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年此時跟著指引來到了之前得來的情報中的那處魚塘。
此時的他遠遠地站在魚塘邊,看著那棟看起來像是被廢棄的大院,此時大院的鐵門緊閉,看不到里面的動靜,而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保護屏蔽措施還是里面的人已經離去,李懷年此刻感覺不到絲毫的真氣波動,感覺不到一個人在里面。
李懷年深深地皺著眉頭,雖然他看不到任何威脅,但是第六感就是讓他感覺到這處地方有些壓抑,很有可能,大院里面此刻有著很多的高手,正如那名目睹的碟片鋪子老板所說的,那是一群鬼鬼祟祟的人,而這里很有可能,就是先前在葬禮上偷襲暴亂的那群人的基地。
“年,年爺,就是這里了。”
那個帶著他來的小弟臉上有些畏畏縮縮,但并不是感覺到來自大院的壓力,在他看來,那和一個荒地沒什么區別,他只是從心底里畏懼這個恐怖的年輕人。
李懷年點了點頭,并沒有過多刁難這位小弟,只是說道:“行,那你走吧。”
小弟聽了這句話,一路上的沉重心情終于煙消云散,他實在是很怕這個搞不懂的高手一個順手在半路上就個他打死了,如今聽到走,自然是如釋重負,但是猶豫了一會兒,又問道:“年,年爺,你確定要找的人就在這里嗎?可是這里基本上沒人啊,那老板看到的時候都是上午了,這都……這都下午了。”
李懷年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總得試試不是?”
小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再一看李懷年確認沒有任何吩咐了,這才一溜煙地跑了回去。
李懷年看到那名小弟離去,這才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神逐漸變得認真了起來,雖然他不確定張欣秋是不是在這里,一定程度上,還可能根本不在這里,自己沖進去后看見的只會是一堆的修煉者,而其中肯定不乏高手,甚至還有可能蘊含一品強者。
但這里是他目前能獲得信息的唯一途徑了。
看了看天空,心神轉動,很快,一頭血色巨龍就從天而降下來。
好長時間沒見到,血龍此時的體型要比之前見到的還要近乎大一倍,約摸已有十丈之長,頭顱重如陽臺般大小,即使是現在這個情況,還是讓李懷年有些驚嘆血龍的成長情況。
血龍一下來就看著李懷年,淡漠地問道:“找我什么事?”
李懷年很快從驚嘆中晃過神來,對著血龍巨大的龍頭說道:“張欣秋被人抓走了,我現在要去那個院子里去找他,但是貌似院子用了某些屏蔽的東西,我感受不到里面的情況,你幫我去看一看。”
血龍聽聞李懷年的話,并沒有動,碩大的頭顱只是微微轉了過去,看了一眼那座院落,然后說道:“只是一群螻蟻之輩而已,最高不過和你一樣,半步一品境,雖說面對天道不堪一擊,但對于現在你的而言,還是要小心一些。”
李懷年深吸了一口氣,結果果然如同他所料,但好在沒有真正的一品高手在里面,問道:“有幾名?我是說二品后期之上。”
李懷年現在的實力,基本上在二品中期及以下的對手,都可以說是照面便可擊破,甚至可以說如果李懷年不想,他們根本無法真正攻擊到李懷年,真正能夠對他造成威脅的還是和他持平在同一個階段的人,或許稍微次一些,二品后期相當于是一條界限,這條界限之上才是他要面對的對手。
血龍淡漠說道:“共有兩名半步一品境,而二品后期的數量是,六。”
“嘶”
李懷年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八名二品后期之上的對手,其中兩名還擁有著半步一品境的高度,李懷年到目前為止,其實也只對決過一位真正的半步一品高手而已,那就是之前出動想要帶走傅天天的宋揚,就算排除那人暴漲實力的功法,李懷年對上擁有一品境界的宋揚,使出全身底細,也撐死不過只能說是險勝而已,而如今他要面對的是兩名這樣的對手,以及同樣能對自己造成傷害的六名二品后期高手,更不用說其他不知道有多少存在于暗處的人對自己造成騷擾。
血龍也看得出李懷年的處境,知道面對這樣的情況如果全部對上,李懷年幾乎可以說是逃脫的可能都很難說,直接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李懷年深吸了一口氣,不進去當然是不可能的,這里是他能夠找到張欣秋消息的唯一一個地方了,現在張欣秋生死未卜,之前的盲目無目的地尋找實在是太焦灼他的大腦了。
“你還能配合我制造出一個鎮壓的領域嗎?”李懷年沉思良久,開口道。
之前在別墅的時候,面對那些刺客,血龍曾配合李懷年在操廳中制造出了一個極其強大的能影響天地靈力的領域,直接將那些刺客的修為全部鎮壓清零。
血龍注視李懷年良久,才開口說道:“能。”
李懷年聽到這個聲音,才松了一口氣,只要有血龍的那個領域存在,就算只有幾秒鐘,他也有絕對的信心能夠脫身而出并且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可是血龍這時候又開口道:“但是我現在正處于蛻變時期。”
李懷年聽到這句話皺起了眉頭,“蛻變時期?那是什么意思?”
