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學調香,是為了什么?”容克問阮靈兒。阮靈兒正要回答。一聲怪異的聲音傳來,“當然是為了我嘍!這還用多問?”人們一陣嘩然,再一看這個人就都安靜下來了。他一身黑袍,腰挎長劍,身才高挑。黑發披散著,沒有帶他的王冠,和頭盔。他是天元帝的二弟,齊王慕容大石。
慕容大石來到臺上,看看阮靈兒。“阮靈兒,我們有八年多沒見了吧?變化真大啊!”他的丹鳳眼,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著阮靈兒。把阮靈兒看的直發毛。“我又不認識你!你是哪位?”阮靈兒問。慕容大石呵呵一笑,“我是哪位你還不知道?這未免太遺憾了吧?”他看了一眼背后的副都監,華黎。“你告訴她,我是誰?”他說。華黎畢恭畢敬的說:“這是天寧齊王慕容大石!”慕容大石對阮靈兒說:“聽到了嗎?小丫頭?”阮靈兒四周看了看,“哪里有小丫頭?齊王殿下,你眼花了?”慕容大石伸手捏著阮靈兒的小下巴,“阮靈兒,你能不能別再裝了。這樣一點也不好玩啊!”
秦風走過來,把阮靈兒拉到一旁。“齊王,這是我兄弟。請你放尊重一點!”慕容大石走到旁邊,渾身殺氣,“你是什么人?這么的橫!”慕容大石瞪起眼睛。秦風冷笑一聲:“我說了,你也不認識。不過,我的父親你應該知道,他叫秦安民,原來西平國香院首席調香師。”慕容大石愣住了,“秦安民?你是他的兒子?”秦風點點頭。慕容大石后退了兩步,拱拱手。他想說些什么,但哽咽住了。一轉身回到自己座位上。“這慕容皇室的人,都有神經病啊?”阮靈兒小聲嘀咕。
秦風說:“他是個異類。慕容皇室里唯一的好人!”阮靈兒踢了秦風一腳,“哥,他都欺負到我頭上了。他還是個好人?你的心真夠大的!”秦風笑笑,“我說他是好人,是我父親說過,他是慕容家族的一股清流。他在軍中聲望極高,他愛兵如子,作戰勇敢。雖然貴為齊王,但從不囂張跋扈。”阮靈兒只能呵呵了。選拔繼續在進行。
慕容大石一直在沉思著。容克卻若有所思的看著阮靈兒。他有個心結難以解開,但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不好去深問。他站起來,叫過一個執事,讓他代替自己評判。他則走到阮靈兒和秦風面前。“阮靈兒,你是熙萌的孩子吧?”他打量著阮靈兒。阮靈兒看著他的長相,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你認識我母妃?”她壓低聲音小聲說。容克點頭,“她是我的妹妹!你母妃是我們東寧的公主,嫁給你父王。但沒想到,卻,”他說不下去了。
阮靈兒感慨萬千,在這混沌的世上,真心分不清楚什么親人,仇人。站在面前的這個人,照理是很親的人。可西平王和西平王妃從來沒有提起過。阮靈兒知道,她母親是東寧國的長公主。但她從記事開始,就沒見有東寧國的人來過西平王府。也沒有見西平王妃和東寧皇室有任何往來!直至西平王府突遭大難,也沒見東寧國施以援手。
阮靈兒面無表情的看看容克,“容大人,我已經是家破人亡了,提這些已經沒什么用了!”容克嘆了口氣,“你肯定對我有成見,我也可以理解。從東寧到天寧國,中間隔了一個烏孫。以前是音訊不通,來往不方便。我作為當哥的,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妹妹,確實是很愧疚的。”
秦風說:“陳年舊事就不必再提了,現在各自珍重吧!”容克斜眼看看秦風,“小毛孩子懂個屁啊?不了解事情,別插嘴!”秦風扭頭看向別處。阮靈兒也不再搭理容克。容克自討沒趣,回到自己座位上。選拔淘汰賽已經過了大半。東寧國有五個進入下一輪比賽。西戎,烏孫各三人,其余的二十人,分別來自十一個天寧以外的小國。
經過抽簽,決定了上場調香的先后順序。賽場監督宣布,在一炷香時間內,用賽會指定的材料,配出與眾不同的香料。另外,他宣布了四條禁令。
一,不準加減材料。少一樣,多一樣都要被淘汰。
二,如果超時,也是無效的。
三,配制時,不能東張西望,跟人交流。否則也是無效。
四,不能使用偷梁換柱之法,否則,取消參賽資格。
宣布完后,比賽正式開始。東寧國的一個年輕人上到高臺上。他看了看眼前的十種調香的材料。想了想,然后動手操作起來。他拿起旁邊的容器,把材料一件件的放進容器中。打磨,擠壓,過濾,蒸餾,一氣呵成。一罐香氣濃郁的香料新鮮出爐!人們都擊掌叫好。
“這香叫東寧海魂,寓意東寧海疆萬。國力強盛,人民安樂!”這位名叫阿達的年輕人朗聲說。臺下又是一陣叫好。他洋洋得意的退到旁邊。
接著是烏孫的一個選手,他用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配了一款名為烏孫七寶的香料。力壓東寧的五位高手。他完成比賽后,走到秦風的旁邊看了看,“您就是名震東平赫拉荒原的秦大帥吧?真是失敬了!我叫黑風,是被你一箭射下馬的烏孫王之子!”
