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幫你忘記他。”
    雖然他并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具體發生過什么事情，但上午聽周治研那么說了，他已經知道了大概的經過。
    沈西涼掌心貼著她的頭發，指尖穿過法發絲，動作輕柔到了極點。
    “陸憶歆，我不介意你利用我忘記他。”
    陸憶歆哭得有些耳鳴了，大腦嗡嗡作響，鼻子不通氣兒，呼吸都一抽一抽的。
    她上次這樣哭，還是在沈西涼出事兒的時候。
    后來這將近一年的時間，她也會有心情壓抑的時候，但是完全沒有像今天這樣崩潰地大哭過。
    問她具體在為什么事情難過，她也說不上來。
    或許只是在憤慨命運對自己的作弄吧——她渴望時永遠在失望。
    陸憶歆后來五六分鐘的時間都沒有說話，沈西涼就這么抱著她，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陸憶歆靠在沈西涼懷里，逐漸冷靜了下來。
    她最后停止了哭泣，理智稍微回籠一些之后，便打算從他懷里退出來。
    沈西涼看出了陸憶歆意圖，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
    “剛才我說的話，你考慮一下。”沈西涼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陸憶歆抿住了嘴唇，看著他認真的樣子，竟然有些動搖了。
    “周治研有告訴你，你之前做過什么事情嗎？”陸憶歆轉移了話題。
    因為剛剛哭過，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帶著濃濃的鼻音。
    “說了。”沈西涼猜到了她指的是哪一件，“我之前試圖侵犯你。”
    “我現在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如果我想起來，再跟你說明我當時的心理活動，可以么。”
    沈西涼并沒有給自己找太多借口。
    “剛才我哥的態度你看到了。”陸憶歆繼續給沈西涼出難題：“我爸媽只會比他更反對。”
    沈西涼：“嗯，了解。”
    看他淡定自若的樣子，陸憶歆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你覺得你能解決？”
    她發現，沈西涼好像一點兒都不擔心這些，看起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自信。
    “我能。”沈西涼回答得很篤定，“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全世界的問題我都能解決。”
    陸憶歆：“……”
    沈西涼：“答應吧，這是讓你走出來最好的方式。”
    “好。”
    陸憶歆沉默了幾秒鐘，腦袋一熱，竟然就這樣答應了他的要求。
    這個字兒剛一冒出來，她就后悔了。
    陸憶歆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是被剛才的事情刺激到了，所以才會做出這種幼稚的決定。
    想了想，陸憶歆立即補充：“我可以給你一個相處的機會，要不要在一起，決定權在我。”
    “可以。”沈西涼完全沒有意見。
    陸憶歆見他答應得這么干脆，突然就詞窮了。
    她動了動嘴唇，思維跟不上動作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
    沈西涼低頭看著陸憶歆，喉嚨有些燥。
    她剛剛哭過，眼睛是紅的，鼻頭也是紅的，臉上還掛著淚痕，嘴唇很濕。
    這樣微微動著，實在是太過撩人。
    沈西涼盯著她的嘴唇，又想起了昨天晚上不小心被她的嘴唇碰到臉頰的觸感……
    他的目光越來越熾熱。
    陸憶歆早已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沈西涼的眼神的變化，她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他這樣，陸憶歆下意識地就想往后退，然而沈西涼緊緊地抱著她，她根本動彈不得。
    “你唔……”
    陸憶歆剛說了一個字兒，就被他堵住了嘴唇。
    再想說什么，已經完全發不出聲音了。
    沈西涼一只手摟著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摁著她的后頸，舌尖靈活地撬開了她的牙關。
