒下車,立馬迎了上去,“怎么樣?”</br> 靳媽媽搖搖頭,“又談崩了,什么都別問了。”</br> 陸子墨回了酒店就直接躺在床上了。</br> 他都那么懇求她了,她依舊說他是在做夢。</br> 呵呵。</br> 看來他這場夢真的該醒了,一直以為原來他從未真正認識過靳言。</br> 就這樣吧,誰離開誰又不是不能活。</br> 仰躺著各種不舒服,陸子墨翻身趴在床上。</br> 陸琛在那邊著急上火,他了解兒子的脾氣,肯定已經去尋人了,只是半天竟然都沒有什么回復。</br> 生怕打擾到他們小兩口,他也一直沒打電話。</br> 一直到了晚上,他終于繃不住了,給陸子墨打電話。</br> 一連好幾個,陸子墨都沒接。</br> “這小老頭,肯定是沒挽留住人。”</br> 莫暖急了,“他會不會想不開啊,不行,我得立馬過去看看。”</br> “暖暖,你放心,小老頭還至于到想不開的地步,陸家的孩子還沒脆弱到因為一次失敗的戀愛就去尋死的。”</br> “說什么呢,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就不能盼著你兒子好點。”</br> “我也就是這么一說。”</br> 陸子墨一直到第二天才從床上起來,他麻木的拿出手機,看到家人打了那么多次電話,回了一條短信。</br> 孩子沒了,女朋友沒了,再無復合的可能,不要去打擾她。</br> 陸琛和莫暖兩人看到短信的時候,夫妻倆頓時愁眉苦臉。</br> 大院那邊還在等消息,事情弄成這樣,他們也只能老實交代。</br> 莫暖再打電話過去的時候,陸子墨已經關機了。</br> “這孩子,真的是急死我了。”</br> “好了,他還能給我們發短信,說明他人還是清醒的,我們也別老去打擾他,讓他一個人先靜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