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老婆躲在本該是她的妹夫的身后,看到這一幕的徐少杰腦子嗡嗡地響起來,渾身血液也仿佛停止了流動。</br> 他呆滯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br> 原本心虛的唐美玲眼神驟然發亮,“難道姐姐也……”</br> 跟她一樣?</br> 這么一來的話,她就不用獨自一人背負沉甸甸的壓力了。盡管唐美玲是挺喜歡這個痞痞又霸道的姐夫,可是說到底也是姐姐的人,昨晚意亂情迷就上了床,早上醒來的時候害得她還有點兒愧疚。</br> 不過要是姐姐跟林惟靜有了關系,她就不是唯一一個犯下錯的壞孩子了。唐美玲想想就覺得十分興奮,姐姐一直以來都是大人們口中的榜樣,好像永遠也不會犯錯,結果還不是抵抗不住誘惑,讓不是新郎的男人給親了抱了,跟她又有什么分別呢?</br> 琳瑯一看那妹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br> 哎,真是單純的小婊/子。</br> 這種女主,估計也就只能在這種甜掉牙、從頭到尾被男主寵寵寵的小火車劇情里幸福存活了。</br> 要是投放到高等血腥的吸血鬼世界,分分鐘就成渣。</br> 不過也說不定,女主光環一開,身上的血自帶百倍誘惑美味的坑爹功能,輕輕松松就把男主們給迷得找不到北。</br> 琳瑯又想起了那位被困在暗室里等待她“垂憐”的藍眼睛女伯爵,不自覺就想舔唇,果然還是密室囚禁這種梗更令她興奮呢。考慮到旁邊有人,琳瑯硬生生壓下了自己的沖動。</br> 比起吸血鬼的西方劇情,本次世界比較低等,女配戰斗力普遍不高,一出來蹦跶就被男主給利落干掉了,唯一算得上是真正女配的唐琳瑯又是個善良隱忍的好姑娘,寧愿傷了自己也不愿意讓別人受傷,所以才讓女主氣焰這么囂張——</br> 睡了姐姐的男人還擺出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br> 也不知道是誰給了她底氣?</br> 跟她有過首尾的男主嗎?</br> 呵呵,現在的情況可跟原來的不一樣。</br> 原劇情這一對兒玩得是禁忌版的虐戀情深。</br> 妹妹愛上了姐夫,卻因為是姐姐的戀人隱藏心意。</br> 另一方面,姐夫也在不斷的相處之中發現妹妹坦白直率的優點,妹妹身體健康,活潑愛笑,也不用像對姐姐一樣小心翼翼守護著她,生怕一碰就碎。</br> 徐少杰最終選擇了毫無負擔壓力的妹妹。</br> 所以嘍,這一切都怪姐姐太過完美了,讓人只可遠觀。男人若想要當她的愛人,就得無時無刻把自己武裝成到最佳狀態。</br> 琳瑯心想,要給你們這群小兔崽子吃點苦頭才好。</br> 上天給了唐琳瑯一副天使般的清純美貌,不好好利用怎么行呢?</br> 示弱,永遠是博得同情的最佳伎倆。</br> 可惜妹妹不懂這一點。</br> 琳瑯低下了頭,肩膀微微抖動起來。</br> “姐姐你放心好了,這次的事就當作是我們的秘密吧,我不會告訴爸爸媽媽的——”唐美玲露出了笑容。</br> 琳瑯身子一顫,眼淚撲簌而下。</br> 親愛的妹妹喲,你可真是作死小能手。</br> “閉嘴!”</br> 兩個男人朝著唐美玲齊齊吼了一聲。</br> “什么嘛……”唐美玲縮了縮脖子,不滿嘀咕了一聲,“明明姐姐也不干凈了,干嘛只會吼我,嗚……”</br> 一只大掌捏住了唐美玲的脖子,緩緩收緊。</br> 她臉色迅速漲紅。</br> “你要是敢再說她一句壞話,我現在就掐死你!”徐少杰冷冷地說,神情陰寒。</br> 唐美玲眼淚流了下來,滿是委屈,“姐夫,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明明你昨晚還說要保護我一輩子,說你最喜歡我的呀……”</br> 那些話是他想對唐琳瑯說的。</br> 徐少杰臉色異常難看,他松了手。</br> 再怎么說,他是男人,對老婆的妹妹做出那樣的事,就算是喝醉了,他也逃脫不了干系。</br> 唐美玲捂著快要窒息的喉嚨,撲到徐少杰的懷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br> 哪怕是徐少杰剛剛掐了她,可是對于這個她一向有好感的男人,做夢都想得到的男人,命運讓兩人有了交錯的機會,如今他們又有了親密的魚水之歡,唐美玲下意識就將他當成了自己的男人來看。</br> 徐少杰僵硬著身體看向琳瑯。</br> “姐,你聽我解釋……”</br> “我去看看爸媽醒了沒有。”</br> 琳瑯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轉身向客廳走去。踩下階梯時,她的身子晃蕩了一下,徐少杰想也不想扯開了人飛奔過去。</br> 但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接住了。</br> 他瞪大了眼。</br> 林惟靜從身后撈住了女人纖細的腰身,像是演練了無數次一樣,長腿后退一步,憑借著拉扯的力量,琳瑯順從倒向了他的懷里。為了防止她再度跌倒,男人還伸出了手扶著了她一側的腰。</br> 琳瑯順手抱住了男人的手臂,有幾縷發絲纏繞在他的手腕。</br> 雙方的默契十分自然,自然得讓人眼紅。</br> “抱歉,剛才有點暈,不小心就踩錯腳了。”