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春光,陡然化作滿室殺機。</br> 琳瑯后背一片鮮血淋漓,濡濕了披散的秀發。</br> “你這是,要殺了我?”</br> 女人的臉頰艷紅似火,一雙鳳眸卻瞇起了起來,透著清寒之色。</br> 好在剛才她反應足夠靈敏,察覺他神色微微有異之后,反手就捏住了那搭在后背的手,只是仍舊被劃破了皮肉。</br> 謝連城手中握著的那柄漆黑的袖劍還在滴著血。</br> 除非必要,琳瑯是不會讓自己受傷的,她又不是受虐體質。</br> 她沒想到謝連城會在兩人燕好,正是柔情蜜意之時,對她痛下殺手!</br> 呵呵,反殺嗎?</br> 男主真夠長本事的啊。</br> 這場虐戀情深的游戲真是越來越好玩了呢。</br> 琳瑯手指緊緊一捏,袖劍被她搶到手里來,隨手扔在了軟毯上,發出鏗鏘的尖銳之聲。</br> 他瞳孔微縮,看著那小劍在地上滾落了一圈,撞到了桌角才堪堪止住了。只覺下巴一痛,一只冰涼的手掌將他的臉毫不憐惜扳了回來,“說,是誰指使你這么干的?”</br> 她兩道彎眉如鋒利的刀刃,以一種凌厲的姿態沉沉壓著下方的眼睛,生出凜冽的寒意來。他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她就是這副戒備又警惕的冷酷模樣。</br> 繞了一大圈,還是回到了原點。</br> 不,甚至比之前更糟。</br> 驚疑、憤怒、猜忌,讓她整個人都變得無比冷漠。</br> 謝連城沒有看她冷若冰霜的臉色,淡淡垂下了睫毛,在眼瞼處打下淡淡的陰影。</br> “沒有人指使我,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我……想要將軍死。”</br> “為什么我對你還不夠好?”</br> 琳瑯一副被愛人背叛的憤怒表情,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一樣。</br> 謝連城沒有直面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冷靜地說,“這些日子以來,連城多謝將軍的深情厚愛,只是我與將軍終歸是兩個世界的人。將軍寄居在王爺的身體上,這些日子以來,看上去并無大礙,可是以后呢?”</br> “連城不想有一天醒來,將軍吞噬了王爺的意志,或是互相啃噬對方,意識混亂,變成一具行尸走肉的陰傀。到那時,連城又該如何自處?咳咳咳——”</br> “所以,你就把本將軍給殺了,以絕后患。謝連城,本將軍真是小看你了。”琳瑯面無表情的,扼住了他的喉骨,只需那么用力一擰,世上再無謝連城之人。</br> 男人無法通暢呼吸,他的臉龐迅速漲紅,隱隱泛著紫色。可他也不求饒,一雙琉璃般透徹的眼眸里映出女人陰冷的臉色。</br> 強烈的擠壓之下,他的意識漸漸渙散,像是枯涸泥潭里的魚兒,再掙扎也是于事無補。</br> 兩人武力懸殊,讓他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br> “嘭——”</br> 眼看著他氣息越來越微弱,琳瑯伸手一甩,他整個人滾到了床的里面,捂著喉嚨痛苦咳嗽起來。</br> 琳瑯拉回了自己衣裳,撿起那柄被丟到桌邊的袖劍,重新走回床邊,冷冷看著謝連城。</br> 他一頭青絲散得滿床都是,半掩著雪白的冰肌,即便是這么狼狽的姿態,也有一種楚楚動人的秀麗風情在。他看到對方的影子又折了回來,手指還夾著他那把想置人于死地的黑色小劍。</br> 陰影籠罩在上頭。</br> 他閉上兩眼,等待最后的判決。</br> “唰——”</br> 刀鋒掃過的聲音,冰涼的,刺耳的。