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案子是什么情況?”蘇漾在家里,和特案組的人在進行視頻會議。雖然已經(jīng)凌晨兩點了,但是兩邊的人都沒有睡覺。</br> “兩天前,科芮建材旁邊的垃圾站發(fā)現(xiàn)了套著垃圾袋的女尸,臉和今天一樣,也是描畫在人·皮·面·具的,而人·皮·面·具下的臉是沒有面皮的,面無全非,面容無法辨別,DNA和指紋也查不到這個人的身份。”</br> “那時候我已經(jīng)到了科芮公司吧?”</br> “對。”</br> 李肖然點點頭:“因為案件到底是不是跟科芮有關(guān)系,我們無法確定,所以也沒有告訴你,怕你分心。”</br> “看來是有關(guān)系的。”蘇漾若有所思,“對了,你們找到了犯案手法了嗎?”</br> “死者死亡時間基本可以確定是在二十四小時以前,我們在三樓找到了一塊特殊材質(zhì)的布料,張宏明試驗過了布料可以吸收光,在視覺上達(dá)到隱形的作用,很可能之前尸體就布置好了,只是你們都沒有注意到。”</br> “關(guān)鍵時刻再把繩子割斷。”蘇漾摸了摸下巴,“所以兇手在針對誰?”</br> “這個問題我們也分析了,從時機上來看,尸體是在柯建海宣布柯耀庭是他接班人之后墜落,阻斷了柯建海的介紹。有可能是針對柯耀庭的,同樣有可能是針對柯家的。而且我懷疑人皮上的人是不是真實存在?而且柯家還認(rèn)識,不然我想不通為什么要費勁千辛萬苦做一個人·皮·面·具。”</br> “還有還有。”許沁注意到一個情況,“現(xiàn)場的情況,看到尸體的臉的時候,柯耀庭的神情不對,如果說這個人柯耀庭真的認(rèn)識,為什么不直接說出來?”</br> “或者說他知道尸體帶著人·皮·面具?”</br> 大家議論紛紛,李肖然挺納悶,偏頭看著屏幕中一直沒做聲的蘇漾:“你怎么認(rèn)為的?”</br> 蘇漾搖搖頭:“還是不要問我比較好。”</br> “為什么?”</br> “問我我就覺得跟柯耀庭有關(guān)系,指不定他做了什么虧心事,有人用這個方法報復(fù)他。”蘇漾撇撇嘴,“感覺這人壞得流膿了。”</br> 李肖然哭笑不得:“他好歹也是青年企業(yè)家,最近一年風(fēng)頭很盛,也沒有什么花邊新聞。”</br> “我知道,所以這個案子我還是盡量避免發(fā)表意見。”蘇漾撇撇嘴,“我現(xiàn)在對他成見可深了。”</br> 之后又討論了幾個問題,視頻就被掛斷了。掛斷后李肖然摸摸下巴,對著組員問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蘇漾有一丟丟暴躁?”</br> 其他人齊刷刷地?fù)u頭。</br> “該不是想柯顧了吧?”</br> 然后李肖然就覺得自己仿佛帶了一群小雞崽,此刻都跟啄米一般點頭。</br> “我們跟柯博士打個電話吧。”許沁躍躍欲試,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切。</br> “按理說,這個案子柯顧得避嫌的……”</br> “我覺得也可以不避嫌的,你們想啊,我們現(xiàn)在在查的案件,也沒有人說案件和柯家有關(guān)系。”</br> “倒也是。”</br> 李肖然覺得既然要查柯家,不管于情于理都該跟柯顧打招呼,沒想到的是電話直接轉(zhuǎn)進了語音信箱——</br> 而且語音信箱是間隔的嘀嗒聲。</br> “這什么?”眾人的心提了起來,該不會是柯顧有什么危險吧?畢竟他的目的是找到喬安·金,可這個人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了他的多端詭計以及狠辣手段,肯定是具有一定危險性的。