琳瑯抬起頭,沖著林惟靜露出笑容,“還好有你在,不然我這一跤可能會進醫院。”</br> “你沒事就好,下次走樓梯時要注意。”林惟靜掃過她蒼白的臉,聲音忽然軟得不成樣子。他素來以溫和面目示人,但這樣的溫柔,在唐美玲的記憶里是第一次。</br> 她不禁咬了咬唇。</br> “我知道……”</br> 手臂忽然傳來一陣劇痛,琳瑯被徐少杰強行扯到了身邊。</br> “少杰,你做什么?你放開我!”</br> 他直接將人凌空扛了起來,往唯一一間的客房走去,身上的氣息十分可怕。</br> 林惟靜抬腳就想跟過去,然而余光瞥到失魂落魄的唐美玲。</br> 他止住了步伐。</br> 現在他沒資格插手。</br> “啪——”</br> 她重重摔進了大床,男人隨后欺身而上,不顧女人的驚聲尖叫,扯開了毛衣。</br> 青紫色的痕跡遍布在雪白的肌膚上,無端有一種凌虐的美感。</br> 徐少杰氣得發顫,牙齒緊咬。</br> 盡管已經猜到是這樣了,可是真正面對事實的時候,他比想象中還要來得憤怒,恨不得現在就沖出去活活撕碎了那個占有她的衣冠禽獸。</br> 徐少杰雙眼通紅俯身下去,幾乎是以咬的形式,在女人的腰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發紅的牙印。</br> “少杰,你不要這樣……”</br> 他滿腦子都是怒火,壓根聽不見任何的聲音。</br> “啪!”</br> 琳瑯狠狠甩了他一巴掌。</br> 徐少杰被打得偏過頭去,黑色的碎發遮住了略微幼嫩的眉眼,唇瓣鮮紅似血。</br> 他緩緩轉過腦袋,似乎是已經清醒過來,只是眼珠子仍舊是血紅的,恐怖而駭人盯著琳瑯看,像是一頭囚籠中的野獸。</br> “你打我?”</br> “就這么不愿意我……親近你嗎?”</br> 徐少杰扯了扯嘴角,聲音低沉而危險,“怎么,他林惟靜可以進你的房,我這個正牌老公,反倒要被嫌棄了?姐,你讀書多,求你告訴弟弟我,這又是哪門子的大道理?”</br> 他狠狠撕咬著女孩兒脆弱的耳朵,還嘗到了眼淚的咸味。</br> 她哭了?</br> 徐少杰心臟一滯。</br> “難道……你就沒有背叛我嗎?”</br> “你說你愛了我八年,可是到最后,也沒有分辨出我跟她,不是嗎?”</br> 琳瑯轉過臉,眼淚沒入耳邊的鬢發。</br> 連深愛的新娘也認不出來,這樣不忠誠的你,又有什么資格來懲罰別人?</br> 傻弟弟,讓姐姐來告訴你:虛張聲勢可沒有用,姐姐已經抓住了你的命門。</br> 現在要怎樣玩弄你才好呢?</br> 被琳瑯這樣質問,他當場就愣住了。</br> 琳瑯則是趁機掙脫了徐少杰的禁錮,跑出了房間。</br> 客房與主臥之間有一條過道,琳瑯一眼就看到了林惟靜,男人重新換了一件煙灰色的低領毛衣,正低頭挽著袖口,好像是無意中才出現在她的面前。</br> 時間掐得剛剛準。</br> 當琳瑯緩了腳步走過時,聽見他輕輕地問,“你沒事吧?”</br> 她抬頭看了他。</br> 秀美的臉龐上有淚痕。</br> “嗯……沒事……”</br> 她慌忙低下頭,然而那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誰都看得出來。</br> 徐少杰追了過來。</br> 林惟靜將人擋在了身后,沉穩地說,“我們出去談吧。”</br> 徐少杰皺眉,“滾開,你離她遠點。”說著就要把琳瑯從他身后拉過來。</br> 心愛之人在躲著他,他受不了這種令人發瘋的狀態。</br> 徐少杰是一個占有欲極強的家伙,無論是高中還是大學,他粘唐琳瑯粘得很緊。</br> 哪怕是在女生宿舍,唐琳瑯同樣是被“監視”的——他千方百計收買了琳瑯的舍友,讓她們隨時給他匯報女友的一舉一動。當然,這一切唐琳瑯都不知道,徐少杰又八面玲瓏,把這些事情都瞞得很好。</br> 他并不希望在她的眼里自己是一個變態,所以才會一忍再忍。</br> 但是,這場荒唐的新婚之夜把他的冷靜摧毀得干干凈凈。</br> 他再也不想見到唐琳瑯跟任何男人有牽扯了,尤其是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衣冠禽獸!</br> 然而——</br> 琳瑯卻躲開了。</br> 她打掉了他的手。</br> “過來。”</br> 徐少杰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抑住了自己暴走的念頭。</br> 琳瑯低下頭,后退一步。</br> 臉色漠然的林惟靜始終擋在她面前,像是一座巍峨高山。</br> 這樣的對峙格局反而讓徐少杰處在侵略者的位置,讓他感覺十分不舒服。</br> “過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br> 男人的眼里漸漸積聚了風暴。</br> 林惟靜抬起手,拇指與食指并攏捏住了邊框,慢條斯理摘下了金絲眼鏡,對著女人溫和地說,“可以替我保管一下嗎?”</br> “啪——”</br> 手上的眼鏡被搶走,徐少杰用鞋底狠狠碾碎了。</br> 他精致如瓷娃娃的臉龐上是一抹駭人的暴戾之色,脖子由于過度憤怒冒起了青筋。</br> “我說了,離我老婆遠點。”</br> “看來你是聽不懂人話。”</br> 他露出了嗜血的笑容。</br> “妹夫,需要我教教你怎么聽話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