    陸憶歆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耳邊是他隱忍又粗重的呼吸聲。露臺上很安靜，風聲、呼吸聲還有水漬聲混合在一起，入侵著她的感官。
    陸憶歆的大腦幾乎都空了，完全忘記了掙扎。
    沈西涼之前有強吻過她，記憶有些久遠了，她不太記得自己當時是什么感覺。
    但她記得那種疼痛感。
    因為那個時候，他完全沒有任何技巧，就是在咬她。
    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陸憶歆是個正常的女人，她跟顧褐分手之后沒有再談過戀愛，會對這樣吻產生反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沈西涼能感覺到陸憶歆的身體在一陣緊繃之后逐漸放松了下來，他知道，她是在慢慢接受他。
    意識到這一點，他的手開始沿著她的腰緩緩地往下移動。
    陸憶歆忍不住發出了聲音，聽到她的聲音之后，沈西涼的神經更加興奮了——
    陸鴻嘉一通電話打了二十幾分鐘才回來。
    他剛回到包廂，就發現陸憶歆和沈西涼都不在了。
    兩個人一起消失，陸鴻嘉自然而然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他起身準備去找陸憶歆，卻被周治研叫住了。
    “干嘛去呀，草莓都那么大人了，難不成還能走丟嗎？”
    “我不怕她走丟，我怕她被騷擾。”
    陸鴻嘉冷哼了一聲，想起來沈西涼剛才光明正大地說要追陸憶歆，就一肚子的火。
    誰給他的臉，竟然有種說這種話——
    陸鴻嘉越想越氣，頓時就覺得自己剛才對他太過手下留情了。
    就應該直接砸死他。
    “哎，鴻嘉啊，我說句實話你可別揍我啊。”周治研稍微醞釀了一下，糾結了好久，才對陸鴻嘉說：“我覺得草莓對沈西涼也有點兒意思，畢竟沈西涼之前舍命救過她，草莓本來就挺善良的，要說他們兩個人之間其實也沒什么深仇大恨，現在顧褐也結婚了，草莓單身，那就試一試唄，我看沈西涼這次覺悟挺高的。”
    “試什么試？”陸鴻嘉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我同意有用？我爸知道了能打斷他的腿。”
    “這件事情，誰同意誰不同意都沒有決定性作用。”陸鴻嘉話音剛落，白懿瀟難得開口了。
    她看著陸鴻嘉，對他說：“關鍵在于小草莓自己的想法。如果她對沈西涼有意思，誰反對都沒有用處的。”
    白懿瀟也算是看著陸憶歆長大的，陸憶歆的性格她很清楚。
    其實某種程度上說，陸鴻嘉和陸憶歆還是很像的。
    他們兄妹兩個人都是認定了一件事情不回頭的個性，誰勸都沒有用。
    白懿瀟說的這個道理，陸鴻嘉怎么可能不清楚？
    白懿瀟這話一出來，陸鴻嘉就沉默了。
    這個時候，穆思念也開口了：“嗯，我覺得瀟瀟姐說得挺對的，這事兒關鍵還是看草莓的想法。”
    “我覺得他們兩個人還挺般配的，要是真在一起，也算是圓了青春時代的夢吧。”周幼清也跟著說了起來。
    陸鴻嘉聽得煩躁。
    ——狗屁青春時代的夢，沈西涼他也配？
    他是噩夢還差不多。
    陸鴻嘉沒有吭聲，也沒有再打算出去找人了。
    他現在就頭疼，萬一陸憶歆真的決定跟沈西涼在一起，他們肯定攔不住的。
    到時候陸彥廷和藍溪會是什么反應？
    光是這么想想，陸鴻嘉就覺得腦袋疼了。
    一個吻結束，陸憶歆和沈西涼兩個人都有些尷尬。
    陸憶歆垂下了頭，完全提不起來勇氣和他對視。
    沈西涼見陸憶歆這樣子，目光柔和了不少。
    他說：“你耳朵紅了。”
    “……”
    陸憶歆哽了一下，想反駁，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西涼現在沒皮沒臉的，她竟然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剛才，沒有忍住。”沈西涼給陸憶歆解釋了一下原因，“昨天晚上忍得太久了，意志力用光了。”
    “……你不用跟我解釋。”
    陸憶歆本來就很不自然，一聽沈西涼解釋，更不自然了。
    她這話一出口，落在沈西涼耳朵里就變了意思。
    沈西涼愣了一下，然后問陸憶歆：“你沒生氣？”
    陸憶歆：“……”
    她這算不算是被沈西涼帶溝里了？
    “我先回去了。”陸憶歆推開了沈西涼，轉身就走。
    沈西涼馬上跟了上去，和她一起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