</br> 一直沒說話的曾郁起身接過手機重復(fù)聽了一遍,隨后嘴角抽了抽:“你們知道摩斯密碼吧?”</br> 知道,但是大部分人都沒有系統(tǒng)的學(xué)過。</br> 李肖然是學(xué)過的,但是太久不用已經(jīng)沒有這個條件反射了,而且沒有對照表他也不知道具體的內(nèi)容,但曾郁不一樣,曾郁是部隊出來的,作為電子兵,這些東西已經(jīng)融入至他的骨髓了。</br> “這個就是摩斯密碼,多數(shù)情況下,摩斯密碼用于傳遞加密訊息或者求救。”</br> “柯顧現(xiàn)在有危險?”</br> “當(dāng)然……在聽這個之前我也不知道摩斯密碼還有示愛的功能。”曾郁把手機塞回李肖然手里。</br>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示、示愛?</br> 而蘇漾的家里,蘇漾聽著電子信箱里的嘀嗒聲,腦子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漸漸地嘀嗒聲驅(qū)散了腦中的憂慮和煩惱,蘇漾睡著了,夢里,師兄站在他的面前將摩斯密碼的內(nèi)容直接說了出來——</br> “Imissyou.”</br> 我想你。</br> ***</br> 柯耀庭是一夜無眠,咬著牙嫉恨著自己的大哥,雖然他的大哥早就明示放棄了繼承權(quán),可老頭子一天不死,他大哥就可以隨時反悔。</br> 一想到老頭子可能把家交給大哥,而自己永遠(yuǎn)都是一個私生子的位置,柯耀庭就害怕,害怕得全身都在發(fā)抖。</br> 不可以,這種事絕對不可以發(fā)生。</br> 柯耀庭腦子里閃過了一串辦法,比如大哥回來之后他用盡手段也要讓他無法在A市立足。雖然對大哥來說可能不是致命的,但他知道老頭子最討厭的就是沒骨氣和沒能耐的人。只要老頭子覺得大哥是個廢物,他就不戰(zhàn)而勝了。</br> 哪怕大哥不回國,他也不想讓大哥在老頭子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br> 明明之前好好的,怎么這段時間老頭子突然就又提起大哥了?</br> 還有那個新來的實習(xí)生,怎么也莫名其妙獲得了老頭子的青睞?老頭子說他是警察,可柯耀庭打心底里不相信這件事,別是老頭子為了敲打他刻意留一個人,說是警察也只是不希望自己動他。</br> 萬一新來的實習(xí)生是大哥埋的雷怎么辦?</br> 想到這層,柯耀庭覺得自己不能遂了老頭子的意,反正老爺子說的是警察的味道,可不代表他就真的是警察。就算是又能怎么樣?一個小警察能把他怎么著?不知者無罪,蘇漾現(xiàn)在不過就是小小的實習(xí)生,任他揉搓的實習(xí)生。</br> 一個人是醞釀了一晚上的壞水,而他口中的任人揉搓的實習(xí)生昨晚睡的挺美,雖然睡的晚,可他夢見了師兄。</br> 低頭走路的兩人都在走神,走著走著就撞到了一起。</br> 蘇漾一抬頭見是柯耀庭,趕緊鞠了一躬:“柯總,抱歉,沒撞疼你吧。”</br> 原本柯耀庭是打算給他個下馬威,但是眼睛轉(zhuǎn)了一圈,突然有了別的主意:“我父親很欣賞你,你有空去柯家陪他坐坐。”</br> 柯建海?</br> 蘇漾深色有些為難:“可是我還在實習(xí)……”</br> “不用你全天都在那,晚上,你跟我一起下班回家,算你雙倍工資。”</br> 蘇漾臉上不愿意,可心里已經(jīng)樂開了花,他們正發(fā)愁沒辦法詢問受害人的真實情況呢,這不,辦法就來了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