</br> 可他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痛意。</br> 謝連城睜開了眼皮,是她頭也不回的身影。</br> 以及……</br> 他面前的一截斷發。</br> “謝公子姿容卓絕,如水中望月,我李霖良一介粗人,不敢妄想!”</br> “從今以后,你我就如此發,恩斷義絕,再無瓜葛。”</br> 喉嚨一陣異樣,他緊緊捂實了嘴巴,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狼狽,直到聽見外面那摔門的聲音。</br> 謝連城的視線落在那縷黑發上。</br> 恩斷義絕嗎?</br> 他失神想著,指縫間淌出黏糊糊的鮮血來。</br> 他越是想掩著,就流的越多。</br> 謝連城用一只干凈的手,小心翼翼捧起了斷發,上頭仿佛還殘留著她的氣息。</br> 他還是成功了。</br> 即便沒有殺死她,他也被她厭棄了,她再也不會來纏著自己了。</br> 她剛才如此盛怒,對他也沒有動手,以后恐怕也不會對他痛下殺手。他了解她,那么光明磊落、直率果斷的人,是不屑于與他這種卑鄙小人玩手段的。她既然做出了斷發之舉,便是她最后的承諾——留他一命,從此以后,卻是相識陌路。</br> 他能好好活下去,為謝父養老送終。</br> 他該高興的,不是嗎?</br> 謝連城渾身哆嗦著,他緊咬著牙齒,可是還是冷的發顫,眼珠子在眼眶里輕輕抖動起來,沁出薄薄的水霧來。</br> 他的體溫一向偏低,若是碰上了寒冷的天氣,身體就像從冰窖里撈出來的。那人總是心疼將他抱在懷里,替他取暖。</br> 可現在,她不在了。</br> 沒關系的,他對自己說。</br> 琳瑯怒氣沖沖甩袖而去,等走一段路之后,她的表情又恢復成從容的樣子,她捏了捏下巴,心想,今晚她該翻哪一位的綠頭牌呢?</br> 她腳步一轉,往最里面的房間走去。</br> 在莫筱燕的眾多男人之中,王夫謝連城是高山雪蓮,不可輕易攀折。嚴薄夜生得倒是高大俊美,但壓迫感十足,常年又板著一張臉,莫筱燕其實并不喜歡被全面壓制的感覺。</br> 溫庭是最得莫筱燕的心意,她雖然說一碗水端平,但只要是人,就避免不了偏愛。</br> 至于最后入門、喜歡穿紅衣的少年,叫董小刀,這隨意的名字一聽就不是什么貴族子弟。</br> 董小刀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被一個老流氓領回去認了干兒子,干的是偷雞摸狗的事。有一回他偷了莫筱燕的錢袋,被當場抓住了,莫筱燕也不生氣,反而送他一枚銀錠子。</br> 董小刀覺得這女人就是傳說中的“人傻錢多”的典型,回去跟老流氓一合計,決定要緊抱大腿。他使計讓莫筱燕看光了自己的身子,再拿出自己走江湖多年看過的纏女招數,統統用到了莫筱燕的身上,有一段時間倒是令她神魂顛倒。</br> 只是下了床就不行了,莫筱燕覺得董小刀這人出身寒酸,又俗氣,整個人掉進了錢眼里,鉆都鉆不出來。</br> 每一次溫存之后,這人就會獅子大開口,問她要金銀首飾、珠寶綢帛,那理直氣壯的模樣差點沒氣歪了莫筱燕的鼻子。</br> 她明明睡得是自己明媒正娶進來的男人,可她卻有一種被當冤大頭的憋屈感,給了又心痛,不給又顯得自己太小氣,對自己的男人也這么苛刻。</br> 莫筱燕被宰了好幾回,也漸漸不愛去董小刀那邊了,偶爾會心血來潮,拉著他跟其他男人一起玩,那滋味對她來說的確妙不可言,事后給的“酬勞”倒也爽快。</br> 可以說,董小刀是四個男人里面最為“奇葩”的一位,他與莫筱燕的關系更像是“金主”與“小倌”的相處模式,只談錢,只**。</br> “吱呀——”</br> 琳瑯推開了門,寒風從身后灌入,讓正在燈下美滋滋數著銀子的董小刀硬生生打了一個寒顫。