血龍注視著李懷年的眼睛,然后說道:“我現在是脫體于你的血液而存在,其實是很虛無縹緲的,我雖然始終在汲取天地運勢,但歸根到底還是依賴于你的成長而成長,但是我能感覺得到,這個時期要結束了,我將迎來我的第一次蛻變,那就將擺脫你的血液的束縛,真正脫體于天地,那樣的話我的存在對你來說才算是真正的有意義,你才可以真正地運用那份來自真龍的饋贈,并且,在我蛻變之時,也將會為你帶來機遇,晉升一品境。”
“所以就我而言,是不會使用哪種領域壓制的,因為在這種節點對上那種對手,之前搜集來的氣運會立馬煙消云散,也會打擊我的根本,而下一次再等到我蛻變的時候,恐怕已是至少五年以后。”
血龍盯著李懷年的眼睛,說完全部的話。
李懷年良久不能反應過來,原來血龍終日搜集氣運,還有這份功效,而那份真龍之力,也原來是還未真正地覺醒,這才使得自己感覺其除了會使得自己的攻擊更為霸道一些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明白了血龍的意思,也糾結了取舍之后,李懷年才嘆了一口氣:“好吧,那看來就不能強沖進去了,得小心行事。”
血龍點點頭,然后又補充了一句:“但是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能夠幫你稍微拖延你的對手一兩秒,至少讓你……跑掉。”
血龍說完這句話后,就又重新歸于了天上,只不過并未離去,在高空云層之中盤旋。
李懷年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隱藏了自己的氣息,開始向著那座大院走去。
……
張欣秋緊緊跟在那名叫做宋揚的男子身后,雖然她覺得這個男人有一種陰森的感覺,走了這么久,也不曾和自己講過到底要到哪里去,但是其畢竟沒有傷害自己,再加上在這深山之中,張欣秋就算逃跑,生存下來的概率也幾乎為零,所以她只得跟在宋揚的身后。
長時間的走動,她的腳腕已經被腳拷磨破了皮,現在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她幾次想和宋揚說一聲休息一下,但是想到宋揚的那幾條規矩和那把吃人的小刀,就覺得不寒而栗。
好在的是,似乎宋揚也會走累,等他們到了一個崖壁下面的時候,宋揚停了下來,然后示意讓張欣秋坐下,張欣秋聽到這個聲音簡直覺得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也不管地上是否臟就一屁股直接坐了下來——事實上,張欣秋此時的衣服已經臟的不成樣子了,臉上也是泥巴兮兮的。
“天快黑了,我去找點木頭。”
宋揚扔下這句冷冰冰的話,就又走進了叢林之中。
張欣秋看著宋揚身影的消失,下意識地想要起身,雖然不至于逃跑,但至少要給自己找些有利的條件,比如藏一種武器什么的以便之后突發情況防身之用,或者在宋揚有圖謀不軌的跡象之時出其不意地將其逼退。
但是一起來之后,張欣秋的腳腕就疼的讓她直吸冷氣,看著四周陰森森的,勇氣又退卻了下去,只好重新坐下,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雙手抱著膝蓋,看著自己腳腕上的傷,吸了吸鼻子,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何曾像這樣落魄不堪呢?身為H市首富張鵬的女兒,她一生下來就是那種標準大小姐的生活,幾乎連重東西都沒舍得讓她拎過,就算曾經有幾次,有些大膽的綁匪想要通過她一票無憂,但最后都是被幾乎全市的警力火速找回,毫發無損,就算是那次遇到恐怖襲擊,最后都其實沒有受到什么傷害,被那個神奇的保鏢及時救了回來,何曾像這個時候這么落魄過呢?
