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薩辛提供的線索,還是青乙女。
確切的說,是青乙女從前,留下的那些具有魔力,充滿神秘的石像,那些被夜歸人收繳,后來卻不知下落的魔法石像。
“要想探查到一切事情的開端,就要回到H市。”
張欣秋肯定,阿薩辛是知道關于葉夢婭的下落的,可是為什么他會始終對于葉夢婭的下落閉口不提,不直接告訴張欣秋,葉夢婭在哪兒,而是扯到什么石像呢?
等到張欣秋想要詢問的時候,阿薩辛早已經消失不見,只是留下一個電話號碼,留下一個下一個等待解決的靈異事件。
張欣秋知道,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東西,阿薩辛在瞞著他,可是為什么阿薩辛要瞞著他?不直接帶來葉夢婭?張欣秋不得而知,這里面若是沒有鬼,張欣秋是不相信的,但是為了葉夢婭,張欣秋還是只有奮不顧身。
于是在第二天,唐悅的傷剛處理好,張欣秋和唐悅,就急匆匆地告別了分部,選擇了最近的一趟火車,趕回H市。
阿薩辛提供給張欣秋的號碼,是一個富商的號碼,只是告訴阿薩辛,這個富商遇到了一些事情,而他遇到的事情,就和那些石像有關,而和石像有關,即是和葉夢婭有關。阿薩辛讓張欣秋,再次利用殷九那個夜歸人的身份,插手這件事情,并且向張欣秋保證,這件事情,肯定是沒有別的夜歸人插手的,所以這個假身份,根本不用擔心泄露。
但是張欣秋到了H市后,也沒有立馬聯系那個富商,畢竟張欣秋的父親是H市的經濟龍頭,這里面涉及很多企業,都和龍騰集團有著關系,張欣秋不想讓張鵬知道自己的下落,所以為了隱秘其間,張欣秋還是讓唐悅去打聽了關于那個富商的好多消息,確定他和自己的父親沒有什么交集后,這才放下心來,撥通了那個電話。
單從電話里就可以看得出,這位富商實在是焦急爛額的很,而且明顯,也知道夜歸人這個組織的一點消息,這倒是讓張欣秋有些意外,好像這個圈子和自己原本的圈子,就一直相互交融,可是為什么,自己從前的十多年里,從來沒有聽到過這些事情?見到的最多,也就是那些父親身邊的修煉者保鏢而已。
富商姓黃,張欣秋且稱這個富商黃老板,電話里和黃老板談的情況寥寥無幾,好像黃老板很著急一樣,只是聯系了時間地點,就匆匆掛掉了電話,打了一通電話后,張欣秋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情況。
好在唐悅十分敏銳,只是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就簡簡單單地從黃老板去年接手的一個工地邊,打探出了大致的消息。
說的是半年前,黃老板買下了好一大塊地,要發展他的房地產生意。
一開始還好好的,可有一天工人們在土坑里卻忽然挖出了一座石像,石像是人的身子卻是狐貍的腦袋,據說,那張狐貍的眼睛格外的逼真,眼珠子就跟盯著你一樣,讓人出冷汗。
那些工人也不知道這是什么用的,只是老一點的工人說這個東西邪氣,最好別去碰。工人們大多都贊同了,就打算將石像搬出去重新埋了。
當時下去了兩個力氣比較大的男人,可奇怪的是,這石像看著也沒多大,可就跟千斤重似的,兩個大男人怎么搬也挪不動一點,抬頭的時候就正好看見那張狐貍的臉陰森森地盯著他們笑,盯得他們發毛,他們當然意識到了這肯定不是簡單的石像,正如那老工人所說,邪氣。
于是他們立即爬出了土坑,不大敢去管這個事情。這時候包工頭看這么多人圍在這里,以為看什么熱鬧呢,就大大咧咧地走過來,說干什么呢不去干活?
立即就有人給他講了情況,說工頭,這可咋整啊,我們這搬不出來也沒法干活啊!
包工頭瞇著眼睛打量了那石像半天,最后嘲笑著說,你看你們這些膽子,就這么個石像還把你們嚇到了。
說完他就跳了下去,試著一搬石像,果然特別的沉,于是他就又上來,心想著這么也不是個事,就讓人給他找了一個鋤頭來,然而二話不說,跳下去就向那石像腦袋敲上去,這一敲,立即就給那狐貍腦袋削了一半下去,他抬頭笑著對工人們說:“你看,這也沒啥事嘛,看給你們嚇的。”說完他就爬出了坑,然后把鋤頭給了一個小伙,讓他下去徹底給石像敲碎。
小伙顫顫巍巍的,有些不敢下去,包工頭就瞪了他一眼,說你要是這點事都做不了,以后也就別在這干了。
小伙是農村出來的,家里母親又得了病,正缺著錢。也沒什么文化,這不讓在工地干活了可怎么辦呢?于是他咬咬牙,只能跳了下去。
下去后,他發現剩下的那半張狐貍臉還是盯著他笑著,挺滲人的,就有些膽怯了,可是想到自己臥病在床的老母,狠著心一鋤頭就砸了上去,將石像腦袋砸得稀爛,整個石像也跟著砸成了碎屑。他爬上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身冷汗。
之后工地就繼續干活了,也沒啥事情發生。真正恐怖的,是第二天,第二天一整天,工人們都沒有見到包工頭的身影。打電話也沒有接,有人就猜測包工頭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于是立即有人騎著車去包工頭家里查看,沒想到,工頭家的門是開的,而工頭就死在他家客廳的沙發上!