</br> 少年個子纖小,卻梳著高聳的發髻,左邊插了一支孔雀銜玉翠金步搖,右邊別了一把巴掌大的玉花鳥紋梳,額間掛了一條閃閃發光的紅寶石眉心墜。蝴蝶翼纖細的金銀耳墜子綴在了肩頭,與脖子上那拇指大小的珍珠項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br>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琳瑯很懷疑他會不會被這沉重的頭飾給壓折了脖子,一命嗚呼。不過對方比她想象中還堅強多了,因為此時他正拿著一只紅珊瑚結雙如意釵往發包上使勁戳!</br> “王爺,你來了!”</br> 董小刀轉過頭來,語氣很是驚喜。</br> 琳瑯捂著自己的胸口半晌沒有說話。</br> 她的審美遭到了極大的沖擊。</br> 你說,一個男人打扮成閃閃發亮的圣誕樹她也就忍了,這家伙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為悅己者容”,只知道把最好的胭脂水粉往自己臉上抹,生怕不夠似的,抹了厚厚的好幾層,非得整成了猴屁股。原本是櫻桃小嘴樊素口,也往死里折騰,涂得油膩膩的,好像吃了紅燒豬蹄三天兩夜沒洗嘴一樣。</br> 她原本要邁進的腿下意識就想收回去。</br> 結果對方猶如一陣風,撲通一下掉她身上了,琳瑯被撲了一面的細粉,鼻子直發癢。各種華貴首飾發出或重或輕的“嘩啦啦”的響動聲,刺得她耳膜發疼。</br> 這是一棵會行走的發光圣誕樹啊,走到哪兒就亮到哪兒,琳瑯差點沒被閃瞎了眼睛。</br> “王爺,奴等你很久了,你怎么才來呀。”少年嬌羞拍了拍她的胸口,琳瑯險些沒被他拍出一口血來,這滿手的鐲子銀條金鏈扳指硌著她真的很痛!她柔軟的胸又不是鐵做的!</br> 琳瑯被他扯得一個踉蹌,進去了,門被對方用腳狠狠踹上了。</br> 少年也不啰唆,拉著人就往內室里走,明顯是要“直接進入主題”。</br> 琳瑯:“……”</br> 少年,我跟你講,姐真的是有審美的人。</br> 琳瑯面無表情看著坐在自己身上的少年,他正滿面紅光解著衣裳,頭上發髻簪著的釵子搖搖晃晃,然后“噼啪”一聲,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琳瑯的腦門上,印出一個清晰的紅印子。</br> 琳瑯:“……”</br> 本將軍有一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br> “鬧夠了沒有!”她喝了一聲,把少年嚇了一跳。</br> 將軍大人冷著臉的時候還是挺唬人的,他猶豫了一下,乖巧從她身上爬下來。</br> 冷場了好一會,董小刀正漫不經心撥弄著手上的數十只銀鐲子的時候,聽見對方說,“你這里可有酒?”</br> 之前他過門的時候,王府大宴賓客,擺了數百桌的流水席。</br> 董小刀可心疼死了,這些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吶,王爺真是個敗家仔,一點兒也不懂得節省。他越想越不甘心,穿著一身紅色嫁衣,偷偷摸摸去離他房間最近的酒窖里搬了好幾桶美酒回來。</br> 他雖然不會喝酒,但可以賣給別人呀,到時候又是一筆銀錢進賬!董小刀的如意算盤打得響當當的。</br> 眼前王爺居然問他有沒有酒,莫非是被她發現自己藏起來了?!</br> 他有些惶恐不安,“王爺……”</br> “去拿酒來,我要喝。”琳瑯板著一張臉,不給他解釋的機會。</br> 董小刀臉色一僵,還是乖乖去搬了,不過他留了個心眼,只搬了最小的一桶出來,垂著腦袋說,“王爺,奴就只有這一桶了,真噠,奴絕對沒有藏五桶在梳妝臺后鑿開的地洞里。