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永駐,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
嚴莊笑了一聲,沒有答話。
安祿山看了他一眼,似乎是隨口一問:“我聽說你還沒有娶妻生子是吧?”
嚴莊一愣,這句話聽著有點熟悉,似乎是哪一位也曾經這樣問過,他趕緊答道:“是的陛下。”
安祿山笑道:“難得你為了我大燕國的基業,兢兢業業,日夜操勞,到了這把年紀,連老婆都還沒有取,說來我這個當人主的,也有責任。”
嚴莊趕緊說道:“陛下言重了,微臣惶恐之極。”
安祿山擺擺手,“朕聽別人說,你對那棲鳳閣的蟲娘仙子,頗是愛慕,而她亦對你有心,要不要朕成就你這鴛鴦好事?”
嚴莊聞言陡然一驚,身軀一震!
他抬頭看了安祿山一眼,只見安祿山耷拉著眼睛皮,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看不出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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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我只擔心你
嚴莊趕緊說道:“陛下明鑒,絕無此事。”
“是嗎”?安祿山淡淡的問道。
嚴莊眉頭一皺,他知道安祿山既然在這么問,那一定是聽到了一點什么小道消息,否則不會無的放矢。
自己要是說果然沒有此事的話,那無疑就是欺君之罪,于是趕緊說道:“陛下,蟲娘仙子確有天人之姿,我等凡夫俗子一見頓覺驚為天人,仰慕之心固然有之,但絕無非分之想,況且蟲娘仙子生性高潔,不染塵俗,對于微臣而言,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實乃望塵莫及!再者,主上曾經頒下諭令,任何人不得冒犯蟲娘仙子!微臣縱然膽大包天,又怎敢違背主上的命令呢!”
安祿山聞言,心說算你還老實,旋即又問道:“可朕最近聽說,晉王曾經請動了蟲娘仙子,將她獻到你的府上,是也不是?”
嚴莊是一個明白人,他知道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撒謊,無疑是在自掘墳墓,這么大的事情,范陽城應該都知道了!
于是很老實的回答:“回稟圣上,確有此事。”
安祿山心中雖然不爽,但也不可能在這大殿之上,公然和自己的手下搶女人,于是說道:“沒看出來朕那不成器的兒子還能請動蟲娘。”
嚴莊聽弦歌而知雅意,他知道安祿山的心里其實已經吃了十幾壇醋,但是安祿山自己曾經說過,任何人不得強迫蟲娘,除非是她自愿!
很明顯的是,晉王府確實是答對了三道題之后,才將蟲娘請動的,這并不算強迫,所以安祿山不好發作。
但是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嚴莊卻是深刻的明白,他跟了安祿山這么多年,又久居高位,揣摩上意是必修課。
于是趕緊答道:“陛下,晉王確實將蟲娘仙子請到過我的家里,但是陛下放心,我和晉王絕對沒有對蟲娘仙子有什么冒犯的舉動,一來主上也明白蟲娘仙子的為人,此女堅貞不屈,主上宏才偉略龍鳳之姿,都沒有一親芳澤,我和晉王又哪有那個本事呢!二來,我和晉王也沒有那個膽量!陛下明鑒。”
嚴莊的話,一半是吹捧安祿山,一半也是解釋自己。
安祿山聽了之后,果然面色有所緩解,但眸子里的那一絲惱恨之色,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的。
嚴莊察言觀色,心中一嘆,知道此事終究還是留下了不可解開的心結。
他暗恨自己當初一時沖動,但此刻也明白,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還能說什么呢。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雖然安祿山說過,任何人不得侵犯蟲娘,除非他自愿,但是事實上,他哪有那么大度?
若是沒有人將蟲娘請動則罷,他安祿山自然不會怪罪,可將蟲娘情動,那么事情就有點復雜了。
安祿山就會想,老子堂堂一國之君,都沒有請動她,你們竟然請動了,還到你家里喝了酒,至于還有沒有發生其他什么事,那老子也不得而知了。
他老安心里也會嫉妒,更會吃醋,老安一生氣,事情就更復雜了。
嚴莊卻沒有多說話了,他知道,此時說的越多,越有掩蓋的嫌疑,干脆來了個默不作聲。
過了半晌,氣氛顯得十分沉悶,落針可聞,嚴莊的后背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衣服粘在上面,粘呼呼的。
安祿山才開口說道:“罷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也是人之常情,本沒有什么的,你先下去吧。”
嚴莊如聞大赦,趕緊跪地叩頭:“謝陛下寬宥!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說罷退出了大殿。
殿外,陰霾密布,溪云初起。
嚴莊使勁呼了幾口氣,他的后背已經濕透,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此刻深深體會到了。
作為一個男人的第六感,嚴莊剛才從骨子里感受到了安祿山對他的殺意!
