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道路曲折</br> 奧迪車主不這樣說還好,他這樣一說,卻把拖拉機車夫的血性給激發(fā)開來了。</br> 拖拉機車夫直接推了奧迪車主一下,還很囂張地說道:“我動你又怎么樣?你敢還手嗎?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我們苗家人可不是好惹的!”</br> 話完,又推了奧迪車主一下,讓奧迪車主怒不可言。</br> 就當奧迪車主想要回手的時候,十數(shù)個騎著摩托殺將過來的年輕人就將他和奧迪車團團圍住。看樣子,他們都是前來助拳的苗家人。</br> “這里還跟以前一樣。”</br> 白律師看到這里,苦笑著解釋道:“這里的少數(shù)民族雖然人數(shù)很少,但他們很是團結,稍微有個事情就聚集起來斗爭。這個也就是邊城縣一直為人詬病最多的地方,歷屆縣長和縣書記都對此奈何不得。”</br> 大志附和道:“難怪你叫我們多帶幾個保鏢,敢情是這么一回事。”</br> 出來前,周游原本只想帶大志一人而已,不想白律師卻嚴肅要求多帶一些人預防不測,所以阿甘才臨時加入隊伍,保護大家的安全。如此看來,白律師此舉還真有先見之明啊。</br> “他真是捅了馬蜂窩!”</br> “這樣下去肯定會出事情的,怎么警察還沒來啊!”</br> “誰不知道這一帶的苗家人團結啊,一動就是全部出動!這次若不是大家都在工作,還是來少的,否則場面肯定會比現(xiàn)在熱鬧!”</br> “我們都報警快半個小時了,到現(xiàn)在還沒一人來處理,看來邊城縣的治安真的跟傳聞的一樣不堪,以后可以的話還是盡量避免來這里吧。”</br> 大家的議論聲,給周游他們許多有用的信息,但也使得他們眉頭緊鎖,對這一次的拍賣越發(fā)擔憂。</br> 打聽完消息的大志過來報告道:“老板,似乎是那個奧迪車主快速入彎,對方剎車不及導致的。”</br> 頓了一下,大志又說道:“不過那個奧迪車主也占了點道理,因為那拖拉機已是報廢的汽車,根本不能上路,現(xiàn)在還超負重運輸,對交通安全有一定的威脅。”</br> 周游點了點頭。</br> 他是想過去讓他們歇歇氣,可是場面那個氣氛,周游最終還是選擇了看戲。畢竟雙方都不是好人,那他為什么要過去做好人呢。</br> 在苗家人的包抄和步步進逼下,奧迪車主倒也知情識趣,咬著牙從錢包里拿出幾張紅牛說道:“大哥,今天的事是我不對,這點小錢就當是小弟的賠禮。”</br> “既然你知道是小錢,那還好意思拿出來?”</br> 已經(jīng)止住血的拖拉機車夫看也不看眼前的幾張紅牛,冷冷地比出一個“八”的手勢,說道:“至少要這個數(shù)字,否則你休想全身離開!”</br> 其他的苗家人也吆喝道:</br> “就是啊,區(qū)區(qū)的三百塊就想打發(fā)我們?未免太意想天開了吧!”</br> “三百塊!你在打發(fā)乞丐啊!單單老叔的拖拉機維修費用就不止三百元了,更不說醫(y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呢!”</br> 苗家人的話一說完,又再逼近了一步,可把那個奧迪車主嚇得可以,緊緊貼在汽車門邊。</br> 而周游等人聽得嘴巴大張,深表佩服。</br> 報廢的汽車超重負載本就不對了,現(xiàn)在還要敲詐勒索,有趣的是他們連“精神損失費”也報了出來,顯然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br> “好,八百就八百!”</br> 奧迪車主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暗中將對方的相貌記下,重新從錢包里抽多五張紅牛出來,遞了過去。</br> “不是八百,是八千!”</br> 不想拖拉機車夫依然是不看一眼,冷冷地抱了一個新價格。</br> 場面倒吸一口涼氣。</br> 現(xiàn)在真的是敲詐勒索,算是刑事案件的了。</br> “十四個人,也不是很難對付!”</br> 阿甘突然嘀咕了一聲,表情有點猙獰。</br> 這一次因為白律師的提點,所以大志和阿甘在穿著上有點精英保鏢的味道。標準式的黑色西裝和墨鏡,還有隨身攜帶的多功能戰(zhàn)術手電筒,以及用來預防萬一的****。</br> 這樣的裝備,足夠震懾掉不少的宵小了,更不說大志和阿甘本身就是很扎手的強悍人物。</br> 周游知道阿甘動起手來就很辣,上一次在省城的遭遇,那幾個垃圾保安不就被阿甘打進醫(yī)院,一直到周游辭別許老,離開省城時都還沒聽說那幾個出院。</br> 以阿甘表現(xiàn)出來的武力值,恐怕眼前的苗家人還真不是他的對手。不過有趣的是,阿甘顯然也將那個奧迪車主計算了進去,因為苗家人一方全部加起來也就是十三人而已。</br> 不得不說,阿甘的眼里還真容不下一粒沙子啊。</br> “這樣鬧下去也不是辦法啊!”</br> 白律師看了看時間,距離拍賣會越來越近了,而他們還有半個小時的路要干,時間也是越發(fā)緊張。以現(xiàn)在的態(tài)勢,事情肯定會更加惡化,恐怕拍賣會就要無疾而終。