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杜峰后邊的車隊里的昆山市刑警支隊的偵查員中有熟悉這附近地形的,看到杜峰慌不擇路開進了一條土路,急忙用報話機向指揮部會報道:“指揮部,嫌犯拐進了昆山磚廠的土場內(nèi),這是條死路,前邊不遠(yuǎn)就是巨大的取土場,他已經(jīng)無路可逃了!”
隨后跟上來的十多輛警車把路口封的嚴(yán)嚴(yán)實實,有兩輛警車沿著杜峰逃跑的路線追了下去。
盡管這條土路崎嶇、非常難走,但是杜峰還是把油門踩到了底,多虧他這輛普桑的性能很好,*控性強,倒也不至于方向失控,不過杜峰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令他非常恐怖的現(xiàn)實,這條土路竟然一直在傾斜著向下延伸。
很快普桑就下到了一個巨大的取土場內(nèi),方圓足有十多萬平方米,但是周圍都是四五米高的土墻。杜峰開著車圍著土場轉(zhuǎn)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第二條上去的路,也沒有發(fā)現(xiàn)作業(yè)的機器和工人,地上都是半人高的蒿草,顯然這取土場已經(jīng)廢棄多年了。
我靠!竟然跑進了一條死路,而且是位于地下四五米的一個地方,難道這是天意,這是早就為我準(zhǔn)備好的巨大墳?zāi)梗慷欧褰^望了,他看到來路上依次下來好幾輛警車,把本來就不寬的土路封的死死的。
杜峰畢竟是在江湖上混跡多年的老油條了,陷入絕境的時候,他反而冷靜了下來,不過他也知道屬于他自己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清泉市和昆山市的刑警們知道杜峰手里有槍,倒也不敢離得太近,于是在把路口封死后,開始了攻心戰(zhàn)術(shù),用車上的喊話器開始勸降:“杜峰!你已經(jīng)被包圍了,唯一的出路就是繳槍投降,我們的政策你也知道!杜峰!……”
杜峰冷笑幾聲,從車上下來后,把車門打開,藏在車門后,伸出獵槍,沖著喊話的地方就是一槍。“轟”,一輛警車車頂?shù)木療舯淮虻姆鬯椋霸捖暜?dāng)即中斷。
杜峰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撥通了蕓蕓的手機號碼:“蕓蕓,我恐怕不能親眼看到兒子的出生了,我現(xiàn)在好后悔以前沒對你好點,蕓蕓,我要去個很遠(yuǎn)的地方,也許一輩子都回不來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我求你把一定要把兒子生下來!蕓蕓,你掀開我辦公室椅子下面的那塊地板,里面有幾張銀行卡,上面的錢足夠你們娘倆幸福無憂的過上幾輩子了。蕓蕓,答應(yīng)我!一定要把兒子生下來,就是你再找個人家也要生下我的孩子,我求你了。”
蕓蕓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詫異的問道:“瘋哥,你是不是喝多了啊?”
“蕓蕓,我沒有時間跟你細(xì)說了,千萬記住,不要讓咱們的兒子跟我學(xué),誤入歧途!打完這個電話后,你要把手機和卡都銷毀,然后帶著銀行卡遠(yuǎn)走高飛,蕓蕓,我可警告你,如果你膽敢把我的兒子流掉,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杜峰說完這話后,立刻掛斷了電話,他想了想,又撥通了大帥劉自強的手機,可是這個原來二十四小時都開機的號碼卻關(guān)機了,里面一個很客氣的女人說道:“對不起,你撥打的號碼已關(guān)機,請稍候再撥,saorui……”
媽的,怎么找個時候關(guān)機?杜峰突然有了種被出賣的感覺,難道是大帥得到了這邊的消息,自己已經(jīng)無路可逃,他故意關(guān)機躲開了?
有這可能,憑著杜峰對劉自強的了解,丟車保帥的事劉自強可是干了很多次,不然他也發(fā)展不到現(xiàn)在。
呵呵!有意思,原來人生就是一場利用的過程啊!杜峰自嘲的笑了笑,把手機放在地上,用獵槍的槍托砸的粉碎。他從腰里拔出那把跟隨他多年的匕首,在稍遠(yuǎn)點的地方挖了個小小的深坑,把手機的殘骸埋了進去,掩埋好后,又用槍托砸實,偽裝好了地面,如果不趴在地上仔細(xì)的尋找,還真難以發(fā)現(xiàn)跟周圍有什么不同。
這個時候,昆山市特警支隊也派來了增援的力量,跟地方公安一起把巨大的土場圍了起來。
杜峰自知逃跑無望了,他的腦海里也在激烈的斗爭著。想起自打出獄后也替大帥干了很多足可以殺頭的事情,一旦被抓死刑是免不了的,還壞了自己在道上的名聲,杜峰想到了自殺。
這次他從清泉市出來總共帶出來十發(fā)子彈,已經(jīng)打了三發(fā)還剩下七發(fā),杜峰獰笑著自語道:“既然不能流芳百世,那就遺臭萬年吧!今天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想到這里,杜峰仔細(xì)觀察了下周圍的地形,感覺現(xiàn)在這個位置并不是很好,很容易被后邊的阻擊手打中,他看到前邊不遠(yuǎn)處有個高臺,應(yīng)該是當(dāng)初取土的時候,為了保護上邊的電線桿特意留下的。在高臺下邊有個凹陷的地方,是個射擊死角,杜峰立刻上車,也沒關(guān)車門,把普桑開到了土臺前邊,自己翻身滾了下去,藏在了凹陷處,前邊有汽車作為掩護,杜峰選的這個地方還真不錯。
宋天成、彭廣建、廖支隊長得到杜峰被困在土場內(nèi)的報告后,也動身向那里趕去。
秘書李宏源坐在一輛依維柯的前排,心里一直在忐忑著,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消息告訴那個人。短信已經(jīng)編好:瘋子死定了!李宏源猶豫著,內(nèi)心激烈的都爭著,想起家人和自身的安全,想起父母那斷腿的慘樣,李宏源咬了咬牙,依然摁下了發(fā)射鍵。
就在宋天成他們離開軍區(qū)醫(yī)院不久,李明的病房里就剩下霍家強和一名清泉市公安局的偵查員。霍家強看著兀自昏迷的李明,淚水不停的涌出眼眶,他抓起李明的一只手,輕聲自語道:“老弟啊!如果你能醒來,我愿意告訴你事情的真相,那件事,我就告訴你一個人,否則情愿爛在肚子里。”
“你說的是真的嗎?”突然,昏迷中的李明開口說了話。
嚇得霍家強放開李明的手,蹦了起來,“我擦!不帶這么嚇人的啊!”
