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府后院。</br>
千萬年不曾動用的煉丹爐終于又燃起了熊熊烈火,漫天的灰塵仿佛是丹爐在控訴若畫平時的疏于打掃,在煙塵中一臉黑線的白蕭羽道:“若畫,這是什么情況?”</br>
若畫尷尬的笑了笑:“這丹爐是我一百歲那年紫玉師姐送我的生日禮物,不過我那個時候還是個小姑娘,怎么懂得煉丹之道?自然這等神物也派不上用場,只能放置在這里,當(dāng)一個裝飾也算是不錯。不想后來我就真的把它當(dāng)做一個裝飾了,也不曾用過。我府上仆擁甚少,而我又常年勤于公務(wù),慢慢的也就不曾管過這丹爐了,剛剛你說要煉丹,我方才記起這東西,想著這世上萬事萬物出現(xiàn)必定是有其原因的,雖然這丹爐老舊,但是在它生命的最后一刻,物盡其用,也不妄它來著世上走了一遭。”</br>
若畫不愧是若畫,說著等厚顏無恥的話的時候,眼睛都不眨,臉都不帶紅一下的,白蕭羽看她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也是沒有什么辦法,只能隨他去了。</br>
白蕭羽的醫(yī)術(shù)在三界很有名氣了,若畫曾經(jīng)不信,但是看到白蕭羽煉丹的樣子,她不得不信了,只見白蕭羽麻利的從懷中掏出了聚靈才,然后用神力將它碾碎,合著各種若畫叫不出名字的藥材,一起投入了若畫那個破舊的丹爐中,隨后,白蕭羽手捏法訣,一道七彩的火焰從他的指尖飛出,丹爐底下瞬間燃起熊熊大火。</br>
“七星真火?”一旁懶洋洋的玄火看到這七彩的火焰,略感吃驚的站了起來。</br>
“七星真火,不是三味真火么?”若畫問了一句。</br>
玄火不屑的一笑:“這七彩的火光,怎么會是三味真火那種低等的火焰呢?這是世上最純的火焰,七星真火!真沒有想到呀……”玄火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他緊緊的瞪著在邊兒上站著,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的白蕭羽。</br>
“沒有想到什么呀?玄火,你今天說話怎么吞吞吐吐的,我?guī)煾嫡f了,男兒生于世間,便要頂天立地,坦坦蕩蕩,有什么話就直說,否則一不小心就猥瑣了。”</br>
玄火沒有理吐槽的若畫,仍舊緊緊的盯著白蕭羽,道:“真想不到,你白蕭羽竟然能召喚出連當(dāng)年火神祝融都召喚不易的七星真火!你對火焰的修煉程度,真是讓我嘆為觀止呀!”</br>
白蕭羽客氣的一笑:“玄火,你言重了,說道對火焰的修為,我也只不過是最近才剛剛掌握七星的凝練,比起幾千年前就能在身體里孕育九味原火的真火玄獸大人,我這點微末道行算的了什么呢?”</br>
“哇!原來玄火你這么厲害的呀?”若畫聽到了白蕭羽和玄火的對話,不由的驚呼一聲。</br>
玄火自嘲的一笑:“我乃九幽玄火中誕生的靈獸,對火焰天生就有一種親和力,即便是這樣,也尚且只是千年前才堪堪孕育出原火,不想你一個神族,竟然能做到這樣的程度!”</br>
“這么說,白蕭羽是你更厲害了?”若畫聽出了玄火語氣中對白蕭羽的敬佩之意。她也夸贊了一句,但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好像不能表達(dá)出敬意,若畫想了想,又補(bǔ)充道:“怪不得你做的菜那么好吃!”</br>
玄火:“……”</br>
白蕭羽:“……”</br>
世界上有一種人是不能交流的,那就是若畫這種人。七星真火和做菜有什么關(guān)系?要是白蕭羽用九味真火做菜,估計火神祝融得從隕落之地氣的直接活過來,然后再吐血三升而死。</br>
剛剛嚴(yán)肅得氣氛在若畫一句貌似玩笑卻一點都不好笑的笑話中煙消云散,白蕭羽和玄火仿佛都不太愿意在這個時候和若畫多說一句話,深怕會被若畫影響,從今以后也變成白癡,于是他們都不約而同的轉(zhuǎn)過頭,各自做各自的事情。</br>
白蕭羽做到了丹爐旁的床榻上,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本佛經(jīng),靜靜的看了起來,玄火則一頭扎進(jìn)了七星真火之中,嚇了若畫一跳。若畫連忙從旁邊撿起一根棍子準(zhǔn)備把落火的玄火撈起來,還好白蕭羽及時阻止了她。白蕭羽告訴若畫,玄火千年前已經(jīng)能在體內(nèi)孕育九味原火,所以這火焰不能對玄火造成傷害,反而對他的傷勢大有好處。若畫聽了白蕭羽的話,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但是依舊不放心,就蹲在火焰前邊照看著玄火。開玩笑,玄火可是欠她很多錢的,要是他一死,那自己不是虧大了?</br>