</br> 思緒了一下,白律師就向周游請纓道:“周老板,鄙人想我過去當一次和事佬?不知可否借阿甘一用?”</br> “小心點!”</br> 周游對阿甘點了點頭。</br> 他也很好奇,不知道白律師要怎么樣處理掉眼前的工作。</br> 只見白律師帶著高大威猛的阿甘出現(xiàn),登時把場面鎮(zhèn)壓了下去。隨后也不知道白律師與苗家人、奧迪車主說了什么,雙方竟然很快達成了共識,奧迪車主多支付了兩百元,湊足千元將苗家人打發(fā)回去。</br> 得到甜頭和警告的苗家人倒也干脆,馬上收拾好地面散落的竹筍,并且將拖拉機移動一邊灌木叢上,為道路讓開了一條可供應兩輛小汽車并排通過的通道。</br> 道路勉強暢通,周游他們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br> 坐在車里的周游很好奇白律師究竟跟那幫看起來不是很好說話的苗家人說了什么,竟然那么快就讓他們屈服。</br> 白律師也是痛快,回道:“很簡單,狐假虎威。阿甘的出現(xiàn)就先為我增添了幾分把握,然后我把港島的律師證開出來,并說有一個重要的合同要與縣里的領導簽,如果耽誤了需要他們負責。”</br> “民不與官斗!”</br> 周游馬上醒悟其中的關鍵。</br> 白律師笑著回道:“是的,像他們這樣的人,最怕的就是官家。越是落后的地區(qū),官家的威力就越大,因為他們比剛才那些人更黑,更狠。”</br> 周游他們聽得直點頭。</br> 律師不愧是律師,把事情看得很透,這一次請他過來實在是太英明了。</br> “老板,前邊似乎在封鎖啊!”</br> 可是周游還沒高興多久,大志就突然報告出一個令人不爽的消息。</br> 周游看前前邊的交警封鎖,苦笑著說:“這么參加一個小小拍賣也如此的多災多難啊!”</br> “有點不對!”</br> 白律師的臉色突然嚴肅起來,說:“這里距離拍賣場地僅僅十分鐘的路程而已,而且他們掛著的牌子是泥石流,可是最近這里都沒下雨,哪里來的泥石流。在最恰當?shù)牡攸c出現(xiàn)最不合理交通封鎖,這可不是正常的事情。”</br> “老板,我去問問!”</br> “好的。”</br> 周游一點頭,大志就倘然下去前去查探。</br> 大志的裝扮非同一般,那些交警也沒有為難,使得大志很快就回來報告:“他們說是泥石流導致樹木倒塌,道路堵塞,現(xiàn)在正在全力搶修,估計一個小時就能清理完畢,叫我們耐心等候。”</br> 白律師問:“那你有沒問為什么會發(fā)生泥石流?”</br> 大志點頭道:“有的,我剛說最近幾天都沒下半點雨,他們的表情就尷尬了,說是什么不下雨就未必沒有泥石流。”</br> “有鬼!”</br> 白律師終于得到他想要的答案。</br> 周游納悶道:“奇怪了,區(qū)區(qū)一個倒閉的運輸公司,應該不值得人家如此大動干戈吧?”</br> 白律師重新翻查了那間公司的所有記錄,嘴巴還不住地呢喃著:“這見公司都沒什么地方值得人家出手的,唯一可取的就是它十數(shù)年的運營經(jīng)驗,以及它完善的交通網(wǎng)絡和充足的運輸力量,但這樣的公司并不罕見,在邊城縣就有數(shù)間差不多的公司。”</br> 周游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會不會是你的資料過時了?”</br> 白律師突然一愣,隨后就拿起手機,不知大給誰。</br> 良久。</br> 掛掉手機的白律師道起歉來:“對不起,周老板,這一次是我的錯,我手中的資料至少落后了三個月。原來最近的兩個月里,邊城縣突然出現(xiàn)一間很有財力的公司,四下吞并其他的運輸公司,妄圖想做邊城縣的壟斷生意。”</br> 大家都露出恍然的眼神。</br> 周游暗中嘆息了一聲,說道:“敢做到如此明目張膽的,肯定有一定的背景,查查我們的敵人是誰吧。”</br> 白律師點了點頭,再度拿起手機,開始走關系。</br> 又是一小陣。</br> 白律師給出了答案:“那間公司的幕后老板就是縣交通局長的唯一兒子,而且還是某位市委副書記的外孫,在邊城縣被人稱呼為蔣少,據(jù)說黑白兩道通吃,很有力量,在邊城縣里可謂是說一不二。”</br> 周游問:“這個蔣少的風評怎么樣?”</br> 白律師臉色不佳地回道:“惡劣,極端的惡劣!此人貪婪好色,吃相極端難看,他名義下的地產(chǎn)公司還有強拆活埋過人的殘暴行徑,只不過此事被人那位市委副書記強壓了下去罷了。”</br> “老板,要怎么辦?”</br> 大志聽到敵人的身份,不免有些猶豫。</br> 不想周游卻陰陰地笑了起來,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回去吧。他把公司做得越大,就越能節(jié)省我們的時間和精力,我們吃起來也會更加的美味。”</br> 白律師吃驚地看著周游,顯然想不到表面斯文秀氣的周游,竟然會有如此可怕的一面。</br> 至于大志和阿甘則沒過多的心思,他們只需要這個蔣少是惡人就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