秦風呵呵一笑,“王子殿下是準備來報父仇的嗎?”黑風搖搖頭,“我是來比賽的,不是尋仇來的。我父王身經百戰,竟然敗在你這么個年輕人手里,也是天意弄人!”黑風拿出一只箭,交給秦風,“這是我父王臨死前,讓我轉給你的。他說讓烏孫和天寧不要再互相仇殺。化干戈為玉帛,才是萬民之幸事!”
秦風接過羽箭,點點頭。“王子殿下能深明大義,是烏孫和天寧之福。希望世間能有和平!”黑風微笑著退到旁邊。其他各國的高手,紛紛拿出看家本領,調制出各種各樣的的香料,都是新奇的品種。其中有幾個失手的,南漢的選手超時退賽。渤海國的多出來兩件材料,遺憾敗北。昌邑國的選手失手打倒了香料瓶,懊惱的直接打道回府。
秦風上臺前,只用了半炷香的時間,就配制了一瓷瓶香料。秦風說:“我這個香的名字叫,公主香。也就是說,這是象征美麗和愛情的香料。而且,這是唯一的,無法復制的香料。”臺下的人群騷動起來。
“公主香?那是傳說中,香料界至尊無上的香料之王,公主香!”一個老調香師驚的下巴快掉下來了。“怎么可能!不可能!”華黎幾乎要失態了。他蹦起來,竄到賽場中。他捧著裝有香料的瓷瓶,手都有些顫抖了。容克也臉色微僵。他和華黎一樣,幾耗費了數十年的時間,尋找著公主香。但始終一無所獲。可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卻聲稱配出了公主香。
他容克是東寧,乃至全天方最頂級的調香師。天寧的慕容大石,都要尊稱他師叔。而這個剛出道的年輕學員,能配出幾代人都配不出的公主香。實在令所有人不敢相信。華黎使勁讓自己顯得正常一點。他輕輕打開塞子,一陣香氣一下沖出來,再四散飄去。頓時,空氣中都是那沁人心脾的香氣。每個人都仿佛在遼闊的草原上,置身于百花齊放的花海中。
人們都陶醉了一會兒,馬上就爆發出熱烈的喝彩聲。在滿堂彩中,阮靈兒開始了她的配制流程。
她同樣也是半炷香的時間,配出了一瓶子香。就在配制的過程中,每一個階段,都有香料特別的氣息,漂到每個人的鼻腔里。人們覺得,阮靈兒和秦風配制的的香料像一對情侶。時而熱烈,時而纏綿,時而天馬行空,時而穩健平和。人們為此贊嘆不已。
“我這香料,叫赫拉無香。寓意為赫拉荒原的廣闊和美好。不嬌柔造作,不張揚。為了愛可以勇敢面對。為了恨也能不作回避。”阮靈兒說。大家鼓掌叫好。
容克也繃不住了。他站起來說:“天寧要出奇才調香師了!這兩種香,有異曲同工之妙!沒有高下,只有一種感動。感動于這兩種香的奇思妙想。”慕容大石呵呵冷笑,“容大人,你們東寧國很會借題發揮!這么幾十人的代表團,是來打秋風啊?”
容克瞇起眼睛,看看慕容大石,“王爺,這人往高處走的道理你還不懂嗎?這么難得的人才,就許你們天寧有,我們東寧就不能有嗎?”慕容大石臉色一變,方圓百米,殺氣沖霄漢。
容克并沒把慕容大石放在眼里。甚至有點看不起這個,他認為的紈绔子弟。在他眼里,慕容家族腐朽沒落。天寧這個龐大的機器也是千瘡百孔。他的東寧國則是蒸蒸日上,人才如云。他們的巡海水師遨游萬里海洋,讓百姓們安居樂業。
這時天方極北之地的摩斯國選手來到臺上。他配制了一款香料。香氣清淡又是張揚豪邁。還有一種驕傲的意味雋永。他是摩斯國國王的衛隊長,但人們發現,在這個香料里,似乎蘊含著一種不祥的東西。
“極北雪魄!”阮靈兒輕聲對秦風說。“這是個什么意思?”秦風有點蒙圈了。“我母妃告訴過我,這是個很不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