想到這里,張欣秋的腦海里又浮現出了李懷年的面孔,但是卻不是想起他保護自己,或者是接送上下學的場面。
而是在一個寧靜的河畔,在一片如星空般絢麗的流螢之中,那個人為她帶上一頂編制的并不算粗糙的草環,然后對她說:“恩,很不錯,皇冠配大小姐,哈哈。”
那是張欣秋很特別的回憶,那張原本該是擾亂了她的生活,住進了她的房子的面目可憎的臉在這個回憶當中變得那么溫柔,仿佛讓張欣秋回到了小時候,感受到了在母親懷中的那份無法用言語表述的安全感。
現實很快將張欣秋拉回了寒冷,宋揚將一大堆木頭扔在了張欣秋面前,將她驚了一跳。
然后對上宋揚冷冷的那張臉:“把火堆點燃。”
張欣秋楞了一會兒,然后看著地上的一堆整理好的木柴,宋揚留下了這句話后就轉身繼續干別的去了,將抱回來的一大堆不知名的草木堆開,一副要做張床的架勢。
張欣秋忍不住問道:“你這是要在這里過夜?”
隨即像是忽然響起了宋揚那怪異的規矩,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好在宋揚并不在意,只是擺弄著他的草木。
“可能會休息一晚上,也可能半路上就走,但總得先堆點東西起來,我不喜歡睡在很硬的地方。”
張欣秋聽到這話誤以為宋揚是要讓她和自己睡在一起,臉色大變,但還是壓抑住情緒,說道:“你弄小一點就好了,我一般……不睡的。”
說完這句話,宋揚頓住手上的動作,轉頭過來詫異地看著張欣秋,良久不說話,在這種寂靜里,張欣秋簡直覺得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雖然這個男人看起來沒什么威脅,但是畢竟是個陌生的……男人!要是讓她和一個男人睡覺,簡直還不如殺了她來得好!
張欣秋已經做好了打算,就算宋揚要用那把刀來威脅自己,自己就算挨一頓打也要守住這份貞潔。
但是宋揚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張欣秋腦袋有些回不過來彎。
“誰說我給你弄了?這是我自己的床,你只能睡那邊石頭邊,否則我還會擔心你半夜乘我睡著偷襲我。”
張欣秋聽得這話簡直腦袋一懵,接著就意識到了是自己自作多情,臉不由自主就紅了,心里卻有些莫名其妙生氣起來,看著宋揚,簡直恨不得現在就把他殺了。
宋揚看到張欣秋來勢洶洶的眼神,就像受到挑釁的獵豹一樣,瞬間眼神便陰冷了下來,“你想做什么?”
那一瞬間,張欣秋好像感到周身氣溫低了十度一樣,一個哆嗦立馬低下頭來避免和宋揚對視。
“沒,沒什么……”
宋揚如同一個宣布完自己領地威嚴的野獸一樣,收斂了那種氣勢,然后冷冷地說道:“怎么火還沒升起來?”
張欣秋道:“沒……沒打火機。”
宋揚皺著眉頭看著張欣秋滿臉泥巴的臉:“在野外你還期待有打火機?你怎么不直接說來個空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