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穿著高跟鞋的腳一崴,身體頓時失去平衡栽倒在地,肚子磕到了旁邊的臺階上。</br> 一剎那的功夫,鮮血便從她的裙底流了出來,浸濕了她的黑色絲襪。</br> 她驚恐的看著從腿心源源不斷流出來的血,疼得臉色蒼白,痛苦的發出聲音:“我、我的孩子……賴美云……你這個殺人兇手……姜立民……不會放過你的……”</br> 看著鮮血淋漓的這一幕,賴美云也害怕了,不自覺的往后退了幾步,慌亂的搖了搖頭,然后轉身就跑了。</br> 溫情疼暈了過去。</br> 被經過的路人匆忙抱起來送進了醫院。</br> ……</br> 溫施雯剛從醫院出來就撞見了這么一出大戲,匆忙回到車上。</br> 季森側過頭看著她笑道:“走這么快干嘛?有鬼在后面追你?”</br> 溫施雯呼了口氣說:“比鬼還可怕,我剛剛在醫院門口看見姜夫人把一個女人推在了地上,流了好多血。”</br> “賴美云?估計是在手撕小三。”季森并沒有多驚訝,他上次在會所就看見了姜立民和一個女人在親密。</br> “小三?姜總在外面找女人了?”溫施雯很詫異,姜家感情和睦、夫妻恩愛是圈子里人人皆知的事情,沒想到姜立民也會出軌,表面功夫還做得那么好,豪門圈子真是亂。</br> 季森語氣平靜沒有起伏,“嗯,又不是什么稀奇事。”</br> 話音一落溫施雯就不禁吐槽了起來,“我就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這么會劈腿干嘛要投胎當人呢,直接去當章魚就好了啊,八條腿應該夠劈了吧,一根一根全給他剪斷……”</br> 季森察覺到走勢不對,趕緊阻止她往下說,“停停停,我怎么越聽越不對勁了呢,你不會是在指桑罵槐吧?我跟你在一起以后可就改過自新了,他們喊我去喝酒我都盡量推了,我現在是大大的良民,你別遷怒我啊。”</br> 溫施雯瞪他一眼道:“我什么時候遷怒你了?是你自己對號入座好不好,怎么男人劈腿從你嘴里說出來就那么輕松?你是不是也想……唔唔……”</br> 話都沒說完就被他堵住了嘴。</br> 溫施雯氣憤的想:他這一言不合就咬人的壞毛病到底是哪來的!</br> 季森按著她的后腦勺親了個夠,防止她說出氣人的話,這一招是最好的辦法,屢試不爽。</br> 溫施雯喘不過氣了推開他,臉頰憋紅、眼角氤氳著水霧,伸出手打了他一下,“你是狗嗎你?”</br> 季森挑了下眼尾,嘴角噙著魅惑的笑說:“專咬你的狗。”</br> “坐回去開你的車。”溫施雯抿了抿通紅的唇,低頭系上安全帶。</br> 季森驅車駛離醫院停車場,將車窗降下了點,車內的熱度逐漸被驅散。</br> “你的正事辦得怎么樣了?”</br> “搞定了。”溫施雯從包里拿出手機處理工作,一副對季森愛答不理的樣子。</br> 引來了他的不滿,“你對你男朋友就這么冷淡?”</br> 溫施雯頭也不抬的說:“聊正事呢你別打擾我,專心開你的車。”</br> 季森覺得手機都比他要受寵。</br> 以前都是那些女人往他身上撲,沒想到如今他也有這一天。</br>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風水輪流轉。</br> 溫施雯像極了以前的他,可以動情,但絕不動心。</br> 如今他算是踢到了一塊鐵板。</br> 季森把溫施雯送到了姜苓住院的私人醫院樓下。</br> 溫施雯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季森及時拉住了她的手腕,一雙桃花眼微微瞇起,語氣不爽,“溫施雯,你真的很像渣女,用完就不要了。”</br> 聽到這充滿歧義的話溫施雯有些汗顏,無語的看著他,什么叫用完就不要了?這是什么虎狼之詞?</br> “什么亂七八糟的,不是你非要送我的嗎,我都說了我可以自己去醫院。”</br> 季森的眼神更危險了,溫施雯見狀也不想把人惹炸毛了,趕緊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唇說:“謝謝男朋友抽時間送我,這樣可以了吧?”</br> “不夠。”季森眉梢輕挑,眸色加深,暈開濃郁的墨色。</br> 溫施雯:“你別得寸進尺,我趕時間……唔唔唔……”</br> ……</br> 唐桀有事去了趟公司,病房外有兩個保鏢守著。</br> 溫施雯走到門口時還愣了一下,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唐影帝想得也太周到了,對姜苓真的是萬分小心謹慎。</br> 她敲了敲門。</br> “請進。”姜苓的聲音從里面傳來。</br> 溫施雯推開門走進去。</br> 姜苓正坐在床上看電視,面前放著擺滿水果的折疊小桌子。