李明很費力的笑了笑:“放心,我沒死,也沒成了植物人,就是點皮外傷而已。”
霍家強的臉上現(xiàn)出很驚喜的神色,“可郁悶死我了,我去叫醫(yī)生來。”
李明伸手拉住了霍家強:“不用了,你還是把發(fā)生在你身上的事情詳細(xì)講一遍吧?小王!把房門官死,做好筆錄。”李明吩咐坐在床頭的偵查員小王。
“是!”偵查員小王起身去鎖死了房門,接著打開了隨身帶來的筆記本電腦。
霍家強似乎明白了李明這么做的用心,微微點了點頭,緩緩的開口了……。
在去土場的依維柯上。
彭廣建正在跟廖支隊長商量著抓捕杜峰的方案。
“廖支隊長,這個杜峰是個很重要的人證,同時也是這個案子中很關(guān)鍵的人物,最好能抓活的。”彭廣建說道。
廖支隊長皺著眉頭說道:“據(jù)現(xiàn)場的情況,這個家伙手中應(yīng)該還有子彈,貿(mào)然上去抓捕會造成我們同志的傷亡,如果實在不行就擊斃算了。”
宋天成也同意廖支隊長的意見,“廣建,線索可以再找,但是同志們的生命重要,還是不要冒險。”
彭廣建的心里非常清楚杜峰在整個案件中的作用,他沒說話,而是把眼睛看向了車窗外。
依維柯汽車在土場外圍停了下來,宋天成他們下了車,在一處安全的地方,開始用望遠(yuǎn)鏡觀察下面的情況。
宋天成不懂,但是彭廣建和廖支隊長懂啊,他兩個不由贊嘆道:“這個家伙還真聰明,找的這處隱蔽點非常好,無論從哪里都無法看到他,如果他手里的子彈足夠還真是難辦呢。”
宋天成明白他們口中說的這個難辦的意思,要是要死的話,那是非常容易的,特警們都帶有大威力武器,足可以把杜峰炸成碎片,讓他死上幾百次的。
土場內(nèi)又開始對著杜峰喊話了,杜峰警惕的看著對面的動靜,他已經(jīng)做好了魚死網(wǎng)破的準(zhǔn)備,留下一顆子彈給自己,如果能堅持到天黑,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當(dāng)然非常渺茫。
宋天成很仔細(xì)的觀察著下面的地形,突然他有了個想法,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宋天成對廖支隊長說道:“廖隊,咱們能不能找輛吊車來,在下邊拴上塊大磁鐵,把那輛汽車吊走,然后讓狙擊手精確打擊,把杜峰拿槍的手打斷,不就可以抓活的了嗎?”
廖支隊長點了點頭,說道:“宋市長說的也是個辦法,可是如果他自殺呢?這種人自知罪孽深重,被抓后也是難逃一死,自殺的可能性非常大,恐怕不等汽車吊起來,他就飲彈自殺了。”
現(xiàn)場的人們都安靜下來了,除了土場里的喊話聲外,宋天成他們都陷入了沉思,在積極的想著對付杜峰的辦法。
宋天成首先打破了土場上的沉寂,他說道:“剛才廖支隊長的擔(dān)心不無道理,咱們不是有種炸彈叫什么震蕩彈嗎?能不能找個投的準(zhǔn)的人把炸彈投進杜峰和車體之間的空隙里,把他震暈?zāi)兀俊?br/>
彭廣建拍了下大腿說道:“對啊!這個辦法我感覺行,不然等天黑了,就怕那小子趁著夜色突圍,到那個時候就會造成人員傷亡的。”
廖支隊長想了想,感覺也別無他法,隨即點頭道:“好!我這就命令去找投彈手,為了保證一次就解決戰(zhàn)斗,可以多找?guī)讉€人來,一次多投幾枚,奶奶的,看不震暈這個狗日的。”
宋天成擔(dān)心問道:“不會把他給震死吧?”
廖支隊長笑道:“呵呵,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彭廣建說道:“給我找套避彈衣來,哦!還有那個防爆頭盔和防爆服,我要親自下去。”
宋天成立刻阻止道:“不行,這太危險了。”
彭廣建說道:“宋市長,您忘了?我可是偵察兵出身,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再說杜峰那五連發(fā)是鋸斷槍管的,威力大減,最多能把我震暈而已,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宋天成抓起彭廣建的手,緊緊握住:“廣建,千萬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