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指點了老三幾句,然后突然想起來。</br> “老墨,有吃的沒?”</br> “有,桌子上給你放著呢。”</br> “算了算了,我也餓了,我再去吃點。”老三看贏不了,開啟了耍賴模式。</br> “你這人,算了。”</br> 三個人來到餐廳,桌子上擺著三個菜,安欣也不顧形象,準備大口吃起來。</br> 老默從櫥柜里拿出一瓶酒,對著安欣說道,“喝點兒?”</br> “來,倒上!”</br> “我再去找大廚整倆菜。”老三說道,不一會兒,他就端著一大碗花生米回來了,“大廚下班了。”</br> “湊合吃吧,老三也坐!”</br> “是,欣哥。”</br> 老默拿出三個酒杯,放到三個人面前,一人倒了一杯,端起酒杯來,“欣哥,我敬你一杯!”</br> “干!”安欣拿起酒杯一飲而盡。</br> 老默把兩個酒杯倒滿,“欣哥,這一杯我替翠翠謝謝你。”</br> “干!”</br> 安欣再次一飲而盡。</br> 老默剛準備倒上第三杯,被安欣攔住了。</br> “老默,我服了,你倆是吃完飯了,我這才睡醒,這頓相當于早飯啊,一口東西沒吃啊,你先緩緩行不行?”</br> “哈哈哈哈,我把這事兒給忘了!”老默一拍桌子說道。</br> “那你快吃,吃好了咱們繼續喝。”</br> “行,灌不死你!”</br> 安欣趕緊扒拉了兩口飯菜進肚子里,這胃里才舒服一點。</br> “來,第三杯!”</br> “干!”</br> “接下來是自由發揮環節,你倆先喝兩口,我再吃點,今天這魚不錯。”安欣說道。</br> “這魚老默特意讓大廚多燉了一會兒,我想嘗嘗老默還不讓。”老三酸溜溜的說道。</br> “廢話,欣哥好不容易來一次,我不好好招待啊。再說了,你哪次來替小龍他們拉魚我沒給你加菜?”</br> “老三啊,你嘗嘗,這魚是燉的真入味兒啊。”說著安欣給老三夾了一大塊魚肚子肉。</br> “還是欣哥對我好。”老三喜滋滋地說道。</br> 肚子墊補的差不多了,開啟喝酒模式。</br> “欣哥,我當初還不理解你為啥來讓我管這個漁場,現在我才明白了。”老默喝了一杯酒說道。</br> “哦?想明白了就好。”</br> “那到底是為啥?”老三問道。</br> “你把這杯酒干了我就告訴你!”</br> 老三也不磨嘰,倒滿了之后一干而盡。</br> “敞亮!老三,我和你說啊,當初我剛出來的時候,也怕啊。”</br> “怕找不到翠翠她們母女、怕融入不到這個社會。”</br> “我剛來這個漁場的時候就想著,這么個漁場我管得了嗎?”</br> “過了幾天又想,這個漁場隨便找個人就能管,為啥偏偏要我來?”</br> “那會兒欣哥臥底的身份還沒有人知道,但是我知道啊,我比你們都先知道啊,我就想,他這么幫我是為啥?是對我有所圖?”</br> “還是把我帶到這里是為了好監視我?”</br> 老三打斷了他的話語,“你胡說,欣哥根本不是這種人!”</br> “我知道,你先聽我說完!”</br> “你先自罰一杯!”</br> 老默也一口喝完,繼續說道。</br> “后來我一看,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樣,我在這兒想干啥就干啥,根本就沒人管,我就納悶兒了,欣哥到底圖啥?”</br> “我突然有一天就明白過來了。”</br> “那天我沒事兒干,正好有個人請假了,我就去幫他換池子里的水。”</br> “要先把池子里的魚都撈出來,我就在想,我不就是一條魚嗎?現在就在池子里泡著,直到我看到有一條小魚,順著排水渠一點一點的往前蹦,蹦跶到了魚塘里了。”</br> “我就在想,我也可以蹦噠啊,我現在已經自由了啊。”</br> 說著老默又把酒杯倒滿,對著安欣說道,“欣哥,謝謝你!”</br> “干!”</br> 放下酒杯,安欣對著老默說道,“你能自己想明白最好,其實我沒想那么多。”</br> “那你當初是咋想的?”老三問道。</br> “老默在里面關了這么多年,出來之后肯定要適應適應社會,咱們當時也就砂石場和漁場,砂石場人多還復雜,漁場接觸的都是附近的漁民和魚販子,相對簡單,就給你安排到這里了。”</br> 安欣拍了拍老默的肩膀,“沒想到陰錯陽差,還讓你悟出了點人生道理。”</br> “不提那些了,過去的都過去了,咱們接著喝!”</br> 幾個人從傍晚喝到了11點多,直到漁場忙碌起來,這才散了。</br> 再次醒來,太陽已經快出來了,安欣一看時間,這是要遲到的節奏啊。</br> 趕緊洗漱了一下,換了個衣服,叫了個會開車的,就準備往市里趕。</br> 剛坐上副駕駛,安欣就覺得不對勁,他讓司機停車。</br> 安欣繞著車轉了一圈,然后打開了后備箱,他直接把后備箱里的人拽了出來,</br> “給你安排宿舍了!”</br> “我要回家!”</br> “這才一天,就受不了了?”</br> 那人沒說話,點了點頭。</br> “這可不行,咱們可是說好了的,一個月就是一個月。”</br> “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就讓我回去吧。”</br> 安欣沒說話,直接叫過來兩個管事的。</br> “欣哥,有什么吩咐?”</br> “把這個人抬回宿舍休息去!”</br> “是,欣哥!”</br> 那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安欣,“你就是傳說中的欣哥?”</br> “傳說中的?算是吧。”</br> “你.....”</br> “怕了吧,知道我就是說明聽說過我的手段,你給我最好給我老實一點!”</br> 那人耷拉著腦袋,蔫蔫兒地回去了。</br> 到了警局,正好趕上早上開晨會。</br> “今天咱們還是例行巡邏,你們按照小組為單位,具體地點在黑板上,沒什么事兒大家都準備準備出發吧,散會!安欣來一下我辦公室!”</br> 進到辦公室,“隊長,有什么事兒?”</br> “還真有事兒找你,有人托我給你送點東西。”</br> “給我送?”</br> “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