</br> “唐影帝出去了嗎?”</br> “嗯。”姜苓的視線從電視上移開,轉頭望向溫施雯,莞爾笑道:“季森送你來的嗎?”</br> “你怎么知道?”溫施雯疑惑的問。</br> 姜苓把床頭柜上的小鏡子遞給她,挽唇說:“你自己看看。”</br> 溫施雯接過鏡子照了照才發現脖子上有個紅痕,是被季森輕咬出來的,她下意識的捂住那一小塊皮膚,攏了攏衣服的領口遮擋起來,咬牙切齒道:“……季森那個狗男人!”</br> 姜苓忍不住笑出聲來,“我看你們在一起好像也挺有意思的。”</br> 溫施雯嘆了口氣道:“別提了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還以為他就是一時興起堅持不了幾天,結果這段時間還挺安分的,外面那么多美女不香嗎?”</br> “說明我們施雯姐魅力大啊,我要是男的我肯定也選你,算季森有眼光。”</br> 溫施雯連忙擺擺手,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別了,我可不敢跟唐影帝搶人。”</br> 結束了玩笑話題,姜苓問:“晏茉莉那邊安頓好了嗎?”</br> 溫施雯點點頭,“嗯,已經轉了院,過幾天她妹妹就可以動手術了。”</br> 姜苓:“好,你找人保護一下她們,不要讓姜柔有機會和她們接觸。”</br> “不過,你是怎么知道溫施雯和晏茉莉的事情啊?”溫施雯很好奇,她好像每次都能找到問題的關鍵所在。</br> 姜苓開玩笑的說:“可能是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br> “那你猜猜我今天在醫院還碰到誰了?”溫施雯又問。</br> 姜苓笑著搖搖頭,“范圍太廣了猜不到。”</br> 溫施雯給自己倒了杯水喝,“我看見姜夫人把姜總在外面找的小三推到了地上,好像傷得很嚴重。”</br> 姜苓聽完詫異了一下,這種沖動的事情不像是賴美云會做的,她那個人很愛面子又在乎名聲,在外面立人設裝的很好,除非真的是觸碰到她的底線和利益才會這么失控。</br> 上輩子姜立民好像并沒有在外面找女人,不過也有可能是他藏得太好了。</br> 她還沒出手姜家就先搞內亂了,還真有意思。</br> ……</br> 賴美云張皇失措的回到家,臉色蒼白。</br> 姜柔正巧從樓上下來,見她不太對勁,問道:“媽你怎么了?不舒服嗎?”</br> 賴美云臉上充斥著擔憂和害怕的神情,走過去握住姜柔的手,“柔兒怎么辦,你爸要是知道了會打死我的!”</br> 姜柔皺著眉頭問:“到底發生什么事了?”</br> “你爸在外面找的小三懷孕了,還在我面前耀武揚威,說只要生了兒子就要取代我的位置,把我們娘倆趕出姜家,我一時氣不過就推了她一下……”</br> 賴美云現在腦海里全是那可怕的一幕,還有那個賤人殺人般怨恨恐怖的眼神。</br> 姜柔愣了幾秒,“孩子沒了?”</br> 賴美云慌亂的搖頭說:“當時流了好多血,我好害怕就趕緊回來了,那個賤人肯定會跟你爸告狀的,到時候我怎么辦啊?”</br> 姜柔的眼底劃過陰狠,扶著賴美云的手臂安慰道:“現在還不知道那個孩子在不在,要是沒了最好,還省去了一個大麻煩,難不成還真等著被她們掃地出門嗎,姜家是我們的,誰也搶不走。”</br> 賴美云慢慢冷靜下來,攥了攥手心,“對!柔兒你說得對!我為姜家付出了這么多,到頭來拱手讓人,不可能!要是那個賤人僥幸沒流產我也不能讓她把孩子生下來!”</br> “媽你先別擔心了,我找人去醫院查一下什么情況。”</br> “好,你快去打電……”</br> 賴美云話未說完姜立民就氣勢洶洶的回來了,臉色陰沉得嚇人,一腳踢開大門走了進來。</br> 里里外外正在干活的傭人聽見這動靜都嚇了一跳,紛紛豎起了耳朵,不知道這又是要鬧哪一出。</br> 姜立民毫不掩飾身上的憤怒,像一頭失去理智準備發怒的獅子。</br> 賴美云害怕的往姜柔身后躲了躲,心虛的后退了幾步。</br> 姜立民大步走過去一把拉開姜柔,然后掐住了賴美云的脖子,冷冷的開口:“賴美云!誰讓你動溫情肚子里的孩子!”</br> 他的力氣極大,賴美云頓時呼吸困難,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咳咳……”</br> 姜柔差點被甩在地上,站穩腳后趕緊過去阻止姜立民,“爸你冷靜一下!快松手,會出事的!”</br> 姜立民充耳不聞,手上的力道分毫不減,眼里的恨意和怒意迸射而出,“已經出事了,溫情肚子里的孩子被你害死了!你就是殺人兇手!”</br> 姜柔在一旁抓著他的手解釋道:“爸你先松手,有話好好說,這里面一定有誤會,媽媽她不是故意的,是那個女人挑釁她在先,她一時失手才造成的意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