若畫在火爐邊上蹲了半天,也不見玄火有什么異常的反應(yīng),反而在火焰中露出了舒適的表情,仿佛火焰的灼燒對他來說是一種享受,這才放下心來。若畫有一個毛病,那就是極度緊張以后,肚子就會餓,剛剛很緊張玄火的生死,所以若畫華麗麗的餓了。于是她用木棍捅了捅火里的玄火。</br>
玄火極不耐煩的真開眼睛:“你做什么?”</br>
若畫嬉笑著說:“你跟我來一下。”然后從火焰里撈出玄火,抱在懷里就跑。白蕭羽在一邊,望著行為怪異的若畫,一時之間也摸不著頭腦。</br>
不就之后,白蕭羽一頭黑線的望著從門外進(jìn)來的若畫和玄火,他已經(jīng)什么話都不想說了。雖然古神大人活了很多萬年,也見過不少世面,但是白蕭羽發(fā)現(xiàn),這么多年來自己見得奇葩事情加起來,都沒有見到若畫以后遇到的多。</br>
只見若畫懷里抱著一包什么東西。而她身邊的玄火,則用了吃奶的勁拼命將身后一大筐的白薯往丹爐前邊拖,看它吃力的樣子,估摸著白薯的分量不輕。就這樣,若畫就絲毫沒有形象的坐在丹爐前邊,烤起了白薯。很快,白薯的香味就飄蕩在房間里。</br>
若畫將白薯放在自己面前,聞了聞,好香呀,于是她轉(zhuǎn)過頭對著白蕭羽:“白蕭羽,你吃么?”</br>
遠(yuǎn)處一頭黑線的白蕭羽慢慢的轉(zhuǎn)了個方向,繼續(xù)看書,顯然他不想別人知道他們兩個認(rèn)識。</br>
若畫見白蕭羽不吃,以為白蕭羽不喜歡吃烤白薯,于是心安理得的一個人吃了起來。吃了兩口以后,才發(fā)現(xiàn)在火焰里的玄火已經(jīng)累得吐出舌頭,一動不動了,若畫頗為過意不去,于是把烤白薯放在玄火嘴邊:“你要不要吃一口呀?”</br>
玄火慢慢睜開眼睛,然后傲嬌的一扭頭:“這種雜物,我堂堂上古魔獸怎么會吃?”</br>
“你吃一口吧,很好吃的。”別人越是不想吃,就越是想讓他吃一口,以此證明自己做的東西很好吃,這就是所謂的虛榮心吧。玄火拗不過若畫,只能張開嘴咬了一大口,然后快速咀嚼起來,想迅速解決掉,然后打發(fā)若畫走開。但是這一口下去,玄火的臉色卻慢慢變了。咀嚼的速度變慢,臉上的不屑也慢慢消失,換來的是一份驚奇。</br>
“怎么樣,很好吃吧?”若畫得意洋洋的笑了,開玩笑呢?這烤白薯可是她若畫最拿手的吃食了,想當(dāng)年小的時候,幽冥八王常常上山打鳥,下河摸魚,這烤白薯從來都是若畫負(fù)責(zé)弄的,這么多年的手藝,可不是蓋的。</br>
“太好吃了!”玄火猛地吞下口里的白薯,稱贊道,然后一口咬下若畫手里整個烤白薯,然后心滿意足的吃了起來。若畫也不生氣,只是笑著說:“你喜歡吃的話,我們就一起烤吧,我教你。”</br>
就這樣,若畫和玄火這一人一獸,整個晚上都不停往返于煉丹爐與廚房之間,烤白薯的香味彌漫在煉丹房四周,最后還招來了牛頭馬面二人,于是這四個明顯不靠譜的家伙聚在一起,大快朵頤,一份友誼就在這烤白薯的香味中建立起來。</br>
“白蕭羽,你要是沒有事情的話,就幫我們泡一點茶吧,吃這個會很渴的。”若畫沒有一點主人的自覺,就這樣隨意的指揮起客人來,并且指揮的還是一個古神。白蕭羽無語的闔上了佛經(jīng),然后笑著點了點頭,他一向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更不要說他的朋友的要求了。</br>
煉丹房門外,白蕭羽站在夜空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后笑著說:“你回來了,感覺如何?”</br>
陰影中,東辰步履有些虛浮的走了出來。他慢慢走到了白蕭羽身邊,臉色像是吃了一只蒼蠅一樣非常難看,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不足為外人道。”</br>
白蕭羽這個時候忍俊不禁了:“不想你我貴為古神,今日卻同時被后輩仙者整的有苦難言,不知道這樣的情形要是被以前上古那些大神知道了,該怎么笑話我們了。”</br>
“你被若畫那個丫頭整了?”東辰也像是來了興致,頗為好笑的望著白蕭羽。</br>
白蕭羽苦笑一聲:“你的徒弟你還不清楚?她用我的七星真火烤白薯,并且還吩咐我給他們泡點茶過去。”</br>
“哼哼。”東辰罕見的笑了笑。白蕭羽也無奈的笑了起來。</br>
許久以后東辰終于收起了笑容:“看起來我們都是古神的恥辱呀!”白蕭羽含笑不語。(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