奴要是騙你就是汪汪汪,喵喵喵也行。”</br> “王爺,奴清清白白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br> 他一副要對天發誓的凜然樣子,特別的正氣。</br> 琳瑯:“……”</br> 董小刀慣會看人臉色的,見她沉默了,立馬將玉碗拿出來,還很殷勤替她撬開了桶蓋,斟了滿滿的一碗,那透明的酒水宛如瓊漿玉液從天上一樣傾落,從頭到尾都不曾灑出來。</br> 挺有本事的呀。</br> 琳瑯不動聲色端起玉碗,一飲而盡,“再來。”</br> 董小刀屁顛屁顛給她滿上了。</br> 令少年沒想到的是,這人的酒量離奇的好,這可是最上好的烈酒,喝一口就跟吞刀子似的,火辣又生疼,尋常人都受不了。</br> 董小刀眼巴巴瞧著,好歹給他留一點啊,這酒真的是死貴死貴的,每一滴都是他可愛的銀子吶!</br> 琳瑯余光瞥見,對方那副糾結心痛的樣子,有點想發笑,這么愛錢的吝嗇鬼她也是第一回見到。</br> 干脆不逗弄他了,琳瑯又喝了一碗,才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倒在了桌子上。</br> 她聽見對方長長呼了一口氣,像沒吃飽的鴿子一樣嘀嘀咕咕道,“虧了虧了,我要陪/睡多少晚才賺得回來這酒錢啊,這敗家仔兒,氣死老子了……”</br> 他一面碎碎念著,把狼藉的桌面收拾了一番,這才抬著琳瑯回錦帳里,手指靈活扯開她的衣裳,怎么著也得干回一票,可不能讓她白喝自己的酒,董小刀這么想著。</br> 琳瑯方才見過他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真的是沒心思下嘴,就趁著人不注意的時候,一把將他扯進了懷里。他滿頭的珠翠砸得她臉生疼生疼的。</br> 琳瑯瞬間有一種把人丟出去的沖動。</br> “王爺?”他驚訝抬起頭,對方似乎清醒了一些,睜開了眼,只是仍有水霧籠罩,她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那姿態那么輕柔,如春天撲面的飛花柳絮,生怕弄疼了他一般。</br> 董小刀愣愣看著她。</br> 記憶中的王爺沒有這么柔情的一面,她只會騎在自己身上,讓他快點,再快點,有時候還會拿鞭子抽他。王爺喜歡親他的嘴,很蠻橫的用舌頭闖進來。</br> 他只要讓她爽了,自己也能拿到錢,那是最好不過的。</br> 可是今晚的王爺很不對勁呢,既沒有一上來就撲倒他,還喝得酩酊大醉,好像藏了很多的心事。</br> 她第一次摸著他的臉,從眉眼撫到了唇角。她的墨發凌亂披散在繡被上,黑得有些發藍,別有一種妖冶的美感。</br> 原來她的手心,是這么溫暖的啊。</br> 董小刀胡亂想著,對方伸出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腦勺,往她胸口上貼著,那幽幽的嘆息含著一股兒令人心碎的悲傷,“連城,我認輸了,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br> 連城?</br> 董小刀恍惚想著,這好像是那位王夫的名字?</br> “連城……連城……”</br> 她念著這個名字,在唇齒之間輾轉纏綿著。</br> 那聲音最后越來越輕,仿佛如墜云端,進入了一個奇異甜美的夢境。</br> 董小刀聽著她心口那怦怦跳動的聲音。</br> 這里裝著一個人呢。</br> 他不知為何有些羨慕起來那個被她掛念著的謝王夫,酒醉吐真言,王爺在神志不清的時候,記掛著還是那個念念不忘的人。</br> 如果,有那么一個人,也能將他放在心上就好了。