那一股殺意里暗含著怒氣、嫉妒、惱恨!
“君王之心不可測,君王之意不可度!我嚴莊跟隨主上近二十年,沒想到到頭來竟還不如一個風塵女子!”嚴莊低頭暗嘆。
他抬頭看了看陰霾的天空,那烏云的背后似乎醞釀著一場疾風鄹雨,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夜。
晉王府客舍,陳文周同樣抬頭看著這一片天空,陰云籠罩,霧靄沉沉!
只有幾點孤星散布于云層稀薄的地方,透著灰蒙蒙的微光。
“破軍北臨,此征伐之兆也;貪狼入虛,此天運之衰也;熒惑守御中宮,此帝王之災也!”陳文周仰觀穹宇,輕聲嘆道。
“只是不知道,這帝王之災,將應在誰的身上!”陳文周低頭冷笑,“是老李呢?還是老安?還是兩人都將應兆?”
郭晨站在他的身邊,艷若桃李的秀臉上也掛著一絲隱憂,出聲問道:“不知道常山怎么樣了?”
陳文周看了郭晨一眼,伊人倩影顯得有些清瘦孤單,他眼里升起一絲憐惜,沉聲說道:“貪狼入虛,乃是天運之衰的兆頭,如今這大唐,天運當在朔方軍和河東軍的身上!”
郭晨聞言一驚,“你的意思是?”
陳文周點了點頭,“我從晉王安慶緒那里得到消息,山東河南的叛軍都盡數北撤,和史思明一起圍攻常山了!”
“那父,那郭大帥和李節帥他們?”郭晨趕緊問道。
陳文周擺擺手,“放心吧,他們兩位久在疆場,定然能分析戰局,況且我留下了錦囊,就是告訴他們如果遇到今天這種情況,便撤軍!”
說到這里,陳文周看了一眼郭晨,郭晨似乎微微放心了一些,倒是沒什么異樣。
陳文周笑道:“如果大帥決定撤軍,你會怪他嗎?”
郭晨看了陳文周一眼,并沒有回答。
陳文周微笑起來。
郭晨突然問道:“你既然會看天象,那么你能看出你和我么?”
話剛出口,郭晨便覺得有些不妥。
陳文周聞言,怪笑著看了郭晨一眼,“看什么,看生兒子還是女兒?”
郭晨秀美微蹙,瞥了陳文周一眼,陳文周頓時感覺背后升起一股涼意,趕緊說道:“將軍沒聽說過么,竊天機者不竊己命,咱們算命仙人從來不算自己的,因為算了也不靈!”
“你真的一點不擔心么?”郭晨見陳文周臉帶笑意,心想這人似乎不擔心自己的退路似的,于是問道。
陳文周看著郭晨半晌,“我只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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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綢繆
晉王府。
“什么!”安慶緒聽了嚴莊的話之后,故作驚訝,“父皇怎么會知道這件事情的呢?”
嚴莊苦笑了一聲,然后說道:“王爺,想那蟲娘也算是咱們范陽城的風云人物了,她身上有點什么事情,恐怕不消半日,便會傳得滿城風雨,王爺當初將蟲娘請動,送到我的府上,這件事情恐怕整個范陽城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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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勸阻
安慶緒和嚴莊一聽,才深深的點頭。
安慶緒喜道:“那這樣一來,不是正好可以解除史思明的威脅了嗎?”
嚴莊也同樣看著陳文周,他也想問陳文周同樣的問題。
陳文周擺擺手,然后笑道:“史思明和主上是多年的兄弟,他們二人相互了解最深,既然主上明白史思明的想法,那么史思明也未嘗不明白主上的想法!侍郎大人,剛才不是說了嗎,范洋附近的衛戍部隊頻頻調動,都向范陽城靠攏,我看這和史思明回河北范陽大有關系。”
嚴莊是個精明的人,一聽邊明白了陳文周的意思,“陳老弟的意思是說,史思明準備動用范陽附近的衛戍部隊?”
