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宴北把火生起來,將處理干凈的鳥兒架上去烤著,回頭一看,蘇黎已經把兔子剝了皮,正在小溪邊清洗了。
他默默笑了笑,覺得這丫頭孺子可教。
“辛苦蘇醫生了。”
他語帶揶揄接過女人遞過來的兔子,熟練地架到火上。
蘇黎坐在一邊,雙手捧著兩腮,靜靜地盯著那只兔子跟鳥兒。
手上還隱約有血腥味,不過她是醫生,聞慣了這種味道,倒不覺得什么。
陸宴北看著她乖乖等吃的樣子,很是嬌憨可愛,忍不住笑了笑。
“你笑什么?”
“沒什么……”
“沒什么你要笑?”
他又笑,這次才說:“女人心狠起來,比男人都干脆利落。”
聽出他話中深意,蘇黎臉上的嬌嗔收起幾分。
沒有人生來狠心吧,都是被逼的。
剛才剝兔子時,血淋淋的畫面讓她有點不適。
但腦海里浮現出阿爸跟蘇薇慘死的一幕幕,心頓時狠起來。
若將來有一天,她能親自手刃陸辰九,她定要剝開那人的胸膛,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色的!
陸宴北見她突然不說話了,雙眸定定地盯著火焰,漂亮的眸子被火光照亮,眸中也燃起了熊熊火焰,連帶著清秀明媚的小臉都一片冷艷,他忽而明白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陸辰九沒有死,他還在醫院住著,但已經脫離了危險期。”
蘇黎驀地抬眼,看向他。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這種惡魔混蛋,偏偏命大。”
蘇黎咬牙切齒地道。
片刻后,她又冷漠地說:“就讓他多活幾天吧,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他!”
原本很愉快的一天,讓她忘記了這些日子籠罩在蘇家的悲傷和陰霾。
但只要提起陸辰九那個人,她心里便又像插了一把刀。
一想著自己還曾跟那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相愛過,談婚論嫁,她更希望時間倒流,回去改寫命運!
陸宴北見她面色陰沉,也不知如何安慰。
家里死了人,心情肯定是郁悶的,這也是他今天帶她來山里逛逛的另一個原因。
沉默寡言的人,只會用行動默默關注。
兔肉的香味彌漫開來,陸宴北翻了翻烤火架,用刀把兔肉劃開一些,讓里面也能烤的焦嫩。
那只鳥是先烤的,體積也小,這會兒已經熟透了。
他利落地切下一半,遞過去。
“先嘗嘗我的戰利品。”
鼻端竄來一陣香味,她定睛一看,臉上立刻露出笑來。
“這么快就好了?”
“嗯。”
她接過來,帶著點新奇,眉眼放光的樣子好像餓了很久。
蘇黎沒吃過這樣生烤的飛禽,撕下一塊肉嘗了嘗,味道竟出奇地美妙!
“哇……居然這么好吃!”
她像個幾歲孩童嘗到了美味一樣,一邊吃著一邊贊嘆。
陸宴北倒是吃慣了這些,不覺新奇,只是看她吃的津津有味,他也覺得開心。
“你們行軍打仗,是不是經常吃這些?”
蘇黎想到他手法熟練,顯然不是新手,好奇問道。
“嗯,算是吧。”
“你們們可真享受!”
陸宴北聽了這話,哭笑不得。
他們行軍打仗,偶爾供給被敵人切斷,他們又被困的話,餓得蛇肉都能生吃,那也叫享受?
他本想說說這些,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這種苦日子,他當然不希望眼前的女人也去體味。
他期盼著南北一統,歌舞升平的時刻。
像今天這樣的“大餐”,只是她閑來無事拿來消遣的“娛樂”就行。
烤好的兔肉也散發著香氣,他撕下一只兔腿遞給她。