</br> 一夜宿醉,琳瑯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br> 醒來時右手臂一陣酸麻,轉頭一看,默默閉上了眼。</br> 董小刀的“濃妝”經過一晚上的“蹂/躪”,鮮紅的口脂蹭到了臉頰上,原本又是涂了水粉,石榴紅同桃色腮粉暈染到一塊,紅汪汪的一片,血盆大口看起來格外驚悚。</br> 琳瑯不忍直視,伸出手,想將他的臉扳到另一邊。</br> 她算是求他了,別成天禍害她無辜的雙眼行不行?</br> 對方還不樂意了,嘟著嘴就往她這邊靠近,死活不肯離開她。</br> 琳瑯干脆狠狠掐了一把對方的嬌臀。</br> 沒想到這一下還把人給刺激狠了,某處迅速支起一座小帳篷。他臉頰發燙,柔軟的身體如水蛇一樣纏繞著,在她懷里扭來扭去,時不時就用那物什蹭她。</br> “啪——”</br> 琳瑯甩了一巴掌,他徹底清醒了。</br> “王爺。”他揉了揉屁股的軟肉,一雙水眸可憐兮兮瞅著她,“你弄得奴好疼啊。”</br> 女人不理她,一手撐著坐了起來。她穿著一件輕薄的里衣,是干凈的,身上的酒味也極淡,隱約有一股素雅的蘭花香氣。顯然是有人替她換了衣服,還不厭其煩擦干凈了她的身體。</br> 琳瑯看了趴在床上的少年一眼,他正揉著屁股,哭天搶地喊著疼,配上那一臉糊了的大濃妝,活像是墓地里的詐尸鬼,沒有半分的美感可言。</br> 昨晚的烈酒后勁十足,琳瑯原本是想裝醉的,后來是真睡著了過去,也不知道這具身體的酒品如何。不過看董小刀連妝都沒卸就睡了,估計是把她當祖宗伺候了一晚。</br> 這就有點兒玩味了。</br> 在莫筱燕的心里,董小刀就跟貔貅一樣,只吃不吐,沒道理她折騰了他一晚上,這人居然沒有立即要“賠償”。</br> 她嘴角笑意微微加深,面上還是一副冷硬如鐵的模樣。</br> “把褲子脫了。”她居高臨下看著床上的人。</br> 趴著的董小刀抬起臉,震驚看著她。</br> 難道她想從后面……</br> 還以為是癡情種子,沒想到是個禽獸。</br> 少年含淚脫了褲子,一張小臉陷進了柔軟的錦緞里,抽抽噎噎地說,“你……你輕點兒……我怕疼……”</br> 他視死如歸閉上了眼。</br> 琳瑯:“……”</br> 她想打人了怎么辦?</br> 琳瑯坐在了床沿,挑起木塞子,往他光溜溜的屁股蛋上灑了藥粉。董小刀的皮膚被養得很嫩,好像能掐出水來,剛才她一巴掌拍下去迅速紅腫了,難怪他叫的那么厲害,原來是真的疼。</br> 有一句話,叫小姐的身子,丫環的命。</br> 那個混于市井的老流氓收養了董小刀,看中的就是他的一身通透的冰肌雪膚,以后可能會成為貴人的寵妾,到時候一飛沖天,這半生富貴就不愁了。</br> 不過在這個“貴人”還未出現之前,老流氓怕董小刀被那些女地痞糟蹋了,一直讓他扮丑,往臉上跟身上涂抹黃泥與黑粉,弄得黑不溜秋的。董小刀也機靈,算是有驚無險長到了十六歲。</br> “唔……哦……嗯……”</br> 琳瑯一邊揉搓的時候,他情不自禁呻/吟了起來,那勾魂入骨的顫音,聽得人面紅耳赤的。</br> “閉嘴。”</br> 差點沒撩出了一身火氣的琳瑯又甩了他一巴掌。</br> 少年委屈咬著枕頭,不敢說話了。偶爾從喉嚨間溢出喘息聲,又因為悶在枕頭里,這聲音便帶上了幾分用力的隱忍,更是讓人想入非非。</br> 琳瑯:“……”</br> 她更想把這貨弄死了怎么辦?</br> 作者有話要說:八好意思,昨天周公小姐姐找俺約會去的,一時沒忍住……所以今天我很勤快!</br> 就問你們今天這章甜不甜,長不長,粗不粗,以后誰說公子短小,我會翻臉的哦~哦~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