臉上帶著深深的恐懼,好像死前見到了什么特別嚇人的東西,他的胸口被掏開,里面內臟已經空了,血跡干在地板上,看起來十分嚇人。
后來報了警,警察也找不出什么線索,只是在現場找到了幾根白色的毛,拿回去一分析,那是一攥狐貍的毛……
黃老板也知道了這件事情,因為這時候工地上的工人已經鬧著要罷工不干了,畢竟出了這么恐怖的事情,說是觸怒了鬼神,要用命來償,誰還敢在這里干活?黃老板無奈,只得給了包工頭的家屬一部分撫恤金,又將工地上的工資提高,這才穩定住了一部分人。
可是還是有很多人為了性命安全離開了工地。
可是令人吃驚的是,當初那個小伙卻并沒有離開,明明他也參與了石像的摧毀,他才該是此時最想逃的人,可沒想到他卻并沒有離開。
當時工地上的人都以為是小伙為了湊齊母親的醫藥費才這樣的,都暗地贊賞小伙是個大孝子,可有一天半夜,一個工人起夜撒尿時,才看到了不對勁。
那天月亮正好很圓,那工人是工地上守機器的,晚上喝了酒,半夜里就忍不住尿意起來撒尿,他快速地跑了出來卻忽然聞到空氣中似乎有什么血腥味道,他有些奇怪,就順著那血腥的味一直尋找,可誰想得到,到了源頭卻是看見那工地上的小伙爬在地上,肩膀一聳一聳的。
那工人就奇怪了,說又不該這小伙值班,他來工地上干什么啊?于是他就過去拍了拍小伙的肩膀,說兄弟你干啥呢?
那小伙頓了頓,然后轉身,這一轉身就把工人徹底嚇到了,因為工人看到,小伙的嘴巴上全是血!而這時候,他也看清了小伙在干什么,他的雙手壓著一只黑色的狗,剖開了狗的肚子,正吃著內臟……
強烈的腥味讓工人一個忍不住,哇的一聲就吐了,這一吐恰好直接吐在了小伙的身上,只聽見小伙慘叫了一聲,接著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迷茫地看著周圍,說我在哪兒啊……然后忽然看見了自己身上的血和地上慘死的黑狗,又是一聲慘叫,嚇得直接昏死了過去。
之后就一直臥病在床不能干活,老是在床上自言自語著什么“放過我,放過我”之類的話語。
這一回事發生過后,工人們就再次鬧著要罷工不干了,黃老板這可就著急了,這么大一項目,這可咋辦呢?總不能不干了吧?好在他的舅舅是一個信教的人,教他說這事就是觸怒鬼神了,要他找個道士去做法就成了。
黃老板恍然大悟,感謝了自己的舅舅后立馬花重價錢請了一個自稱是茅山第多少多少代的道士來穩定人心。
道士了解了工地上的情況后,坦言告訴了黃老板,說他們這是觸怒了狐仙,將狐仙受供奉的塑像敲毀了,狐仙這是來報復人了。
黃老板大驚,說大師這可咋辦啊?
道士說簡單,狐仙雖然叫做狐仙,可本質上還是個妖怪,只要我去做一場法,好言相勸,它識相就自會離開了,你這工程,也可順利進行。
黃老板問他若是不識相呢?
道士冷哼一聲,說不識相那我就只有滅了他了,然后說了一句無量天尊。
第二天黃老板就已經為道士準備好了做法的法場,那道士來的時候穿了一身黃色的衣服,上面有一個太極的圖案,拿著一把桃木劍,在工地舞了好久,還讓黃老板準備了好多活雞扔在工地,雞在工地上亂跑,道士也在工地上亂舞,最后好像又念了一長段誰也說不清是什么的咒語,然后把劍一收,就說成了。
黃老板趕緊迎了上去,說大師辛苦了,大師這是您的酬勞。說著就遞上了厚厚的一踏錢上去,道士欣慰地收下,然后對工人們說,這狐妖已經被他無上的道法所震懾,已經答應了他不再禍害人類,并且離開了這片工地。
工人們說我們咋相信你啊?萬一你就是江湖騙子呢?
