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樹,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張強的兒子。”</br> “等等,你是說組織部副部長?”</br> “對,你認識?”李響問道。</br> “他這個兒子我聽說過,賭徒一個,前段時間還聽說欠了外債20多萬,現在膽子大了敢找人開賭場了?”</br> “不只是賭場,還兼職放高利貸。”</br> “哦,這放高利貸可不簡單啊,背后既要有人又要有錢。”</br> “是啊,這背后牽扯的東西估計不少啊。”</br> “那你打算繼續查下去?”安欣問道。</br> “當然!”</br> “好樣的!我陪你!”安欣說道,“那你打算從哪入手?”</br> “高利貸!既要有資金又要有勢力,從這兒下手!還有,已經叫人去把這個張樹倒過來了。”</br> “我覺得這個張樹可能價值不大,頂多算是個傀儡。”</br> “是不是的也要帶回來審一審,有棗沒棗打一桿!”</br> “行,沒啥事兒我先走了啊。有消息隨時給我打電話吧。”</br> “你這還沒到點兒呢,就想著下班?”</br> “毛,我回治安大隊啊,總不能天天在刑警隊泡著吧。”安欣無奈的說道。</br> “那你回去吧,趕緊輪轉回來。”</br> “唉,且等著吧,我走了。”</br> 回到治安大隊,看到安欣進來,隊長直接把他叫了過去,“安欣,過來了一下。”</br> “啥事兒啊?”進到辦公室,安欣問道。</br> “昨天弟兄們都忙了一晚上,今天下午又去支援了,那今天晚上你留下來值班吧。”</br> “行。”</br> “有什么事兒就給我打電話。”</br> “好的,明天別忘了把你外甥帶過來。”</br> “行。”</br> 下班之后,隊員們都陸陸續續走了,有幾個人還在安欣常坐的座位上放了幾桶泡面。</br> 在吃完一桶泡面之后,百無聊賴的安欣守著電話吹著電扇對著天花板發起了呆。</br> “喲,就你自己啊。”</br> 安欣從星辰大海里返回現實,進來的人正是張彪。</br> “嗯吶,今天我值班,你怎么還沒下班啊。”</br> “剛去一樓的復印室打印了點資料,路過這兒看著坐著的人像你,就進來看看。”</br> “那邊還沒搞完?”</br> “沒呢,審的差不多了,等著一會兒帶著幾個主要嫌疑人去醫院檢查一下,就送拘留所了。剩下的罰了款,就打發走了。”</br> “那你們也要忙到半夜了唄。”</br> “是啊,干咱們這行的,哪有正常休息的啊。”</br> “行吧,等你們辦完手續,來找我,我給你倆整點吃的。”</br> “你膽兒挺大啊,值著班就敢公然喝酒。”</br> “滾一邊去,你別來了,一會兒我和李響吃獨食就行了。”</br> “得得得,我錯了還不行!”</br> “快忙去吧你,往回走的時候和我說一聲。“</br> “行嘞。”</br> 到了快12點多,安欣的電話響了,“往回走了,還有半小時!”</br> 掛斷電話,安欣讓老三給他送了點燒烤過來,等到燒烤剛送到沒一會兒,那倆人就聞著味兒來了。</br> “我還以為也是吃泡面呢,沒想到是燒烤啊。”</br> “可以啊,安欣,整的挺好。”</br> “快吃吧,你倆,這么磨嘰。”</br> 三個人吃了起來,李響仿佛突然響起什么事情一樣,“今天還有一個線索,我沒在意,現在想想有點不對勁。”</br> “你說說。”張彪問道。</br> “有個賭客說他去借過高利貸,那人看到對方桌子上放著幾張紙,上面寫著不少人名和數字。”</br> “那應該是去借錢的人作登記的吧。”</br> 安欣低頭想了想,“不對!那是名單!是拆遷戶的名單!后面的應該是賠的錢或者是其他信息!”</br> “他們要這個名單做什么?”張彪問道。</br> “拆遷戶一旦遇到拆遷,肯定是會賠一大筆錢,窮人乍富,肯定會被人給盯上!那個名單就是起到這個作用。”</br> “這個賭場還是個局啊。”</br> “對,十賭九輸!好一點的錢賠了進去,再不好的借了錢最后還要抵押拆遷賠的房子,好深的算計啊!”安欣氣憤地說道。</br> “這事兒這么嚴重?沒聽說過啊。”</br> “你明天去那個地方打聽打聽,應該就能知道了。”</br> “那后邊這伙人一定要挖出來!”李響說道。</br> “對!這個名單是怎么流出來,有名字不稀奇,后面的數字就可怕了。還有這么大規模的非法高利貸,后面的人應該挺硬啊!”</br> “那就先從這個高利貸入手,查查這個名單是怎么流出來。”</br> “怎么查?”</br> “這個賭場被查了,這幫高利貸又沒被查,欠了錢肯定要找對方要賬去啊,明天去走訪走訪,到時候你不就有線索了嗎?”李響說道。</br> “還有那個叫張樹的,該審就審唄,反正他爹和咱們不是一個系統的。”</br> “那張彪,明天你負責帶幾個人去走訪,看看能不能找點線索。”</br> “行。”</br> 三個人吃完東西,李響和張彪就走了,又留下了安欣自己一個人。</br> 到了后半夜,實在頂不住的安欣瞇了一會兒,幸虧沒啥事兒發生。</br> 第二天一大早,隊長就帶著一個人找到安欣。</br> “安欣,這就是我那個外甥。”</br> “就他?”安欣看著這個瘦弱的小男孩,看著也不過15、16歲的樣子。</br> “嗯,16了今年。”</br> “行,交給我吧。”隨后安欣對著這個小男孩說道,“出來混去,要講規矩,懂不懂?”</br> “懂!”這人一臉不屑地說道。</br> “懂就好,把手機、身份證,錢包都拿出來!”</br> “你要這些干什么?”這人警惕地看著安欣。</br> 安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挑釁地看著他,“咋?慫了?慫了就滾回家去!”</br> “誰慫誰是王八蛋!”說著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在了桌子上。</br> “隊長,收好了,人我就帶走了。”</br> “安欣,你.....”在被安欣瞪了一眼之后,他把想說的話憋了回去。</br> 出了警局門口,老三已經將車停在了路邊,上了車,“欣哥,這誰啊?”</br> “中二少年。”</br> “這是什么意思?”老三問道。</br> “沒啥意思,開車,去漁場。”</br> “是,欣哥!”</br> 到了漁場,把人交給老墨,交代了幾句之后,安欣直接在漁場找了個地方睡了下去。</br> 一覺醒來,已是晚上,老三和老墨正在下著象棋,安欣走了過去,“老墨,那小孩兒呢?”</br> “下午想跑來著,被我抓回來了,現在正在前面清理池子呢。”</br> “干得漂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