“正是如此!”
陳文周看了看嚴莊和安慶緒接著說道,“主上既然召史思明回河北,那么肯定是讓他單獨回來,不會讓他帶軍隊回來,史思明如果帶他的手下人回來那便是公然抗旨,而他的野心也就完全暴露了!所以他只能夠單獨回來,但是他也應該料到主上的心思,所以才會調動范陽附近的衛戍部隊,以備急用。”
安慶緒聽了陳文周的話,才明白安祿山此此舉的意思,“原來如此。”
“所以說唯一能夠阻止此事發生的人,便是侍郎大人了。”
“那我應該怎么做?”嚴莊問道。
陳文周笑道:“這事情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侍郎大人只需要把范洋附近衛戍部隊的異動,稟報給主上就可以了,以主上的精明,我想他不難看出史思明的狼子野心!”
嚴莊略微沉吟了一下,便點頭說道:“那好,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立刻進宮!”
安慶緒和陳文周趕緊拱手相送。
等嚴莊離去之后,安慶緒才問道:“先生,你有多大的把握?”
陳文周看了看安慶緒,“王爺是說的我們要做的大事嗎?”
安慶緒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要不然呢,還能指的是什么?”
陳文周點了點頭,“不知道王爺進過賭場沒有?”
安慶緒疑惑道:“什么意思?”
陳文周笑著說道:“王爺,這件事情對于我們而言,就好比是在下注,越有把握的事情,風險越小,勝算也越大,但咱們能夠贏的東西也是越少的!而如果咱們賭注越大,并且贏了的話,獲得東西自然很多,咱們現在不就是賭徒嗎?”
安慶緒點了點頭,苦笑了一聲,說道:“咱們這可是拿身家性命在下注呀!”
陳文周心里沒好氣的說道:本孔明自從進入河北開始,就已經是在拿身家性命下注了!
這時安慶緒又問道:“先生,就算咱們做成之后,可我還是怕這大燕國的許多人都不服氣。”
陳文周卻搖了搖頭,“王爺你怕什么?等咱們做成了這件事情,這大燕國,就只有你一人能夠繼承皇位了,別人不服又能怎樣?再說了,你早年為大燕國立下了汗馬功勞,其他人未必不知道,只不過他們迫于鄭王的勢力太大,不得不服從而已。”
安慶緒聽了陳文周的話,似信非信的點了點頭。
陳文周又給他打氣地說道:“王爺,這世上的人多半是勢利之輩,有幾個忠臣義士?形勢對哪邊有利,這些人就會趨向于哪邊!他們對鄭王是這樣,對您未嘗就不是這樣,咱們就拿唐狗來說吧,主上還沒有起兵的時候,哪個大臣武將不是叫著要效忠皇帝,可自從咱們大燕國的軍隊橫掃河北以后,許多唐狗的大臣,不照樣是望風而降!所以始終是形勢比人強,人們為了利益和自己的身家性命,是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來的。”
安慶緒點頭說道:“先生分析的有道理。咱們接下來的事情,光靠嚴莊恐怕不行,這個人城府太深,不到最后關頭,咱們不能把全部的賭注都托付在他身上。”
陳文周笑著拱手說道:“王爺明鑒,我剛才說了,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勢利之輩,他們都會根據形勢的好壞,來決定自己下一步的動向,嚴莊不外如此。”
安慶緒皺眉說道:“可嚴莊是咱們的生力軍,咱們怕是寸步難行。”
“王爺放心,嚴莊已經被咱們逼到了絕路上,現如今主上對他已經有所芥蒂,而鄭王那邊也對他深惡痛絕,他如果不傾盡全力幫助咱們的話,只怕下場不會太好,”陳文周說道。
安慶緒聞言,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范陽城皇宮。
“嚴愛卿,你來啦,起來說話吧!”
御書房里,神色憔悴的安祿山對跪著的嚴莊說道。
“謝陛下,”嚴莊謝恩起身。
“找朕有什么事情嗎?”
嚴莊面色凝重的說道:“陛下,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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