黃老板臉一虎,說:“你們懂個屁!這是真正的大師!茅山……”
道士無所謂地擺擺手,微微一笑,指著工地上亂跑的雞說,各位且看,這些雞就是狐妖答應的證據。
說完,他悠悠地走了下去,隨手抓起一只雞,似乎摸了摸,再放下去的時候那只雞竟然一動不動,真的就是呆若木雞!
接著,他又不緊不慢地將剩下的雞全部抓了一遍,短短幾分鐘內,幾十只雞全都在地面上靜止不動,好不壯觀。
這時候道士開口說:“這些雞的精氣已全部被狐妖吸走,這也是狐妖答應我離開的一個重要原因……你們看,這些雞一動不動,好似丟了魂似的,這就是精氣被吸走的表現。”工人們看了連連稱奇,七嘴八舌地說著這真的是大師啊。
然后道士又說:“不過,這些雞你們可不能再吃了,因為已經沾染上了妖氣,你們吃了的話,就會得病,所以說,這些雞也交給貧道處理吧。”
然后,就是這位道士帶著黃老板豐富的酬勞,和好幾十只雞,一同離開了這座城市,說是要回到茅山修煉……
不過果然,這位道士離開后,工地上再也沒有發生過奇怪的事情,但是黃老板的家里,卻出事了。
這出事的開始,是出現在黃老板的女兒黃悅身上,那晚上黃老板想著工地上的事情,怎么也睡不著,雖然說那位大師道士來處理了過后,工地上是一帆風順,工人也沒有再鬧罷工,不過這么些天里,他總覺得有些莫名的感覺,也說不出來是怎么滋味,就是看啥都覺得膈應。
這到了半夜吧,黃老板想這樣失眠下去也不是個事啊,明天還有會要開啊,就起床去找治失眠的藥,摸摸索索地到了客廳,也懶得開燈了,黃老板就借著窗子外面射進來淡淡的月光在茶幾抽屜里找著藥。
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忽然一只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他嚇了一大跳,轉過頭去卻是看見她的女兒坐在沙發上,陰森森地看著他。
不過黃老板當時可沒有注意黃悅的眼神,只是抱怨道:“哎呀,姍姍,你怎么走路都沒聲音的啊,快來幫老爸看看,我那安眠藥放哪兒了。”
黃悅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黃老板這時候就納悶了,扭過頭去一看,才發現自己女兒的眼神,正怨恨地看著自己,看的自己頭皮發麻,不禁他又聯想到了包工頭的死和工地上那座狐貍腦袋的塑像。
“悅……悅兒?”黃老板顫抖著聲音,他有些害怕了。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黃悅不斷重復著這三個字,眼神像是空洞一般,六神無主,呆呆地注視著面前雪白的墻壁,突然,她向著黃老板撲了過去,死死地掐住黃老板的脖子:“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么要害我??”
黃老板這下明白了,自己女兒這是被狐妖上身了啊,被狐妖上身的黃悅力氣大的驚人,任黃老板怎么掙扎都掙不開來,于是無奈之下,黃老板一咬牙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朝著黃悅的腦袋上砸了上去。
任這一砸,黃悅一下就暈了過去,松開了黃老板,黃老板喘著粗氣,又趕緊叫來了在院里巡邏的保鏢,將黃悅捆著送往了醫院。
在醫院里,黃悅醒來后卻只是迷茫地看著自己的四周,然后捂住自己的腦袋,說:“爸,我腦袋好疼啊……”
黃老板看得心酸,想自己女兒從小到大哪里受過這樣的哭,特別是這唯一的一次還是自己造成的,強烈的內疚讓他不安。
黃悅的大腦受了一些輕微的傷害,需要在醫院里住院觀察一段時間,黃老板也算是個好父親,不管公司再忙的事,他都會抽出時間每天來看一次自己的女兒,并且買來她愛吃的東西,比如話梅。
可有一天,黃老板和往常一樣來到醫院,和自己的女兒說這話,可是卻發現,自己女兒今天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把頭扭在一邊,他正奇怪呢,還以為自己女兒是不是不舒服咋的,忽然從對面的窗子影子上看見了自己女兒的臉,那張臉猙獰,恐怖,眼神幽怨而又暴戾……
這時候黃悅開口了:“為什么……為什么你要害我!”她扭過頭,狠狠地瞪著黃老板質問道。
黃老板慌了,趕緊跑了出去叫了保鏢來聯手將黃悅捆在了床上。
這時候黃老板才知道,那只狐妖,附身在自己女兒的身上還沒有走。
于是他試著去聯系之前那個茅山大師,可是卻發現自己竟沒有他一點的聯系方式,甚至連他在哪兒修行都不知道……
百般無奈之下,黃老板只得又委托人在民間重金聘請大師來為自己的女兒黃悅驅走狐妖。
因為重金聘請的原因,大師去了不少,可是黃悅卻依然時好時壞,黃老板也因此被騙了不少錢,在這半年里,人也衰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